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春生麵上沒有一絲表情,緩緩的說著,“想請冷娘出現救回在下小妾——柳玉兒與犬子。”


    常樂當下微愣住了,眨了下眼睛,雖然一起沒有幾天,可是這連春生給她的感覺卻是那種冷如冰樣的人,不想現在卻也拉下了臉來求她,當下笑了起來,“連大公子有救的心,為何不去找那些山賊,而來找小女子呢?”這樣的來求助,是否有些投錯門了的意思?


    連春生那張雙眼睛微眯了起來,“這本應是去尋那山賊的,可是這幾日不知何人走了風聲,說了我連家請皇命剿山賊的事情,這不隻好求到姑娘的門下?”


    “如此說來,那連大公子不是想看著小女子去送死嗎?”常樂笑著擺了擺頭,“世人都知道你連家想山賊死,而又讓小女子去救你連家的人,不就是明擺著,我與連家一樣,想那些山賊死,而這樣的情況下,還請小女子去救人,以連大公子看來,小女子能安全脫身?”這樣的事情,最後的結果不是自己這池魚受災?


    聽聞了她的話,那連春生的臉上浮起了不悅,他微皺起了眉頭,“如此說來,冷娘子要以多少的銀兩才去救人?”


    “公子這話說的,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救人?”你就是出再多的銀子,我也是不會去救的。


    這已經是很明白的拒絕之話了,那連春生的臉上仍舊一片冰冷,到是坐在他身側的連老爺,聽了這話,當下大怒的站了起來,“想你在我連家的時候,我連家也待你不薄,如今這有事求到上了門來,卻要受你這般的氣,你到是安的什麽心?還是你本就是這黑心腸?”


    聽了這話,常樂挑了挑眉頭,一臉帶笑的看著他,“連老爺這話說的好生奇怪,怎麽著,我姐姐在你連家被打被趕,還是我姐姐的福氣了?”


    連老爺一聽這話,當下氣到不行,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常樂,一付要與她理論的樣子,到是一邊的連春生立即站了起來,一把將他拉住,“爹爹,有些事情,心明就行了,說出來也沒有多少的意思。”說著就將他向門外推去,邊推邊回頭看著常樂,“如此說來冷娘子是斷然不會伸這個援手了,那麽我連家今日就算是得罪了。”


    “客氣,不是小女子不出手相助,而是小女子沒有那個能力,無法相助;還請二位多多原諒。”說著站起身來,向著他們二人欠了欠身,然後轉眼看向一邊的小桃,“小桃,送客。”


    小桃站在一那裏,看著正在離去的二人,心裏微微有些難受了起來,想想她在連家七年,與那連家二位公子一起玩到大的,多少也算有些交情了,如今看著他們落難,心中萬分不忍,當下點了點頭,走到連家父子二人跟前,“老爺,大公子,請隨小桃來吧!”說著走在二人的前麵,向著門外而去。


    聽聞了她這話,連老爺雖然還在吹胡子瞪眼,可是明顯那氣也消了許多,隻見他伸手掂了掂自己的胡子,“好,今天就看在小桃的麵上,不與那人計較了。”說著斜眼看了看連春生,示意他跟著自己。


    常樂看著這三人慢步離開,擺了擺頭,以小桃的性子,斷然會在門外與那父子二人為自己說上幾句好話,而且最重要的是,小桃一會準帶著禮物回來,遞到自己麵前,求自己出麵去救玉姐兒。


    可是就這個時候,門外有人急急的跑了進來,他大聲的叫著,“姑娘、姑娘,大消息、大消息。”


    那連家父子這時正在站在門邊上,看著這大叫著的人從自己的身邊跑過,當下微挑了挑眉頭,心裏嘀咕著,這冷府的下人,是不是也太沒有規矩了?


