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甜品店所處的位置在美容院對麵偏右數米的位置,柳望雪他們仨出門一轉頭便看見了。


    文熙正抓著杜雲凱的胳膊躲他身後,探出半張臉看著路中央躺著的“屍體”,杜雲凱還維持著胳膊抬起腕表對在嘴邊的動作,李虞也好像有些呆住了。


    三人快步跑過去,許青鬆問:“跳樓自殺?”


    李虞指指身後的甜品店:“我們剛出來打算去找你們,她就從樓上跳下來了。”


    柳望雪他們仨順著看過去,隻見甜品店的房頂豎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樓高五十層”。


    陶華宇“謔喲”一聲:“這摔下來不得血肉模糊啊!”


    看“屍體”是長頭發,和林小姐身上一模一樣的裙子,柳望雪抓著許青鬆的手,輕聲問:“會不會是她?”


    “屍體”是臉朝下的,還有點重,陶華宇蹲下去使了點勁兒才給翻過來。李虞還給他搭了把手,一看到那張特效化妝的臉,縱使知道是假的,卻還是被驚嚇了一瞬——主要是惡心。


    陶華宇以臉鑒人,十分肯定地說:“是林小姐。”


    李虞抬頭看他:“林小姐是誰?”


    杜雲凱和文熙也彎腰看了看,文熙問:“她的臉怎麽回事?摔也不可能摔成這樣吧?”


    柳望雪站的角度剛好看到“屍體”裙子的口袋被撐開,裏麵似乎有張紙,她走過去彎腰拿了出來,展開一看:“是張遺書。”


    陶華宇見狀就翻了一下另一邊的口袋,疑惑道:“她的手機不見了。”剛剛在2號美容間裏,林小姐把證據給他看完後,手機就直接裝在了裙子的口袋裏。


    杜雲凱又問了一遍:“這人到底是誰啊?”


    許青鬆指指街對麵的甜心餐廳,說:“要不我們去那裏坐著說吧,把兩邊的信息匯總一下,正好下一步也是要去那裏搜索。”


    於是大家就一起朝餐廳走。


    柳望雪問文熙:“你們不是去了整形醫院嗎?怎麽會從甜品店出來?”


    文熙挽著她的胳膊,說:“整形醫院去了,但是大門是鎖著的,我們在附近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鑰匙,就沒進去。然後在回來找你們的路上遇到一個畫著老年妝的男npc……”


    說話間,六人走進敞著門“營業中”的餐廳,前台作服務員打扮的還是那個髒辮兒小姑娘,老熟人了,大家一起跟她打招呼。


    她這次沒有刷手機,而是一直往門外張望著,一見大家進來了,就立即掀開前台的擋板出來,直接走向許青鬆:“老板,外麵剛剛是跳樓吧?店裏的客人剛剛都出去看熱鬧了,有好多逃單的,我都沒攔住。”


    陶華宇調侃:“你說實話,你到底一天打多少份工?該不會這整條街的店鋪都是你兼職的地方吧?”


    李虞先她一步回答:“我覺得應該是這樣沒錯,華宇哥,她剛剛還在我的甜品店兼職收銀。”


    髒辮兒小姑娘一捋頭發:“嗐,為了生活嘛。”又對許青鬆請求道:“老板,剛剛客人逃單的事你可別怪我啊,不是我的錯,你千萬別扣我工資。”


    許青鬆擺擺手:“沒事兒,小錢,不用在乎。”


    陶華宇立即揶揄他:“喲喲,放貸大佬就是不一樣哈,財大氣粗。”


    柳望雪也笑:“餐廳應該隻是個幌子,掙不掙錢不重要。”


    文熙、杜雲凱和李虞立馬好奇:“放貸?放什麽貸?”


    髒辮兒小姑娘沒給他們交流的機會,抓緊走她自己的劇情,對許青鬆說:“老板,既然你回來了,你就自己盯一下吧,剛剛整形醫院那邊叫了外賣,我去送一下。我今天的兼職也到時間了,我送完就下班了啊。”


    她說完拎著前台上的一個打包袋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許青鬆說:“對了,老板,中午那會兒你沒來,大概12點半左右張大和王二發生爭執動手了。李師傅去勸架,結果被他倆推搡著摔下了地下室的樓梯。李師傅的手機掉出來滑進門縫裏了,那個地下室隻有你知道密碼,李師傅被送醫院前讓我跟你說一聲,麻煩你幫他拿出來。”


    許青鬆點頭:“好,我知道了。”


    看著髒辮兒小姑娘出門,柳望雪說:“npc發布提示,餐廳關鍵位置,地下室。”


    許青鬆問大家:“那是先匯總信息,還是先探索解密?”


