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坐在樓頂的露台上聊天時,男士們也聚在了樓下的客廳裏,兩邊都聊到了半夜,差不多時間散的。


    許青鬆帶著三小隻回房間,柳望雪也正準備下樓。


    許青鬆以為她是想下樓拿東西:“需要什麽,我下去拿。”


    “沒,”柳望雪搖頭,側身讓他進來,三小隻已經跑進去了,“就是想下去看看你們結束了沒有。”


    這時婁銳也上來了,雙方打了招呼又互道了晚安。


    刷了牙,把攝像機罩上,柳望雪和許青鬆躺在一起輕聲說著話,聊的自然是沈珣和譚雪晴的事。


    沈珣所言和譚雪晴差不多,但是譚雪晴有所顧慮的事情,他卻沒有提及。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譚雪晴沒有跟他商討過。不過看譚雪晴那意思,應該是已經跟他提到過。


    房間裏的攝像機應該是沒關的,因此倆人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許青鬆說;“珣哥是想跟晴姐求婚,但是晴姐不答應。他自己也知道之前錯過了許多,想彌補,可又不知從何下手,就問問我們,想讓我們集思廣益,幫忙支個招。”


    “這種事情,他最應該問的是晴姐本人。”柳望雪微微歎氣,說,“我現在覺得他倆之間已經不是時機錯過的問題了,而是他讓晴姐徹底失望了,就是仗著晴姐愛他……唉,如果他做不到讓晴姐無後顧之憂,請你們支再多的招都沒用。”


    許青鬆把她往懷裏攏了攏,點頭說:“沒錯,這就是關鍵所在。”


    聊天時,就連婁銳都第一時間聽出來了,不過他不知道話該怎麽說,就給自己安排了活躍氣氛的工作,話都留給另外三個大哥說。


    韓振豪一直都視沈珣為前輩,他和沈珣之前也共同出席過一些活動,但也隻是點頭打招呼的關係,《月暈效應》雖然都有出演,但不是在同一個故事裏,所以就沒有機會照麵。這次參加這個戀綜,才是倆人真正意義上的認識和接觸,不過也才兩天而已。他擔心自己言語不當得罪前輩,雖是點出了關鍵,但言語十分委婉。


    許青鬆和杜雲凱就沒有這些顧慮了,從柳望雪那裏得知,沈珣在圈內的風評很好。錄節目雖然隻有兩天的接觸,也能看得出就做人而言,沈珣的品性是很不錯的,大約就是在感情上比較遲鈍。或者說得直白一些,就是在感情方麵過於在乎自我的感受,從而忽略了另一半。


    許青鬆和杜雲凱直截了當地點了出來,而沈珣聽後,有一瞬間的瞳孔巨震,後麵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有婁銳的插科打諢,還有韓振豪的捧哏,聊天的氛圍就一直都挺歡樂融洽的。最後大家也是如沈珣所願,幫他支了招。


    來參加這個節目,也是沈珣說服譚雪晴的。他自己也有所覺察,以為是他和譚雪晴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可他又確實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裏,就寄希望於參加節目錄製,也是想讓倆人好好相處相處,順帶著找到答案。


    “你們已經把正確答案給他了,就看他能不能抄對了。”柳望雪說,“你知道嗎,晴姐還說,昨晚吃飯時玩的那個對視的遊戲,是她和沈老師在一起這麽多年以來,沈老師第一次如此專注地把視線留給她。”


    柳望雪一想到就替譚雪晴心酸:“怪不得晴姐會哭得那麽厲害。”難受,太難受了。


    柳望雪有很強的共情能力,許青鬆不想讓她因此難受,就開玩笑逗她:“那你跟我對視的時候沒有哭,是不是因為我經常用含情脈脈的眼睛注視你,你都習以為常了?”


    柳望雪果真笑了一聲,翻身麵對他,手指戳戳他心口:“親愛的許先生,麻煩你搞搞清楚,我是編劇不是演員,沒辦法給你表演一個三秒落淚的。”


    經她這麽一提醒,許青鬆又耿耿於懷了:“三秒鍾真的太短了,搞得跟我不愛你一樣。”


    柳望雪笑他:“跟愛不愛可沒關係,你那純粹是沒定力。”


    “還不是你魅力大!”許青鬆不忘誇她,說著還拿過手機找出秒表計時,說,“來,我們再試一次,我就不信了,一分鍾就那麽難嗎?”


