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並不介意,她很清楚,這種事換做別人根本不會插手。


    寧惜肯幫忙是她善良。


    就算結果不好,她也不會怪什麽。


    而寧惜自覺承擔了一份責任,問過夜無憂見麵的時間後,特地請假一天,把所有工作都暫時推掉了。


    到了時間,是夜無憂開車去接的她。


    咖啡廳裏。


    “你好,寧小姐,我是京城律師事務所的,你可以叫我金律師。”一個男人伸手。


    寧惜跟他握了握手,微笑,“你好,金律師,勞煩你特地從京城趕過來。”


    “不麻煩,我本來就因為一點事,在a市。何況,這是朋友拜托的事情,我當然不能下他麵子。”


    寒暄了兩句後,幾個人坐下來,正式談話。


    因為來之前,金律師隻是聽了個大概,不知道細節,所以寧惜先把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金律師是個很合格的律師,一直點頭應和,偶爾提出問題,邊坐筆記。


    寧惜說完一陣口幹舌燥。


    才想拿飲料,夜無憂就推過來一杯白開水,“喝這個,你最近有點想感冒了,嗓子幹的時候還是用溫水潤好點。”


    寧惜的手很自然地拐了個彎。


    喝完才發現,下意識就聽了夜無憂的話,而且他給的那杯,好像是他自己的。


    隻不過,還沒喝過而已。


    寧惜欲言又止地看向身側。


    男人好似半點沒察覺不妥,目不斜視,袖口昂貴的袖扣,正在看著菜單,舉手投足散發一股冷淡矜貴的氣息,不染凡俗。


    她默默收回目光,又喝了一口,大概隻是不在意吧?


    算了,別想那麽多。


    “我明白了。”金律師合上筆記。


    寧惜連忙放下杯子,“敢問金律師,這個案子,能不能接?”


    她語氣有點急切。


    寧惜自然是想要救下那對母女,把她們撈出苦海,別說她們是自己的病患,就算不是,換了個人來,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女性同胞受苦難。


    金律師推了推眼鏡,“可以,不過……我從你的敘述中,了解到這個母親經濟條件不太好,聘用律師辯護,價格不菲。”


    寧惜頓住,下意識就算自己銀行裏,現在有多少錢。


    但是算了個大概,就放棄了。


    肯定是支付不起的,她之前的錢全都給蘇家人了,做醫生工資也不高,普通的醫生大概就三四千吧,二甲一甲的高一點,院長更高。


    但是也就萬把塊。


    請個普通律師也許是夠了,可這個是金牌律師啊!


    寧惜一下囊中羞澀起來,“不知道請金律師的話,要多少錢?要是我可以的話,就我來出錢吧。”


    突然,夜無憂開口打斷了她,“我來負擔。”


    寧惜驚訝地看他。


    夜無憂重複,“錢的事不用操心,我來負擔。”


    不得不說,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刻,無疑就是把賬單全包。


    但是寧惜除了震驚以外,也有幾分不好意思。


    送走了金律師以後,她欲言又止,“又讓你破費了,不過之後我會還給你的。”


    夜無憂搖頭,再次說,“不用,律師是我找的,費用當然也是我來負責。”


    可寧惜還是不好意思。


    於是,男人就停下來,坐在駕駛位上盯著她看。


    那雙瞳眸在光照下,褪去平常的漆黑,更近似於深褐。


    寧惜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心裏撲通撲通的,覺得自己現在的臉,肯定已經紅了,“怎麽了?這麽看著我。”


    夜無憂忽然勾唇,很淺的弧度,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你要是真想謝謝我,就趕緊,把一篇正經論文寫出來吧。”


    啪嘰!


    那頭小鹿撞死了。


    寧惜說不出話來,怎麽會有人天天念叨別人論文啊?太不解風情了吧!


    全然忘了剛才她是怎麽臉紅到,連看都不敢看夜無憂。


    律師安排好後,就是向法院提起訴訟。


    這個不是寧惜能管的。


    到這一步,隻能全權交給律師,讓他發揮。


    女人專程到醫院來道謝。


    寧惜安慰她,“別謝我,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配合律師。加油,我看好你,早日帶著女兒脫離那個惡魔!”


    “我一定會的!”女人抹著眼淚,離開了。


    事情在醫院也傳開了。


    許幼感歎於寧惜的好心腸,“你這是日行一善啊,有什麽做好人好事就能拿得獎嗎?我第一個推薦你報名參加。”


    寧惜無奈,“大概是沒有的,麻煩就有我一份。”


    不過,她不後悔。


    看到她的態度,許幼也歇了勸說她的心思。


    而寧惜一語成讖,沒過多久,麻煩真的就找上門了。


    “寧惜!誰是寧惜,給老子滾出來!”一個男人衝到醫院裏來大喊大叫,抓著醫院的前台護士不放。


    護士害怕他滿眼猩紅,一看就是會打人的樣子,顫抖著給他指了寧惜的辦公室。


    男人立刻轉頭衝向辦公室。


    剩下的人趕緊喊人來。


    但還是晚了一步,事情發生的時候,寧惜剛剛給一個病人看完診,病人都還沒離開呢。


    診室門就砰地一聲被推開,男人衝過來,寧惜看來者不善,擋在女病人麵前,就被甩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病人嚇得尖叫,“你是誰,幹嘛衝進來打人!”


    男人拽住寧惜頭發,“我是誰,你問問這個賤人,我是誰!讓你多管閑事,我讓你多管閑事,還讓那個女人跟我離婚,哼,打不了她,我打死你!”


    寧惜忍著被拖拽的疼痛,對那個被嚇傻的人,大喊,“趕緊出去找人來。”


    病人才慌裏慌張地跑出去。


    寧惜才鬆口氣。


    頭皮就一陣撕裂的痛楚,男人把她拽到了窗台,就這會兒功夫,寧惜的頭已經露在窗外了。


    診室在四樓,窗戶外沒有護欄,而且夠大,一個成年人完全是可以掉下去的!


    意識到男人想做什麽,寧惜心一跳,“你想幹什麽?這裏有監控,你殺人不怕償命嗎?”


    男人剛要冷笑著回答。


    誰知,寧惜根本不是想問他。


    她傻了嗎?這種時候還跟這種一看就瘋了的人講道理,隻是想用這種方法,轉移他注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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