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何人!?為何要襲殺吾等!?”


    楊玉清手持齊眉棍,怒視前方的陸水寒,目睹堪融被瞬殺的他,憤怒地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用力過猛讓指節微微泛白。


    陸水寒冷漠地看著憤怒的楊玉清:“閣下蔑視大青法律,劫道於官道,作為朝廷懸賞的通緝犯,殺你,還需要其他理由?”


    楊玉清一聽,又是所謂的朝廷中人,哈哈大笑起來。


    “勾日的朝廷!就這鳥皇帝,鳥朝廷做的事,罄竹難書!你們還為他們賣命?!可笑,可笑!”


    說完,楊玉清一舞長棍,伴隨著破空的裂響就朝陸水寒砸了過去,速度比剛剛還要快了幾分。


    雖然陸水寒對楊玉清為什麽對朝廷是這樣的態度十分不解,但是在麵對楊玉清的攻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隻見亮銀的長槍一抖,頓時槍尖化成了銀白色的雨點,朝楊玉清刺去!


    雖然楊玉清比堪融要強一些,也歸根到底不過是一位三等宗師,各方麵都遠不如陸水寒。


    他的速度在陸水寒眼裏,實在是有點慢。


    麵對陸水寒狂風驟雨的攻勢,楊玉清隻能以守代攻,一邊後撤,一邊抵擋她那如垂雲的長槍。


    就算是陸水寒的槍沒有全力去進攻,這力道依舊是能把楊玉清震的虎口發麻,艱難地才能握緊手中的齊眉棍。


    進攻?就是抵擋用盡全力才能勉強擋住眼前這個妙齡女子的鋒銳,何談進攻?


    楊玉清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盯著朝自己刺來的長槍,眼神中,滿是絕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沒有辦法活著走出這個樹林了......


    “學得倒是挺快。”左寧在後麵依著樹幹,把嘴裏的那根耍帥用的草是終於吐掉了,眼睛一直在看著前麵纏鬥的兩個人。


    不對,不是纏鬥,是陸水寒單方麵的壓製。


    陸水寒這一記攻勢便是左寧在一路上教的左家戟法,垂雲。


    短短數日,陸水寒已經能熟練地運用了,這速度讓左寧都不由得暗自點頭。這個天賦,已經是除了自己之外,見過的最快的武學天賦了。


    看來這妮子能在這個年歲踏入一等大宗師,還是有好幾把刷子的。


    雖然陸水寒嘴裏對自己那是一點好話沒有,但是一個人的神態和微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左寧心裏暗想道。


    “安安會不會直接炸毛呢?”


    想到這裏,他不禁取出了李安在臨走前送給他的玉笛輕輕摩挲著,隻怕是屆時發現家裏一時間多了好幾個姐姐妹妹,想炸毛也就隻能和貓一樣撓人了。


    還是那句話,青梅安安好說話,就怕公主容不下。


    就在左寧對著日後後院的事情暗暗發愁和思考的時候,與楊玉清交手數招陸水寒手裏的長槍突然化成一個點,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自下而上從楊玉清的肋骨縫中,紮向了心窩。


    而楊玉清根本反應不過來,驟然消失的槍影讓他的齊眉棍一下打空,整個人前傾,就像是自己撞上陸水寒的長槍一樣,被一槍刺死。


    ?


    他到死都想不明白,剛剛陸水寒的長槍是怎麽做到如此詭異莫測的。


    他那沒有閉上的雙目盯著紮入心髒的長槍,失去光彩的目光中,依舊是不解和驚懼。


    “再把山寨裏麵的那些雜魚清理幹淨,這個隱而不出的賊寇團夥就算滅了,也算是為路上的行人除個害。”


    左寧看見陸水寒輕輕鬆鬆解決了堪融和楊玉清之後,才走上來,也算是兌現了剛剛兩個人口頭上的承諾。


    陸水寒心裏的羞怒在一番戰鬥後,也去了大半,點了點頭。


    不過她一直在懷疑,左寧這登徒子,就是故意的,一個武聖感知能力這麽強,哪裏會“不小心”摸到自己的團團?


    就是色胚一個!


