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候,常樂好像聽到了屋裏有人起床的聲音,可是睡意太濃的她,隻是虛了虛眼睛,無意識的瞄了一眼,然後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可是那人好像沒有想要她睡覺的意思,起來了以後,開始先是在屋子裏走動,然後是開始收拾東西,屋子裏一陣亂亂的聲響,讓她無法入睡。輕歎一聲,揉了揉自己的那睡意很濃的眼睛,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帶著滿肚子的不悅,轉頭看向一邊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是一眼,她開始感覺自己可能是出現幻覺了,揉了揉眼睛,她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你起來了?”然後帶著幾分不太確定試探,輕聲的問著對方。


    連春生冷掃了她一眼,“如你所見。”然後他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回的踱著步子,那本就冰冷的臉,更是陰沉了幾分。


    看著他那一臉的不耐煩表情,常樂打了個秀氣的嗬欠,然後披起放在床邊上厚重大衣,“你是不是餓了?”本不想理睬這人的,可是他那樣不停的造出些破壞安靜的亂音,讓她如何能睡的著覺?所以也就出於好心的問了這麽一句,同時也猜測著,對方這樣的臭著一張臉,除去了因為喝醉酒而沒有吃上午飯、晚飯外,她也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麽理由,會讓他如此的不悅。


    連春生冷斜了她一眼,“已經知道了,那還不去做飯?”一付理的應當的樣子。


    本還想起床為他做飯的常樂,挑了挑眉頭,這口氣完全是命令式的,“外麵有丫環。”說完她將厚重的大衣脫了下來,放在床上,然後立即快速的縮回到了被子裏。


    連春生本看著她穿厚重大衣的,心裏就有些輕蔑,可是不想這人又縮回到了被子裏,完全一付不理睬他的樣子,看著不知有多拽。當下心裏就來了氣,大踏步走到常樂的床邊上,怒瞪著躺在床上的常樂,心裏想著要不要將她從那溫暖的被子裏提出來。


    可是當他伸出手後,立即就停了下來,他記得這人不是這樣的,總是怯懦的站在一邊,低著頭一付小媳婦的樣子,就算是受了氣,也決計不敢發泄出來,而是自己尋個地方藏著哭泣,可是現在這樣明目張膽的咧牙,卻還是第一次。


    雖然是第一次,但他可是這女人的天、是這女人的地,怎麽能讓對方給嚇著了?當下他心裏一氣憤,伸手就想一把拉開了常樂身上的被子,然後大叫著‘你去叫’。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有些時候也是會要人命的。


    就在他為了拉開被子,而向著前移了一步之後,從那人躺著的床底下‘嗖、嗖’的二聲,立即有什麽東西,帶著寒風向他的麵門而來。


    一個機靈,他跌坐在地上,閃過了那迎麵而來的暗器。驚魂未定的雙手支坐在地麵上,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背對著自己側身躺在床上的身影,腦子裏一片空白,隻留下一個念頭,剛才那是什麽?


    雖然有些疑惑,可是他卻沒有再造次的勇氣,因為如果反應慢一些,那他不是會被殺死在這個屋子裏?狐疑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常樂,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他決定還是出門尋些吃的,來添飽肚子為好。


    屋裏的門開了又關,到關了又開,卻沒有一刻鍾的時間,常樂不知道這位連大公子想要幹什麽,可是卻隱隱有些猜到,他大概沒有尋到什麽人,因為小桃為了給她們製造機會,所以都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獨留她們兩人在這裏;另小蓮已被老太太給遣回了大奶奶處,這屋外麵雖然說是有十個下人,可是到了夜裏,這些人卻都是不能留在院子裏的;換句話說,現在這個院子裏,除了她與連大公子以外,已經沒有一個多餘的人了。


    無功而返的連大公子,坐到桌邊,點燃了桌上的燭台,側眼看了看那躺在側床上的身影,心裏先是憤怒,然後是氣憤,最後是頓悟,這人不給他做飯吃,難道自己不可以去別的院子裏吃嗎?


    站起了身來,再次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聽到這聲關門聲,本就眯著眼睛,裝睡的常樂立即就坐了起來,一把抓起床上的厚重大衣,披在身上,跟隨在那人的身後,出了屋子。


    她想要看看,這人是用什麽辦法離開連家的?隻要尋到了那個方法,以後她出院子,也會自由許多了。


    冬天的屋外,寒氣逼人,月暗星稀的更是一派蕭涼的景像,身穿著厚重大衣的常樂,雙手緊緊相握著,跟隨在連大公子的身後,七拐八彎的走著。


    那連大公子身著銀白色的雪狐裘衣,在這冬季的暗夜裏,醒目而又招搖,所以跟蹤他一點也不費力氣,到是白天時候縣官夫人鬧出的那些事情,讓常樂理了許久的頭緒,也隻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縣官夫人並不想她出了這連府。


