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青鬆計劃的那樣,倆人果然又睡了個懶覺。


    九點多起床,洗漱完收拾好就開車出去了。許青鬆先帶柳望雪去吃了一頓正宗的京市早餐,然後直奔家具城去選浴缸。


    主臥的衛生間空間本來就大,許青鬆在裝修時預留給浴缸的也足,他預算也不差,就讓柳望雪完全按著喜好來選就行。他隻有一個要求,要雙人的。


    柳望雪便和他商量著選了那種獨立式的,安裝更方便。還根據房間的整體裝修風格選了帶點複古風的款式,很有情調。


    品牌的服務周到又迅速,說下午就能送貨上門安裝,於是倆人就沒多在外逗留,吃過午飯就回去了。


    從早上起床開始,天氣就是陰沉沉的,柳望雪躺在沙發裏枕在許青鬆的大腿上,舉著手機看天氣預報:“說是晚上有雪,不會真的要下吧?”


    許青鬆一隻手拿著手機回信息,一隻手幫她順著頭發,絲滑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下了正好,梁錫安剛剛給我發的,你看。”


    他把手機正麵對著柳望雪,讓她看照片。


    柳望雪一抬眼,發現那拍的是桃花,驚喜道:“桃花開了?”


    許青鬆繼續一隻手給梁錫安回信息,說:“嗯,他那個溫泉度假村裏有片桃林,不算大。前段時間不是回暖了嘛,桃花就陸續開了。要是今晚真的下雪了,明天咱們去到那裏正好可以看場桃花雪。”


    “哇!”柳望雪翻了個身,抱住許青鬆的腰,仰視著看他,“光想想就好浪漫哦!”


    “是啊,”許青鬆把手搭在她頸邊,捏捏她的耳垂,“那我真的要向老天祈禱了,讓這場雪下下來吧。”


    美景要和喜歡的人共賞,柳望雪握著他的手:“那我跟你一起祈禱,今天你生日,你許願一定很靈的。”


    許青鬆像是忽然想起來:“對啊,我生日,你還沒有送我禮物呢。”


    “不著急,等晚上的。”柳望雪拍拍他。


    許青鬆故意道:“你是真打算把自己送給我嗎?”


    柳望雪真誠地勸他:“其實你可以想點別的。”


    許青鬆還要再問,手機響了,是師傅帶著浴缸過來安裝了,他便出去接一下。


    浴缸安裝好後,時間也差不多了,倆人就換好衣服出門,要去的是許青鬆姥爺家的孟記。


    其實一般情況下,除了小輩的滿月酒、成人禮以及長輩過整壽之外,普通的生日大家都是各自在家裏過的,親戚之間發個祝福或者再送份禮物就行了,不會這麽興師動眾的全都聚一起。


    但這次許青鬆的生日有點不一樣,因為他是帶柳望雪回來見家人。大家知道後就一致決定在孟記聚一聚,自家和外家的人先見麵吃個便飯,生日當天就去孟記再把師伯師叔家的人也見見。


    許青鬆在給柳望雪看照片的時候就跟她介紹過除了小師叔謝卓逸之外的孟老爺子的其他三個徒弟——小師叔謝卓逸一家已經在元旦去市裏溫泉度假村玩時見過了。


    不過看照片那會兒介紹得不是很詳細,主要是讓柳望雪先大致地認認人,於是這會兒在去孟記的路上,許青鬆便給柳望雪詳細地說了說。


    孟老爺子的大徒弟叫慶祺閔,是慶記的長子。慶祺閔從小就對廚藝一道頗有天賦,他爺爺更是拿著自家的那些醬料配方教他認的字兒。慶祺閔十四歲時,就能把那些醬料做得和他爺爺差不多了。但慶祺閔不愛弄這些,之所以學,純粹是因為好奇且好勝,發現學到頭兒了,便跟家裏說要外出拜師學藝去。