    她一抖長槍,把槍尖上的血悉數抖幹淨之後,將剛剛因為戰鬥而導致變得有些亂了的白裙整理幹淨之後,麵朝山寨方向沒有說話。


    側麵的左寧看著她精致而又姣好的麵容,微微一笑,取出方天畫戟蒼茫度,用了一抖,將纏繞在上麵的布條抖開,一個箭步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原先包裹著大戟的黑色布條,還沒有落到地上。


    陸水寒看著慢慢掉在地上的布條,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樹林的外麵就已經傳來一聲慘叫和一聲巨響。


    她蹲下來,撿起他丟下的黑色布條,然後杏眼看向了左寧消失的方向,然後喃喃道:“耍什麽帥...掉的東西還要本姑娘來收拾,tui......”


    到現在,她才發覺,左寧從始至終沒有在她麵前展示過他真正的實力,就單這個爆發力,陸水寒就知道,同樣是武聖的爺爺,也絕對打不過他。


    他一開始還和自己切磋了幾招,看上去自己還能抵擋幾下,實際上,就以他現在展現的實力,自己兩招就得落敗了。


    左寧確實沒有刻意耍帥的意思,隻是自己的速度極限就是這麽快,兩個呼吸的時間,整一個已經闖入到了堪融和楊玉清生前所建立起來的山寨之中。


    看門的嘍囉還以為是當家回來了,但是根本沒有絲毫時間給他們反應,左寧手中的畫戟就已經劈頭蓋臉得來到了他們的腦袋上。


    看門的那位,整一個人被直接砸到了山寨那巨大的竹門之上,然後隨著竹子瞬間斷裂的,和放鞭炮一樣的聲響之後。


    門塌了,守門的嘍囉也把自己守護的大門給換到了自己的脖頸上。


    “真不禁砸。”


    左寧站直了身子,然後斜著眼睛看向了山寨裏麵。


    塵埃還沒落下,山寨裏麵的嘍囉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兒了,就看著門口那個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過,然後就瞬間來到自己的麵前。


    “啊....有!”


    “有敵襲。下輩子說話說快點。”


    這個嘍囉話都沒有說完,左寧高高揚起的大戟就已經和切西瓜一樣,發出


    “呼”的悶聲。


    然後把他給送去重開新號了。


    一擊瞬殺,幹淨利落。


    左寧沒有展現出任何花裏胡哨的的招式。


    他此刻殺敵的招式很簡單,就是見到一個嘍囉,然後衝過來,揮戟砸死,接著下一位。


    這種效率高得令人發指。


    這也就是左寧在北方戰場和北戎,北遼廝殺時,所領悟到的,殺敵力求一擊必殺,以最節省體力的方式打出最高效果才是真理。


    那些嘍囉近乎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整個頭就變成爛西瓜了,動靜也是非常的小。


    當然,砸門那個隻能說是意外,而且自己和陸水寒今晚還得借宿別人的這個山寨,裏麵的擺設還是沒有必要去為了展現自己的雄性魅力而去砸壞他們了。


    所以,實際上,除了砸門那一下,動靜還是很小的。


    就在左寧大開殺戒的時候,突然他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一聲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響。


    嗖!


    他不慌不忙地微微側頭,然後便有一隻鋒利的箭矢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從後麵飛過,一頭紮在了前麵的地上。


    但是這終究還是幹擾到了左寧的動作,他改劈為刺,在躲避了暗箭的同時,一戟捅在了地上最後一名小嘍囉的心口了,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還有暗箭?


    左寧想也沒有想,迅速用雙指夾住地上的那隻冷箭,然後反手奮力一甩。


    箭矢以一個比剛剛還快的速度射了回去,然後便是一聲慘叫聲傳來。


    “你們……這些狗官!tui!”


    就在這時,一聲怒罵冷不丁地從他腳下傳來,聽見怒罵,左寧扭頭看向了剛剛因為冷箭而沒有腦袋開花的那個嘍囉。


    這個嘍囉雙眼充血,口中夾雜了不斷湧出來的鮮血,但是就這個情況,在將死之際,他依舊還是用盡最後的氣力去罵左寧。


    目光裏滿是對左寧的怨恨,準確的說,是對左寧這個身份的怨恨。


    “你們……殺我……妻兒,奪我……田地,衣冠楚楚……都是塔姆是畜生!畜生!!!”


    罵完最後一聲之後,這名嘍囉就徹底斷了氣,瞳孔渙散,身體一鬆,便再無聲響。


    左寧被他罵得愣了一下,看著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想道:明明他們才是匪賊,自己為民除害天經地義,怎麽這些匪寇還反客為主地罵自己?


