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聯手,亦壓製不住魔頭,力竭的跡象愈發明顯,他們陸續作畫,變換繁多,皆在古祈岸的凶威之下節節潰敗。


    似血焰的真炁,凝聚成劍,被青年持握手中,橫掃所過,無物不摧。


    頃刻。


    風雲色變,死亡的氣息籠罩幾位垂暮的老者,他們煎熬支撐,臉色越來越慘白,而所謂的‘拘靈遣將’,他們數次猶豫,生怕被這群妖人認出,未敢使用。


    場外的王家家主心在滴血,千載世家的威嚴,就這般蕩然無存,一介妖人門前折辱,他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五髒六腑因此被怒火燒得隱隱作痛。


    其他的王家嫡係、年輕一輩,神色焦急,滿是憂慮,家族生死關頭,庇護他們的竟是幾位八九十歲的老人家。


    古祈岸還在壯年時期,他雄姿英發,氣魄蓋壓全場,以一敵三,遊刃有餘,盡顯武道大宗師的強勢,一劍既出,赤芒橫流,將庭院的西側廊道、廂房斜斬,發生爆炸,化作廢墟。


    五族老已至油盡燈枯的地步,速度漸慢,不慎被劍炁擦肩而過,右臂絞碎成肉沫,疼得他渾身顫栗,嘴唇哆嗦,幾乎無法站穩。


    “孽障,納命來!”


    四族老怒喝一聲,果決施展奇技。


    他幹癟的軀體,湧現飄渺的黑霧,幻化密密麻麻的鎖鏈,激射而去,欲鉤走古祈岸的魂魄,強行煉化。


    “嗬?”


    青年殘影如風,他眸內殺機浮現,左手五指舒張,動用特殊的東洋秘術。


    “蓬!”


    血黑相間的不淨火,刹那襲出,好似張開血盆大口的毒蛇,朝四族老噬咬。


    “啊!!!”


    老人禦炁抵擋,轉瞬被腐蝕殆盡,穿透落在肩膀上,大片的血肉、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仿佛受到燃料的刺激,不淨火膨脹肆虐,淹沒整具蒼老的身軀。


    淒厲的慘叫,撓著每名族人的心靈,往昔德高望重的長老,如今跪在地上拚命掙紮,看得眾人眥目欲裂。


    “噗嗤!”


    同一時刻,重傷的五族老無法再戰,古祈岸瞬身而近,持劍掠過,一顆首級驟然飛起,滾落在地,渾濁的瞳眸仍舊保持著怨毒、不甘。


    “嗚嗚!!”


    “四爺!五爺!!”


    王家族人腦袋嗡鳴,失聲哀嚎。


    古祈岸視若無睹,他再次與二族老近身搏殺。


    “鐺!”


    老人自畫布內抓取古鐧,含恨出手,右臂的肌肉蓄力爆發,硬生生扛住迎麵砸來的炁劍。


    無法言喻的力道,如萬鈞沉重,沿著鐧身傳遞,瞬間把老人身軀壓垮,他單膝跪地,全身緊繃,腳下的青磚應聲破碎。


    “老匹夫,我看你也是插標賣首!”


    古祈岸以力降伏,超出二族老所能承受的極限,衰老的經脈寸寸崩斷,他順勢一劍立劈,墨鐧斷裂,寒芒劃破胸膛,血如泉柱。


    老者殞命當場。


    不到數息就被梟首,古祈岸提著那死不瞑目的腦袋,向王家家主淡淡地笑了笑。


    “還要繼續麽?”


    “王老板,識時務者.俊傑也。”


    他絲毫沒有喘氣的征兆,虐殺三位宗師級的老鬼,也不過是熱身而已。


    “.”


    王家家主感覺自己的臉麵,正被這個魔頭肆意踐踏,他心率居高不下,為數不多的冷靜死死克製衝動。


    在場的王家族人性命,全係於他的一念之間。


    生或死?


    最終,王家家主選擇屈服,他麵容青筋暴起,喉嚨沙啞地道:


    “風天養死了,你要的拘靈遣將,隨你拿去。”


    話音未落。


    古祈岸邁步而來,眾人還沒反應是怎麽一回事,人群中穿著華貴的胖子王藹就直接被擒住。


    “住手!!!”


    “伱究竟還要做什麽?”


    “我給你奇技,還不足夠麽?”


    王家家主驚駭欲絕,連忙製止。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古祈岸在胖子驚慌失措的時候,把一枚白色丹藥,強行灌入他的咽喉。


    “爹救.救我”


    王藹嚇得幾乎要哭出來,那比他稍大的青年,周身血煞之氣,光是不小心瞥到一眼,他就腿腳發軟。


    “你你給他喂了什麽?!”


    王家家主咬牙質問,礙於族內高手嚴重不足,他說話的底氣幾近於無。


    “公子可是嬌生慣養的貴命啊.”


