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就把衣服穿起來,大白天的,我們這樣……不好……我爸媽還以為我們是很健全的關係,等著見你呢!”


    “真的,我不是要給你看那個的,你相信我嘛,就看一眼!”


    李莊生猶豫片刻,終於緩緩轉過頭,果然見祝枝雪輕輕捂著胸口……


    “你怎麽一臉失望的樣子,你想看我就把手放開咯……”祝枝雪嘟著下嘴唇。


    “不用不用!”李莊生立馬虛偽地擺手,“你要給我看什麽來著?”


    “這裏!”


    祝枝雪斜過身子,給李莊生展示自己左邊外側的胸脯。


    李莊生定睛一看,隻見祝枝雪左邊的側胸上,居然有一排豎著的細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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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莊生愣了許久,忽然感覺心中一緊,莫名的怒意直衝天靈蓋。


    “紋身?你什麽時候紋的?”


    李莊生聲音裏壓著火,但臉上的表情卻未能藏得住。


    原本那驕傲、得意、自信的表情瞬間從祝枝雪的臉上消失。她強行扯起一絲笑容:“那個,你放心啦,紋身師是個女……”


    “我是說,誰給伱紋身的?是誰給你這個未成年人紋身的!不知道這是不允許的嗎?帶我去找她!”


    李莊生此刻的心情幾乎可以用“暴怒”來形容。


    他對紋身並沒有太多的歧視,隻要不是紋的滿身花花綠綠,他也不會抱以異樣的眼光。而在這種不顯眼的地方紋幾個字母,是在李莊生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防微杜漸也不至於,他已經解決了根本問題,他知道目前情況下,祝枝雪幾乎不可能再走當年的老路,所以他並不是像當初看見祝枝雪打耳洞那樣緊張。


    可既未認為這是自甘墮落的表現,那他為什麽要如此憤怒呢?


    他沒有深想,隻是感到惱怒,惱羞成怒那樣的惱怒。


    “你為什麽這麽凶嘛……”祝枝雪的眼淚嘩的流下來了,泣不成聲,“我就是,想要,愛你……”


    李莊生胸口一陣陣發悶,他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不該對祝枝雪這麽凶,完全沒有理由……


    哦,硬要說理由也有,他感到窒息一樣的不舒服。因為他個人原因。


    “我們去把這個洗掉吧。”李莊生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聲細語,溫柔地勸說,“有紋身像混混一樣,而且不好看。”


    “我不要……平時不會露出來的!”祝枝雪眼淚啪嗒啪嗒,固執地搖頭,“這裏隻有你能看見的!”


    她恐懼,她不安。她想要多愛李莊生一點,這樣李莊生就不會拋棄她。她想要在皮膚上永久地留下李莊生的名字,這樣李莊生就會不舍得拋棄她。


    她很喜歡這個紋身,對她而言,這是她甜蜜的烙印。好像李莊生永遠在她的心口上,永遠也不會離開。


    “但是,但是,紋身不好……”李莊生支支吾吾。


    不知道該找什麽樣的理由,才能反對這輕描淡寫的一筆,刻著他姓名的一筆。


    “我以後保證不紋了,就這一個……我保證!”祝枝雪擦著眼淚,不斷抽泣著,身體因為寒冷而瑟瑟發抖。


    她不知道紋身怎麽洗,但她不想洗掉。她感覺這冥冥之中似乎會有什麽聯係,將他們的名字洗掉了,她和李莊生的緣分也就洗掉了。


    “……你把衣服穿起來吧,別感冒了,一會兒要去我家呢。”


    李莊生低下頭,拉起被子,裹在祝枝雪身上,心裏慘笑。


    李莊生猜出了祝枝雪的心思,但完全不能指責什麽。因為她沒有錯,她隻是在不安。


    李莊生再一次感覺到沉重,好像泰山壓頂,呼吸都感覺到困難。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在短暫的失態之後,又恢複到了平時溫柔的樣子。


    祝枝雪穿好衣服,表情還是有些怯怯的。李莊生不喜歡這種態度,心疼又無奈,可又不能再說什麽。對方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自己隻能盡可能用行動給她安全感,任何言語上的指責都可能會導致反作用。


    “我愛你……”祝枝雪穿好衣服,依偎在李莊生的懷裏,忽然喃喃地說,“我恨不得為你去死……”


    “我不要你為我死,我要你好好活著。”


    “那我們要一起好好活著。”祝枝雪笑著說,“你哪天要是死了,我就去給你殉情!”