    可是為什麽?難道與大奶奶的理由相同?眯了眯眼睛,這二人是不是也認識呢?所以報複連家的方法,都是一樣的。


    一陣寒風迎麵吹來,常樂立即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衣,那走在她前麵的連大公子,想來現在是又冷又餓了吧!心裏有些好奇的猜測著,這種情況下的對方,會想要幹什麽?如果是自己的話,現在就去那小妾的溫暖被窩裏。


    如此一想,不由的挑了挑唇,自己跟出來,完全是個錯誤的選擇,可是不想這連大公子卻沒有走向小妾的院子,而是一直走向了他自己的院子,而且一入了院子裏,他卻並不急著點燈照明,而是立即閉上了房門,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站在院子外看了一陣,卻沒有發現院子裏的人有什麽動靜,常樂不由的側了側頭,難道那離開連家的地道在連大公子的屋裏?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常樂本想小心翼翼的貼著那牆根慢慢的走進去,可不是想就這個時候,一個男聲帶著幾分的嘲笑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嫂嫂,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到大哥的院牆下偷看呀?”


    這樣的偷看原以為隻是私人的事情,可是不想從這人的口中才發現,這種是常態,一個正房的妻子就是這樣站在自家郎君身邊的?常樂擺了擺頭,站直了身子,“看來被小叔發現很多次了呀?”


    “沒有很多次,這是今年的第一次。”連籽夏半依在院牆上,好笑的看著一臉窘樣的常樂。


    斜眼看著對方,“小叔,這才回來?”壓低了聲音,假裝輕柔的與那人打著招呼。


    “嗯。我才回來。”連籽夏站直了身體,湊近了常樂,“說來大哥今天不是應到你那裏過夜嗎?”


    “嗬嗬,”常樂一陣的傻笑,然後彎腰行了個福禮,“小叔夜深露重,請早些休息。”


    “嫂嫂還是和以前一樣,拒人與千裏之外。”說著他湊近了些,“說來嫂嫂如此在意大哥,可否想要看看他的行程,比如每天什麽時候起床,然後出門、見些什麽人、一般情況下聊些什麽事情。”


    怎麽這些事情都有人提供?常樂吃驚的瞪大了眼睛,一付不太相信的樣子,看著對方,“小叔,你真有那樣的東西?”


    連籽夏點了點頭,“那是當然。”說著他從袖裏拿出一張紙來,遞到常樂的麵前,“還是老價錢,一張十兩銀子。”


    “一個月有幾張?”常樂冷眼看著他的動作,猜測著這人到底想要如何的誆自己錢。


    “也不多,一個月四張。”連籽夏的臉上帶著淺笑,這月又有四十兩銀子入帳了。


    “那麽貴?”常樂斜眼看向那院子,卻不想還不見那屋裏燭光亮起,這時到有幾分奇怪了,那家夥難道真的打算睡覺抗餓?


    連籽夏看著她那樣的動作,不由得挑唇笑了起來,“嫂嫂,現在大哥根本不是院子裏,你就不用看了。”


    “他不在院子裏?”常樂瞪大了眼睛,她可是清清楚楚看著那人進去的,“那他不在,又去了那裏?”對於這個,她到有些好奇了。


    “如果嫂嫂想要知道,那麽看著我們是親戚的麵子,我也就隻收你十兩銀子!”說著他的唇角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常樂冷掃了對方一眼,“如此說來,小叔也是不知道的了?”說完轉身就想要入了那院子裏。


    不想對方一把將她的手臂拉住,“嫂嫂,你想要幹什麽?”


    “進去呀!他反正也不在屋裏了。”常樂對於他的動作到有些不解了起來,所以現在進去了又如何?反正都沒有人在屋裏。


    “屋裏有機關,進去會被殺死的。”連籽夏一臉緊張的看著她,那表情好像在說常樂多麽無知一樣。


    常樂微眯起了眼睛,這設機關她也算是一個門裏人吧!“可是不進去,如何能斷定小叔說的話是對的呢?”


    “你以為我在騙你?”連籽夏有些來氣了,他瞪著常樂,“告訴你吧!我連家藏銀子的地方,就是在嫡房大公子的屋裏。”


    這個可能嗎?常樂完全不能相信的看著對方,“小叔,如果你想我買你的東西,還是拿出些誠意來比較好。”亂說、胡說可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連籽夏到有些氣憤了,他瞪大了眼睛,“怎麽嫂嫂不相信我所說的?”當下他伸手指向那屋子,“如果不相信,那籽夏與嫂嫂進去看看就是了。”


    那麽重要的地方,會是誰都能隨便進去的嗎?而且如果被抓住了怎麽說?常樂挑了挑眉頭,“不如小叔進去,我在這裏給你放哨好了。”說到底,這人指不定就是在拿她開心,想要看她出醜。


    聽了她的話,連籽夏微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對方會拒絕自己的要求,如是在平日裏聽到自己這樣說,隻怕早就高興的跳起來了,因為不管是去幹什麽,隻要能進去,她都會欣喜若狂。微微有些失望的看著對方的臉,“嫂嫂,今天可是不舒服?”