    慶祺閔是家中長子,又是小一輩裏最有能力繼承家業的,家裏的大人自然不願意就這麽由著他的性子來。不過慶祺閔自小就很有主見,他爺爺又寵他,他都不需要鬧,爺爺就妥協了,但也有要求,出門遠遊是不可能的,要拜隻能拜家門口的師父。


    這個家門口的師父指的就是孟家。


    孟家和慶家是世交,百餘年前也是一同進宮做過宮宴的,於是慶祺閔便順理成章地拜了許青鬆的姥爺孟老爺子為師。若是按正常輩分算,慶祺閔得喊孟老爺子一聲‘世叔’,不過學藝嘛,又行了正經的拜師禮,就改口喊“師父”了。


    孟老爺子當時也是對慶祺閔“垂涎已久”,時常感歎,為啥孟家就沒能出現一個像慶祺閔這樣既有天賦又愛學肯學的小輩呢?他一女一子,孟婉清和孟端陽,都不愛往廚房裏鑽,前者立誌要學法律匡扶人間正義,後者則醉心藝術要成為一代繪畫大師。


    ——後來孟老爺子評價女兒和兒子,說:“要匡扶人間正義的連個律師都沒當,成了個清貧的教書匠,那個要成為一代繪畫大師的卻連教書匠都不如,做了個倒賣藝術的中間商。”順帶著還做了個嗤之以鼻的表情。


    這都是後話,說回當初,孟老爺子不愛幹逼迫孩子的事兒,談了幾次無果,也就隨他們去了,因為他覺得不是真心站在灶台邊,也做不出什麽好吃的東西。


    子女一代是沒希望的,但孟家的家傳手藝總得傳下去,孟老爺子便動了收徒的心思,於是慶祺閔的爺爺一開口,他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慶祺閔便成了孟老爺子的第一個徒弟。


    慶祺閔拜師後就吃住都在孟家了,當年是和孟端陽一起住在東廂房裏。待到學成出師,也才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又過了幾年,家裏人喊他回去繼承家業,他不願意,他覺得他更喜歡待在孟記。


    慶祺閔的爸爸最後都直接上孟家來要人了,對當時的孟老爺子說:“敢情我生個兒子是給你們孟家生的是吧?”


    孟老爺子老神在在:“大哥,這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孩子出生後就是獨立的個體,我們做長輩的得尊重他們的各項權利,這其中就包括選擇權。不過你放心,祺閔是有責任心的,慶記的擔子該挑的時候他會挑起來的,咱們不能逼他。”


    許青鬆對柳望雪說:“聽說慶爺爺沒能把大師伯帶走,回去還差點氣病了。”


    “這麽嚴重?”柳望雪驚訝,問,“大師伯不是還有弟弟妹妹嗎?”


    “裝的。”許青鬆笑,解釋說,“那位叔叔和姑姑呢,不太能扛事兒,總之不是慶爺爺滿意的人選。後來大師伯被逼得沒辦法,你猜,他想出了個什麽主意?”


    “什麽主意?”柳望雪問,而後又想到周六那天在慶記碰見的大伯母薑琳,那從頭到腳事業型女強人的氣場,“該不會是娶個能幹的老婆來幫他分擔吧?”


    “正解!”要不是雙手都握著方向盤,許青鬆肯定得給她豎個大拇指。


    慶祺閔當時已經認識了薑家的小女兒薑琳,正處在剛萌生好感的階段,被家裏這麽一逼,即刻展開攻勢。他想,反正薑家也是做餐飲的,薑琳學的就是餐飲管理,還是國外名校畢業的,嫁給他,管理區區一個慶記,肯定不在話下。


    柳望雪不免產生了些八卦的心思:“大伯母這是要被大師伯娶回家當工具人呀,她能願意?”


