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臣也不知已經站在那裏看了多久,冷眼看著她被人欺負,陷入危險。


    黎梔心裏生寒,寒意又催生出怒火,她猛的掙紮開,一巴掌狠狠煽到了拉扯她的那個中年男人的臉上。


    啪!


    那人被打的懵了一瞬,接著勃然大怒。


    “敢打老子,給你臉了,小賤人!”


    他揮手朝著黎梔煽過來,黎梔緊緊閉上眼睛。


    可那巴掌沒能落下來,她聽到了慘叫聲。


    她睜開眼眸,看到傅謹臣高大的身影已站到自己麵前。


    男人扭著那中年男人的手臂,清冷的俊顏上表情寡淡,可氣場卻壓得幾個鬧事的男人大氣不敢出。


    “放開我,我……”


    那個被扭著手腕的中年男人白著臉掙紮起來,傅謹臣抬腳便踹了過去。


    砰!


    那人直接被踹飛出去,撞上牆,倒在地上。


    傅謹臣抬手,旁邊兒拿走黎梔手機的男人白著臉將手機小心翼翼放還在他掌心。


    “滾!”


    傅謹臣冷眸掃了下,幾人顯然看出他是惹不起的人,連糾纏都不曾,扶起疼的滿臉冷汗的男人狼狽而去。


    黎梔一直低著頭,感受到傅謹臣的目光落過來,她才抬起頭。


    本是想說點什麽的,但她卻看到傅謹臣的身後,蘇婉雪和周慧琴她們過來了。


    黎梔不想和她們糾纏,蹙眉從傅謹臣的手中抽過自己的手機,便道。


    “剛才謝謝,她們找你來了,你快過去……噯,你幹什麽?”


    她話沒說完,手腕便被傅謹臣扯住。


    男人拉著她便往外走,身後響起蘇婉雪和周慧琴的叫聲。


    “謹臣哥!”


    “謹臣,你去哪兒!回來!”


    傅謹臣沒回頭,黎梔以為他沒看到也沒聽到,抽著手提醒他。


    “她們叫你。”


    “我不聾。”


    黎梔,“……”


    “伯母,你看……”


    蘇婉雪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頓時紅著眼睛不堪打擊的靠在了周慧琴的肩上。


    周慧琴沉著臉盯著門口方向,扶著蘇婉雪安慰。


    “小雪,你別難過,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的。”


    “可是謹臣哥好像並不想跟姐姐離婚,更不想和我訂婚。他和姐姐之間應該還有感情,謹臣哥拉著姐姐走了,都不回頭看我,伯母也都看到了。”


    蘇婉雪眼淚傷心的掉下來,她擦了下,麵露掙紮。


    “伯母,我不想做插足者,我還是將肚子裏的寶寶拿掉吧。”


    周慧琴還指望著蘇婉雪腹中的寶寶救傅珺言,聞言當即握緊蘇婉雪的手。


    “胡說什麽!謹臣剛剛不是當著黎梔的麵都答應訂婚了,肯定是黎梔又做了什麽,謹臣看在從前的情分才一時被她拉走。


    小雪,黎梔今晚就是來破壞訂婚的!你都有謹臣的寶寶了,要說插足,也是黎梔一直在插足你和謹臣。”


    “可剛才謹臣哥還是沒答應和我訂婚……”


    剛剛當著黎梔的麵,傅謹臣順著她和周慧琴的意思,還說要給黎梔發喜帖。


    蘇婉雪當真了,驚喜不已。


    誰知剛回包廂,周慧琴再提訂婚的事兒,傅謹臣便冷了臉,直接說不會有什麽訂婚,接著就離開了。


    蘇婉雪這才知道,他根本從沒想過要和她訂婚,剛剛也隻是拿她激黎梔罷了。


    又看著傅謹臣拉著黎梔離開,蘇婉雪此刻心裏都是苦澀和嫉恨。


    “你放心,伯母會為你做主,一定會讓謹臣和黎梔離婚。”周慧琴保證道。


    那邊。


    黎梔被傅謹臣拉到停車場,男人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黎梔卻站著沒動,她看著傅謹臣。


    “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就這樣拋下未婚妻不好吧?”


