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彎入了了街巷的常樂,小心的放下了木桶,轉頭向那剛才的地方看了看,卻見那顯寶的男人正拉著雞腸男向一邊的小巷而去,當下深吸了一口氣。


    剛才那雞腸男的反應,好像真與這個身體之前的主人是相識的,而且回想了一下那天與雞腸男相遇時小桃的表現,常樂更是感覺分外的可疑。


    她正想著是否應事情完成後,就回去問一下小桃,不想這個時候,從旁側傳來一個聲音,“姑娘,你這魚如何賣?”


    生意上門了!常樂當下轉頭看向對方,對方是一位三十幾歲的婦人,身穿著很是破舊的灰布衣服,而且在那袖與衣擺之上,分明縫補著一個青色、一個白色的巴掌大小補丁;而且那頭發雖然梳的很是光滑,但卻沒有用任何的簪子一類的綰著,而是用一方布包著,感覺人的感覺就是那田間地頭裏勞作的人。於是她帶淺淺的笑,“這位大嬸,你家可有無用的花生殼或是其它?”


    對方沒有想到常樂會問這樣的問題,於是冷掃了她一眼,“你這人可真是怪,問你魚如何賣,你管我家有無花生殼作甚?”


    雖然這口氣有些不悅,可是常樂卻並沒有往心裏去,而繼續的笑著,“這位大嬸,我這魚是用來換那些個東西的。”


    聽聞了她的話,那婦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相信,遲疑了片刻,她才小聲的問著,“姑娘這話當真?”


    常樂點了點頭,“這話自然當真。”說著她指了指那桶裏的魚,“隻要大安嬸有花生殼,這桶裏的魚任你挑一條。”


    見常樂回答的如此的肯定,婦人的遲疑當下沒有了,而是高興的指向一邊的小巷,“我家就在那裏,你等著。”接著她高興的急步跑開了去。


    看著她那高興跑開的的樣子,常樂也抿嘴笑了起來,原以為會很難收到呢?不想這麽快就遇上了有花生殼的人,這是不是運氣很好的表示呢?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那婦人就背著一背的花生殼跑了回來,那原本微黑的臉上,因為急速的奔跑而微泛起了紅色,而且那額上還冒出了小小的細汗。


    她一跑到常樂的身邊立即就停了下來,那額上的汗也顧不上擦,就急急的問著常樂,“姑娘,之前的話還算數不?”


    常樂點了點頭,“當然算數了。”然後她轉眼看了看婦人背上的背籮,少說裏麵的花生也有好幾斤之多吧!那麽大的一背,看著多麽的讓人歡喜呀!


    而婦人那會在意常樂在看什麽,她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趁著這人還沒有反悔的時候,將這魚換到手裏,於是她開始急急的催著常樂,“姑娘,這背花生殼就給你了。”說著,不等常樂反應過來,她立即抓起木桶裏一條肥美的鰱魚就跑了。


    常樂看著那放在自己麵前的背籮,立即大叫了起來,“這位嬸子,你的背籮。”可是那婦人那還管這些,隻是急急的大叫著,“你留著用吧!”最後竟然無影了。這樣的結果,完全超出了常樂的想像,說來也許這背籮不值幾個錢,可是就算是編也是費時費力的呀!但對方卻完全不這樣想,她隻想著那條魚,所以說什麽也不會再回來了。


    看了看那一背的花生殼,又看了看手邊上的魚,當下常樂就決定今天先到這裏,回去再說了。


    一打定了這樣的主意,於是她立即就背起了花生殼,然後手提著木桶開始準備向著自家的小院而去。


    可是不想,她這頭才將東西背起,那頭就有人大叫了起來,“前麵的那位姑娘,你等一下。”


    聽到這喊話的聲音,常樂當下就轉頭看向聲音的出處,不想看到的又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她的頭發與之前那位一樣,用一青布包著,但是穿著比之前的那位穿的微好了些,雖然還是灰色的布衣,卻可以看出帶著幾分的嶄新的感覺,而且那衣服上一個補丁也沒有,於是常樂笑看著對方,“這位大嬸可有事?”


    “聽說你這魚換東西。”說著這話,她的眼睛不停的向著常樂的木桶裏望著,一付好像在想著抓那條好的樣子。


    常樂見她如此,當下笑了起來,“這位大嬸是想換魚對不?”


