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很大,比起常樂一直待著的小城,完全是不同的二個地方,那高大的三屋木樓,飛天的青瓦簷,簷角之下吊著的四角琉璃燈籠,無一處不說這裏的繁華與富貴。


    常樂瞪大了眼睛,四處的看著,如果不是由白秋拉著,隻怕一會兒又不知道停在某個地方的門前,看風景去了。


    這樣不知走了多久,常樂突然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所吸引住了,那人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向著一個掛著彩色燈炮的小樓而去,沒有半分的不適或是笑意,就這樣從那些帶著笑,招呼著客人的小二麵前,入了屋裏。


    常樂拉了拉白秋的手腕,示意他帶自己進去,她想看看那連春生會在這樣的樓裏見什麽人?


    白秋被她一拉,立即回頭過來看著她,“怎麽了?”


    “我想到那裏去看看。”常樂伸出了手指,指向那掛著一串六七個彩色燈炮的店麵。


    白秋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當下就黑了臉,接著清咳了幾聲,掩去了自己的尷尬,“常樂,那裏不是女子應去的地方。”


    不是女子應去的地方?轉眼看著那一串的彩色燈炮,“還有那樣的小店?”


    “那是青樓。”看著常樂滿眼的不解,白秋終是決定好好的給她說一下。


    “青樓?”常樂聽聞這詞當下眼角抽搐,她怎麽就忘記了,在古代這也是合法的?擺了擺頭,“我們去其它地方逛吧!”雖然她的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可是心裏卻擺了擺頭,如此的男子,也難怪會遇上玉姐兒那樣的人了。


    聽聞了常樂的話,白秋點了點頭,接著二人繼續並肩沿著街簷向前走著。


    這是到了京城的第一天,常樂百般無聊,隻能與白秋以散步為由,在京城裏四處走動、閑蕩,打發時間。


    可是第二天,就不一樣了,京城裏好像有什麽大事發生一樣,街上的馬車極外的多了起來,使的那本還很是寬闊的路麵,顯的都有些狹窄了起來。


    常樂與小桃坐在麵對著街的桌邊上,手裏端著清粥,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好像外麵的熱鬧都與她們沒有關係,那送上的菜品,引的宮裏很是高興,親的定單已經下來了,說來也沒有她們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性了。


    可是這皇上特指了二月初十這天,所以她們也不得不被留在了京城裏而不能離開。


    放下手裏的碗,常樂看著外麵走過的馬車隊伍,將手支在下巴上,“小桃,這是第幾輛了?”


    小桃端起碗來,輕飲了一口,“第三十七輛。”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就回了常樂,說來這清粥還沒有喝完,已經過去了這麽多的馬車,她都已經從開始驚豔到了現在的習慣了。


    “哦!”常樂輕歎了一聲,說來這些事情好像都與她沒有什麽關係,那皇上強行不讓她們離京是否有些太過份了?擺了擺頭,“小桃,不知道家裏的地他們知不知道翻喲!”


    聽了這話,小桃當下從那碗沿上露出了自己的瞪大了的眼睛,“大家都是種地的好手,怎麽會不知道翻地的事情呢?”


    “說來也是。”常樂點了點頭,雖然嘴上是這樣的回答著小桃,可是她的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擔心著她的那些早期的果子,和晚期的菜,如果那些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秧的話,隻怕會錯了季度。


    就在她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了一個人,他身穿著厚重的對襟長背子,有清秀的長方形臉、淡色的眼眉,看到常樂與小桃二人,立即走上前去,拱手行禮,“二位可是常樂姑娘與小桃姑娘?”


    這樣的直呼名字,常樂與小桃都微愣了一下,想想自己在京城裏可沒有什麽熟悉的人呀?抬眼不解的看著對方,“請問您是何人?”


    那人聽聞了常樂的話,挑唇輕笑起來,“我家公子,多謝二位的照顧,所以太傅想請二位過府一聚。”


    “咦?”常樂瞪大了眼睛,這樣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她都沒有準備什麽禮物。抿了抿唇,她轉眼看向小桃,壓低了聲音湊在她的耳邊,“小桃,我們還有什麽東西沒有?”可以送人的。


    小桃將那清粥碗掩在麵上,轉眼看著常樂,“姑娘,現在好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送人了。”如果你真想送,就隻有皇上給了銀子了。


    “沒有東西送了?”那麽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如何去見那個太傅大人呢?常樂咧了咧嘴,難道還真要直接送銀子?


    那人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常樂與小桃在粥碗的掩飾下,低聲的交談,而沒有露出半分的不悅表情,相反他的唇角微挑了起來,那是溫和的淺笑。


    常樂與小桃掩在粥碗之下,完全沒有在意到他的表情,到是從上麵下來的白秋,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擺了擺頭,揚起了聲來,“鳴安,怎麽這麽忙亂的日子,你還有空閑出門來?”


    鳴安聽了他的話,立即抬起了一張笑臉,“公子難道回來,鳴安就算是再忙也要來請公子的朋友到府上一聚呀!”