    柳望雪答應著,支起手肘撐著腦袋,做好準備。


    許青鬆把手機放好,也同款姿勢和她麵對麵。


    月光朦朧,氛圍靜謐。


    柳望雪在心裏數秒,在數到三的同時,就被許青鬆笑著湊過來親了一下。


    柳望雪笑得胳膊肘支不住了,就順勢側躺下去:“完了,三秒的帽子要焊死在你頭上了。”


    許青鬆把她摟懷裏又親了一下,笑意不斷:“好吧,焊死就焊死,我認栽。”


    倆人相互抱著鬧了一小會兒,互道晚安。


    翌日清晨照例早起帶三小隻出去晨跑,下樓時遇到帶著煤球出來的譚雪晴,也是一身穿戴整齊的運動服,明顯也是要出去,三人便一起。


    還是跑到居民區,帶了早餐回去,待所有人都下樓,大家邊吃邊聊今天的安排。既然是“團綜”,那肯定是要一起行動的。


    對這邊都不熟,說著就都拿出了手機搜索,最後選定了附近的一個水鄉古鎮,不算有名,但看網圖,無論白天還是晚上,景色都蠻好看的,車程約一個小時,反正沒去過,大家就一致決定去這裏了。


    要去肯定就得待到晚上,看一眼夜景再回來,大家便又問了問導演,別墅這裏今晚還能不能住,因為一開始說好的是三天兩晚。


    鄭青州說:“能住,放心。”節目組定然不會隻租三天兩晚,肯定要往寬鬆裏安排,以防萬一。


    如此商量好,大家吃完早餐,各自回房換衣服收拾好東西,就出發了。


    不是周末,遊客不多,古鎮麵積也不大,大家到達後買票進去,慢騰騰地走,花了一個多小時就逛完了,而後找地方歇歇腳,順便吃個午飯。


    飯後不想動,就找了個茶樓去坐坐。茶樓裏有節目表演,看單子上寫的有說書,有相聲還有戲曲。大家選了鄰水卡座,點了兩壺茶,再要幾碟點心,帶著四小隻,一坐就是一下午。


    臨近傍晚,太陽的熱度也散去不少,大家才又出去走走。去的是上午經過的小店,那會兒嫌拎著麻煩,一些喜歡的東西就沒買,現在就去買回來。


    一直逛到古鎮掌燈,大家又一起乘船賞景,才返回別墅。


    在茶樓裏坐了一下午,又是喝茶又是吃點心的,也沒覺得餓,所以晚飯就沒吃。這一回到別墅,大家才感覺餓了,於是就商量著一起動手,做頓簡單的吃。


    花園的菜地裏有青菜,廚房裏有掛麵,冰箱裏還有節目組準備的裏脊肉前天沒做完,就煮個大鍋的青菜肉絲麵,再煎點荷包蛋。另外冰箱裏還有其他的蔬菜,就再炒兩三個小菜,齊活。


    倪嘉和段悅去拔青菜的時候說被蚊子咬了,晚飯就沒端到花園裏去吃,大家就圍坐在客廳的餐桌邊。


    待飯吃完,柳望雪和譚雪晴起身去把洗好的水果端過來,是在古鎮買的草莓和櫻桃,紅彤彤的超大顆,看著就讓人饞涎欲滴,買之前也嚐過了,酸酸甜甜的。


    這頓吃完,也就意味著這次錄製結束了。


    “哎?那我們下一次去哪裏啊?”婁銳問,節目組還沒通知呢。


    這時,鄭青州拿著小本本樂嗬嗬地過來了,婁銳便又問了一遍。


    鄭青州說:“這樣啊,這兩天我發現大家挺喜歡出去玩的,於是節目組商量後決定,讓大家接著玩。”


    “去哪兒玩?”


    “旅遊?”


    “長途還是短途?”


    “國外還是國內?”


