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水寒將梁王沈頜像提雞仔一樣提著衣領回到了大梁街的街道上之後,就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壯漢恭恭敬敬地站到了夫君左寧的麵前,而不遠處的屈家,大門已經敞開了,透過了大門往裏麵望去,便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滾滾濃煙和熊熊烈火。


    看上去,屈家已經是被覆滅了。


    “殺幹淨了,我還跑到了屈家裏麵的祖祠把族譜翻了出來,對著人一個一個把屈家的人殺完了。”


    左寧聽著錢馮的回報,俊美的臉龐上依舊是一副平和的笑容,對著錢馮問了一句:


    “殺完了,你還有什麽打算嗎?”


    錢馮大仇得報之後,現在也有點感覺失去了什麽目標一樣,頓時也是不知道能幹什麽,也隻能是憨憨地一笑:


    “侯爺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錢馮誓死追隨侯爺。”


    追隨自己?左寧上下打量了一下錢馮,發現他現在的氣息比之之前也是飽滿太多了,心結已經了了之後,以他的武道天賦,未來能走到宗師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左寧便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追隨我,你現在也沒有辦法施展自己的才幹,不妨等孫恪回來之後,讓孫恪做青山郡守,你留在這裏管著青山郡的士卒,一文一武,穩住梁州的局麵,你覺得如何呢?”


    左寧之所以這麽說,當然也是看中了錢馮這段時間裏麵聯係手下一直到殺進了屈家都沒有走漏一點風聲的領導能力和他本身就不算差的武藝,這種算得上將性命托付給了自己的人,左寧也是從來就沒有虧待過的。


    有能力,能信任,給你一個平步青雲的提拔在左寧看起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謝侯爺,錢馮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場麵話就少說點,少說話,多辦事,去吧,去把青城內給我穩住,等一下我北境軍入城,有人會和你搭把手的,出示這個,他們自然就明白你是自己人了。”


    看著麵前這個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大漢,左寧隨手從腰間摸出了一塊金色的令牌,上麵刻著一個大大的“左”字。


    “是!”


    從左寧的手中接過了令牌之後,錢馮便立刻往屈家裏麵跑去,打算先把裏麵的自己手底下的人拉出來一部分再去按部就班地接管青城的事務。


    將錢馮那邊解決完了之後,左寧這次回過頭來看向了已經被陸水寒扔在了地上匍匐,麵露驚恐,全身顫抖的梁王沈頜,也不知道這梁王的顫抖到底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驚怒。


    還不等左寧說話,沈頜便顫抖著牙關,聲色俱厲地對著他喝道:


    “左寧!你要造反不成?!我乃堂堂梁王,先帝之子,天子之長兄!你不過區區侯爵,竟敢以下犯上,你……!”


    “你什麽你,現在想起來自己是陛下的王兄了?早幹嘛去了?不是說陛下乃是我左家立的傀儡,陛下早就隨著宮廷大火和先帝去了嗎?怎麽死到臨頭了,突然就改口了。”


    麵對沈頜的怒喝,左寧正眼都懶得看他,這頂帽子扣在他頭上他甚至都懶得理會,在他看來,梁王沈頜屬於和楚王,荊王,青王一樣都已經和自己這邊的朝廷擺脫關係了的存在,殺與不殺的態度完完全全就和殺不殺北遼,北戎的國主一般,梁王本身的身份對於左寧來說已然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了。


    你是南朝的梁王,還想踩在我北朝的臣子頭上?


    誰給你的臉啊?


    “看一眼,公孫郴的屍身還在那裏,說起來,青城是我南下走過的地方裏麵算是比較穩定,安居的了。並州那邊和青州那邊和你這青城根本沒法比,你這梁王到了這裏也不過幾年而已,要是說是你的威信帶來了這種影響,我包不信的。說說吧,公孫郴幹了什麽。”


    讓左寧突然這麽發問的原因,自然還是剛剛公孫郴臨死前那句話,斬去天下戾虎的願望,公孫郴的事跡左寧當然是知曉的,斬虎刀公孫郴,早年可是除惡揚善的江湖俠客那種正麵人物,可不是闌珊虎堪融和據江蛟楊玉清那種臭名昭著,流竄鄉裏,禍害百姓的宗師。


    而現在公孫郴已經是武聖了,建立了風雲會雖然在自己的所見之中,底下也沒有他之前的行跡一般正氣十足,再清澈的水,時間久了,也難免濁了。


    左寧好奇的是,公孫郴這種人,為什麽會和屈家這種毒瘤世家同流合汙,是因為時間久了,他的心思也開始向著那些江湖世家,門閥士族靠攏了嗎?


    “嗬嗬,想知道嗎,我偏……”


    還不等沈頜說完,左寧便開口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說吧,不說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說出來,可能還有你的生路。”


    “好好好,我說,我說。”


    “……”


    看著這個仿佛看見了新生便立刻知無不答的軟骨頭王爺,陸水寒也是很是無語,也不知道這沈頜怎麽敢就去和楚王,荊王一起聯合謀反的,也忒廢物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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