    白秋擺了擺頭,慢慢的沿著樓梯走了下來,最後行到了他們的跟前,“這樣突然的到來,多少讓人有些吃驚。”說著停頓了一下,“常樂在為去時的賀禮而緊張?”


    常樂揚起笑臉來擺了擺,“不是緊張,而是有些無措。”不知道要送些什麽?想對方是太傅,而且在今天這種熱鬧的日子裏,不知道她去會將麵對些什麽?這才是讓她緊張的地方。


    聽聞了她的話,白秋擺了擺頭,從袖中取出一物,遞到了常樂的麵前,“這東西,你就拿去當賀禮吧!”說著轉身準備上樓去了。


    看了眼這個遞到麵前的東西,常樂立即瞪大了眼睛,這是一件由翡翠做成的花瓶,雖然沒有多高,卻全身透著潤澤之色,一看那玉就是上品,挑了挑眉輕歎一聲,然後轉身一把將他拉住,“白秋,你不一起去嗎?”那裏可是你的家呀!


    白秋頭也沒有回一下,“那裏從來不是。”說著抬退上樓而去。


    常樂微眯了一下眼睛,當下站了起來,追到他的身後,一把將他的衣袖拉住,“也許你感覺不是,可是你的身體、發膚一切都是那個人傳來的,所以在這樣的日子裏,去見見他又不會有什麽損失。”


    “有損失,會讓我很不愉快。”說著這話的時候,白秋的臉上還是那一如之前的是笑非笑。


    這是麵具。常樂的心裏暗念了一句,然後擺了擺頭,“白秋,你這樣的笑,不能代表什麽,隻能說明你想逃避而已。”


    “我就是在逃避,所以常樂也可以離開了。”白秋的笑臉同有半分的改變。


    到是那站在樓下等著的鳴安,聽到了這些對話,當下皺起了眉頭來,小桃這頭已經將粥喝完了,一抬頭就看到了對方那微皺起來了的眉頭,當下行到他的麵前,欠了欠身,“你不用擔心,姑娘與白秋公子相認以久,說不定能說服他的。”


    聽聞了小桃的話,鳴安臉上的微露出了些笑意來,“說來你與公子已經相識許久了吧!”


    小桃點了點頭,“大概已經有七八個月。”說著她側了側頭,這樣說起來的話,好像也沒有認識多久呀!


    看了看小桃那側頭的動作,再看看樓上不停說著的常樂,鳴安不由的有些想笑了起來。


    常樂終是沒有說過白秋,白秋那家夥完全是油鹽不進的主,有些憤然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抬腿向樓下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轉頭看向白秋,“你個膽小鬼,我常樂算是看錯你了。”說著氣衝衝的下了樓,拉起小桃的手,抓著那白秋送來的玉製花瓶,衝出了門去。


    衝外是一片熱鬧的街景,流動不息的馬車隊,還有行人,入眼的繁華,讓常樂微微一愣,現在隻怕去拉出自己的馬車來,到了太傅家也是被嘲笑的份吧!而就在這個時候,鳴安走了出來,他帶著一臉的淺笑,“常樂姑娘,請隨我上馬車吧!”


    “嗯。”輕點了點頭,常樂拉著小桃,跟著鳴安上了一直等在門外的馬車。


    白秋依在窗前,看著常樂與小桃上了那輛帶著太傅標誌的馬車,當下擺了擺頭,這常樂雖然有時很強,可是有時卻又很弱,如果不跟去的話,會不會在宴會上得罪些什麽人呢?


    擺了擺頭,他不想承認自己很愛擔心,可是心裏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跟去,以常樂的性子,如果不是親近的人,惹到了的話,定會不記後果的打擊對方!如果對方是王爺,那麽就慘了。


    ……………………


    太子太傅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常樂將禮物交給了司禮以後,就被帶著到了女眷應處的後院去了,這裏坐著的多數是達官貴族的女眷,她們頭戴金釵,身著名貴的裘衣,全身透著一股子名貴的脂粉香味。


    常樂坐在這樣的一群人中間,百感無聊,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四下的看了看,這些貴婦人,全都帶著和白秋一樣的麵具,不停的說著些沒有意思的話。


    輕歎了口氣,她突然好想將小桃拉來坐在自己的身邊,二人一起聊聊。心裏正這樣的想著,不想一邊就開始吵了起來,“尚書夫人,如此說來,你那院子裏也有這鮮嫩的青菜了?”說話的貴婦人帶著淺笑,邊說邊用鏤花的白玉扇輕放在唇上,掩去那因嘲笑而挑起來的唇角。


    昨天皇城裏才開始傳來皇上那裏有了鮮嫩的青菜,想來隻要錢出的夠多,她也能得到吧!尚書夫人微眯起了眼睛,“看兵部侍郎夫人說的話,隻怕這銀子出的夠,那樣的東西也是能買到的吧!”


