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果然是叫醒利器,柳望雪和許青鬆睡覺沒有戴眼罩的習慣,天光漸亮,他倆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不過這種醒隻是大腦蘇醒,眼皮還是困得睜不開。


    柳望雪翻個身往許青鬆懷裏靠,整張臉都埋他頸窩裏,試圖躲避自屋頂傾瀉下來的光。許青鬆也困,摟緊她的同時把被子往上一拉,倆人的頭都被蒙了起來。


    片刻後,柳望雪悶悶的笑聲傳出來:“警報,警報,二氧化碳濃度超標。”


    許青鬆掀開被子,抱著她一起笑。


    這下倆人都清醒了,互道一聲甜蜜的早安。


    洗漱完換好運動服,時間才剛過六點。取下掛在攝像機上的衣服,打了個招呼,便帶著三小隻下樓。


    倆人動作都放得很輕,因為隔壁婁銳和倪嘉還沒起,下到二樓,發現二樓的臥室門也都關著。


    在樓梯轉角處正要繼續往下走,忽然正對著樓梯的這間門開了,出來的是譚雪晴,她還穿著睡衣,臉上帶著明顯的困倦,眼罩是起來的時候順手往頭頂一推,當發箍戴了。


    她懷裏抱著的煤球看見碰碰就掙紮著跳下來,小步跑到碰碰身邊,跳得歡快。碰碰很有大哥範兒地抬爪拍拍它的頭。


    譚雪晴努力睜開想要繼續打架的眼皮,跟柳望雪和許青鬆打招呼:“這麽早啊。”


    倆人輕聲回應,柳望雪說:“帶三小隻出去晨跑,晴姐,需要我們幫你遛煤球嗎?”


    譚雪晴如蒙大赦,當即就沒客氣:“太好了,麻煩你倆了。我昨晚有點事,熬到淩晨才睡,現在真的困得不行。”


    是工作室的事情,名義上是沈珣的,但業務基本都是譚雪晴在打理,工作室也不止沈珣一位藝人,這兩年也陸續簽了其他人。


    有位藝人的工作臨時出了點問題,譚雪晴昨晚就是在處理這個,沈珣陪她熬到淩晨兩點才躺下,到這個點兒,滿打滿算也才睡了四個小時。要不是煤球開始哼哼唧唧跳上床拱她了,她絕對醒不過來。


    “不麻煩。”許青鬆說,彎腰拍拍碰碰的屁屁,讓它先帶煤球下樓,聒聒已經飛下去了,就剩小瓷在他懷裏。


    譚雪晴道謝,目送二人下樓,才回房關門。


    晨起一杯溫水,許青鬆拿杯子接了兩杯,遞給柳望雪,倆人靠著水吧台,慢慢喝完。


    昨日傍晚回來時,四小隻的牽引繩就都順手掛在玄關了,倆人喝完水過來,它們已經排排蹲等著了,一一穿戴好,開門出發。


    跑步的路線和昨天散步的一樣,倆人是商量著想去居民區看看,有沒有什麽好吃的特色早點,捎帶回來。


    一路慢跑著過去,跑了一小段,碰碰不耐了,要解開牽引繩,它想做風一樣的狗狗去撒歡,許青鬆就幫它解開。


    煤球見碰碰的解開了,就也去拱許青鬆的手,它要跟大哥走,聒聒也是。最後,就剩下了小瓷,被柳望雪放到地麵,許青鬆也堅決不抱它,它才跟著跑一跑。


    居民區這邊挺有煙火氣的,沿街的店鋪基本都開了門,路邊有賣東西的小攤,還有一輛裝滿各種蔬菜的小皮卡,圍滿了顧客。幾家早點鋪子門口的鍋裏冒著熱氣,空氣中混合著各種香味兒飄飄蕩蕩過來。


