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燦核實一下,咬定裴越強奸的那個女孩是誰,看看從這個突破口能不能找出遊艇派對上,聖州電影學院裏的其他學生。”張舜走出審訊室後,對沈青蘿說道。


    “頭兒,你是覺得電影學院裏還有我們沒挖出來的線?”沈青蘿有些疑惑。


    張舜的腳步一凝,“當下隻是直覺,選擇這四個學生的原因我們不知道,嚴東成和裴越之間又有這些桃色事件的牽連,如果和電影學院有什麽關聯,那是不是能順藤摸瓜找出選擇這幾個人的原因?”


    “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和陳燦對接。”沈青蘿不再遲疑,她向來相信隊長的直覺方向,這是一種來自老刑偵的敏銳嗅覺。


    刑偵支隊辦公室內,陳燦正坐在辦公桌前,按照名單不斷給遊艇派對上的女孩撥通著電話,詢問著詳細的信息,他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一頭短發幹淨利落,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堅毅果斷。


    沈青蘿推門而入,陳燦聞聲抬眸,目光與她對上。沈青蘿走到他身旁,陳燦立刻用手指了指電腦屏幕,上麵顯示著關於裴越辦的遊艇派對上的詳細資料。


    “頭兒讓我和你對接,找一找咬定裴越強奸的那個女孩,需要查清楚她的身份。”


    陳燦恍然,“我怎麽把這一茬忘了?好在頭兒提醒我了。”說著他快速搜索起關於裴越已有的記錄卷宗和資料。


    “說起來我記得聖州電影學院之前自殺的那個女孩,好像也報過警指認強奸。是一回事嗎?”沈青蘿回到自己的工位,一邊整理著手中的卷宗,突然聯想道。


    陳燦坐在具有滾輪的辦公椅上,輕輕一推,讓自己的身體連同座椅向沈青蘿的方向劃去。


    “還有這回事?不過年份對不上吧。裴越這個是今年的事。”


    沈青蘿若有所思,“那可能我多想了。凡事和這些演繹公司牽扯上,就必然少不了桃色事件。”


    “要不說江湖人心險惡,這些學表演係的姑娘,各個如花似玉。都是為了前途,也都不容易。”陳燦不免有些悵然失神。


    沈青蘿用手在他麵前晃了兩下,“趕快查吧,不管人間有多亂,咱還是一樣的幹。”


    不多時陳燦就調出了照片,“當時這個案子報到一半就被撤了,這姑娘怎麽看著有點眼熟?”


    這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幾步走上前看向陳燦的電腦屏幕。照片上的女孩清秀可人,一雙靈動的眼睛閃著溫柔的光。


    她看了看眼前女孩的背景信息,林禎,聖州電影學院的學生,專業是表演係。


    “是陳芳的學生?”沈青蘿喃喃出口。


    “誰?陳芳又是誰?”陳燦不解道。


    她略一蹙眉,聯想著幾人的關聯,“就是那個電影學院裏的表演係主任。這女孩應該也是關翎兒等人的同學。”


    “我們再跑一趟電影學院,查查她為什麽會指控裴越。”沈青蘿的語氣甚為篤定。


    陳燦點了點頭,“那傅輕輕那邊……”


    “讓子建跑一趟吧。我們需要盡快了解電影學院,也要注意盡量不影響到學生的日常生活,把影響降到最低。”沈青蘿正色道。


    陳燦明白她的心情,作為女刑警,對於女性受害者的共情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尤其還在學校這樣特定的社會組織內,任何的風吹草動,流言蜚語都可以淹沒一個人,讓她瞬間社會性死亡。


    因而在麵對這些糾紛時,警察也會務必慎重,一切以保護受害者的隱私為前提。


    思及此,陳燦沒有再拒絕,“走吧。”


    *


    遲子建很快請傅輕輕再次來到警局喝茶,由於她身份的敏感性,特意選擇了一輛較為隱私的車輛,以避開公眾和記者的視線。


    在審訊室內,當張舜提及裴越和嚴東成時,傅輕輕麵色如常,她沒有任何避諱。


    “根據裴越所說,你與嚴東成之間因為一些項目,關係也很不和睦。為什麽上次警官問詢口供時,你沒有如實交代?”張舜問道。


    傅輕輕用手指叩擊了兩下桌麵,一雙狡黠的桃花眼斜睨著對麵坐的張舜和遲子建,“可以抽支煙嗎?”