    古祈岸掐住王藹的喉脖,見這胖子瑟瑟發抖,肥肉油膩,頓覺無趣,隨手一扔,王藹當即摔飛數米,狼狽不堪。


    “王先生,你交的拘靈遣將但凡有任何的問題,我保證這胖子死無全屍。”


    “你!莫要欺人太甚!!”


    王家家主眼角發紅,五官稍有猙獰,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僅僅是一句指責,就為其他族人惹來殺身之禍。


    “噗嗤!”


    古祈岸揮手射出兩抹赤武真炁,把距離最近的王家族人,貫穿胸膛,內髒爆碎而死。


    “我念到十。”


    “不見拘靈遣將,王老板,你的族人都要隨你陪葬。”


    古祈岸完全不理眾人仇視的眸光,隻是輕輕地念道:“一、二、三”


    “夠了。”


    “我給你。”


    王家家主被逼得接近崩潰,心神大亂,直覺告訴他這全性的瘋子,什麽事都能做得出。


    片刻。


    族內的心腹帶來拘靈遣將的修煉秘籍,轉交給古祈岸。


    “早這麽做不就好了?”


    “迂腐。”


    一把奪過秘籍,玄衣青年轉身離去,目睹全程的數十妖人,振奮不已。


    他們都快要爽到爆炸了,這種羞辱名門正派的刺激,直衝他們天靈蓋,久久不能平息。


    “嘿,王家,也就這麽一回事。”


    “軟柿子罷了。”


    “窩囊的廢物,以後見著你們全性爺爺,給我繞路走。”


    在此起彼伏的羞辱中,王家家主氣急攻心,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他被族人攙扶著,就這麽看著古祈岸揚長而去,恨意前所未有的洶湧。


    呂家。


    某間地下秘室,燈燭幽幽,王子仲蹲坐在角落,他頭發散亂,麵容憔悴,桌上有殘留的飯菜、酒水。


    呂家的人沒有為難他,除了日常的送飯,基本不會有一句的交流,就這麽任他自生自滅。


    前兩日他在外行醫,被呂家派出的精銳蒙麵拘走,也大致猜到了原因,與他的未婚妻有關。


    隱身在幕後的人,或許想借他的性命來脅迫端木瑛現身。


    “唉”


    想到這裏,王子仲不由地自責默歎。


    端木瑛被趕出師門、與家裏斷絕關係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


    作為未婚夫,他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促使未婚妻與魔頭結義,落得這麽一個亡命天涯的下場。


    王子仲也曾想過去尋找,奈何太多的病事纏身,上到達官權貴,下到平民百姓,他根本就抽不開身。


    如今他擔憂萬分,沒有因為即將到來的見麵機會,感到絲毫的喜悅,隻是慚愧自己的緣故,連累妻子的性命。


    王子仲十分清楚,與全性勾結的罪名,端木家、濟世堂都保不住她,這些人一旦得逞,恐怕就要殺人滅口了。


    做對亡命鴛鴦麽?


    唉.


    陷入死局,王子仲心神不寧,想起那些等候他治病的傷者,滿腔惆悵,他對不起他們的期待,也對不起師父


    密室外,站著幾道身影,通過狹窄的窗口,注視著裏麵的落魄男子。


    “爹,這樣做的話能成?是否有些過了。”


    呂慈皺眉,在他看來,被囚禁的王子仲,可謂是無妄之災,他也不想刻意針對。


    原本家裏的某些長輩,還試圖嚴刑拷打,他始終覺得不妥,就阻止了。


    聞言,呂父心有不悅,耐著心說道: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還顧得著這個?”


    他拍了拍呂慈的肩膀,先是一歎,而後語重心長地囑咐:


    “爹就剩你這麽一個孩子了,其他叔伯、長輩年事已高,將來偌大的家業還得落到你的身上。”


    “娃娃,做事需果決啊.”


    “況且,有雙全手在,洗去這人的記憶就行,何須有心理負擔?”


    “.”


    呂慈抿嘴,陷入沉默,他知道父親的不易,也明白他的苦心,故而沒有任何的辯駁。


    事情既然做了,就沒回頭的可能,要麽一條路走到底黑,要麽祈禱轉機出現。


    作為宗族蔭庇下的受益者,受血脈的捆綁,呂慈始終站在家族的這一邊,至於所謂的仁義、道德,他實則也嗤之以鼻。


    身逢亂世,不懷鐵血手腕,遲早被環伺的敵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呂父打量著密室內的王子仲,眸底掠過一抹無奈,其實他也摸不準端木瑛會不會現身。


    “再有三天,如若她不來,就處理掉吧,盡量給個痛快。”


    “好聽您的,爹。”


    呂慈輕聲點頭,父子的三言兩語,就這麽裁定了王子仲的命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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