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殘影一閃。
黑色珠子已然消失。
玄麟鳥一口吞下，仿佛迫不及待。
它知道。
這世上沒人可以違背魔師的意誌。對方既然提出這個要求，不管吃下黑色珠子的結果如何，自己都必須吃！
“唳——”
一聲略帶痛楚的鳴啼響起。
玄麟鳥渾身忽然冒出一縷縷黑色鬼火，其質地如流水，漆黑純正，化作一枚黑繭包裹玄麟鳥周身。
一時間。
水中宮殿憑空冷了幾分。
“你們說……這一招落子，我該如何應對？”
魔師轉首望向下方。
大殿中。
位列十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皆是頭帶麵具，氣息蒼老。
“當集結三大總壇之力，徹底擊而潰之。”一人道。
“老夫覺得，當派出三大魔將，正麵橫推。四大鬼王，暗殺其首。隻要擒下楊天瑞，所謂聯盟不攻自破。”另一人道。
“有理。”
“再聯係一些人加入他們的聯盟，暗中分化。待關鍵時刻，反戈一擊。”
“這一戰勢必慎重，不如多派出一些人手。隻要能贏，我們重新一統江湖，再無阻力。”
眾人紛紛提出意見。
他們是魔師座下，十大長老。是魔師智囊團，等於他的十顆腦袋。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天地盟的每一次行動，魔師都會征詢他們的意見。
這樣的魔師，才是最可怕的。
他仿佛沒有任何弱點，給人的感覺……近乎無懈可擊。
“好，便依各位長老所言。”
魔師淡淡點頭，麵上帶著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另外，派出正月初一。我希望這一戰，不會讓我失望。”
“是。”
十大長老齊齊低頭拱手，有幾人麵具下的神色不禁一變。
正月初一。
天地盟十二分壇中，最神秘、最強大的存在。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知道他每一次出手，江湖上必然會有一名赫赫有名的神府隕落。
那麒麟公子楊天瑞……危險了！
【正月廿六。】
【天地盟集結正月、二月、三月，三大總壇，百名神府、八千罡氣、五萬雷音，組成江湖大軍，兵鋒直指拜劍山。】
【正月廿九，大軍壓境。】
【天地盟的旗幟在拜劍山外三百裏落下，安營紮寨，井然有序。雙方尚未開打，反魔聯盟內部已人心浮動，有幾分鬆解之勢。】
【與天地盟相比，反魔聯盟便如一盤散沙。他們中許多人甚至不知道己方有多少人，有幾分實力、多少勝算。】
【你親自拜訪俠義山莊莊主李雲天，拜李雲天為軍師，統合軍陣。】
【李雲天江湖經驗豐富，德高望重，有義薄雲天的美名。當天下午，一份新的編陣出爐，將散亂的各方勢力分為十二個方陣。】
【以九泉各大門派、世家為首，首尾結合，在各個山頭守望相助，將拜劍山圍成了一個鐵桶，陣營十分紮實。】
【眾人這才知曉，他們竟已有一百二十三位神府加盟，七千三百五十名罡氣境，三萬九千八百雷音豪俠、義士。】
【一時間，人心穩固，氣勢大漲。】
【拜劍山此時的力量，完全不輸於天地盟。甚至神府高手要遠超對方，集合了九泉各方頂尖戰鬥力。隨著名頭打響，將來隻會越來越多人加入他們。】
【這一戰，時間拖得越久，便越穩妥！】
【二月二，龍抬頭。】
【大風起。】
遠方的山頭。
無數天地盟教眾的身影浮現。
氣氛凝重。
宋臨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鼓槌高高抬起，落下。
咚~~
咚咚~~
一聲聲鼓聲落在眾人心頭。
