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實際上離京城並不算很遠,京城所在的京州和燕州之間就隔了一個青州。


    也就是說,左寧從燕州出發,隻要過了青州就可以直達京州。


    路途並不算特別遠,快馬奔襲之下,也就一周的時間就足夠了。


    京州,便是以青王朝的都城為中心,方圓數百裏的地界。雖然京州地域是天下九州最小的那一個,但是其地理位置過分的優越。


    它西邊,是號稱生命禁區的斷天高原,北邊,是滾滾不息的大河——青江,南邊,也是一條不亞於青江的大河,荊河。


    想要進京州,除了翻過斷天高原在此青州和京州交界處的延伸大山——相青山,便隻有從東邊走那號稱天下第一雄關的禦神關,這一條陸路可以走。而這個相青山,卻是突出一個險字,隻有一條沿著河穀的小道蜿蜒地通向京城。


    有著兩條大河和斷天高原為天險的京州,可謂是,易守而難攻。


    又因為京州所占據的地域還是一個地域遼闊的平原,就是有敵人想把京州圍死都幾乎毫無可能。


    這也是為什麽,曆朝曆代的都城都在這邊的緣故,時間久了。


    京州的名兒,也就這麽來了。


    當年的青州沈家,若非仿佛天助一般,遇到禦神關所在的地區發生地動,硬生生將關隘震開了一條口子,否則恐怕還沒有那麽容易占據京州,圖謀天下。


    此時此刻處於青州的交通要道煙河鎮的左寧,看上去絲毫並不打算繼續南下,走禦神關的大道。


    按照他的想法就是,進了京就出不來了,反正離穀雨還有快一個月的時間,直接順便去相青山逛逛得了,聽聞進了相青山的重岩疊嶂,便是另一個洞天,所以有不少流寇和隱士藏在了這崇山峻嶺之中。


    一席白色勁裝的他正坐在城門口的小酒館門口,牽著白馬,一邊喝著茶,一邊在津津有味地聽著酒館裏麵的那個先生在講評書。


    “公子...賞口飯吃吧...”


    正當左寧放下茶杯之際,一個顫顫巍巍地聲音從他腳邊傳來,左寧卻憑借感知就已經知道有人一直在注意他,一道氣息微弱地不像話,另一個人發出氣息卻是不輸自己的父親。


    乞丐?流民?


    衣衫襤褸的乞丐那骨瘦如柴的手拄著一個看上去隨時隨地都要折斷的木棍,滿臉都是風塵和汙垢。


    左寧沒有看向乞丐,隻是將桌子上的碟子裏那剩下兩塊米糕看似很隨意地遞給了這個乞丐。


    “小人從並州...多謝公子!”


    這個自稱來自並州的流民看到左寧遞過來的兩塊米糕就像看到稀世之寶一樣,兩眼放光,一把奪過碟子裏的食物揣進了懷裏,警惕地四處張望後,才鬆了口氣,朝著左寧連連致謝之後,便離開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讓左寧停留更多的心思,隻是在心裏疑惑了一下官府怎麽都不管管民眾之後,再次把大部分注意放在了酒館裏麵的評書先生。


    先生的桌案前,圍得是水泄不通,全都是中午來此處吃飯喝酒聽故事的四方江湖人,氣氛非常活躍,店小二穿梭在桌圍之間,一邊忙碌著,一邊也在聽評書。


    這樣就顯得左寧這邊幾乎沒什麽人,格外的冷清。


    “嘿!你猜怎麽著?”


    講到興起的評書先生“啪”一聲,把書扣在桌子上,用手撐著桌子,然後瞪著眼睛環顧四周的來客。


    “怎麽著?”


    “你倒是說啊,甭浪費時間啦!”


    “就是,那白馬小將然後咋滴啦?”


    ……


    看見成功勾起了底下一眾聽眾的興趣,評書先生滿意地捋了捋小胡子,點了點頭。


    “那就聽我慢慢道來。”


    然後接著講道:


    “隻見!那小將,手持方天戟,騎著白馬,颯——!一聲!


    如同戰神在世!率隊就似一把尖刀!


    chua!一下!衝進了軍陣!


    那小將!竟然視北遼千軍如無物!


    騎著馬,踏!踏!!踏!!!踏!!!!把北遼的軍隊撕開一道口子!衝到了主將莫妥齊麵前!