    許青鬆和柳望雪倆人挑揀著買了些,油條、糖三角、蘿卜糕、米糕、粢飯團、茶葉蛋、小籠包之類的,另外還有些豆漿藕粉之類的喝的。


    往回走的時候,許青鬆兩隻手都提著滿滿的東西,柳望雪就負責牽著四小隻,順便在群裏發信息說早餐買好了。


    他倆這一來一回,一個多小時,回到別墅時,杜雲凱和文熙已經從樓上下來了,幫著把早點接過去。沒一會兒,韓振豪、段悅、倪嘉和婁銳都陸續下來了。


    打包袋裏的東西溫度已經有點涼了,但不影響入口。大家就坐一起先吃了,把沈珣和譚雪晴的單獨留出來,兩份喝的放熱水裏溫著。


    吃完早飯又去屋外散了會兒步,沈珣和譚雪晴才下來,在他倆吃飯的時間裏,大家各自回房間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出發去濕地公園。


    柳望雪在挑衣服,想穿裙子。


    是一條棉麻的吊帶裙,a字版型,長度大概到她腳踝上方三寸,前襟小v後背深v,鵝黃偏青綠的顏色,是許青鬆去年夏天給她買的,一直沒有機會穿。


    柳望雪覺得非常適合春夏交接的季節穿,這回來海市錄製她就帶著了,正想著找機會穿呢,剛好今天是去濕地公園,衣服配環境,很符合“森係”的調調。


    她拎著裙子的細肩帶,在身前比了比,問許青鬆:“穿這件,怎麽樣?”


    許青鬆脫口而出:“當然是很好看了。”


    這是他去年去給柳望雪探班結束,回來的時候在機場過完安檢去候機大廳的途中路過一家服裝店無意中看到的,就一眼,他就斷定,柳望雪穿起來肯定特別好看,就跟店員要了柳望雪的尺寸,買下了。


    然而接下來他沒時間再去探班,柳望雪也說在劇組裏穿衣服都是怎麽舒適方便就怎麽來,之後就是秋天、冬天,柳望雪在春節前才回來,這條裙子就一直掛在她的衣櫃裏。


    其實不止這一件,許青鬆每次出門遇到各式漂亮的裙子都會給她買,素雅的、豔麗的、清純的、性感的,她衣櫃裏已經掛了一排了。這次來海市,行李箱裏就裝了好幾條,她覺得今天穿這條最合適。


    不過現在是五月初,早晚還是有些涼氣的,晨起出去跑步的時候,他倆穿的是長袖長褲的運動服,許青鬆覺得體感溫度剛剛好。他擔心柳望雪這幾天正趕上例假,怕她著涼不舒服。


    “按照中午的氣溫你穿這個肯定剛剛好,但是我覺得我們極有可能會在那邊玩到晚上才會回來,晚上有點涼啊。”許青鬆建議,“要不你裏麵搭條褲子吧,今年不是很流行裙子裏麵配褲子嗎?”


    他邊說邊在行李箱裏找了找,記得柳望雪帶了一條又薄又軟的闊腿牛仔褲,水洗藍,搭配起來應該不難看:“找到了,就搭這個,好不好?”


    柳望雪看看褲子,又看看裙子:“我不。”


    許青鬆勸:“會冷的,真的會冷的。”


    柳望雪拿著裙子去衛生間換衣服:“我就不。”


    許青鬆看著關上的門,無奈地笑笑,繼續在行李箱裏找衣服。等柳望雪換好出來,他把手上的針織開衫遞過去:“這件必須得穿。”


    柳望雪接過來,順勢抱抱他,笑嘻嘻道:“那好吧。”


    許青鬆捏捏她的臉,又低頭親她一下,然後去衛生間換了身休閑裝。


    他出來時,柳望雪已經穿好了針織開衫,剛對著穿衣鏡把頭發紮好,就是在腦後隨意編了根麻花辮,用帶朵小雛菊的皮筋兒綁好,再扯出蓬鬆感。


    她也沒化妝,就塗了層防曬,順便給許青鬆的臉和脖子也摸了摸,遮陽帽和帆布包一拿,挽著他的胳膊,帶著三小隻歡歡喜喜下樓了。


    大家穿得都很休閑,一副集體出去春遊的架勢。


    來時都沒做攻略,不知道在這個濕地公園裏有沒有餐廳能不能解決午飯,大家也懶得拿手機搜了,就問了在場唯一一個有所了解的人——段悅。


    段悅說:“我看網上說,是有餐廳,不過我查了一下,我們一會兒過去應該是從北門進去,離這兒近,但是餐廳都在南門那邊。我想著要不我們就稍微帶點吃的,可以慢慢溜達著玩,而且裏麵每個區域大概也都有賣小吃飲料的。等咱們什麽時候到南門了,什麽時候再吃飯,或者到飯點了可以坐園內的觀光車過去,你們覺得呢?”