    兵部侍郎夫人這下子就笑了起來,“我說尚書夫人還真是太過天真了,市井相傳的東西,那會是真的嗎?”這樣的春寒之時,能長出什麽青草都已經不錯了,還說青菜,不要笑死人了。


    聽到這裏,常樂已經有些明白了過來,這些人正在談著她送的菜品一事,當下擺了擺頭,本不想理會,可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一個推廣外加宣傳的好機會嗎?


    當下她站了起來,慢步走向那二個正在討論這事的夫人,欠了欠身,“小女子常樂,剛才聽到二位夫人的談話,頓感有些好奇,所以就過來了,打擾之處,還望二位見諒。”


    正在說著冬季青菜之事的二人,立即停了下來,一同轉眼看向這個站在自己的麵前的女子,一身棕色裘衣,雖然不顏色不行,可是一眼也能看出是狐狸的皮毛做成的,頭上沒有多餘的發釵,可是隻有一隻銀質的綰著頭發,可是那說話、動作卻沒有半分的卑微感。


    微眯了一下眼睛,尚書夫人還是接了常樂的話,“怎麽姑娘也聽了這個傳言?”


    常樂點了點頭,“這個也不算是什麽傳言了,因為那東西,正是小女子送入京城裏的。”如果你也想要的話,那麽我也會賣給你一些的。


    沒有想到那尚書夫人聽了她的話,當下挑了挑眉頭,“記得今天可是太傅大人的壽涎之日,那裏來的鄉野女子?”語氣一下子就變的有些尖刻了起來。


    常樂微愣了一下,但立即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呀!我還以為尚書夫人也是想要在冬季裏能吃到可口青菜的人,現在看來不是的。”說著轉身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可是一邊的兵部侍郎夫人,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當下站了起來,“這位姑娘,你真能提供冬季裏的青菜嗎?”


    轉頭看向她,“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想要買一些呢?”常樂的臉上浮起了淺笑。


    看著她的笑臉,侍郎夫人將一個錦袋取了出來,放在桌上,“聽說你能帶來夏季才有藤菜,所以我願意出這些銀子,買上一些如何?”


    聽聞了她的話,常樂行到了她身邊,欠了欠身,“這夏季才出的藤菜,現在買的話,會很貴的喲!”


    “貴又有什麽?隻是能買到嗎?”侍郎夫人的笑微微有些加深了起來。


    這是在京城裏除了皇上外的第一筆生意,常樂抬起臉來,笑看著對方,“不知道夫人想什麽時候要?”


    “如果一個月的話,那也沒有什麽意思了,所以越快越好。”侍郎夫人手裏的鏤空玉扇輕放回到了桌上,那臉上的笑意帶著幾分沒有好心的感覺。


    一邊的尚書夫人當下微皺起了眉頭,動了動嘴,本想說些什麽,可是最後隻是長歎了一口氣,看向常樂等著她的反應。


    “小女子生活在鄉野裏,如果夫人也在那裏的話,我能在沒有半柱香的時候內拿給你,可是現在在這遙遠的京城裏,所以夫人如果真想要吃到的話,那麽也要隻怕要等上一段時間,不過小女子可以保證不需要太久。”大概也就是十幾天左右吧!


    “這樣說來,這些銀子斷然是不能給你的了。”侍郎夫人臉上的笑意更是深了。


    常樂從那笑中隱隱看到了嘲笑的影子,當下挑了挑唇,“小女子本還在想著如果夫人現在下訂的放在,菜出來的可以給你少一些錢,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性。”說著轉頭看向那些一直在看好戲的貴夫人們,“各位夫人,可有誰願意現在訂下菜品,等上幾日的呢?”


    全場的夫人都微微的愣住了,這樣的事情如果是被騙的話,說出去多麽的笑人呀!相互看了一眼,夫人們遲遲不見動靜,常樂也不急,帶著淺笑,“小女子住在東大街的齊福客棧裏,如果夫人們有誰要的,可以到那裏來尋小女子。”說著欠了欠身,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將扇壓在那錦袋上的侍郎夫人看著她回到了座位上,然後再看看自己麵前的錦袋,這些失敗的感覺,本想著要嘲笑這個鄉野裏來的女子,識些規矩,可是不想現在看來到是自己處在下風了。


    清咳了一聲,轉眼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尚書夫人,“尚書夫人不是一直在說著那冬季青菜的事情嗎?”怎麽現在不去訂下菜品呢?


    聽聞了她的話,尚書夫人當下挑唇笑了起來,“那姑娘已經說了可以訂菜品的地方了,自然這些雜事都是應由院子裏管家去辦的吧!”說著她轉眼看向坐在一邊已經開始有些僵硬了的常樂,不由的眯起了眼睛:這個女子很有趣,就這樣在別人的宴會上推銷起了自己的東西來。


    常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了尚書夫人的話,當下挑了挑眉頭,看來這裏真是與她所在鄉野裏完全不一樣,可是她現在所要做的,也隻是一個推廣的事情,隻要有人起了這想買的心,難道還怕真的賣不出去嗎?


    躲在一邊的白秋安靜的看完了這些,臉的上表情滿是稱讚。可是同時又浮上了些不安,如果常樂這些事情都能處理的很好,還需要他嗎?(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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