    張舜示意遲子建上前,遲子建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煙,點燃遞給了傅輕輕。


    “多謝。”她惜字如金,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


    傅輕輕眼睛半眯著,表情既慵懶又危險,“上回你們也沒說要了解我和嚴東成有什麽業務往來,要是你們問了,話趕話就說了。都那麽多年的事了,不問,也想不起來了。”


    遲子建麵上染上一層薄慍,“你不要太囂張!”


    張舜給了遲子建一個眼神,示意他安定。


    傅輕輕唇角微微上揚,“沒錯,這位小警官,這應該是你們的領導吧。要多聽聽領導的,耐得住性子,才能坐得穩,走的長。”


    “你與嚴東成既然有怨在先,你又接受了關翎兒和高立洋,為什麽還要他們去參加嚴東成投資的劇?不怕對方咽不下這口氣,給使絆子嗎?”張舜眼神銳利如鷹隼,沒有放過傅輕輕臉上的任何一個微表情。


    她又吸了口煙,“警官,我是商人,走出警局的那一刻,也是要賺錢謀生的。”她話音微頓,見張舜一副且聽下文的模樣,又說道,“我雖然恨嚴東成,但也不會和錢過不去。大家都是成年人,所有的事都是價碼的問題。隻要價值能夠過的去,我不會拒絕這頓午餐。嚴東成早些年發了家,他雖然沒什麽大本事,但投資的眼光一直也是屈指可數的,他投的幾部劇多多少少都有爆款潛質,製作班底、宣傳力度也都在線,對於關翎兒這些新人小花來說,是頂好的演技證明。至於我們之間的私仇,不影響我們現在的合作。”


    張舜透過煙霧,也緊緊地盯住傅輕輕的眼睛,盡管她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可其中也許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你知道嚴東成為什麽會投資這部劇嗎?”張舜試探性的發問道。


    傅輕輕聳了聳肩,“這我就不知道了。他投資的項目在沒開機儀式前,一向保密工作風聲嚴密,再說他與商超本身就是一丘之貉,他能給商超投資倒也說的過去。”


    張舜眉頭微皺,“你與商超之間也有過不愉快嗎?”


    “那倒沒有,我是演藝公司,我們也有製片的班底,他是導演。準確來說,我也算是他的甲方之一,這裏麵的關係錯綜複雜,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她看了看張舜,“看來警官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是苦惱,不過能找到裴越,也就離他們做的那些事不遠了。”


    張舜深深地看了傅輕輕一眼,她的回答雖然含糊,但他能感覺到其中隱藏的深意。


    他從桌上拿起兩張照片,正是陳怡和陳昕的,遞給傅輕輕,“這兩個女孩,你有印象嗎?”


    傅輕輕的眼神從這兩張照片上瞟過,指了指陳昕的照片,“這個人有點印象,經常參加一些小活動,另一個我不認識。不過她們長得有點像。也是嚴東成的關係嗎?”


    “你認識嚴皓宇嗎?”張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道。


    傅輕輕略一蹙眉,“嚴皓宇?”


    “沒錯,嚴東成的兒子。”張舜又提醒道。


    她略一沉吟,“聽過,但沒有打過照麵,應該也沒有打過交道。”


    “他是個編劇,這部《看不見的用心》,編劇就是嚴皓宇。你卻不知道?”張舜反問著。


    傅輕輕麵上浮現過一抹輕屑,“警官,嚴東成是個什麽人,他兒子也不會好到哪兒去。這部劇我是看過的,就以嚴皓宇的年紀和閱曆,也寫不出來這個劇本。”


    “如果是這樣,倒有一個忙,需要你幫幫忙了。”張舜沒有主動提及她與嚴東成之間的過往,這無疑既讓傅輕輕懷疑張舜的用心,同時又讓她不得不緊張這個案子的動向,畢竟脫罪也非易事。


    “我能幫你們做什麽?先說好,我的能力範圍是不能影響公司的業務,更不能透露和公開在記者麵前……”


    “這些我們都知道,要你做的事對你來說,隻是小事。”張舜打斷了她的擔憂。


    她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那你說吧。”


    “我想讓你放出風聲,以你們公司的名義找有能力和相關經驗的懸疑片編劇,堪比這部劇,最好能統計給我一份名單,幫我查查,在影視圈裏,能完成這件事的有幾個人。”張舜看向傅輕輕,一開始她還以為聽錯了,然後確定道,“你是想用這個方式來確定誰是這部劇的編劇?”


    “至少可以幫我們縮小一個範圍,我們警隊也有人看了這部劇,我們也很想盡快會會這個隱藏的編劇!”張舜的眸色中蘊含著徹骨的寒意,幽幽地凝視著傅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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