    “先解密吧,把這邊的信息找出來再一起說。”杜雲凱說。


    “行。”大家都讚同,時間不等人嘛。


    餐廳的布局也是簡潔緊湊的,大堂裏擺著一張八仙桌代表客人用餐的地方。前台左側是樓梯,隻不過這個“樓梯”就是一張貼在牆上的示意圖,表示這家餐廳是有二樓的。


    前台右側是走廊,挨著拐角處就是一扇門,上麵貼著“老板辦公室”。許青鬆按住門把手往下一壓,推不開,對大家說:“需要鑰匙。”


    目前看來唯一能用來儲物的地方就是前台了,走在最後的李虞回應道:“我去找。”


    許青鬆抬手在門框上麵摸了摸,沒有東西。


    幾人也轉身四下觀察,右邊是廚房和衛生間——這兩處隻是在牆上畫了個門貼上門牌。


    文熙抬手摸了摸線條,笑道:“這和外麵那個樓梯示意圖一樣啊,就是告訴玩家有這麽個地兒,但是呢劇情裏用不著,就不建了,可真會省錢。”


    柳望雪伸手往左邊一指:“呐,地下室。”


    順著她指的方向是走廊的盡頭,一眼就能看到一扇門,門上貼著“地下室”的牌子,安裝著帶數字鍵盤的電子屏鎖。目光順著門往下移到地麵,也是一張樓梯示意圖,上麵寫著“此處下樓”。


    杜雲凱吐槽:“摳搜了。不是說這裏道具做得很精良的嗎?這偷工減料也叫精良啊?”


    文熙就問他:“如果你來做的話是不是要全部實景了?”


    杜雲凱理所當然地點頭:“那肯定啊。”


    許青鬆對陶華宇說:“看到沒,財大氣粗的在這裏。”


    陶華宇雙手抱拳:“佩服。”


    李虞很快翻完了前台的桌子,找出一個帶密碼鎖的盒子,捧著拿過來:“又得解鎖,四位數的數字密碼。”


    陶華宇把盒子接過去看了一眼,問:“你剛剛找的時候有發現什麽線索嗎?”


    李虞搖頭:“沒有,前台那桌子太幹淨了。”


    許青鬆略微一思考,跟陶華宇伸手:“盒子給我。”


    陶華宇遞給他:“暴力硬拆?”


    柳望雪覺得她似乎也猜到了,提醒道:“npc的話裏有信息點。”


    許青鬆接著說:“如果是沒用的東西,剛剛那個小姑娘不會特別點出來。”


    杜雲凱也想到了:“她特別提示了時間。”


    文熙、李虞和陶華宇剛剛也都聽到了,異口同聲:“12點半。”


    許青鬆把密碼鎖上的數字按順序撥到“1230”,鎖開了。取下鎖,從盒子裏拿出一把鑰匙,插進門把手的鎖孔裏,門打開了。他推開門,卻沒有立即走進去,而是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般立在門口。


    杜雲凱問他:“進去啊,怎麽了?”


    許青鬆把盒子交到他手裏,轉身朝地下室走:“你們先進去吧,我忽然對這個密碼產生了點想法。”


    李虞探頭看過來:“青鬆哥,你要硬猜嗎?”


    陶華宇哈哈笑:“你是想說瞎猜吧?”


    李虞連忙擺手:“我沒有!”


    “讓他猜吧,咱們先進去。”杜雲凱說著,就把門全部推開,走了進去。


    陶華宇、李虞和文熙跟上。


    柳望雪沒進去,站到許青鬆身邊:“你有什麽想法?”


    許青鬆手指隨便在數字鍵盤上按了一下,電子屏亮起,顯示出一個六位數字的輸入框,他說:“隻有我知道密碼,就說明這裏非常重要,而且隻有我一個人能進。”


    柳望雪偏頭看著他笑:“你這話說的,真的就是正確的廢話。”


    許青鬆也笑,伸手就把她摟住了,繼續說:“對於我這個放貸大佬來說,什麽最重要?”


