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生默默地抱住李休羽,失而複得之後不敢再輕易鬆手。心中大石落地,他如釋重負,不再奢求其他。


    其實他還是有些不明白,李休羽為什麽會專門跑到老家來。或許是想找個熟悉的地方躲起來吧。


    他此刻也不太明白李休羽口中的騙子是什麽意思,他不知道自己騙了她什麽。或許是之前答應她不找對象的事情?但那已經過去很久了,不至於到現在又提這件事。


    難道是以為自己昨晚和祝枝雪做了什麽?那自己一會兒得解釋清楚。自己真的沒做什麽……埋胸不算的話。


    李休羽真的很害怕,李莊生歎了口氣,輕聲說:“我們先出去吧,這裏黑布隆冬的。”


    李休羽哭著點頭,李莊生把李休羽背上,彎了彎腰:“我們走吧,你小心頭。”


    說著,李莊生起身,腰彎的更低了。李休羽身體緊緊貼在李莊生的背上,腦袋埋進他的肩膀裏。


    李莊生走前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衣服,李休羽剛才像小時候一樣,鑽進他的壁櫥裏,然後全身蓋滿衣服。


    算了,下次再來收拾吧,反正都是一些過去的舊衣服。


    兩人小心翼翼地下了樓梯,走出老宅。此時細雨綿綿,路燈似乎在這清冷的雨夜中若隱若現。


    兩人站在屋簷下,李莊生將李休羽輕輕放下,輕輕摟著她。找到李休羽後,李莊生的理智也徹底回歸。


    他掏出手機,第一個打給了嚴所長:“嚴叔叔,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對對,我找到她,她跟我鬧別扭呢,一個人跑老家躲起來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我會好好說她的,謝謝您嘞!”


    李莊生點頭哈腰,誠懇地道歉,萬幸嚴所長也沒有生氣,至少沒有在李莊生麵前生氣。


    李莊生請他暫時不要將此事告訴李明華和陳蘭英,他雖然答應了,但或許以後和李明華見麵時,會開玩笑地說出來。不過,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涼風再次吹進李莊生的衣襟,他出了口氣,然後給祝枝雪發去短信,告知她李休羽平安的消息。


    他本想給祝枝雪打電話,但是為了避免再刺激李休羽,隻是選擇了發短信。之後他又打給了伊雲水,電話先是被掛斷,過了兩分鍾之後又被接起。


    “喂喂,人找到了嗎?”伊雲水聲音緊張。


    “找到了,她沒事。”李莊生說著,“你小心一點”


    伊雲水鬆了口氣,埋怨了幾句,連忙掛了電話,這個時候還是晚自習時間。


    想了想,李莊生又給胡夢蝶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李休羽已經找到了,不用再擔心。


    最後,李莊生打給了李休羽的班主任曹老師,又是好一通道歉,然後跟曹老師說,李休羽是身體不舒服,就自己去醫院了,沒有打電話請假的原因是沒有手機。


    這個時候學生中擁有手機的人不算很多,李莊生盡量忽悠,最後請曹老師不要告訴家長。曹老師雖感覺到李莊生話中疑點頗多,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說明天沒事一定要來學校。


    李休羽她爸爸是位“領導”,一上午沒有發現班上少了一位學生已經屬於失職。隻能說萬幸沒有出事,曹老師也不想鬧得人盡皆知,能大事化小最好。


    李莊生再三保證,掛了曹老師的電話。


    “亂跑,老媽要是知道,皮都給你揭了!”


    所有電話都打完,李莊生終於解決了這一次的麻煩,輕輕擰了擰李休羽的臉,聲音裏卻不忍露出責備之意。


    李休羽這次私自離家出走,要是讓陳蘭英知道,必會挨一頓胖揍,就算是李明華那樣的女兒奴一定會訓斥她。所以李莊生不希望李明華和陳蘭英現在就知道,隻要拖一段時間,就算他們日後得知此事,也能含糊蒙混過去。


    李休羽挨了李莊生的訓斥沒有說話,她默默地放開了李莊生,別開身子,默默地仰頭望著雨夜。


    “呦,還生氣啦。我今天找了你一天,我還沒生氣呢!”李莊生見狀,無奈地笑笑。


    李休羽不說話,依然抿著嘴,不理他。


    “回家吧,還是先去姑奶家坐坐?好久沒回來看她了吧?”李莊生又說。


    李休羽還是不理他。


    “算了,那就回家吧。”李莊生搖搖頭,轉身把大門鎖上。


    這個時候還沒有打車軟件,李莊生就站在路邊,等著回縣城的出租車。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李莊生終於等到了一輛。司機剛送人下鄉,沒想到回縣城的時候又遇到了這麽一筆生意,對李莊生兄妹很是熱情。


    但是李休羽路上都是一句不說,李莊生也心情欠佳,整的司機頗為尷尬。


    “你們都是星鵬的呀……小情侶吵架了?”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她是我妹,回鄉下看親戚的。”李莊生張口就來。


    司機挑挑眉,這個謊言太過拙劣,不過對方既然這麽說,那麽顯然就是不想說實話,便也沒有追問。


    一路無言,不消半個小時就回到了縣城。臨近下車時,李莊生忽然發現一個尷尬的事情,他好像沒有帶錢。


    所幸李休羽身上裝了錢,摸索片刻,默默地付了車費。


    “上樓吧。”單元樓下,李莊生笑眯眯地對李休羽說,“誒,要不要背你上去啊?”


    李休羽不說話,一個人默默地上樓。


    “還挺高冷……”李莊生自討沒趣地嘀咕,跟在李休羽的身後。


    回到家後,李休羽第一件事就是把燈打開,然後默默回房間。


    “誒,休羽!”李莊生拉住突然“高冷”的妹妹,嘴唇蠕動了幾下,歎了口氣,“我昨晚,不好意思……我本來想回來的,但是後來我感覺太晚了,也太困了,就沒有回來。你打電話給我,我是真沒看見!不過,我昨晚隻是睡覺,別的什麽都沒幹,我跟你保證過,我和她健康交往,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聽得李莊生的解釋,李休羽頭也不回地甩開李莊生,徑直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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