    “咦?”常樂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今天有些太涼了。”


    “哦!那我們改天再進去看看吧!”說著他轉過了身,準備離開,可是不想才一轉過身去,他立即就想起了某事,又轉過身去看著她,“嫂嫂,那個你想要嗎?大不了,我再降些價錢。”


    “降到多少?”常樂有些不解,那個東西,到底都寫了什麽?這人如此賣力的推銷著,看來之前他可是依著這個賺了大筆的銀子。


    “降到五兩銀子一張如何?這可是我看在你是我嫂嫂的麵子上。”連籽夏的臉上浮起了奸商的淺笑。


    “一兩銀子四張。”常樂漫不經心的看著他,心裏已經明白這人就是想要從她這裏誆些銀子去。


    “好吧!誰叫你是我嫂嫂呢?”說著這連籽夏有些心痛的將袖裏的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一手錢一手貨。”


    冷看了他一眼,常樂從衣袖裏摸出平日裏放著的一兩碎銀子,遞到他的手邊,“小叔還怕我誆了你的東西不成?”


    看著這遞到了手上的銀子,連籽夏挑了挑唇角,笑了起來,“當然不是,這個可是做生意的基本。”說著這話,他掂了掂自己手裏的銀子,然後對著常樂揮了揮手,“下個月,如果嫂嫂還想要的話,也可以來找我喲!”


    “好。”常樂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連籽夏轉了拐消失在夜色裏,這才轉頭又向院子裏看了看,那屋裏的燭光還是沒有亮起來,想來那人現在已經不在這院子裏了吧!


    有些失望的擺了擺頭,常樂決定回自己的院子,然後仔細的看看這一兩銀子買到手的是個什麽東西。


    頂著寒風,常樂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推開了房門,點上蠟燭,接著就準備將那到手的東西,從袖子裏拿出來,瞧個仔細。


    可是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到那裏去了?”帶著幾分的不耐煩。


    這樣的聲音,讓常樂冷不丁的打了個顫,然後她有些不悅的斜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眼,“出去走了走。”說著就這樣坐在了桌邊上,將手裏的東西湊近了燭光,仔細的打量了下。


    頓時滿頭黑線,這上麵寫的都是些什麽?果然是個誆錢的東西。擺了擺頭,順手就想要交那東西給燒了。


    那坐在床上的某人,安靜的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有些狐疑的皺起了眉頭,“你燒了什麽?”


    “不想要留下來的東西。”說著常樂看了眼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男子,“郎君怎麽不到玉妹妹那裏去呢?”說來他應喜歡那個小妾多過自己一些吧!想來比起在這裏過夜,他應在那裏過夜才對。


    連春生聽聞了她的話,那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上,當下浮起了氣憤,“你以為我會想嗎?”說著背對著常樂,翻身側躺在床上。


    看著他這樣的動作,常樂聳了聳肩,也打算吹熄的燭光回到床上去休息,可是不想這個時候那個背對著她的連春生,卻突然出聲了,“你為何要回來?”


    聽聞這話,常樂當下愣住了,難道之前離開這裏,是他的好心安排?“我為何不回來?如果與這家無關了,想來我也是不會回來的。”說著她走到了自己的床邊上坐下。


    那已經躺下的連春生立即坐了起來,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複又躺下睡了過去。


    這個過程帶著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常樂完全不能理解,於是後半夜她一直睡的不是太安穩,老是做一些奇怪的夢,所以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人也沒有疲倦,沒有半分的精神。


    可是這樣的無精神,落到了小桃的眼裏,卻化麵了點點的歡喜,小桃帶著一臉的淺笑,親熱的給常樂擠去帕裏多餘的水份,“少奶奶,昨夜感覺如何?”


    常樂無神的掃了她一眼,一夜做怪夢,能有什麽感覺?“累。”


    聽聞了這話,小桃臉上的笑意更是回深了些,“那今天少奶奶還是喝棗子粥嗎?”


    一心想著睡個回籠覺的常樂看了看小桃的笑臉,“還是喝清粥吧!”那個粥本是養顏很好的,可是被加上了那層意思後,她完全沒有了想喝的意思。


    “清粥?”小桃有些不太高興的重複了一遍,然後挑唇輕笑,“那肉沫粥如何?”


    “也好。”好想再睡會兒。


    她們兩人正說著這些家常的話兒,不想那頭立即就有人端著托盤走了出來,“少奶奶起來了。”說著這話,她小心的將托盤放在了桌上,“這些是大奶奶吩咐我們做的粥,說這樣的時間喝起來,最能養身體了。”說完那小丫環開始意義不明的輕笑了起來。


    看著她的笑臉,常樂有些不解了起來,什麽時候給自己送早粥也成了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抬眼看向站在身邊的小桃,有些希望她能自己解惑,可是就在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之下,她立即瞪大了眼睛,昨夜的事情,一下子就浮上了腦海,讓她立即明白了這些人的意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冷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香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香並收藏冷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