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四大獸族之一,獅族居所。


    獅族與白虎族惡交多年,若能拿下他們助力,屆時對付即墨陵恒,勝算更大。


    新鮮出爐的同盟小隊兩天內趕到西部,褚以堯欲言又止,“少…呃…”


    他看向站在最邊上的白發奴隸,“小、小伽,你也是白虎族,你確定獅族族長會願意幫我們?”


    即墨容伽說,“我認得他。”


    他的身份在另外兩獸眼裏是明牌,鬆知言卻不知道,他跳起來,“白虎兄弟,我走南闖北都不認識獅族族長!你…難道你…”


    鬆知言捏下巴,“……難道你以前是少主家的奴隸?”


    他覺得有理,嘿嘿一樂,攬過青黛的肩,“狐狸,你也出息了,能享受到少主同等級別的伺候。”


    青黛踩住鬆知言腳背,把臉挪遠。


    錯了。她一般享受少主親自伺候。


    “怎麽不說話,你嫌棄我?”鬆知言屬於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他撅起嘴唇,刻意惡心青黛,“狐~狸~”


    一個皮囊水壺從天而降,橫在青黛與鬆知言之間。


    驀然被擋去視線,鬆知言一愣,還保持著撅嘴的動作,那水壺口就徑直往他嘴裏送。


    鬆知言被逼得後仰,發現即墨容伽不知何時已站到兩獸間,正含笑看他。


    那手上的力道可不算溫柔!


    鬆知言不得不退了兩步,他咕嚕兩聲,以示抗議,“唔…幹…甚莫?”


    即墨容伽一手點點唇角,“見你渴了,喝水。”


    “我…唔咕嚕!”鬆知言奪過水壺跑遠,心有餘悸,“誰口渴啊,我是要親狐狸哎。好險。差點被你淹死。”


    即墨容伽宛若沒聽到後半句,他指尖翻出了一把匕首,銀光閃爍,“不口渴?是要剔牙嗎?”


    鬆知言大驚失色地捂嘴,死死護衛自己的兩片嘴唇,“……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會在少主家幹不下去了!”


    即墨容伽困惑,“我如何了?”


    青黛靜靜看他裝。


    兩獸一來一回間,獅族族長終於願意屈尊降貴地來見他們了。


    獅族族長是個魁梧的雄獸,沒等他們全部落座,坐在主位的族長掃了一圈,開口就是,“你想通了?”


    大廳內沒有動靜,褚以堯猶豫,“徐族長,我們這次來……”


    “沒和你說話。”徐湛盯著即墨容伽,“裝什麽死?我在問你,那個白毛蠢貨。”


    青黛挑了個一旁放著糕點的位置落座,壓根不在意劍拔弩張的氣氛,鬆知言則是大氣不敢喘,連忙挨著青黛坐下。


    早聽聞兩族關係不好,但獅族族長竟然敢公開不給蒼嘯少主麵子。褚以堯皺眉,頓時滿心愁緒,隨意地坐到了青黛的另一邊。


    慢一步的即墨容伽:“……”


    他想了想,站在原地沒動。


    徐湛粗糙的頭發硬挺,橫眉冷對,活像被硬生生氣成了怒發衝冠的模樣,“即…!”


    即墨容伽抬眼,“聽得見。”


    徐湛嘎吱嘎吱咬著牙,“回答我,十二年了,你有沒有想通!你還是那個回答嗎?”


    十二年,一個敏感的數字。


    青黛撚起一塊糕點,認真看戲。


    即墨容伽看著她,唇邊又隱隱浮笑,對徐湛道,“想通什麽?我的話,你有哪個字沒聽懂?”


    徐湛一拍桌子,“來求我幫忙,還敢這麽硬氣?十二年前,我問過一次,現在我再問一次,你願不願意娶我阿妹!”


    青黛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喝茶看戲,即墨容伽盯她,小狐狸似乎還挺樂意踢走自己這個麻煩,“……”


    然後,青黛就看見站在大廳中央的白虎暗自吸了一口氣,語調冷了許多,“不願意。”


    “你個沒眼光的蠢貨!”徐湛真是恨不得把白虎大卸八塊,恨著恨著,又想起年少時,那個滿肚子黑水,全身上下隻有一層皮是白色的小少主。


    從小到大,被坑了無數次的徐湛突然擠出一個笑,粗獷豪放的臉頓時像崎嶇山路,“嗬嗬嗬。你們想做的事,我在信裏看到了。不就是對付那個即墨二蠢貨嗎?我族強兵無數,可以助你們。但是……”


    “我有一個條件。”


    即墨容伽似有預料,他銀色瞳孔愈深,“沒得談。”


    徐湛才不管他,繼續道,“你娶了我阿妹,我就同意助你。”


    “褚族長,你說呢?這可是雙贏的大好事。”


    褚以堯揪著袖子,“我…我怎麽能插手少…他的事。而且、而且……”


    即墨容伽麵無表情地看徐湛。


    徐湛有點坐立難安,回憶起被揍、被揍,還是被揍的日常,他心裏安慰,那白毛獸骨重塑失敗了,若真的打起來,他指不定有機會能…反擊個一兩拳。


    徐湛粗聲粗氣,“娶不娶?!”


    “不娶。”即墨容伽眉頭微挑,細絲白發如高山皚雪,罵聲帶笑,“在吾妻麵前,你說什麽胡話?”


    “你……妻?”徐湛一切踩到白虎頭上洋洋得意的幻想破滅,他臉龐又皺成更坎坷的山路,“你找到她了?!誰?在哪?”


    青黛坐直,感覺不妙。


    即墨容伽不語,褚以堯終於找到了話口,憋著的一股勁盡數使出來,他連聲,“對對!徐族長你換個條件吧!這隻白虎已經娶妻了,喏——他的夫人就是我身邊這位。”


    青黛:“……”


    倒也不能怪褚以堯。


    在褚以堯眼裏,她和白虎的確是夫妻。


    徐湛扭頭,用力瞪青黛。


    方才這雌獸一進來,他以為是哪方族長來共同議事,她居然是即墨容伽找了十二年的妻?!


    徐湛的眉毛差點兒翹到頭頂,不帶修飾的糙話脫口而出,“你是那個睡了少主一晚就跑了的……”


    “徐湛。”


    即墨容伽微微笑,“你…說什麽?”


    事到如今,趕緊哄下獅族助力才是正事。青黛穩如泰山,擦拭唇邊糕點碎屑,亦眉眼帶笑,“是我又如何?還請獅族族長換個條件吧。”


    她一眨眼。先陪白虎演,大不了過會兒就翻臉不認賬。


    徐湛也沒心情挑釁即墨容伽了,他顫抖地指著青黛,“就是你…就是你把我們少主衣衫不整地扔在山洞裏?就是你慘無獸道地蹂躪我們少主?!”


    他悲憤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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