熱血漸起，情緒激蕩。
“出擊！”
咚咚咚咚~~~
鼓聲驟然激昂、急促，似如千軍萬馬，沙場征戰。
“殺！”
“兄弟們，隨我衝鋒！”
“今日覆滅天地盟，明日暢飲魔師血！哈哈哈哈”
“暢快！暢快！”
隨著十二名神府的身影，率先衝入山道。無數人緊隨其後，熱血沸騰，氣勢高漲。
數萬江湖人士的對戰。
這是千百年來江湖未見的盛事，能夠參與其中，足以作為每個人吹噓一生的本錢。
更何況。
宋臨戰前許下的承諾、重利。
殺雷音一人，獎白銀三千。斬罡氣一人，白銀萬兩，拜劍山兵器一柄，神府功法一本。
誅神府一人，可閱覽各方勢力絕學，奇珍異寶三件。
更可得拜劍山傾力製造神兵一件。
在江湖上。
唯有拜劍山千年積累，有這個底氣，有這個實力。
近了。
雙方的陣營越來越近。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
許多人下意識握緊兵器，掌心滲出汗水。帶頭衝鋒的神府，更是心髒狂跳。
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麵對數萬大軍，衝在最前方的壓力。更何況，這還是數萬江湖人士組成的大軍。
神府境陷入其中，也要被一口口蠶食成渣。
“殺！”
驟然側方的山林裏衝出三尊如魔神般的身影。他們身軀龐大，仿若一尊尊血肉金剛，徑直衝入人群之中，縱橫無敵。
“三大魔將！”
“有埋伏。”
“我們中計了！”
反魔聯盟的陣容瞬間被撕開三道口子，人群陷入慌亂。
“放心，軍師早已料到這一招。”有人大吼。
話音未落。
人群中陡然有數人撕開身上的衣服，周身肌肉暴漲，竟化作一尊尊肌肉霸道的猛漢，朝三大魔將圍攻而去。
“是苦陀寺的六大金剛！”
“他們竟全都來了！”
“可怕！”
“趁此機會，大家隨我殺！”
轟轟轟
氣浪翻滾，殺機彌漫。
一時間。
山巒之上徹底化作血肉沙場，無數人短兵交接，殘肢、斷臂，鮮血飛濺……無數人殞命，無數人在血腥的刺激下，已然忘記了恐懼、死亡的滋味。
陡然。
反魔聯盟後方出現一陣騷亂。
四個身法詭異、速度極快的身影，在人群之中瘋狂殺戮。頃刻之間，便有數百人倒下。
“天地盟的四大鬼王！”
“來點神府高手幫忙啊！我們頂不住了！”
“啊——”
四大鬼王仿若收割機器，直接在陣營中破開一道口子，直奔高台之上的宋臨而去。
“請斷刀門，各位前輩出手。”
宋臨朝著一座高台拱手而拜。
“哈哈哈”
“你小子也有求我們的時候！”
“今天便讓伱知曉，我們斷刀門，可不是孬種！”
“上！”
鏘~鏘~鏘~
數個身影飛身而上，刀光如幕，鋒芒狂暴，竟擋住了四大鬼王的去路。
一時間。
戰場愈發混亂，數十名神府境戰於半空之上，周圍根本無人敢靠近。
數萬雙方陣營的罡氣、雷音在山嶺上廝殺。
血液匯流成河，遍地都是屍體、斷兵。
山嶽翻覆，觸目驚心。
許多第一次經曆這樣場景的人，心中已經開始生出懼意。
忽然。
“嗚嗚——”一聲蒼涼的號角。
伴隨著銅鑼敲擊之聲。
天地盟教眾如潮水般退去，陣營井然有序，不見半分混亂。
許多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再這樣打下去，他們就要繃不住了。
幸好！
天地盟也退了。
“窮寇莫追，收兵！”
俠義莊主李雲天大喝。
【二月二。】
【麒麟抬首，風雲劫起。】
【你在這一戰，展露出反魔聯盟堅硬的爪牙。一番大戰，雙方各自損失慘重。天地盟不得不暫時撤退，保存實力。】
【當日。】
【天地盟在三百裏外重新安營紮寨，做好了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雙方的支援皆源源不斷，隊伍仍在壯大。】
