咖啡機製動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內暗響,萃取的咖啡液從出口處緩緩向咖啡杯中滴落。酒德麻衣解開紮著的高馬尾,一身白色的浴袍,靠坐在落雪的飄窗前。


    華夏南方的城市很少下雪,像今晚這麽大的雪倒是難得。她的家鄉在奈良,一座到處都是鹿的城市,長大的地方則是在忍者之鄉的滋賀縣,兩個地方的冬天都會下很大的雪。霓虹是個哪裏都能看見雪的國度,不像華夏那樣南北分明。


    賞雪是一件沒有什麽意義卻很有情調的事情。她很少有機會能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看雪。大多數時候她都在奔波。在古巴公路上飆車,潛在夏威夷的海裏悄無聲息的殺人……


    像這樣能夠停下來的好日子實在很少,恰巧是冬天的話就更少了。


    “所以說好景就該配好酒啊長腿!不喝點酒,雪夜怎麽熱鬧起來?”


    蘇恩曦也靠坐在飄窗上,坐在她的正對麵,穿著一身oliviavonhalle的真絲睡裙。不過那件剪裁精致的睡裙此時卻像是被蹂躪過似的在她身上皺著,畢露的香肩上一邊掛著內衣帶。但酒德麻衣知道這單純隻是因為薯片妞睡姿不好造成的而已。


    蘇恩曦邊說邊揮手,拿著兩瓶軒尼詩百樂廷揮舞的動作像是李逵拿著兩把大斧頭劫法場,在麻衣來之前,她已經喝了半瓶酩悅香檳了,所以漂漂亮亮的臉蛋泛著一種宜室宜家的酡紅:


    “你可不是那種走都市青年路線的文藝女,跟個小女生似的喝咖啡算什麽事?文藝乖巧類型的女孩那家夥的後宮裏已經有兩個了。想要從女人堆裏殺出一條重圍來,你就要抓住你自己的特質啊!”


    “那家夥的後宮跟我有什麽關係?別給老娘亂點鴛鴦譜。”酒德麻衣豎了根中指,“再說你刻板印象了好麽?我又不像你是個愛喝酒的酒蒙子。”


    說是這麽說,但她還是從蘇恩曦的手裏接過了一瓶軒尼詩,主要是薯片妞這家夥已經喝了半醉了。她怕薯片再喝下去會發酒瘋。


    這家夥雖然酒量了得,一個人能把一桌山東大漢喝趴下,可無奈酒品屬實算不上好,一旦沒收斂住就愛發酒瘋。所以她戒酒很久了。為了壓製住肚子裏麵的小酒蟲,她才會一個勁的吃薯片,從此喜提薯片妞的外號。


    也不知道是心情不錯,還是說有什麽好事發生,今晚薯片居然難得的重新開了瓶香檳。令人迷醉的酒香在這間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裏揮發暈散。


    “好事不就是你和三無從葡萄牙完好無缺的回來麽?”蘇恩曦歪著頭問。


    雖然她是她們三個人裏年齡最小的,但是酒德麻衣總覺得薯片妞有時候說話的腔調像極了看破紅塵的老阿姨。明明她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雛兒,庸俗一點的說法叫做處女。和自己半斤八兩。


    “這也算好事麽?”酒德麻衣哼哼,“我和三無每次在多少次任務中都完好無損的回來了,難道你每次都開了瓶酒麽?”


    薯片妞居然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是啊,每次你們能安全回來,我都會開瓶酒慶祝。不過很多時候你又不在,沒人陪我喝,我就把那些酒倒掉了。”


    這個回答倒是令酒德麻衣有些意外。她忍不住爬起來,放下軒尼詩,以擁抱的姿勢朝著蘇恩曦撲了過去……然後壓在蘇恩曦嬌軟的身軀上用手捏她的臉:


    “媽的幾萬塊錢一瓶的軒尼詩百樂廷你給老娘說倒就倒,出任務的時候花你幾個錢你就哭窮,原來最鋪張浪費的那個人是你!”


    蘇恩曦被酒德麻衣掐的說不出話,好一番揉捏之後,酒德麻衣才心滿意足地退回到自己那一邊的飄窗上,從飄窗的窗台上向外探出手,從一旁的桌上的咖啡機下麵端起那杯終於萃取完畢的瑰夏咖啡,輕輕囁飲起來。


    蘇恩曦揉了揉被捏的臉,可憐她每天保養到位白皙通透的肌膚都被這家夥給掐紅了。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我看長腿你隻是想找個借口報複我吧!”蘇恩曦憤憤。她知道酒德麻衣絕對不是會為了一瓶酒心疼的人。隻是因為自己剛才說讓她加入路明非的後宮爭寵,所以她才會趁機報複自己。真是個記仇的女人!