    “願意啊,”許青鬆點頭,“其實大伯母和家裏的關係不是很好。”


    薑琳上麵是兩個哥哥,她之所以能出生,就是因為家裏人誤以為這胎還是兒子,結果生出來發現是個女兒,父母以及爺爺奶奶就都不太喜歡。她媽媽還因為在生產時大出血,傷了身體導致不能再孕,就對她又多了一分厭惡。她從小到大吃穿不缺,但“親情”二字卻幾乎沒體驗過。


    薑琳是很要強的性格,什麽都想做到最好,可即便她比兩個有能力有手腕,家裏的事業還是不會給她分毫。


    慶祺閔追薑琳的時候也跟她明說了:“我很喜歡你,但這種喜歡也摻雜了一點不純粹,因為我想在結婚之後把慶記交給你來打理,你覺得怎麽樣?”


    薑琳略一思索便答應了,她對慶祺閔的好感度也是挺高的,另外,她覺得“真情+利益捆綁”的才是比較牢固的關係模式。


    自家的產業交由兒媳婦來打理,慶祺閔的爸爸顯然是不讚同的,在他的觀念裏,和老婆感情再好,老婆也是外人。


    不過慶祺閔和薑琳聯合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和長輩談的,權力就這麽平穩過渡了,慶祺閔便自在地繼續留在孟記這裏。


    孟老爺子的二徒弟是在慶祺閔拜師兩年之後才收的,叫榮維祥,是個孤兒,比慶祺閔大兩歲。


    許青鬆說:“我聽姥姥說的,大師伯拜師那年,二師伯也是剛到孟記打工,就在後廚當個打雜的。有時候墩子師傅忙不過來,就喊二師伯幫著切菜配菜。二師伯也算是挺有天賦的那種人,剛接觸沒多久,刀工就比練了一兩年的小師傅還要好,這就入了姥爺的眼。”


    孟老爺子收徒也是為自家家業考慮的,自是不可能一入眼便收入門下,反正那時候他也還年輕,就用了足足兩年的時間對榮維祥進行了各方麵的考察,最後都差不多滿意了,才問榮維祥願不願意拜他為師。


    榮維祥這個人看上去很老實,有時候還會有點愣,而實際上他也是老實且愣。這兩年的時間裏,身邊人再傻也能看出來孟老爺子有意收他為徒,許多事情讓他辦都是給他的考驗,就他自己是一點兒都沒覺察出來,別人跟他說,他還不信。


    冷不丁地被孟老爺子這麽一問,榮維祥直接傻了。孟老爺子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答應,還以為他不願意,就讓他先回去好好想想,隔天再給他答複。


    榮維祥腦子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卻很聽話,聽到孟老爺子讓他回去,他應了聲就往外走。待走到外院,過了月亮門,站到影壁跟前兒了,才反應過來。而後著急忙慌地往回跑,撲通一聲跪到孟老爺子麵前,連磕三個響頭,喊了聲“師父”,才說他願意。


    孟老爺子都被他嚇了一跳,然後樂嗬嗬地受了這一拜,又選了個吉日,正式過禮。


    聽到榮維祥的事,柳望雪又想起richard,從春節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也不知道他花了那麽多錢托人尋親,什麽時候能好消息傳回來。她便問許青鬆:“你二師伯後來,找過他的家人嗎?”


    許青鬆也是聽他姥姥說的:“找過,姥爺收了二師伯為徒後不久就請人幫著他找了,找了大概有三四年吧,才有的消息。”


    榮維祥不是京市人,據他自己說老家是在哈市,因為他是從哈市的一家福利院裏出來的。孟老爺子就順著這個線索請人去查,費了一番功夫,但最後還真的查到了。不過那時候榮維祥的親生父母已經搬到南方去了,而當年榮維祥是被他們丟下的。


    榮維祥是在家裏出生的,生下來有黃疸,稍微嚴重了點。那對夫妻愚昧,養了幾天不見好,就以為孩子是得了什麽要花大錢治的怪病,趁著夜深人靜給扔了。扔了之後,夫妻倆心中懼怕,便又慌忙收拾包袱跑了。