【另一場看不見的硝煙，在暗中打響。】
【在你的提議下，李雲天指揮人馬，分出三十六個精銳小隊，在天地盟後方截殺糧草、兵器、傷藥。】
【黑夜之中，無聲的殺戮上演】
【無獨有偶。】
【各方勢力派出的支援，自發而來的江湖人士，也被天地盟截斷了去路。】
【一時間。】
【戰事陷入一種奇怪的平衡。】
【二月初三，二月初四，二月初五……皆有大戰爆發。】
【雙方陣營各施手段，偷襲、下毒、毀壞水源、威逼利誘，三大魔將、四大鬼王聯手，暗夜襲殺了一名苦陀寺神府。】
【你們也布下陷阱，在戰場中重創天地盟三月初一尊主，斷其一臂。】
【而後。】
【雙方休戰，已有兩日未見大規模衝突。】
“你在想什麽？”
夜色如墨。
天空的一彎新月暗淡無光。
謝慕雪白衣勝雪，似以那月光還皎潔。
她望著占了自己秋千的少年，目光奇怪。
“我在想……”
宋臨指尖凝聚雲氣，書寫道：“如何維持這樣的平衡，又能給天地盟帶去新意。否則……他們便要打破這平衡了。”
“其實我們的實力，早有可以解決這一批天地盟教眾。”謝慕雪肯定地道。
擁有邪靈厲易朽、刀霸楚狂三、劍宗萬宗生這樣的高手，他們其實可以奇襲天地盟營地，做到一擊必殺斬首行動。
“其實天地盟，也有解決我們的能力。”宋臨卻道。
“你難道從來就沒想過贏？”謝慕雪一臉奇怪。
“贏？”
宋臨笑了笑。
魔師還未出手，他談什麽贏？
他現在要考慮的。
是不贏不輸，維持雙方的平衡。否則逼得魔師出手，厲易朽傷勢未複，葉輕雲不知所蹤。
誰能製衡這個魔師？
他其實從未想過，這一戰自己能贏。
沉默許久。
宋臨忽然寫道：“接下來，該你出手了。”
“我？”
謝慕雪有些驚訝。
“當然。”
宋臨道：“我打算將你推為白道領袖，振奮軍心。一個混亂的江湖，一個人才輩出的江湖，才是魔師想看到的。他若沒了興致，便是我們聯盟破裂的時候。”
謝慕雪道：“魔師當真那麽可怕？”
“是啊。”宋臨無聲歎了口氣，“魔師的可怕不僅是他的實力，還有智慧。我比不過他，這江湖上沒人比得過他。”
謝慕雪聞言，不由無言。
宋臨的手段她已看到。
十歲之齡，合縱連橫，真的以兩個人的姓名撬動了整個江湖。
而現在。
他卻自認不如。
魔師……
每當想起這個名字，謝慕雪的心情便有些奇怪。
腦子不由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小時候，似乎時常看到一個人。他每一次來，母親都強顏歡笑。每一次離去，母親都哭泣發瘋……
可現在。
謝慕雪卻忘了母親的模樣，忘了那個男人的模樣。
腦中隻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
“上一輩江湖人，已經沒幾人有希望戰勝魔師。所以，我們隻能寄希望於自己。”
宋臨緩緩寫道：“沒有任何地方，比現在的戰場更適合曆練。你、我，都必須上戰場。我們等讓魔師看到，我們成長的潛力。”
“潛力？”
謝慕雪有些奇怪，而後道：“讓我出手可以。但是，你要教我劍法。”
“劍法？”
宋臨歪了歪頭。
“癡劍。”
謝慕雪道：“劍癡趙無行的癡劍。它能挖掘我的劍心潛力。”
“好，教你劍法沒問題。”
宋臨幹脆點頭。
“拜師吧。”
“啊？”
謝慕雪不由一愣。
拜師。
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居然要自己拜他為師？
“趙師父曾說，學了他的劍，便不得與劍齋的人有任何牽連。我與你合作，已是違背誓言。但你的情況特殊，我相信趙師父會原諒我的。”