    常樂本聽這話,心裏微驚了一下,難道是鋪子裏出了什麽事情?當下急急的抬眼看向那著急跑入的人,隻見那人頭戴著發巾,身著灰色粗布對襟短厚衣,微眯了一下眼睛,這人正是府裏當跑腳的丁二,當下手端著茶杯,微皺起了眉頭,“丁二,何事如此吃驚?”心裏猜測著,這人的表情上帶著喜色,是不是子文那邊又有什麽新貨出現了?


    不想那人大氣也不喘一下,入了屋裏站直了身體,立即張嘴大叫了起來,“姑娘,你不知道嗎?聽說連家的小福公子是青崗寨山賊頭子的兒子,如今聽說要年後要出兵剿賊了,他們一家決定死在一起,所以那玉姐兒才會帶著小福公子上了青崗寨。”說著他擺了擺頭,“不想那玉姐兒還真是個有情義的女子。”


    這個消息太過讓人吃驚了,常樂那正準備咽下的熱茶,當下噴了出來,張大了眼睛,瞪著那說話的人,“這事是真的?”


    “千真萬確,外麵都傳瘋了。”那人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才如想起了一樣,帶著幾分的惋惜,“想那連家在小福公子才出生的時候,宴席三天,現在卻成了這樣的結果,想那連家的麵子,這次算是丟光了。”


    聽了這話,常樂側眼看向正站在門邊上的連家父子,那父子雖然現在背對著她,可是那背影已經僵住了,腳步也沒有半分移動的意思,僵僵的立在那裏,看著讓人心裏一沉。


    當下常樂在心裏暗叫了聲不好了,接著立即向那人遞了遞眼色,“這事一定是別人亂傳的,你也不用這樣急急的來報與我知了。”


    那知那下人聽了這話,當下有些不悅了起來,“姑娘,這事聽說是從連家那邊說出來的,怎麽可能會沒有可信性呢?”


    這話也許在平日裏沒有關係,可是現在這當著那二個當事人說出來,多少讓人難以接受,所以當下常樂就站了起來,走到那人的麵前,壓低了聲音,“你說小聲點,連家的父子二人正在這裏。”


    這時那人才明白了過來,當下瞪大了眼睛,用微有些顫聲的回著她,“姑娘,你怎麽不早些說呢?”這可算是打臉打到人家的門上了。


    “我不是一直在給你遞眼色嗎?”常樂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回著他,心裏尋思著:以連家的身份,這麵子如何能拋的下去呢?


    抬眼看了看還站在門邊上的連家父子二人,不想就看到了連春生拉著連老爺向外走的樣子,而那連老爺側瞪大了眼睛,雙手握成拳狀,不停的揮動著,一付要上前與他們理論個高下的架勢。


    抿了抿唇,不知為何常樂開始有些同情這連春生了起來,那樣的冷傲的樣子,可是卻受到了這樣的打擊,不知道那連家會鬧的如何開交。


    張了張嘴,常樂當下走到了門邊上,看了看正低頭急急走在前麵的小桃,擺了擺頭,這個時候,小桃大概心裏也不太好受,那連家也是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其中的感情自是不用說的了。


    小桃默然的推開了院門,本準備了一肚子的安慰話,現在都無法說出口了,幾次試著張了張嘴,都沒有發出聲音來,最後也隻能帶著些微擔憂的眼神看著那表情完全不同的二人,“老爺、公子,慢走。”


    連春生還是冷著一張臉,有禮的對著小桃點了點頭,意在告別;而連老爺一臉的憤怒樣,這樣的消息,真是太讓他難以接受了,好不容易有個小孫子,可是卻在外麵被人亂傳,而且這個消息還是在氣的人家裏聽到了,如何能讓他平氣不怒呢?