    酒德麻衣居然沒有否認蘇恩曦的話,隻是將一雙長腿在身前收攏,覆在浴袍之下,環抱著膝蓋看窗外。一時間套房裏隻有暖氣呼呼的吹風聲,和女孩輕輕吸囁著熱咖啡的聲音。


    “你對他怎麽看?”酒德麻衣頭也不回的忽然問道。


    沒有說名字,但是蘇恩曦知道酒德麻衣說的是誰。她們的話題隻有五個人是永遠不變的。長腿酒德麻衣、她自己、三無妞零、老板,還有一個人是他。


    “我還能怎麽看?我跟他接觸的又沒有你和三無那麽多,就在前段時間的晚宴上見過一麵而已。他是少爺我們是服飾他的貼身丫鬟唄?他要是一聲令下我明天就能帶著幾百億美元的資產去柳淼淼蘇曉檣家幫他上門提親。他要是對我有意我也隻能學襲人一樣跟寶玉少爺獻身了。反正……”


    反正我這身子也是為他留的。


    蘇恩曦嘟嘟囔囔的沒把後麵那半句話說下去,


    “就這樣?”


    “不然還能怎樣?愛情麽?我和他之間又沒見過幾麵。”蘇恩曦喃喃說道,忽然看見酒德麻衣倒映在玻璃上的雙眼,那雙寫滿魅意的眼睛泛著幾分霧氣般的迷茫。


    “你今晚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啊長腿……”蘇恩曦悄悄倒吸一口氣。


    蘇恩曦和酒德麻衣平日裏沒少開玩笑,但是她也知道開玩笑是需要看時候的。比方說你平時大可以取笑你的好姐妹,拿她是不是喜歡哪個男生來調侃她。但是如果你某一天發現你的好姐妹好像真的喜歡那個男生時,你就要收著點度了。


    但是長腿妞憑什麽會喜歡上路明非呢?雖然她們成天都圍著路明非轉,但是她知道酒德麻衣和路明非的接觸也就隻有寥寥幾次而已。路明非那種手段撩撩柳淼淼陳雯雯這種小女孩還行,但是幾次的接觸不至於讓酒德麻衣這樣的老江湖對路明非動心吧?


    不過蘇恩曦也知道酒德麻衣的老江湖多半也隻是她的自吹自擂……說是有一堆男朋友,可是就連初吻都是路明非那小子給拿走的。


    莫非是路明非那家夥吻技了得,還是說是什麽先天魅魔聖體……居然才親了幾次就讓長腿念念不忘了???


    一念及此,蘇恩曦忽然心驚膽跳起來,覺著自己以後該避著點這家夥了。


    但酒德麻衣當然不至於這麽快就喜歡上路明非……怎麽說兩人也就隻有幾麵之緣而已,所以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喜歡路明非的,隻是說不討厭這家夥而已,最充其量就是有一點點到為止的好感。


    她隻是在思考。至於思考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思考自己未來該飛向何方,又該疾馳在哪一條寬闊無垠的高速公路上。也或許是在思考自己的定位吧。


    自己對路明非來說算是什麽?


    路明非對自己來說又算是什麽?


    算了,不想了,很多事情不必想那麽多,也不是靠光想就能得出答案的。酒德麻衣把杯子裏麵的咖啡一飲而盡,瞬間泛開的酸澀苦味讓她忍不住想吐舌頭,於是趕緊把手邊的軒尼詩開了大灌一口。


    馥鬱的燃燒感瞬間就把嘴裏的酸苦和心裏的迷茫一衝而散,逐漸迷醉的眼神魅意如妖魔。


    而蘇恩曦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酒德麻衣又恢複了往日的豪邁,暗處一口氣,心裏總算是放下心來,又沒正經地開起了玩笑:


    “對了,我聽三無說你好像還欠路明非一個吻。你準備什麽時候送出去?”


    酒德麻衣對著蘇恩曦翻了個充滿魅意的白眼:“你這麽想親的話,要不你代替我送吧?”


    “我?不不不……”


    蘇恩曦想起路明非的魅魔之體,心裏一陣惶恐。


    是啊,很多問題未必需要得出答案。有答案也不代表就能夠解決問題。答案和問題本來就是涇渭分明的兩端。就像窗外呼呼大作的大雪,絲毫影響不了女孩們在房間裏嬌俏的笑鬧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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