“不過，想學劍，你得先拜我為師。”
宋臨笑道：“成了我的徒弟，便不算違背誓言。如何？”
(本章完)
黑色珠子已然消失。
玄麟鳥一口吞下，仿佛迫不及待。
它知道。
這世上沒人可以違背魔師的意誌。對方既然提出這個要求，不管吃下黑色珠子的結果如何，自己都必須吃！
“唳——”
一聲略帶痛楚的鳴啼響起。
玄麟鳥渾身忽然冒出一縷縷黑色鬼火，其質地如流水，漆黑純正，化作一枚黑繭包裹玄麟鳥周身。
一時間。
水中宮殿憑空冷了幾分。
“你們說……這一招落子，我該如何應對？”
魔師轉首望向下方。
大殿中。
位列十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皆是頭帶麵具，氣息蒼老。
“當集結三大總壇之力，徹底擊而潰之。”一人道。
“老夫覺得，當派出三大魔將，正麵橫推。四大鬼王，暗殺其首。隻要擒下楊天瑞，所謂聯盟不攻自破。”另一人道。
“有理。”
“再聯係一些人加入他們的聯盟，暗中分化。待關鍵時刻，反戈一擊。”
“這一戰勢必慎重，不如多派出一些人手。隻要能贏，我們重新一統江湖，再無阻力。”
眾人紛紛提出意見。
他們是魔師座下，十大長老。是魔師智囊團，等於他的十顆腦袋。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天地盟的每一次行動，魔師都會征詢他們的意見。
這樣的魔師，才是最可怕的。
他仿佛沒有任何弱點，給人的感覺……近乎無懈可擊。
“好，便依各位長老所言。”
魔師淡淡點頭，麵上帶著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另外，派出正月初一。我希望這一戰，不會讓我失望。”
“是。”
十大長老齊齊低頭拱手，有幾人麵具下的神色不禁一變。
正月初一。
天地盟十二分壇中，最神秘、最強大的存在。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知道他每一次出手，江湖上必然會有一名赫赫有名的神府隕落。
那麒麟公子楊天瑞……危險了！
【正月廿六。】
【天地盟集結正月、二月、三月，三大總壇，百名神府、八千罡氣、五萬雷音，組成江湖大軍，兵鋒直指拜劍山。】
【正月廿九，大軍壓境。】
【天地盟的旗幟在拜劍山外三百裏落下，安營紮寨，井然有序。雙方尚未開打，反魔聯盟內部已人心浮動，有幾分鬆解之勢。】
【與天地盟相比，反魔聯盟便如一盤散沙。他們中許多人甚至不知道己方有多少人，有幾分實力、多少勝算。】
【你親自拜訪俠義山莊莊主李雲天，拜李雲天為軍師，統合軍陣。】
【李雲天江湖經驗豐富，德高望重，有義薄雲天的美名。當天下午，一份新的編陣出爐，將散亂的各方勢力分為十二個方陣。】
【以九泉各大門派、世家為首，首尾結合，在各個山頭守望相助，將拜劍山圍成了一個鐵桶，陣營十分紮實。】
【眾人這才知曉，他們竟已有一百二十三位神府加盟，七千三百五十名罡氣境，三萬九千八百雷音豪俠、義士。】
【一時間，人心穩固，氣勢大漲。】
【拜劍山此時的力量，完全不輸於天地盟。甚至神府高手要遠超對方，集合了九泉各方頂尖戰鬥力。隨著名頭打響，將來隻會越來越多人加入他們。】
【這一戰，時間拖得越久，便越穩妥！】
【二月二，龍抬頭。】
【大風起。】
遠方的山頭。
無數天地盟教眾的身影浮現。
氣氛凝重。
宋臨站在高台之上，手中鼓槌高高抬起，落下。
咚~~
咚咚~~
一聲聲鼓聲落在眾人心頭。
熱血漸起，情緒激蕩。
“出擊！”
咚咚咚咚~~~
鼓聲驟然激昂、急促，似如千軍萬馬，沙場征戰。