    李莊生語塞,一口氣堵在胸口,發不出聲音。


    “但我要是死了,你不準死……你就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吧,一定要幸福……求你不要忘記我,偶爾來給我掃掃墓,陪我說說話就行了。”


    李莊生張了張嘴,依然發不出聲音。


    “不會的……”許久,李莊生摟住祝枝雪,輕輕地說:“不會的,我們都不會死的。”


    “嗯,我們一起長命百歲。”


    ……


    “叔叔阿姨好,我叫祝枝雪……”祝枝雪紅著臉,小聲地跟李莊生的父母打招呼。


    “呦,這閨女真好看啊!”陳蘭英首先上前,握著祝枝雪的手不放。


    “阿姨才好看呢。”祝枝雪連忙說。


    她心裏緊張,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還好,李莊生一直握著她的手。她手上全是汗,不知道李莊生察覺到沒有。


    “坐吧坐吧,不要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李明華也和藹地微笑。


    他想,祝枝雪這個丫頭確實挺漂亮的,但也不見得比胡夢蝶好看到哪裏去,兒子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你熱不熱?熱就把褂子脫了吧!”陳蘭英熱情地說。


    因為迎接祝枝雪,客廳的空調開到了28度,穿著羽絨服。


    “謝謝阿姨……”祝枝雪輕聲賠笑著。


    陳蘭英心想祝枝雪這丫頭也挺好看的,但和之前的胡夢蝶比起來,有些太害羞了,不如她大氣,兒子不喜歡胡夢蝶卻喜歡她嗎?


    祝枝雪聽話地脫下羽絨服,下麵是一層貼身的毛衣。而這一瞬間,李明華和陳蘭英的呼吸都為之一窒。


    李明華戰術後仰,對祝枝雪表現出了最大的敬意。陳蘭英回過神後下意識地瞥向李明華,李明華也正無辜地看著她,兩人目光交匯,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原來兒子是喜歡這一款的呀,兩人都表示非常能理解。


    “還在發什麽呆呀,帶人家小姑娘去洗下手,一會兒準備吃飯了!”


    陳蘭英有些沒好氣地在李莊生身上拍了一下,雖然但是,兒子我這得批評你兩句了。


    你這目的太明顯了,還有你這喜好,有點太俗了嗷!


    李莊生頂著父母怪異的目光帶祝枝雪去衛生間,他能感受到,自祝枝雪脫下羽絨服的那一刻起,老爸老媽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不是,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我隻是因為那啥吧?


    是,大誰不喜歡?但我是那麽庸俗的人嗎?你們連你們兒子都不信任了?


    還好,因為小縣城裏買不到合適的內衣,祝枝雪也不會網購,導致她此刻的內衣有點不合尺寸的小,不然爹媽對他的有色眼鏡恐怕會更嚴重……哎,一會兒量量她尺碼,幫她在淘寶上買幾件合適的吧。


    “你爸媽挺溫柔的嘛……”祝枝雪微微鬆了口氣,她原本還隱隱擔心對方看不上自己。


    “他們早就念叨想見你了……”李莊生正說著,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是胡夢蝶。


    “誰啊?”祝枝雪好奇。


    “沒誰……”李莊生心虛地連忙按掉。


    他心想,一會兒事情忙完再回過去吧。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應該是有事找他。


    帶祝枝雪洗完手,李莊生安慰了她幾句,拉著她回到客廳。李莊生主動去盛飯,陳蘭英則是握住祝枝雪的手,親熱地聊天。


    然而,李莊生盛飯時,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胡夢蝶發來的短信。


    但看內容似乎不是胡夢蝶發的,因為開頭兩個字就是“姐夫”,應該是胡夢柯拿了胡夢蝶手機:【姐夫,我姐出事了,現在在醫院裏。】


    手機差點摔在地上,李莊生的臉色頓時蒼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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