    還好當時是夏天,即便是夜裏氣溫也不會很低,天蒙蒙亮的時候,榮維祥就被一個下夜班回家的過路人給撿到了,這人就抱著孩子直接去了派出所。那個年代,交通不發達,通訊也不發達,而且那對夫妻原本也不是哈市人,茫茫人海,去哪兒找?無奈之下,民警就將繈褓裏的榮維祥送去了福利院。


    許青鬆說:“我姥姥說,二師伯原以為自己是走丟的或者是被拐賣的……唉,知道事情的原委後,二師伯就沒了認親的心思,他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就隻認我姥爺這一個‘師’,一個‘父’。”


    榮維祥的婚事也是孟老太太給操持的,他這個人心眼兒實,又有點愣,不會追女孩,孟老太太說:“等著他自己去追,那就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這輩子打光棍兒!”於是給安排了相親。


    孟老太太托人說媒,好一陣子精挑細選。她覺得榮維祥沒有那些個花花腸子,給他找對象就一定也得找那這種的,要樸實,要顧家,要會過日子。女方的經濟條件孟老太太覺得倒是無所謂,榮維祥他自己工資就高,又不亂花錢,還有她這個做師娘的以及他師父,總歸不會虧待他的,女方隻要品格好,日子肯定就會越過越好的。


    挑來選去,孟老太太都不太滿意,最後經朋友的朋友介紹,看上了一位小學女教師。人家是正兒八經師範畢業的大學生,小康家庭,人品好性格也好,年歲還和榮維祥相當。


    孟老太太覺得很合適,可又擔心人家姑娘看不上榮維祥。最後決心一下,甭管看得上看不上吧,先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若是肯見麵那就見過之後再說。


    沒想到這一見,還真成了。婚後這麽些年,倆人雖然過得平淡,但是恩愛溫馨。


    許青鬆說:“我三師叔家裏就不一樣了,常年雞飛狗跳。”


    柳望雪笑問:“是我小姨、小姨夫那樣兒的嗎?”


    許青鬆也笑:“不是,三師叔和三嬸的相處有兩種模式,就跟人格分裂一樣。”


    孟老爺子的第三個徒弟,翟紹雲,比慶祺閔小一歲,是在榮維祥拜師後的第三年入門的。


    翟紹雲是春市人,家裏是開連鎖超市的,他是家裏最小的兒子,也是嬌養著長大的。這位是突發奇想要學廚藝,自己慕名而來拜師的。


    孟老爺子一看就知道他家境優渥,不確定他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學,還是僅有三分鍾熱度。另外,學做菜不僅要吃得了苦,還得有一定的天賦。


    這些年過來找孟老爺子拜師的隻多不少,他全都拒絕了,卻意外地覺得基礎為零的翟紹雲合眼緣,便直接跟翟紹雲明說了,讓他自己掂量掂量:“掂量完,你要是覺得自己還行,就先去孟記做兩年學徒,兩年學徒做下來,我再決定要不要收你為徒。”


    翟紹雲便去了,逐漸就從切菜必切到手指且必見血的小白成長為可以閉著眼睛給內酯豆腐切絲的水平,以前連在水缸裏撈魚都不敢撈,後來無論什麽魚在他手裏都能被完美剔骨。


    這些還是許青鬆聽姥姥說的:“我姥姥說,三師叔的天賦其實遠不如大師伯和二師伯,就連最後入門的小師叔也比他強一些,但是他脾氣倔,天賦不行就靠努力來湊,最終得到了我姥爺的認可。”


    柳望雪讚歎:“你三師叔可真厲害,突發奇想學做菜,切身體驗了之後居然沒放棄,可見也不是突發奇想,真的是真愛。”


    “一開始根本不是的——”許青鬆哈哈大笑,“三師叔悄悄跟我說的,他當初去做學徒,才一周不到就想放棄了。”


    “啊?”