“殺！”
“兄弟們，隨我衝鋒！”
“今日覆滅天地盟，明日暢飲魔師血！哈哈哈哈”
“暢快！暢快！”
隨著十二名神府的身影，率先衝入山道。無數人緊隨其後，熱血沸騰，氣勢高漲。
數萬江湖人士的對戰。
這是千百年來江湖未見的盛事，能夠參與其中，足以作為每個人吹噓一生的本錢。
更何況。
宋臨戰前許下的承諾、重利。
殺雷音一人，獎白銀三千。斬罡氣一人，白銀萬兩，拜劍山兵器一柄，神府功法一本。
誅神府一人，可閱覽各方勢力絕學，奇珍異寶三件。
更可得拜劍山傾力製造神兵一件。
在江湖上。
唯有拜劍山千年積累，有這個底氣，有這個實力。
近了。
雙方的陣營越來越近。
氣氛開始變得緊張。
許多人下意識握緊兵器，掌心滲出汗水。帶頭衝鋒的神府，更是心髒狂跳。
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麵對數萬大軍，衝在最前方的壓力。更何況，這還是數萬江湖人士組成的大軍。
神府境陷入其中，也要被一口口蠶食成渣。
“殺！”
驟然側方的山林裏衝出三尊如魔神般的身影。他們身軀龐大，仿若一尊尊血肉金剛，徑直衝入人群之中，縱橫無敵。
“三大魔將！”
“有埋伏。”
“我們中計了！”
反魔聯盟的陣容瞬間被撕開三道口子，人群陷入慌亂。
“放心，軍師早已料到這一招。”有人大吼。
話音未落。
人群中陡然有數人撕開身上的衣服，周身肌肉暴漲，竟化作一尊尊肌肉霸道的猛漢，朝三大魔將圍攻而去。
“是苦陀寺的六大金剛！”
“他們竟全都來了！”
“可怕！”
“趁此機會，大家隨我殺！”
轟轟轟
氣浪翻滾，殺機彌漫。
一時間。
山巒之上徹底化作血肉沙場，無數人短兵交接，殘肢、斷臂，鮮血飛濺……無數人殞命，無數人在血腥的刺激下，已然忘記了恐懼、死亡的滋味。
陡然。
反魔聯盟後方出現一陣騷亂。
四個身法詭異、速度極快的身影，在人群之中瘋狂殺戮。頃刻之間，便有數百人倒下。
“天地盟的四大鬼王！”
“來點神府高手幫忙啊！我們頂不住了！”
“啊——”
四大鬼王仿若收割機器，直接在陣營中破開一道口子，直奔高台之上的宋臨而去。
“請斷刀門，各位前輩出手。”
宋臨朝著一座高台拱手而拜。
“哈哈哈”
“你小子也有求我們的時候！”
“今天便讓伱知曉，我們斷刀門，可不是孬種！”
“上！”
鏘~鏘~鏘~
數個身影飛身而上，刀光如幕，鋒芒狂暴，竟擋住了四大鬼王的去路。
一時間。
戰場愈發混亂，數十名神府境戰於半空之上，周圍根本無人敢靠近。
數萬雙方陣營的罡氣、雷音在山嶺上廝殺。
血液匯流成河，遍地都是屍體、斷兵。
山嶽翻覆，觸目驚心。
許多第一次經曆這樣場景的人，心中已經開始生出懼意。
忽然。
“嗚嗚——”一聲蒼涼的號角。
伴隨著銅鑼敲擊之聲。
天地盟教眾如潮水般退去，陣營井然有序，不見半分混亂。
許多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再這樣打下去，他們就要繃不住了。
幸好！
天地盟也退了。
“窮寇莫追，收兵！”
俠義莊主李雲天大喝。
【二月二。】
【麒麟抬首，風雲劫起。】
【你在這一戰，展露出反魔聯盟堅硬的爪牙。一番大戰，雙方各自損失慘重。天地盟不得不暫時撤退，保存實力。】
【當日。】
【天地盟在三百裏外重新安營紮寨，做好了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雙方的支援皆源源不斷，隊伍仍在壯大。】
【另一場看不見的硝煙，在暗中打響。】
【在你的提議下，李雲天指揮人馬，分出三十六個精銳小隊，在天地盟後方截殺糧草、兵器、傷藥。】