    當下他轉頭怒氣衝天的瞪著連春生,“你放開,我要與那人理論。”


    連春生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臂,“爹爹,這些事情,還是回家再議吧!”這種被當麵打臉都不還手的架勢,已經在某一程度上,說明了這件事情的可靠性。


    當下連老爺心裏一沉,然後轉眼瞪了瞪小桃,“今天我們沒有空,不然定要為剛才的話,將你冷府鬧個雞犬不寧。”


    小桃低頭垂目,柔著聲音,“老爺,今天真是對不住了。”說著那眼眶就微紅了起來。


    聽聞了她的話,連老爺一甩袖子,當下憤然離開。而等他出了門去,連春生立即低著聲音,對小桃細語著,“小桃,不要與老爺見氣,他隻是上了年紀,微有些火氣重了。”


    小桃點了點頭,“小桃知道的,大公子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呀!”發生了這種事情,想來最受不了,應是那被傳的當事人呀!


    站的遠遠的,常樂就看到了連春生與小桃說話的樣子,那樣的輕柔,半分沒有與自己說話時的冰冷,當下微皺起了眉頭,猜測著他們在聊些什麽?


    聽聞了小桃的話,連春生點了點頭,然後轉身也向門外走去,而就在這個時候,白秋卻踏著悠閑的步子,從門外向院子裏走了進來,當下二人迎麵而立,微愣的看著對方。


    雖然沒有半分的言語,可是那相對而立的吃驚表情,當下兩人都抿了下唇,然後又沒有打招呼就轉身各行各的路。


    小桃隻當是這連大公子沒有想到會有男子出入這院子,所以才會有那種吃驚的表情。


    而常樂站在門邊上,遠遠就看到了他們二人的樣子,當下微眯起了眼睛,那樣的表情不是路人差點相撞的吃驚樣,而是無意間撞到熟人的表情。


    轉身走入屋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將那放在桌上的熱茶端了起來,輕飲一口,這白秋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呢?抬眼就看到了白秋走入屋裏的動作,垂下了眼簾,猜測著自己問他,能得到幾分真實的回答?


    白秋入了屋裏,到也不客氣,自己尋了個椅子坐下,然後帶著一臉悠閑的笑,看著這屋裏的人,“今天好像來了貴客了。”


    常樂放下手裏的茶杯,“今天來的人,白秋也是認得的。”說著抬眼看了看那還站在原地,咧著嘴微有些無措的丁二,“丁二,你來將今天的事情說說。”


    一聽常樂這話,丁二轉了轉眼睛,四下看了看,確定那連家父子已經不在當場了以後,才清了清喉嚨,大聲的說著,“姑娘,那連大公子的小妾所生的兒子,沒有想到卻是青崗寨蘇青顏私生子,這事今天已經在全城傳遍了,隻怕那連家已經沒有老臉在這裏混下去了。”說著他還微有些讚歎,“那玉姐兒這個時候回到蘇青顏那裏去,看來也是一個重情義的女子。”


    丁二說著這話的時候,常樂斜眼看著白秋的表情,可是不想那張臉的還是帶著悠閑的笑,好像這就是市井間傳著的事情一樣。閉了下眼睛,然後轉眼看著白秋,“這下子連家可算是受了氣了。”而且這團綠雲,隻怕罩在那連家百年的老宅上,久久不會散去了。


    白秋點了點頭,“是呀!這連老爺子高興了半天,可是到頭卻是這樣的結果,隻怕他那樣的人,是無法接受的。”說著擺了擺頭,“那小妾入門的時候已經有孕在身了,想來他們都沒有算過嗎?”這樣白白的著了別人的道。


    常樂端起了熱茶輕飲一口,“是呀!這下子算是白著道了。”說著她抬眼看著白秋,“那連大公子讓小女子代他向白秋公子問聲好。”停頓了一下,這才複又接著向下說,“真是沒有想到,白秋公子的人脈如此的廣闊。”說著這話,她微眯起了眼睛,等著白秋的回答。