    柳望雪不假思索:“當然是你犯罪的證據。”


    許青鬆點頭:“除此之外,我覺得,還有一樣非常重要。”


    “是什麽?”柳望雪問。


    許青鬆說:“你。”


    柳望雪指指自己,有些驚訝:“我?美容院院長?”


    “對。剛剛我們在看那些聊天記錄的時候,你說過一句話。”許青鬆提醒她。


    “什麽話?”柳望雪問,她邊看邊評價的,說的可不少。


    許青鬆再次提醒:“他們倆談情說愛的那部分。”


    柳望雪身為一個文字工作者,對措辭非常敏感,她在看聊天記錄的時候就發現“餐廳老板”與“院長”交流時所使用的話語——哪怕是膩膩歪歪說情話的時候,都是暗含著命令與掌控的,潛移默化地引導著或者說強化著“院長”對其的服從性。


    拋開這一點來說,“餐廳老板”對“院長”的愛毋庸置疑,哪怕隻是通過文字,旁觀者都能感受到那份濃烈。


    柳望雪當時說:“看來餐廳老板就是一個控製欲和占有欲極強的人,這種愛有點極端了,想想都窒息,不過感覺院長好像已經被馴化了,她還挺享受的。”


    許青鬆伸手去按數字鍵:“所以我猜測,這個密碼應該和院長辦公室電腦的鎖屏密碼一樣。”


    他輸入的也是老板生日在前院長生日在後,然而屏幕上跳出的是紅色的四個字和一個感歎號。


    “密碼錯誤。”柳望雪抬頭看著他笑,“許先生,你判斷失誤啦。”


    “還有一種可能。”許青鬆把院長的生日放在前麵,又輸了一次。


    柳望雪抬手摸摸他的臉,憐惜道:“又錯了。”


    “我不甘心。”許青鬆從背後抱著柳望雪,下巴墊在她肩膀上,伸手又輸入一次,“試試這種。”


    他把倆人的生日數字拆開,把院長的生日數字插入到老板的生日數字之間,變成“618+723=”。


    “嘀”的一聲,鎖開了。


    柳望雪驚訝,轉回身昂起臉看著許青鬆,十分佩服:“你怎麽這麽厲害,瞎蒙都能蒙對!”


    許青鬆裝作不滿的樣子,抬手捏捏她的臉:“什麽瞎蒙,我是有判斷依據的好不好。”


    “說來聽聽。”


    許青鬆伸手推門:“變態的愛嘛,必須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真有你的。”柳望雪轉回身,看了一眼就立馬抱住許青鬆,“怎麽又是全黑?”


    許青鬆就沒帶著她直接進去,而是先伸手往門邊探了探,摸到開關,“啪”的一聲,燈亮了。


    正對著門口的是一扇藤編屏風,比門還要高,嚴嚴實實地擋住了來自門外的所有視線。屏風底部躺著一塊塑料板,應該就是李師傅的“手機”。


    許青鬆牽著柳望雪走進去,甫一繞過屏風,倆人雙雙像是被點了穴,腳步再也無法挪動一分。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神情裏看到了震驚,以及些許不自在的尷尬。


    這間“地下室”被劃分成了兩個區域,左邊是一張床,床頭靠牆,暗紅的色調,床四周還安裝了架子,床尾上方的橫杆上掛著一副皮質的手銬。床左側的牆麵上安裝了金屬架,架子上或擺著或掛著各種各樣的用具,喜歡的人打眼一掃,隻覺琳琅滿目。而床的右側,是一整麵牆的鏡子。


    許青鬆反應過來,“咳”了一聲,攬著柳望雪往右轉:“我覺得那邊應該也是擺設,沒有什麽重要信息,咱們來這邊……”


    他話沒說完,就自動消了音。


    滿牆的照片!


    “我的天呐,這……”柳望雪被剛剛的遊戲空間刺激到空白的大腦此刻轉動起來,她一出聲,就被許青鬆抬手捂住了眼睛。她頓了一下,把話說完:“變態吧?”