    濕地公園挺大的,跨市區的占地,南門其實是開在隔壁市的,他們如果要從南門進,就等於要開著車圍著公園繞半圈,來回都挺費時間的,不如就近進去玩,反正園內有觀光車。


    聽完段悅的解釋,大家都讚同,還說要在裏麵玩一天,吃了晚飯再回來。


    昨天沒吃完的零食就拿袋子裝了些,還是韓振豪和段悅帶來的那些,又洗了點水果帶上,就出發了。


    到地方一進去,碰碰和聒聒就跟剛放出來一樣,鉚足了勁兒地撒歡,一個瞬間飛沒了影兒,一個風馳電掣往草坪上奔。


    婁銳拉著韓振豪去追碰碰:“哥,咱倆比賽,看誰先追上它。”


    韓振豪“黑人問號臉”被他拽著往前跑了兩步:“弟,你還記得這是個什麽節目嗎?戀綜啊!我要跟我女朋友在一起!”


    倆人差不多高,但是韓振豪比婁銳更健碩,婁銳拽不動他,就用激將法:“行,那你認輸吧,沒用的男人。”


    韓振豪一秒變臉,用劇裏那種變態的眼神陰惻惻地盯他:“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婁銳瞬間夢回拍戲時被他這種神情所支配帶來的恐懼,條件反射一般就想抱頭蹲,又一想,現在不是拍戲啊,也不是在室內,是戶外啊,可以跑哇!


    於是抱頭下蹲的姿勢和趨勢被他自己硬生生掰了回來,轉身往碰碰的方向撒腿就跑,但是嘴裏的求饒已經先一步噴湧而出,和劇裏的台詞一模一樣:“哥!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哥!你放過我——”


    韓振豪冷笑著三秒鍾倒計時,自己數完,百米衝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段悅和倪嘉笑得肚子都痛了。


    碰碰剛跑出去的一刹那,煤球就著急地讓譚雪晴給它解牽引繩,它要去追大哥。


    譚雪晴擔心人多路繞,狗狗跑沒了怎麽辦,就沒給解,還擔心柳望雪家的倆:“它倆就這麽跑出去了,沒關係嗎?”


    柳望雪把懶貓交給許青鬆,特殊時期,有點乏力,不想抱,將許青鬆遞過來的牽引繩收好裝進隨身的帆布包裏,說:“沒事兒,就是放放風,一會兒就回來了。”


    煤球急得汪汪叫,拽著牽引繩跑,但譚雪晴著實不想解。


    沈珣就接了過來:“我帶它跑吧。”也順便追上那倆人,再看著碰碰。


    譚雪晴就把煤球交給他了。


    段悅和倪嘉還在笑,柳望雪這時才注意到,就問發生什麽了,倆人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惹得大家一起笑。


    再一轉頭,發現杜雲凱和文熙不見了,幾人轉頭找找,發現他倆落後了,正站在一個賣的小攤前等著呢,他倆已經一人拿兩串了,第五串到手,倆人才一起快步走過來。


    挺大一朵,一個人吃完會膩,所以他倆就買了五串,兩人一朵,分著吃正好。


    倪嘉拿到手,跟文熙道謝,美滋滋:“那我就獨占啦!跑得快的男人沒糖吃~”


    段悅附和:“有道理!”