【黑夜之中，無聲的殺戮上演】
【無獨有偶。】
【各方勢力派出的支援，自發而來的江湖人士，也被天地盟截斷了去路。】
【一時間。】
【戰事陷入一種奇怪的平衡。】
【二月初三，二月初四，二月初五……皆有大戰爆發。】
【雙方陣營各施手段，偷襲、下毒、毀壞水源、威逼利誘，三大魔將、四大鬼王聯手，暗夜襲殺了一名苦陀寺神府。】
【你們也布下陷阱，在戰場中重創天地盟三月初一尊主，斷其一臂。】
【而後。】
【雙方休戰，已有兩日未見大規模衝突。】
“你在想什麽？”
夜色如墨。
天空的一彎新月暗淡無光。
謝慕雪白衣勝雪，似以那月光還皎潔。
她望著占了自己秋千的少年，目光奇怪。
“我在想……”
宋臨指尖凝聚雲氣，書寫道：“如何維持這樣的平衡，又能給天地盟帶去新意。否則……他們便要打破這平衡了。”
“其實我們的實力，早有可以解決這一批天地盟教眾。”謝慕雪肯定地道。
擁有邪靈厲易朽、刀霸楚狂三、劍宗萬宗生這樣的高手，他們其實可以奇襲天地盟營地，做到一擊必殺斬首行動。
“其實天地盟，也有解決我們的能力。”宋臨卻道。
“你難道從來就沒想過贏？”謝慕雪一臉奇怪。
“贏？”
宋臨笑了笑。
魔師還未出手，他談什麽贏？
他現在要考慮的。
是不贏不輸，維持雙方的平衡。否則逼得魔師出手，厲易朽傷勢未複，葉輕雲不知所蹤。
誰能製衡這個魔師？
他其實從未想過，這一戰自己能贏。
沉默許久。
宋臨忽然寫道：“接下來，該你出手了。”
“我？”
謝慕雪有些驚訝。
“當然。”
宋臨道：“我打算將你推為白道領袖，振奮軍心。一個混亂的江湖，一個人才輩出的江湖，才是魔師想看到的。他若沒了興致，便是我們聯盟破裂的時候。”
謝慕雪道：“魔師當真那麽可怕？”
“是啊。”宋臨無聲歎了口氣，“魔師的可怕不僅是他的實力，還有智慧。我比不過他，這江湖上沒人比得過他。”
謝慕雪聞言，不由無言。
宋臨的手段她已看到。
十歲之齡，合縱連橫，真的以兩個人的姓名撬動了整個江湖。
而現在。
他卻自認不如。
魔師……
每當想起這個名字，謝慕雪的心情便有些奇怪。
腦子不由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她小時候，似乎時常看到一個人。他每一次來，母親都強顏歡笑。每一次離去，母親都哭泣發瘋……
可現在。
謝慕雪卻忘了母親的模樣，忘了那個男人的模樣。
腦中隻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
“上一輩江湖人，已經沒幾人有希望戰勝魔師。所以，我們隻能寄希望於自己。”
宋臨緩緩寫道：“沒有任何地方，比現在的戰場更適合曆練。你、我，都必須上戰場。我們等讓魔師看到，我們成長的潛力。”
“潛力？”
謝慕雪有些奇怪，而後道：“讓我出手可以。但是，你要教我劍法。”
“劍法？”
宋臨歪了歪頭。
“癡劍。”
謝慕雪道：“劍癡趙無行的癡劍。它能挖掘我的劍心潛力。”
“好，教你劍法沒問題。”
宋臨幹脆點頭。
“拜師吧。”
“啊？”
謝慕雪不由一愣。
拜師。
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居然要自己拜他為師？
“趙師父曾說，學了他的劍，便不得與劍齋的人有任何牽連。我與你合作，已是違背誓言。但你的情況特殊，我相信趙師父會原諒我的。”
“不過，想學劍，你得先拜我為師。”
宋臨笑道：“成了我的徒弟，便不算違背誓言。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