    她實在不懂傅謹臣的操作了,他今晚不是在和蘇晚雪談訂婚,卻又丟下蘇婉雪拉著她離開了。


    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他是精分了?


    “我婚都還沒離,哪兒來的未婚妻?”傅謹臣垂眸睨著黎梔,眼神嘲諷。


    “可剛剛不是你說的,要給我寄喜帖的。”黎梔不解。


    傅謹臣冷笑,“那話不是你先說的?”


    “我哪有……”他眼神冷極,黎梔下意識反駁。


    隨即她卻想到一開始好像真是她跟蘇婉雪兩人說別忘記給她寄喜帖,還剛好被傅謹臣聽到了,她不覺攥了攥手指。


    傅謹臣那樣說,是故意氣她的?


    黎梔氣惱,“所以,你們今天不是見家長談訂婚的嗎?”


    傅謹臣嗬笑一聲,“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聞言黎梔驀的感覺輕鬆,也是這時她才發覺,其實她做不到真正去祝福他和蘇婉雪,更沒自己想的那麽無動於衷。


    “哦。”


    “是你自己上車,還是我幫你。”傅謹臣蹙眉,便顯不耐煩。


    黎梔沒再拒絕,低頭上了車。


    傅謹臣坐進駕駛室,黎梔聳了聳小鼻子,“你不是喝酒了,能開車?”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


    傅謹臣單手將車開出停車位,沒看她,隻淡淡回道:“沒喝。”


    黎梔又是一愣,她剛剛明明看到蘇永智敬他酒了。


    如果傅謹臣真的打算娶蘇婉雪,未來老丈人敬酒,怎麽可能推拒?


    看來,訂婚的事兒還真是子虛烏有。


    怕是蘇婉雪和盧曼看到了她,才故意也跟去了衛生間說那些話給她聽的,後來蘇婉雪和周慧琴也是在騙她。


    黎梔眉眼舒展開,不自覺悠悠呼出胸腔裏一直堵著的一口氣。


    意識到自己的開心,黎梔又咬了咬舌尖,覺得自己好笑至極。


    明明說要放下,要灑脫,卻又被牽動心神,再說,傅謹臣隻說不會現在訂婚,那是因為她和他還沒正式離婚。


    又不代表,以後他不會和蘇婉雪訂婚結婚。


    不過是遲早的事兒罷了,自己又有什麽好高興期待的,真是沒出息。


    “地址。”


    身旁又傳來傅謹臣冷淡的嗓音,黎梔才驀的回過神,她報了地址。


    是她和簡雲瑤新租公寓的地址,傅謹臣沒去過。


    他也是這時才又看了黎梔一眼,“怎麽不住你好師兄那裏了?”


    陰陽怪氣的。


    黎梔白他一眼,“我沒有一個姓好的師兄,你記錯了。”


    傅謹臣輕嗬了聲,倒也沒再揪著不放,總歸她從霍硯白的公寓裏搬了出來,還是讓他心情愉悅的。


    為此,他聲音稍緩,說道:“我不認識路,導航下。”


    “好。”


    黎梔傾身操作,導航的聲音響起。


    車子開的平穩,車裏氣氛是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平靜。


    黎梔想或許是她和傅謹臣都已決定放手,並在為此努力的原因,所以,相處起來倒沒那麽劍拔弩張了。


    她抽了張濕紙巾,擦著手機和雙手。


    想到剛剛打那個人耳光,黎梔便覺得手上還沾染著粘膩惡心感,她仔細擦好自己,又想到傅謹臣剛剛也扭那個人的手了,便下意識道:“你要不要也擦擦?”


    她說著又抽了張濕紙巾,遞給傅謹臣。


    豈料傅謹臣沒接,反倒向她伸出手,“我在開車。”


    這是讓她代勞的意思。


    黎梔看著他伸過來的那隻修長的手,瞬間有些後悔自己的多此一舉了。


    可現在不幫忙,卻又尷尬,也顯得她既忘恩負義又矯情。


    黎梔頓了下便握住了傅謹臣的手,她拿著濕紙巾幫傅謹臣仔細擦著手掌和五指。


    擦到他修長無名指時,她動作漸漸放慢,目光落在指骨上的戒指。


    “你……怎麽還戴著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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