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晴一想到生她養她的母親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咽下最口一口氣,心裏就痛得無以複加。


    “記住你說的話。”


    留下這句,秦博延起身走人。


    張廠長家。


    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陳東旭不由看向孫昊,而孫昊會意,忙從他的床上起身去開門。


    “宋醫生。


    在孫昊打開門的一瞬間,陳東旭抬眼望向門口,就見宋嵐的身影出現在他眼簾。


    “宋嵐姐,你和東旭哥慢慢聊,我就不在這打擾了。”


    說話的是張美雲,即張廠長的女兒。


    宋嵐來到張廠長家,與張廠長兩口子閑聊兩句,聽她說是來找陳東旭,不等張廠長兩口子出聲,張美雲就主動領了差事,帶宋嵐到陳東旭和孫昊住的房間門外。


    “宋醫生。”


    孫昊和宋嵐打招呼。


    “孫同誌,我來和陳同誌說兩句話。”


    明眸中笑意縈繞,宋嵐進屋,將實現落向陳東旭,她說:“我打算三十下午回京市,初二下午就得返回這邊,初三會去醫院值班。”


    “我大哥明天就過來接我,那我初一下午去找你,這個時間可以嗎?”


    離開家到這邊找宋醫生治療雙腿有一段時日,這次回去若是在家停留兩三天就離開,陳東澤覺得不合適。


    畢竟爺奶對他一直很好,大過年的他不多陪陪他們,就算他爸他哥,包括他爺奶在內不說他什麽,單單他自個心裏都過意不去。


    “自然是可以的。”


    宋嵐麵帶微笑:“我給你留具體地址和我京市家裏的座機號。”


    “大過年去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宋醫生多多見諒,我就是想著能在京市多留幾天、陪陪我爺奶和我爸他們。”


    陳東旭抱歉地解釋。


    宋嵐搖搖頭,她笑說:“沒什麽打擾一說,何況是我提出你在過年期間可以上家裏找我施針。”


    接過孫昊遞過來的紙筆,宋嵐“刷刷”兩下將秦家在京市那邊的住址和座機號碼寫得清清楚楚。


    “讓孫同誌幫你收著還是……”


    宋嵐把筆放到身旁的書桌上,抬眸看向陳東旭,便聽到對方說:“我自個收著吧。”


    “好。”


    走至陳東旭床邊,宋嵐將手中那張紙遞給對方,說:“你的腿處於恢複期,切忌受到二次創傷。”


    “我會小心的。”


    看眼自己的雙腿,陳東旭回了句。


    “那你們休息,我便不多留了。”


    視線從陳東旭身上掠過,宋嵐對著孫昊點點頭,算是別過。


    送她到房門外,孫昊轉身進屋,他隨手關上房門,坐回自個床上。


    “一開始我大哥要送我來這邊看腿,我是真得不抱什麽希望,尤其一看到要給我治療雙腿的是一個沒我大的女孩子,那一刻,我幾乎徹底死心。


    卻沒料到,就是被認為是沒希望治好我雙腿,並且沒有我年紀大的女孩子,她竟真得有一手好醫術……孫哥,我算是真正明白了‘達者為先’的含義。”


    陳東旭說著,眼眶漸漸變紅:“是宋醫生給了我希望,讓我從一個廢人很快就能恢複如常,我很感激她,你說我初一去找她送什麽禮物好些?”


    聞言,孫昊思索好一會,開口:“送禮送的是心意,貴重其實並不重要。”


    “不,我覺得禮物的貴重和心意同等重要!”


    陳東旭一臉認真:“畢竟宋醫生於我,就好比給了我新生,如果送出的禮物太尋常,很難表達我對她的謝意。”


    “那我可想不出來。”


    孫昊笑著搖搖頭,說:“要不你自個好好想想,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禮輕人意重,隻要是你用心準備的,宋醫生收到後肯定會非常高興,但你的禮物要是過於貴重,以宋醫生的為人,我覺得她八成會拒收。”


    “……”


    陳東旭怔住,半晌,他苦笑:“你說得對,就宋醫生的為人,她確實不會收下貴重禮物。”那要送什麽呢?


    一時間,陳東旭陷入沉思。


    -


    臘月二十九。


    臨近晚上七點。


    秦焱錚在連續工作多日後終於回到了家。


    “我回來了。”


    踏進院門,正好看到宋嵐從廚房出來,秦焱錚向來清冷的眼底當即就蘊染出笑意,連帶著嘴角都勾起,可見他在看到宋嵐的一瞬間心情有多好。


    “……回來了啊,正好趕上飯點,你和吳同誌快去洗手,我去給你們端飯。”


    宋嵐在聽到秦焱錚的聲音時,一雙美眸瞬間一亮,轉過頭,迎上秦焱錚含笑的目光,出口的嗓音透著說不出的輕快。


    客廳裏接連走出好幾道身影。


    秦博延滿眼驚喜:“大哥!”


    秦雅欣同樣是驚喜不已:“大哥你可算回家了!”


    萌娃小五直接邁著小短腿跑到秦焱錚跟前,保住自家大哥的大長腿,仰著小腦袋說:“大哥,我好想你,你有想我嗎?”


    “嗯。”


    抱起小家夥,秦焱錚隨手掂了下,說:“重了,看來我不在家這段時間沒少吃飯。”


    “我每頓飯吃得可多了,大嫂說這樣才能快點長高高!”


    萌娃小五一臉得意。


    “是這樣沒錯。”


    放小家夥在地上站穩,秦焱錚的目光落向小姑娘,他眼神柔和,溫聲說:“小六長高了不少,看來在大哥不在家這段時間也沒少吃飯。”


    小姑娘有點害羞,卻還是點點小腦袋“嗯”了聲。


    吳棟洗過手跟著秦博延進了客廳。


    秦雅欣招呼兩小隻走在兩人身後。


    “大嫂,我幫你端。”


    見宋嵐端著兩個飯碗走出廚房,秦雅晴上前欲幫忙。


    “我可以。”


    宋嵐笑笑:“飯菜都端上了桌,進去吧,免得一會放涼了。”


    “好。”


    嘴上應著,但秦雅晴的身形並未動,她此刻望著不遠處的熟悉身影,嘴角微抿,看到對方洗過手,端起臉盆倒水,忙挪開視線。


    她不知自己在怕什麽,不,她或許知道,隻是不敢麵對那道身影的主人。


    “怎麽?這是不敢看我?!”


    秦焱錚放好臉盆,視線鎖向秦雅晴,目光深邃,難看出一絲半點情緒。


    “大哥……”


    秦雅晴喚了秦焱錚一聲,她迎上那看向她的目光,但轉瞬又慌忙錯開。


    “你在心虛。”


    秦焱錚不是在問,他用的是陳述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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