    “三天最好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吧,不然時間很倉促的啊。”大家紛紛開口。


    等他們說完,鄭青州才接著說,語氣澎湃激昂:“就是一起去旅遊!常言道,旅遊是友誼的試金石,旅遊也是愛情的試金石,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想要檢驗對方適不適合你,那就和ta一起去旅一次遊吧!”


    安排行程念得跟詩朗誦一樣,也是搞笑,大家“噓”聲一片。


    文熙玩笑道:“導演你實話說吧,你是不是為了炒話題炒熱度賺流量才要搞這一出的?你不要忘了,我們這裏坐著一對婚期都已經定好了的,還坐著一對即將談婚論嫁的。”


    杜雲凱接話:“導演,你說吧,你究竟安的什麽心?”


    “我知道了!”倪嘉用力把草莓蒂扔在她自己的空碗裏,一臉壞笑,“最近酸橙台的一檔旅遊綜藝可火了,導演,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呀?”


    說到這個旅遊綜藝,在座的基本都知道,一時間,人人臉上的表情都挺耐人尋味的。


    婁銳忍不住說一句:“導演,你可千萬不要有想法啊!”那種火我們不想要!丟臉!都丟出國門了!


    酸橙台的旅遊綜藝也做了好幾年了,熱度最高的那一季就是靠嘉賓互撕火起來的,被觀眾取名為“癲公癲婆癲一路”。即便不撕,酸橙台的神奇剪刀手也會給剪成即將開撕的感覺,以此來博眼球。


    去年的一季,酸橙台也是想走老路子,但沒想到的是請來的嘉賓都是人美心善以身作則處處為團隊為隊友著想的“正常人”,節目組極力想營造不和諧氛圍卻以失敗告終,致使觀眾們終於又一次在一檔真人秀上看到了旅途上最美的風景,更看到了作為“人”應該具有的美好品質。


    因此,節目大火,去年六月播完,熱度一直持續到今年年初都沒下去。酸橙台當然要收割流量,趁熱打造了一季衍生節目,又抓緊邀請下一季的嘉賓。


    婁銳就在被邀之列,節目錄製時間剛好卡在《大昭二十一案》第一部殺青後,也就是從春節過後開始,去歐洲完成為期二十天的旅行。錄完離第二部開機也還早,一點都不耽誤。


    婁銳是心動的,他經紀人也極力勸他參加。然而,當得知這一季的嘉賓名單後,倆人都沉默了。


    婁銳經紀人說:“算了,別去了。真人秀這玩意兒,看運氣,運氣好了,潑天富貴,運氣不好了,個人身上的缺點就會被無限放大。關鍵是這兩個人,能不沾就別沾,萬一惹得一身腥,得不償失。”


    盡管嘉賓裏有婁銳十分敬仰的一位歌唱界的老前輩,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拒絕。


    沒去是對的,這一季節目是從四月初開始播出的,也就是他們這個戀綜開始錄製的時候。一經播出,口碑迅速下滑,現在是每播一期,口碑就再滑一個坡。


    和去年的那一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這一季觀眾們看到的是酸橙台的險惡用心,是節目輸出的醜陋的意識形態,是某些人身上的惡劣品質。


    婁銳敬仰的那位前輩被節目組拿來祭天,還好人家自身有實力有品性有觀眾緣,否則,搞不好事業都要被斷送了。


    所以,聽鄭青州想要搞旅遊,身處圈內的幾人都生怕他也這麽亂搞。


    鄭青州笑而不語。


    大家開始催他,讓他快點說,別賣關子。


    倪嘉大膽開麥:“導演,你不要忘了哦,我們這個是戀綜,還是要以戀愛為主題的,你可千萬不要學人家的小眾癖好,更何況我們這群人也做不出來天天除了分錢就是吃泡麵,然後再搞小……”


    倪嘉的話沒說完,被婁銳給堵上了。


    婁銳真的是怕了她了,昨天聽說了她那翻“就是嫉妒”的言論,他是真的愁死,他的某一部分粉絲戰鬥力如何他是真的再清楚不過了,真怕那段播出去後她會被網暴,就也私下裏跟導演商量,剪掉。


    但倪嘉是真的沒在怕的,她無所謂,敢做就敢當,不讓剪,還跟導演說一刀都別剪,播!