    楊玉清也是,一路上的見聞也一樣。


    他幾乎聽見市井江湖上的人,無一例外都在罵當今的朝廷和皇帝。


    他這是第一次出燕,雲州,他看不見這兩個州之外,如今大青的混亂。


    他思考著這麽敢罵自己的嘍囉的遺言,陷入了沉默。


    過來幾個呼吸後,當陸水寒小跑過來的時候,她壓根沒有聽到幾聲慘叫,心裏還在疑惑為什麽的時候,就透過被砸的稀巴爛的山寨門,看到了左寧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但是一地的爛西瓜,和沾滿血汙的大戟,重複展示了他殺敵時的暴力美學。


    陸水寒對於這種堅決不留全屍的行為那是一臉黑線。她小心翼翼地繞過竹門下的爛西瓜,一臉難受,朝左寧跑去。


    實際上,山寨裏麵也沒有這麽多的嘍囉,也就六七個的樣子,左寧解決他們也就用了不到七八個呼吸的時間。


    速度實在是,讓陸水寒瞠目結舌。


    她不禁想到,如果剛剛是左寧對付堪融和楊玉清,是不是也是這樣幹淨利落,不留全屍地一擊必殺,陸水寒感覺非常有可能。


    武聖的氣勁離體本來就能貫穿金石,破個頭顱還不是輕輕鬆鬆?


    而陸水寒看到的,那是左寧解決的最後一個嘍囉。


    將大戟杵到土裏,左寧連個氣都沒有喘,然後回身笑吟吟地看著跑過來的陸水寒,把疑惑的想法收了起來,對著陸水寒嗬嗬一笑。


    “解決了。”


    嗓音很柔和,根本不像是剛剛屠完敵人的樣子。


    “一院子刑天,你晚上住得不難受?”


    陸水寒咧著嘴,麵對地上的六七個刑天,一臉惡心的表情。


    ?


    左寧衣服都沒有亂,雙手拍了拍陸水寒的香肩,笑著說道:“我都混在沙場好幾年了,什麽沒見過?你要是覺得受不了了,我等一下就把他們給埋外麵。”


    這回是真的拍在了肩膀上。


    陸水寒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幾分,對於這麽親密的接觸,她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雖然更親密的接觸已經在左某人的那所謂無意之中,已經接觸了。


    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把肩上的那對手給拍開,隻是側著臉,沒有看向左寧,嗯了一聲。


    看著她臉上逐漸泛起紅霞,左寧依舊是麵帶微笑但沒有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


    陸水寒雪白的長發在陽光下折射著淡淡金光,修長而又同樣雪白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忍受這個自己這個臭不要臉的登徒子的觸碰,要不是沒有受辱的表情,左寧還以為自己喝個無賴一樣在欺負妙齡美女。


    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著陸水寒逐漸繃不住的表情之後,左寧才回應道。


    “好。”


    然後才鬆開雙手,去處理地上的那一堆爛西瓜了。


    陸水寒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和地上那一堆刑天,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左寧這樣一個看上去儒雅的貴公子,怎麽會有了這樣一種殺敵和拍西瓜一樣的習慣,這行為不能說和外表搭不上,隻能說過於反差了。


    她看著左寧的劍眉星眸,棱角分明,好看的過於妖孽的桃花眼,感覺到自己的小臉有點火辣辣的灼燒感。


    “呸,誰會喜歡這樣一個色胚。而且他已經有兩個未婚妻了,現在進門隻能當老三,太虧了,絕對不行。”


    陸水寒暗暗想道。


    也就被摸了一次團團,當被狗踹了一腳就是了。


    嗯。


    強忍住自己被左寧那妖孽的外貌和過分強大的實力而被勾起,動搖的內心,陸水寒出了一口氣,轉身回去剛剛和堪融楊玉清打架的地方,準備把自己和左寧的馬給牽回來。


    左寧抬起頭,望向了她窈窕的背影,嘴角微微揚起。


    驕傲的陸水寒可不會這麽輕易得就被自己給圈住,依舊得等那個水到渠成的機會。


    誰說有了兩個未婚妻就不能繼續找老婆了?


    如果此時此刻老唐在這裏,一定能理解他。畢竟他很清楚自己家世子在愛好上是多麽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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