    白秋挑唇含笑,“白秋在此城做生意已經多年,想來認識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與連大公子相識的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是呀!一點也不奇怪,隻是剛才白秋入門來時與他相遇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知為何常樂感覺自己的笑中,帶著幾分的苦澀感覺,這全城的人都識的白秋,知道白秋的身份,可是偏偏隻有她不知道,而自己還對白秋心存感激,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而白秋依舊帶著一臉悠閑的笑,抬眼看著常樂,張了張嘴,就想要說些客套而圓滑的詞,可是這一抬眼,卻看到了常樂那故做冰冷,而微帶著幾分哀傷的眼眸,當下心裏一緊,微微有些緊張了起來,“白秋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與連大公子相遇,而且想到姑娘現在的立場,也就沒有與他打招呼。”


    騙子怎麽會有真話?常樂低垂下了頭顱,自己真是太笨了,竟然會想要從一個騙子的嘴裏聽到真話,擺了擺頭,她立即就站了起來,帶著一臉的笑意,走到了白秋的跟前,“白秋公子,與小女子解釋這些幹什麽?小女子隻是鄉野間的粗野村姑,那還會有什麽立場一說呢?”說著轉身不等白秋反應過來,就走到門邊上,看著還呆立在院門口,一付難過表情的小桃,“小桃,你過來,我們到後院聊聊。”


    小桃聽聞了她的話,立即急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紅著眼眶,低柔著聲音,“姑娘。”


    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小桃,不要難過,我們到後院去吧!”說著拉著小桃向著後院而去。


    白秋坐在前廳的椅上,安靜的看著常樂從自己的麵前走過,安靜的聽著常樂與小桃的對話,臉上的笑容慢慢的隱了下去,將右手握成拳狀,放在唇邊上,一雙劍眉之間立即出現了一個‘川’字,這昨天才因擔心常樂無意間冒犯了皇上,而引來殺身之禍才鬥著膽子,露出皇上的身份,而被皇上將了一軍,惹的常樂生氣,今天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要如何能平複常樂心裏的不滿與怨氣呢?


    丁二看著他那皺眉沉思的表情,當下有些緊張了湊到了他的跟前,“白秋公子,您還有什麽吩咐沒有?如果無事,那丁二也下去忙去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聽聞了他的話,白秋抬眼看著他,臉上浮起了淺笑,“對了,丁二哥,白秋問你一下,今天那連大公子來時,與姑娘說了些什麽?”


    丁二聽了這話,當下苦了臉,“丁二回來時連大公子已經在這裏了,所以之前他們說了些什麽,丁二也不知道,而且就算是知道,白秋公子也應是明白的,那有下人透露主子事情的道理呢?”


    白秋點了點頭,“丁二哥是個重情義的人!”這事看來問小桃,也許得到結果還快一些。隻是剛才看那小桃的表情,也是低沉的,隻怕這事,由他去問也不會出個什麽結果吧!


    就在他不知如何辦的時候,子文由外麵走了進來,抬眼一看前廳裏,隻有白秋在,當下皺起了眉頭,“不是說姑娘在這裏嗎?怎麽不在?”說著轉身就準備離開。


    白秋當下立即站了起來,“子文請停一下。”


    “什麽事情?”子文有些不解的挑了挑眉頭,想不出白秋叫住他有什麽事情。


    看他停了下來,白秋立即走到了他的跟前,“今天好像姑娘心情不好。”


    “她又怎麽了?”有些不解的微了一下眉頭,然後子文抬眼看著白秋,“你是不是又惹她生氣了?”


    白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恐怕是的。”接著湊近了子文一些,“可否請子文兄幫白秋問問,到底白秋那裏惹她生氣了?”


    子文不悅的瞪了眼白秋,“我說過了,她不是你應招惹的人。”


    “不應招惹,可是已經招惹了,所以還請子文兄幫在下這個忙。”白秋的臉上帶著淺笑,可是那笑中卻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悠閑。


    擺了擺頭,子文輕歎了一聲,“好吧!子文這就去幫你問問。”說著握了握手裏的寫著紙卷,那裏麵寫著年後就要送上京城的菜品名,想來用這個與姑娘相談的話,她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將他從這裏趕出去吧!


    見子文已經答應了,白秋立即拱了拱手,“一切有勞子文兄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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