    此刻這種安排後續事宜的鏡頭應該不會被剪進正片裏,可婁銳就跟條件反射一樣——他正拿著一顆大草莓準備吃呢,就聽倪嘉說了這麽一段話,這跟直接罵人有什麽區別嗎——他就直接用草莓堵住了倪嘉的嘴,順便把手捂了上去,捂得可緊了。


    倪嘉瞪婁銳:“唔唔唔!”幹什麽!


    大家偷笑,譚雪晴評價:“該!最好給嘉嘉的嘴巴裝個拉鏈。”


    然後大家就看見,草莓汁自婁銳的指縫溢了出來。他也察覺到了,把手拿開,才看到那顆大草莓大概率是被他塞偏了,再一用力捂上去,就瞬間爛糟糟地糊住了倪嘉的整張嘴及下巴,草莓汁滴滴答答落在她雪白的t恤上。


    整桌爆笑,對麵的導演、攝像、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都沒憋住。


    婁銳心虛至極,慌忙接過柳望雪遞來的紙巾,討好地去給倪嘉擦。


    倪嘉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眼睛裏恨不能冒火星子:“婁銳!”


    婁銳被她吼得一個激靈,嚇得站起來就跑。


    倪嘉立即起身追:“我殺了你!!”


    整個客廳裏笑聲一片,毫無同情心。


    這個小鬧劇以倪嘉在沿餐桌的追逐中接過文熙遞去的一顆大草莓,成功糊在婁銳的臉上告終。


    待她倆洗完臉過來重新坐下,鄭青州才繼續剛才的話題,說:“我們節目組自然是良心節目組,肯定不會像別家專注於搞抓馬,大家盡可放心!這次旅遊呢不去國外,就在咱們國內,考慮到三天兩晚確實比較倉促,於是節目組就決定最後兩期放在一起錄,一共是六天六晚,我們的旅行地定在xj。另外,咱們旅行經費特別充足,保證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住好!”


    在座的去過xj的不多,沈珣以前拍戲時去過,譚雪晴是跟他一起去的。除了他倆以外,去過的就是柳望雪了,也是她剛重生那會兒和爸媽一起去西部自駕遊時順便去的,也是玩了不少景點。


    其實這個想法不是節目組臨時有的,是早在節目正式開始錄製前就做好了規劃。還是跟這次一樣,在xj的大地點由節目組選擇,至於到了之後想去哪裏玩則由他們是個人自主商量。


    沈珣拍戲也是拍完就走了,沒怎麽在那裏玩,因此,“導遊”的擔子大家就交給了柳望雪。


    次日上午從別墅離開時,柳望雪就已經開始做規劃了。


    去xj太遠,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就不可能自駕,所以回到陶家村後,一家人在一起商量,就決定不帶三小隻了。


    這次錄製完回來,也沒幾天就到婚禮了,倆人到時候肯定是直接回京市的。商量過後,還是一家人一起先去京市,三小隻就由顧雪蘭和柳南山照顧,柳望雪和許青鬆就從京市飛xj。


    決定好之後,一家人就先把小院兒收拾了一下,廚房裏冰箱裏都清清空,給陶華宇家送一些。


    許青鬆那邊院子裏的櫻桃也都成熟了,熟透的摘下來也給村裏送一送,另外摘了一些不太熟的,往京市寄一部分。


    臨走之前還是把備用鑰匙放在陶華宇家,請陶爸陶媽幫忙看著院子,也是瞅著櫻桃熟了就摘,別浪費。


    出發往京市去的那天還順便在市裏拐了一趟許青鬆的二爺家,給他們也送一籃子櫻桃。


    到達京市沒兩天,柳望雪便和許青鬆出發去去xj了。


    五月的xj真的特別美,草原,花海,湖泊,雪山,去過的地方看過的景,哪怕再去一次再看一次,仍是會被震撼,心都隨之遼闊、澄澈了。


    景色太美了,柳望雪想到上個月被自己pass掉的民族風情的婚紗照,便拉著許青鬆興衝衝地說要拍一套。


    大家或許也是被感染,拍照就又變成了集體活動。韓振豪還趁機請大家幫忙,在賽裏木湖邊為段悅準備了一個求婚儀式。


    嘖,不要太浪漫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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