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行動受阻之後,連著幾天許青鬆都沒能再得空。


    這天傍晚,端遊組要出去聚餐,大家正討論著去哪裏吃什麽,許青鬆收到了柳望雪發來的信息。


    打開一看,是一張照片,裏麵是一隻造型漂亮的手。


    皮膚白皙,手指纖細修長,握上去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是溫暖的、柔軟的、細膩的……


    等等,為什麽食指上纏著紗布,還滲出了一點殷紅?


    許青鬆立即唾棄自己,怎麽能把關注點跑偏了呢?太不道德了!


    他連忙打字:【怎麽受傷了?】


    柳望雪:【不小心劃了一下】


    許青鬆:【什麽東西劃的?嚴不嚴重?醫生怎麽說?需要打針嗎?】


    柳望雪靠在座椅裏,調整到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嘴角上揚,雙手拿著手機,翹著那根食指打字:【道具上的鐵絲劃的,藥店的醫師看過了,說沒事,幫我消毒包紮的,也開了點藥,內服的外敷的都有】


    許青鬆:【那就好】


    柳望雪盯著這三個字,“那就好”?沒啦?這就沒啦?


    許青鬆接著又發過來一句:【劇組今天沒有夜戲對吧?】


    柳望雪臉上又重新有了笑容:【沒有】


    許青鬆看她照片裏的背景,是在車裏,於是問:【你們現在去哪裏?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柳望雪:【去靜安公園】


    柳望雪看看車窗外:【已經快到了,拍到日落就結束】


    許青鬆:【好,我現在就過去】


    許青鬆:【晚上想吃什麽】


    柳望雪想了一下:【不用拿筷子的】


    許青鬆:【行】


    許青鬆收起手機才發現剛剛熱烈討論的一群人已經沒了聲音,全都盯著他看,那一張張臉上的表情真是各有特色。


    金兆飛一腦袋疑問:“老大,你對著手機傻笑什麽?”


    大家正商量著怎麽能最大限度地宰杜總一頓,轉頭問許青鬆有什麽建議,喊了兩聲他都沒應,就見他的臉色幾度變換,最後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許青鬆沒有回答金兆飛,說:“地方你們看著選,我突然有點事,就不去了。”


    他說完就往外走,去找杜雲凱借車。


    “什麽事啊,還能有吃飯重要?”金兆飛在後麵喊著問,正要追上去,就被身邊的幾個人同時拉住了。


    “你幹嘛去?”


    “我覺得不對勁,跟上去看看。”金兆飛說。


    “有什麽不對勁的,看他那表情,就是有情況了唄。”


    “什麽情況?”這幾天有點連軸轉,金兆飛覺得自己的思維好像遲鈍了。


    另一個人蓋上保溫杯的蓋子:“他一個母單solo跟他廢什麽話。”


    金兆飛這才恍然大悟,他賤兮兮地笑了一聲:“難道是柳編劇?”


    柳望雪現在跟組拍戲,來海市的時候是和許青鬆一起來的,那天還是金兆飛開車去接的人,許青鬆還讓他先送的柳望雪去劇組。


    在陶家村的那段時間,金兆飛通過觀察,覺得他老大對隔壁的柳編劇似乎有那方麵意思,反觀柳編劇對他老大好像一點那方麵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從那天他去接人的表現來看,情況已經有了變化,倆人之間的氛圍都不一樣了。他那天還問老大來著,可老大什麽都沒說。


    “嘿嘿,”金兆飛接著笑,“還是被我看穿了吧。”


    大家的耳朵一下子支棱了起來。


    “柳編劇?咱們遊戲的編劇啊?”


    “快說快說,你掌握了什麽情報?”


    金兆飛擺起了譜:“叫我一聲哥,我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毫不意外後背挨了一巴掌:“快說,給你臉了!”


    許青鬆開車到靜安公園的時候,夕陽將落未落。


    他停好車,往公園裏去,邊走邊給柳望雪發信息:【我到了】


    柳望雪沒有回複,許青鬆就沿著公園的那條南北主軸往裏走。


    沒多會兒,柳望雪的信息發過來:【在東草坪】


    正好東草坪離主軸很近,走到底左轉就是。


    他剛轉過彎,就看到正在拍攝中的劇組,應該是在搶最後一絲天光。


    柳望雪站在荊禹鈞旁邊,和他一起盯著監視器。忽然荊禹鈞喊了聲“卡”,化妝、道具、攝影瞬間全都動了起來,調整好後,抓緊時間又拍了一條。


    直到最後一抹餘暉褪去,路燈全部亮起,今天的拍攝才全部結束。


    柳望雪又和荊禹鈞一起看了一遍回放。


    荊禹鈞相當滿意,問她:“怎麽樣?”


    柳望雪點讚:“很有浪漫的那種感覺,後期再加上配樂一烘托,氛圍會更好。”


    就是這邊環境比較嘈雜,現場收音不太好,後期製作的時候得讓演員重新配一下音。


    “行了,收工。”荊禹鈞站起來,一轉身看到路燈下站著的身影,笑著對柳望雪說,“本來想問你晚飯吃什麽的,這下不用問了。”


    柳望雪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許青鬆正朝這邊招手。


    她臉上瞬間漾出一個燦爛的笑,也朝許青鬆揮了揮,拎起自己的背包,對荊禹鈞說:“那我就先走了。”


    荊禹鈞意有所指:“早點回去休息啊,明天天不亮就得開工。”


    柳望雪差點被草皮絆了一個趔趄,回頭瞪他:“你不要亂說。”


    荊禹鈞語氣十分正經:“我亂說什麽了,我就是在提醒你不要耽誤工作。”


    好好好,你有理。柳望雪沒有再搭理他,朝許青鬆小跑過去。


    許青鬆接過柳望雪的背包,問她剛剛在跟荊禹鈞說什麽。


    柳望雪一想到荊禹鈞的言外之意,咳,可能也是她想多了,臉忽然有點燒,還好光線昏暗,身邊的人應該看不清楚。


    她說:“老不正經,亂開玩笑,我在唾棄他。”


    花間觀流鶯,燈下看美人。


    許青鬆覺得這句話不無道理。


    昏黃的路燈映在柳望雪的笑顏上,更添一種朦朧的令人心醉的美。


    許青鬆想,他應該帶一束花過來的。


    失策。


    失策!


    柳望雪抬手在他麵前揮了一下,覺得有點好笑:“發什麽呆呢?”


    許青鬆脫口而出:“被你迷到了。”


    “真的呀?”柳望雪笑著問。


    “嗯。”許青鬆誠懇地點頭。


    柳望雪雙手抬起,隨便捏了個法訣:“那看來,本仙姑已經修煉有成。”


    她怎麽這麽可愛呢,許青鬆想。


    他朗笑幾聲,笑完之後忽然停下步子,牽起柳望雪的右手,虛虛地握住,拇指指腹在紗布邊緣輕輕摩挲了兩下。


    抬眸望進她眼睛裏,十分認真地說:“絮絮,我想追你,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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