    對方如此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婦人當下笑彎了眼睛,“是的。”說來用爛東西換魚,這是多麽劃算的事情呀!所以隻有手裏有,誰又想要放棄呢?


    “那大嬸家裏有什麽?”常樂看著她那一付笑的很是高興的樣子,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家有……”一說到這裏,她立即就卡殼了,想來她家可沒有那麽多的花生殼。


    “請問大嬸家裏有什麽?”常樂一看她這樣,複又問了一句。


    “你隻收花生殼嗎?”那婦人很是不悅了起來,想是因為別人占到了小便宜,而自己也遇上了,可是卻沒有辦法占到一樣的氣惱。


    “小女子也不隻是收花生殼。”常樂看著她那不悅的樣子,心裏隱隱的感覺到好笑。


    而那婦人聽到常樂如此說,當下就高興了起來,“那你還收何物?”


    “大嬸家還有何物?如有些壞了的白菜葉子、如玉米棒子、如青菜的梗子,這些都可以換的。”常樂耐心的將自己想要收的東西,一一的說了出來,並希望她也能好運的碰上一兩份。


    果然聽完了常樂的話,那婦人臉上的氣惱立即一掃而光,她笑逐顏開了起來,“嗬嗬,說來我家裏還有些玉米棒子。”嗬嗬,說來玉米棒子這種東西喂豬,豬都不吃;而且就算是用來燒火,也會因為棒芯沒有幹透而濃煙直冒。


    “哦!那太好了,小女子在這裏等著,還望大嬸背來。”常樂心裏一陣陣的竊喜,這下子所需要的東西,好像都可以湊齊了。


    一聽常樂這樣說,那婦人也無半點的含糊,“你等著。”說完這話,她就已經閃身入了一邊的偏巷裏,沒有多久的時間,就看到她也背著一背的玉米棒子,急速的回來了。


    看著她那一背的玉米棒子,常樂當下喜上眉梢,“大嬸有勞了。”嘴上也分外的甜了些。


    而那婦人聽到了常樂的話,立即擺了擺頭,“嗬嗬,姑娘不要忘記了魚的事。”說著就將那背籮放在常樂的麵前,然後伸手入了桶裏,拎起一條魚來,左右的打量著,嘴裏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聲音,“看這魚,多肥呀!”


    常樂見她那一付的高興樣,立即就想要與她聊上幾句,可是不想,這女人拎著魚,掃了常樂一眼,卻先開了口,“我說姑娘,你這魚換玉米棒子,會不會不太虧了?”


    沒有想到還有一人會在意這樣的問題,常樂立即擺了擺頭,“這位大嬸看你說的,這玉米棒子,你們拿來無用處,可是對小女子卻大有用處的。”


    “有用處?”婦人有些吃驚的重複了一遍,但卻也沒有深究而是笑著,“如果姑娘需要,以後每天都可以到這裏來換,我們這些窮人家,值錢的東西不多,可是這些東西卻多的很。”說著她又對著常樂笑了笑,然後才滿意的提著那魚離開了。


    看著她那離開的背影,常樂急急的叫了聲,“大嬸,你的背籮。”


    雖然這人與之前的人不同,沒有急速的跑離,可是卻比之前的人還要貪小便宜一些,隻見她回頭看向常樂,“明天你再提些魚來吧!我到時又背一些玉米棒子與你換。”


    聽聞這話,常樂當下有些無語了,這人占了一次小便宜不算,還想著長期的占喲!可是想著自己說不定會長久的養雞,於是她立即點了點頭,大聲的回著對方,“那你明天可要來喲!”


    婦人聽到了常樂的話,當下臉上笑的如花兒盛開般,“好的。”大聲的回了常樂後,她提著魚轉入了偏巷裏。


    等她一走,常樂看了看自己麵前的二個背籮,又看了看那一木桶的魚,隻是少了兩條而已,說起來她還真是不應一人出來,現在這種情況如果小桃在就好了,不說其它的,最少可以幫她背一個背籮呀!


    長歎了一口氣,想起今天出門時小桃的表情,常樂就感到有些頭痛,抬眼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大亮,街上的行人如織般的流動著,現在回去正是時候。於是她背著滿是玉米棒子的背籮,一手提著木桶,另一手拉著滿是花生殼的背籮,有些艱難的向著熟悉的方向而行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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