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不想讓他產生自責的心理。


    他為了她已經夠拚盡全力。


    世事難料,她也用平常心接受。


    隻希望他不要背負太大的負擔。


    聞聲,葉南洲更加無法承受了,給他的感覺很不知所措。


    他可以救所有人,唯獨救不了她的那種無力感。


    他不想讓她看到他眼眶濕紅,抱著她,用力親她的額頭,來緩解他的壓力與疼痛。


    他多希望他能承受溫旎的痛苦。


    哪怕是雙倍的他也願意。


    溫旎被穩穩的放在病床上,她拉著葉南洲的手,想給他足夠的勇氣,也是在給自己勇氣。


    她能活下去。


    一定會活下去。


    不一會,夜無憂也到了。


    這是葉南洲投資的醫院。


    裏麵有最先進的設備,但葉南洲明白,隻有夜無憂能拯救溫旎。


    所以他並沒有讓醫生進去,而是等著夜無憂的到來。


    “怎麽樣了?”夜無憂詢問。


    葉南洲告訴她:“渾身冒冷汗,說是疼,但不知道哪裏疼,手臂上有淤青。”


    夜無憂進入無菌室,換上全新的白大褂,戴上口罩與手套。


    溫旎躺在床上陷入渾渾噩噩中,臉上冒著冷汗,唇瓣也很白,臉也沒有絲毫血色。


    夜無憂檢查一番,她的毒確實沒有解,那解藥真的就隻是試驗品了。


    他們都抱有希望,覺得路溯有解藥。


    畢竟能與法老最接近的人就隻有路溯。


    可他們的夢破滅了。


    費盡心思,設了那麽多局,也是空歡喜一場。


    夜無憂抽了一管溫旎的血,盡管解藥是試驗品,至少有短暫的起了作用,那就還有一絲希望。


    他們不能把研製出解藥寄托在別人身上。


    那就隻能自己來。


    而現在最有用的辦法,那就是用他的血去喂養溫旎。


    夜無憂毫不猶豫的在舊傷口上又增添新的傷口,把血灌進去,才讓溫旎的身體停止顫動,又恢複了平靜。


    之後,夜無憂熟練的單手給自己包紮傷口。


    從一開始的自己給自己包紮比較生疏,到現在他包紮得完美無缺。


    他轉身想要給溫旎拿條毯子。


    卻一陣眩暈。


    他穩住身體,看著手臂上的血線,微微的擰了下眉頭。


    又將一切藏進袖子裏。


    緩和一下,他才出去。


    “現在應該沒事了。”夜無憂告訴他們。


    “夫人沒有生命危險,那就太好了!”


    在場的人都在為溫旎脫離危險而高興。


    葉南洲目光看向夜無憂,盡管他為溫旎懸著的那顆心鬆了一些,但他也知道夜無憂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他臉色沉重,對他們道:“你們先下去吧。”


    “葉隊,不讓我們守著夫人嗎?”


    “不必了,這裏有我在。”葉南洲淡聲道。


    “好,那我們去別的地方了。”不在葉南洲身邊,他們身上還有任務。


    等人都走後,葉南洲才朝夜無憂走過去:“你怎麽樣了?”


    夜無憂輕鬆的笑了一下:“還能撐住。”


    兩人隨旁邊的長椅坐下。


    “我能有什麽辦法拯救你?”葉南洲問。


    夜無憂搖了搖頭:“不用擔心我,擔心溫旎就夠了。”


    葉南洲遲疑了一下,又道:“你有沒有想過,溫旎也會擔心你?”


    夜無憂恍惚了許久,實在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已經把溫旎看做他活下去的希望。


    她活著,他才能完整的活著。


    但他的生死沒有考慮在範圍內。


    他甚至覺得,他能活著,一定是為溫旎生的。


    如果不是她救贖他,他應該很早就死了,不可能成為藥人。


    畢竟這個過程太痛苦了。


    夜無憂道:“你也不要告訴她!”