    許青鬆接著說:“三師叔說,他想學做菜,其一是因為不想上學,其二是看到電視裏大師傅握著鍋柄那麽一顛,火倏地一下躥老高,特別帥,就頭腦一熱跑過來拜師了。我姥爺讓他自己掂量的時候,他想,不就是拿刀切個菜嘛,能有多難?”


    結果發現真的很難,頭幾天,翟紹雲手上的傷口是一道接一道,新傷覆舊傷,而且他自己傷了不算,還耽誤後廚的進度,著實很挫敗。想放棄吧,又想到在孟老爺子以及家人麵前誇下的海口,覺得自己要是就這麽灰溜溜地走了,特別沒麵子,於是才咬牙堅持的。


    一旦堅持下來,看到了進步,翟紹雲便真的發現了其中的樂趣,平時又有慶祺閔和榮維祥從旁指點,他便再沒了退意。


    翟紹雲的婚事也是孟老太太請人幫著牽線的,許青鬆說:“聽我姥姥說,三師叔和三嬸的第一次見麵鬧得特別不愉快。可具體怎麽個不愉快,全家都沒人知道,就算是在他倆結婚後我姥姥再問,他倆也是守口如瓶。”


    孟老太太當時就以為倆人的相親黃了,就打算著再請人幫忙看看其他姑娘。正當要給翟紹雲介紹下一個的時候,他忽然說倆人已經在一起了,正談著呢。


    孟老太太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頭一回見麵時大概是鬧了什麽誤會,倆人已經說開了。談就談吧,這個姑娘她挺看好的。


    然而沒過多久,這倆人就宣布分手了,分手後過了一段時間,又複合了。從這之後便開啟了分分合合反反複複的模式,一直到結婚。


    孟老太太到現在都不清楚這倆人是怎麽攜手走進婚姻的,每次都是,正當她覺得這倆人要徹底掰了的時候,他們就和好了,而正當她覺得這倆人應該是要好好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在吵架鬧分手。


    許青鬆想到孟老太太的神情就想笑,模仿著她的語氣:“我姥姥特無奈,她說,這大概就是歡喜冤家?”


    怎麽吵都吵不散,柳望雪覺得挺有意思的,有點想探究,問:“那他們婚後的相處是哪兩種模式?”怎麽就很分裂了?


    許青鬆說:“具體原因我不太清楚,就是有時候見到他們,覺得他們感情特別好,如膠似漆的,再有時候見到他們,就完全相反。”


    令許青鬆印象最深的是高三那年的春節,那時候他那個小遊戲不是拿了獎嘛,小年夜全家人聚一起吃飯,也是為了給他慶祝,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遊戲對青少年的影響:“一開始都是積極友好的討論,然後到了三師叔和三嬸那裏,不知怎麽的就變成了辯論,倆人誰也沒能說服誰,還差點吵了起來。”


    長輩們都已經習慣了他們這種,勸都是不走心地勸,像是在走過場,隻說大過年的,何必如此較真,隨便聊聊而已,還是孩子得獎這麽喜慶的事兒,別讓孩子難受。


    許青鬆想,若不是這個事件裏頭還包含了他,一家人可能連開口都懶得開。


    許青鬆現在還是覺得很神奇:“你知道嗎,當時他倆都臉紅脖子粗了,然後一秒切換,就恩恩愛愛地坐一起了,還拿著水果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他說著還吸了口氣抖了抖。


    柳望雪:“真的假的?”


    許青鬆說:“都是真的!我還偷偷問了我姐——就是三師叔的女兒——我姐當場給我翻了個白眼,說了四個字,‘人格分裂’。”


    那種場麵柳望雪都不知道該覺得好笑還是尷尬,她問:“那等會兒,你三師叔和三嬸會是哪種模式?恩愛模式還是冤家模式?”


    許青鬆一臉深沉地想了想,這也沒法兒預判啊,他倆都是隨機的:“我覺得應該是恩愛模式吧,畢竟今天你來了,第一次見麵,還是要正常一些的。”


    柳望雪:“那,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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