    柳望雪看看她倆,搖了搖手裏的,笑道:“還是太年輕,看好了,給你們表演一個的正確吃法。”


    柳望雪說著朝許青鬆遞了個眼神,許青鬆會意,一人一邊,同時咬了一口,那相視而笑的眼神,拉出的絲,光看就知道比手裏的甜出數倍。


    杜雲凱和文熙同時“咦”了一聲,說柳望雪和許青鬆在刻意地播撒“工業糖精”。但他倆說歸說,身體卻很誠實,也來了一下,嗯,真的超甜。


    段悅看得“嘖嘖嘖”:“那我不吃了,我要跟豪哥一起。”


    倪嘉思索著:“也不是不行,我跟婁銳的確得更進一步了。”不然完不成任務,在劇組裏又得挨罵。


    譚雪晴笑倪嘉:“拍著呢,你說話可得注意,不能有歧義啊。”


    文熙添一把火,對倪嘉擠眉弄眼:“這是打算,假戲真做了?”


    柳望雪拍她一下:“但凡你這句話被傳到網上,他倆可就真的被假戲真做了。”


    話題這麽一拐,段悅就問倪嘉:“昨天網上撕得好凶啊,嘉嘉你不怕嗎?”


    段悅是真心發問,也是真的很佩服倪嘉的心理素質。


    昨天熱搜一爆,倪嘉和婁銳又都沒有任何回應,到了晚上,兩邊的粉絲等不及,就開撕了。


    婁銳出道這麽多年,粉絲眾多,也劃分為好幾類。他在《月初春澗》拍攝完後,也透露過想談戀愛的想法,有些粉絲是支持的,但有些粉絲就接受不了。這次被爆出來,這些情感上難以接受的粉絲在一整天的焦灼裏就崩潰了,跑到倪嘉的wb下麵大肆攻擊。


    倪嘉專注演藝事業,不經營粉絲盤,她是路人緣好,硬要說的話也是劇粉居多。她已經明言不搞後援會了,所以大家就是私下建小圈子,平時也都是討論討論她的劇。這麽一來,戰鬥力定然比不上婁銳那些真情實感崩潰的粉絲。


    倪嘉說:“我怕啥?跟我毫不相幹的人不值得我費心費力。”


    不過那些辱罵的言論她看著還是來氣的,真的,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說著,忽然就笑了,暢快又解氣一般,上下嘴皮子一碰,語速飛快:“說白了,那群人也隻能隔著網線罵罵我,她們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和婁銳合作,嫉妒我能跟他走得近,哈,我們不僅走得近,我們還演情侶呢,演一次不夠,還要演第二次第三次,可她們呢,隻能做……”


    “親娘哎!”譚雪晴越聽越不對勁,故意驚呼打斷她。


    段悅作為圈外人都聽呆了:“嘉嘉!”


    文熙和倪嘉沒那麽熟,不好強硬阻止,也隻能出聲。


    杜雲凱和許青鬆是男士,離得也遠,隻心道,這小姑娘!


    就隻有柳望雪,她是直接行動,把塞許青鬆手裏,繞過譚雪晴去摟倪嘉,一邊摟人還一邊捂倪嘉的嘴,對著跟拍攝像說:“導演,剪掉啊,這段剪掉!”


    倪嘉:“唔唔唔!”做白日夢!


    這邊還沒完,許青鬆懷裏就出了狀況。


    小瓷這胖貓早就盯上了,自柳望雪從文熙手裏接過,它兩隻眼珠子就沒移開過,爪爪也蠢蠢欲動,想伸過去撓一把。奈何柳望雪拿著呢,離得稍遠,剛剛倆人同吃的時候,許青鬆又以防萬一製住了它。


    現在許青鬆一手拿竹簽,就失去了對它的桎梏,它尋得機會,兩隻爪爪齊上陣,對著一頓撓。


    “哎——”許青鬆舉著遠離小瓷,我的天,真的就是從柳望雪手裏接過來的這一瞬間,他就是為了防著,連眼都沒眨,還是讓它得逞了!


    柳望雪一轉頭,看見的就是許青鬆手裏還剩半拉的,另外半拉,正糊在小瓷的爪爪以及圓臉上。小瓷想把這坨糖絲拍下去,結果動作間卻等於用糖絲洗了把臉……


    柳望雪:真的,崩潰隻在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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