    在萬軍中,手持大戟,唰!一下,把北遼大將莫妥齊連人帶馬給生生劈成了兩半!


    當場暴斃!周圍人,無不膽裂…………”


    “這麽猛?真的假的?”


    聽了評書先生的故事,底下一眾人議論紛紛:


    “聽說早兩年,北遼南下燕周,最後連軍帶主將被左燕軍打得全軍覆沒,而主將就是莫妥齊……”


    “嘶!左家人?聽說安燕侯世子年方二十三,在燕州有虓虎之名……”


    ……


    左寧怎麽都沒想到,來到這地方,居然還能聽到自己之前的光輝事跡。


    也是,近兩年來,雖然王朝肉眼可見地日薄西山,但是燕,雲二州依舊如同兩道大山攔在北遼和北戎的麵前。


    而兩年前,左寧率領麾下的三千鐵騎奇襲了北遼南下的大軍,於萬軍之中斬殺敵方主將莫妥齊,配合兩萬的燕州主力軍愣是將北遼南下的五萬大軍打得全軍覆沒,令北遼元氣大傷。


    至今,整整兩年都再也沒有南下過。


    他默默在心裏給評書先生點了個讚,講得不錯,多講點,哥們愛聽。


    就在左寧安安靜靜喝著茶,吃著椒鹽花生時,一個清清冷冷地聲音在他旁邊傳了過來。


    “請問,旁邊有人坐嗎?”


    ?


    左寧扭頭看向聲音方向,卻是一個全身被白色的大兜帽披風籠罩著的人。


    這個人,便是之前自己一直有留心的那個人,也是之前注意自己的另一道氣息的主人。


    他的視野自上往下看,然後他的目光就被來人那略顯浮誇的胸肌上吸引了刹那……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左寧迅速,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心裏明白了幾分。


    這兜帽披風人,原來是個女子。


    “坐吧,沒事。”


    左寧手一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和氣地說道。


    隨後他又瞥了兩眼女子背後,背著的武器,從輪廓上看,應該是是一條用黑布包裹著的大槍。


    練槍的女人?


    雖然是門口的位置,但是左寧因為要牽著靈玉的緣故,桌子卻是比較偏的。


    女子坐下來,將自己的馬拴在了靈玉旁邊之後,在左寧的麵前輕輕地將兜帽放了下來,露出了真容。


    左寧看著她的樣子,愣了一下。


    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的樣子,無論是頭發,眉毛還是睫毛,都是雪白色的,肌膚白皙似雪,比羊脂玉還要白上幾分。


    如同雪砌一般。


    女子有著一副清雅絕美的麵容,她的睫毛很長,因為是白色的緣故看上去就像覆上了羽毛一般。她的麵容雖然清清冷冷,非常柔美,但是女子的美眸卻似媚得出水,櫻唇一點,水潤飽滿。


    雪白的長發被高高束起,沒有任何的發飾,有的也僅僅是一根同樣也是白色的發帶,用來束縛住發絲,不失颯氣。


    清雅,柔媚,颯爽。


    這是左寧對眼前的這位絕色傾城的女子第一印象。


    左寧再次默不作聲地移開了剛剛停留在女子臉龐上的視線,扔了一顆花生進嘴裏。


    因為,剩下的,除了隱隱約約的那天鵝般雪白的脖頸之外,左寧什麽也看不見。


    而且,再看,就不禮貌了。


    “我知道你,你就是那個評書先生口中的白馬小將,安燕侯世子,左寧。”


    “這位……女俠,聽聞過左某,在下甚是榮幸。敢問女俠有何貴幹?”


    “女俠?我不算女俠吧。我姓陸……”


    “好的,陸仙子。”


    “……我叫陸水寒……”


    “好的,陸仙子。”


    陸水寒皺了皺秀氣的白眉,看著眼前的這個嘴皮子有點厲害的俊秀青年默不作聲,她剛剛目睹了左寧那幫助了乞丐的畫麵,現在有點難把這個口花花的樣子和剛剛外冷內熱的形象聯係到一起。


    然後在冥思苦想,怎麽把話繼續說下去。


    過分白皙的肌膚讓左寧炫目地無法直視。


    別人姑娘和你萍水相逢,你一直盯著別人看,啥意思?