    “如果你有危險,她會知道的。”


    夜無憂唇角彎著,看淡了生死:“我不會那麽快死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就說我是病死了。”


    葉南洲卻擰緊眉頭。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可能會這麽自私。


    畢竟他也不想溫旎的心裏還藏著別人。


    可夜無憂不一樣。


    夜無憂對溫旎的付出是完全不需要回報的。


    又怎麽讓人狠下心去。


    夜無憂回頭看向葉南洲:“你也不想她難過吧,要是她記起來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葉南洲抿著唇,又換了個話題:“你沒有家人?需不需要我幫你找到家人。”


    他和紅綢從小就在組織裏,都不知道家在哪裏。


    他想知道夜無憂想不想家。


    “不必了。”夜無憂完全不想:“我人在哪裏,哪裏就是我的家!”


    說完,夜無憂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裏,與他說:“不必寄托在別人身上了,解藥我來想辦法,你好好照顧溫旎,不過有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什麽事?”葉南洲問。


    夜無憂道:“法老的毒雖然厲害,卻沒有完全侵蝕溫旎的身體,她的孩子是健康的,就算有我的血喂養,孩子應該也會沾染上,這一點我不是很明白,溫旎的身體產生了抗體來保護孩子。”


    葉南洲陷入沉思,溫旎的過去其實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


    “你和溫旎之前認識的時候,她有被當成試驗品嗎?”葉南洲猜測溫旎可能與夜無憂一樣被拿來做實驗了。


    “我知道她存在時,她與我和紅綢都不太一樣,她是受保護的那一個,也自由過一段時間,我覺得應該不會成為試驗品。”夜無憂心裏這樣猜想:“不過我也不確定。”他笑了一下:“你還能保證組織裏有人性可言嗎?這隻是我的猜測,除非她很特殊。”


    “萬一她就是特殊呢?”葉南洲再次問。


    夜無憂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溫旎是唯一能逃出來還保持幹淨的人,而且她還失去了這段記憶。


    一切都太過湊巧。


    讓他也很疑惑。


    “隻要溫旎沒事,一切都是好事。”夜無憂與他說:“先不和你說了,我要回實驗室了。”


    “嗯。”


    葉南洲有個大膽的猜測,不過他想得到證實。


    --


    龍慶與秦峰都來到紅綢這邊。


    龍慶是有任務在身,而秦峰卻是在吐槽他:“你說你那麽快去做什麽,還讓夫人喝下去了,就是夫人喝下去才回病發的,要是你晚一點,說不定就不用這樣折騰了,萬一是毒藥怎麽辦?這不想害死夫人嗎?”


    念叨了一路,龍慶都煩了:“我能知道是試驗品嗎?你開了上帝視角,你當然知道啊,要是你你怎麽做,你比我還跑得快吧!”


    秦峰又道:“我可不像你。”


    “你就是馬後炮!”龍慶道:“叨叨的沒完沒了了,葉隊都沒怪我,你倒是先發作了,你是狗啊你!”


    “你才是狗呢!”秦峰與他罵起來。


    “你是狗!”


    “你是狗!”


    兩人重複著,差點又要打起來。


    他們聲音這麽大,在病房裏的紅綢聽見了。


    她聽到解藥變成了試驗品,並不是解藥,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立馬就從床上下來。


    盡管她身上有傷,腿也骨折了,可她還有拐杖,一瘸一拐的往門外走。


    打開門,剛好看到兩人像狗一樣在那對著咬。


    “你們有完沒完?”紅綢擰著眉說:“你們剛才說什麽?溫旎的毒還沒有解?”


    龍慶看著她更來氣:“你現在是犯人,憑什麽質問我!”


    “呆頭鵝,勸你好好說!”紅綢也沒有耐心了。


    “你別亂叫了。”龍慶對她完全沒有好印象:“再叫我可要……”


    “要怎麽樣?”紅綢直接到他麵前,挺直腰杆完全不怕:“你有本事打我啊!你打我一下試試!”


    見狀,龍慶抿了抿唇,又不敢上手。


    打女人,他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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