    所以左寧並沒有在意旁邊的絕色,而是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評書先生那邊。


    陸水寒雙手合著,在捏著自己晶瑩如玉的手指緩解尷尬。


    前幾次登門拜訪其他各路宗師的時候,都是打的中年人。這左寧雖然是偶遇,正巧遇到,但是他過分俊朗的麵龐讓她小臉增添幾分微紅。


    確實,帥得有點過分了吧。


    她沉默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陸水寒鼓起勇氣,仰起頭看著左寧的側臉道:“左世子,能和我打一場嗎?不行的話,我就北上去打你爹。”


    “?”


    左寧端著茶杯,正喝了一小口茶水,然後聽到陸水寒的話後,差點沒被嗆死。


    清秀的臉上,是呆若木雞的表情。


    這……姑娘,會說話啊。


    “你的意思,你想找我打架?”


    他銳利地目光盯著眼前這位看上去不諳世事的白發女子,已經在思考她是不是北遼那邊,偷偷溜入關的殺手了。


    陸水寒也感覺到了剛剛她的話聽起來怪怪的,小臉一下又紅了幾分。


    但是她最終還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向左寧。


    “我想和你比一次武!我輸了……我,隨你處置!你輸了,你得把左家戟教會我。就看左世子你是否敢接了。”


    說完,陸水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撐在桌子上的雙臂收了一下,輕輕擠了一下自己那小西瓜一般的胸襟。


    就算是她此時此刻,身穿著寬鬆的鬥篷,麵前的左寧都能明顯看得出了。


    大概是兩個李安……


    嘶,引力甚大。


    拋開雜念,左寧看著陸水寒那充滿堅定神采的美眸,嗬嗬一笑。


    “激我?小心踢到鐵板。你想打,我就陪你走上幾招。走,出城!”


    絕對不是被誘惑到了……


    說完,左寧從兜裏排出,十文銅板,拍在桌子上,大喊一聲


    “結賬。”


    不等店小二過來收拾,左寧把茶杯裏最後一口茶水飲下。


    然後鬆開馬繩,把和陸水寒的白馬蹭來蹭去的靈玉牽到了街道上,翻身上馬,徑直往城門外而去。


    陸冰塞看到左寧答應了和自己比武的事情,欣喜萬分。


    拍了一下剛剛和靈玉在貼貼的那匹自己的白馬,然後也縱身上了馬,跟著左寧往外走。


    上了馬之後,她也沒有忘記重新帶上兜帽,把自己給嚴嚴實實地蓋住。


    店小二來到他們剛剛停留的桌子錢,把錢一點,確認足夠後也沒有看左寧離開的背影。


    畢竟,在這個地方,這樣的江湖人他也見過太多,早就熟視無睹了。


    ……


    “陸姑娘,你剛剛說,你輸了的話,怎樣?”


    出了城門,左寧迎著風,樂嗬嗬地問道。


    “……”陸水寒聽著這帶點挑逗意味的話,手攥了攥韁繩。


    她用手一捋被風吹亂,雪白的鬢發,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道。


    “隨……隨你處置……你想幹什麽都行。”


    “真的嗎~什麽東西?”


    她的小臉充滿了羞紅,心中暗想:怎麽這左世子和個登徒子似的?明明外麵對他的風評那是相當的不錯啊?


    陸水寒咬牙切齒:“真!的!”


    看著陸水寒那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左寧隻是哼哼一笑。


    “哼哼~”


    他們走之後,沒有聽到的是,


    就在評書先生停下的時候,店裏麵不知道什麽地方突然傳來了一聲諷笑:“這左寧再厲害,也終究是這狗日的朝廷的鷹犬罷了。”


    在這一聲充滿怨氣的批駁下,整一個店裏都在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確實,守的,終究是龍椅上的那位的江山,和我們平頭老百姓有什麽關係?呃~”


    緊接著,就是一道醉醺醺的聲音。


    兩道不太和諧的聲音一下子就把店裏的大部分人的負麵情緒全給點燃。


    “就是……”


    “並州那邊還在亂著,官府就隔著看,什麽也不管!”


    “……”


    說書先生一看下麵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開始亂了起來,心裏歎了口氣:這鳥世道……


    他隻能拿書,連拍三下桌案,然後高聲大喊:


    “諸位,請聽下一本!《周家劍》!”


    “這個好!”


    “小二,接著上酒!”


    用江湖故事來緩解底下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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