    照片牆邊是一個工作台,電腦、打印機、攝影設備等,幾乎樣樣俱全。


    許青鬆隻感覺自己的大腦神經又被震了一次,這不就是個普通的劇本殺嗎?搞這些是什麽意思?


    柳望雪抬起胳膊去扒許青鬆的手:“你捂我眼睛幹嘛?”


    許青鬆不鬆手:“別看,髒。”說話間就要摟著柳望雪往外走:“這裏不搜了,咱們出去。”


    柳望雪不願意,站著不動:“來都來了——再說了,都是成年人,有什麽不能看的。”


    許青鬆還是想帶她出去:“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汙染視覺,就等於汙染心靈。”


    柳望雪使勁兒往下一拉,就把他的手扒了下去,牽著人往照片牆那邊走:“人家既然弄了這個,就說明這肯定是劇情的一部分,來都來了,不探索一下豈不是很虧。”


    許青鬆拿她沒辦法,知道這也是遊戲,就不想違背她的意願強行把人抱出去,隻好被她拉著往前走。


    柳望雪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情不願的樣子,居然覺得分外可愛,她指指牆上的照片:“你看,那麽厚的碼,完全看不出來拍的是什麽。而且這應該也不是真人拍攝的,估計都是ai生成的。”


    “看出來了。”許青鬆無奈回應。


    柳望雪定定地望進許青鬆的的眼裏,忽然就很想調戲他,她笑:“許先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純情,難道你青春期的時候都沒有和朋友一起看過片兒嗎?什麽這個老師那個老師的……”


    她說著話鋒一轉就自我反駁了:“哎,不對,昨晚你不是還在說什麽綁縛用具之類的嗎?怎麽今天看到了實物,卻是這種反應?”


    許青鬆抬手就彈了她一個腦崩兒:“這能一樣嗎?”


    柳望雪捂住額頭:“哪裏不一樣?”


    許青鬆雙手去捏她的臉:“我可沒有帶著自己女朋友去看別人啪啪啪的癖好。就算是ai照片,也很辣眼睛。”


    柳望雪拿掉他的手,哈哈笑著:“知道啦知道啦,咱們快點找線索吧,搞不好放貸那部分的詳細信息就在這裏。”


    許青鬆又揉揉她的臉,歎口氣:“好吧。”


    不過一轉頭,還是先被牆上的照片吸引了。他倆在院長辦公室裏找到過相冊,因此一眼便認出這些照片裏的人是“院長”,偶爾出現的男的是“餐廳老板”。


    這一整麵牆的照片從左到右被分成了三個板塊,第三個板塊裏就是那些被打碼的,第二個板塊裏則都是一些或旅遊或日常相處的照片。


    隻有第一個板塊裏的照片,看完之後令人汗毛倒豎——


    這些照片裏沒有“餐廳老板”的身影,而且很明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是偷拍的。


    每一張照片的右下角都有拍攝日期以及時間,最早的一張是25年9月1日。女孩的臉龐還很稚嫩,穿著中學生的藍白校服,抱著書和同學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在校園裏,隻不過同學的臉被挖去了。根據空間和角度,拍攝者應該是站在樓上,畫麵是被放大了的,像素顯得有些模糊。


    照片太高了,柳望雪目測拿不到,就讓許青鬆幫忙:“拿下來看看後麵有沒有寫東西。”


    許青鬆抬起胳膊,拔掉圖釘,拿下照片,翻到背麵,放在柳望雪眼前和她一起看。上麵寫著:“高一新生報到。沒想到僅僅隔了兩個小時又遇見你了,真是緣分啊。你真漂亮,我有點心動。”


    “是孽緣吧!”柳望雪翻了個白眼。


    “高一啊,應該才十六七歲吧。”許青鬆有點不敢相信,他一直都覺得那個年齡應該是最純潔最美好年齡。


    他把這張照片釘回原來的位置,下麵的太多了,倆人就挑著看,隨便挑出來的每一張後麵都寫著東西,記錄著“餐廳老板”對“院長”的感情由淡到濃的轉變,甚至包括一些幻想和意淫。


    有一張是“院長”看著大學錄取通知書笑顏如花的照片,“院長”坐在她臥室的書桌前,老式的樓房窗戶敞開著。很明顯,這張是從對麵拍的。


    “他們,是鄰居?”柳望雪問。


    “極有可能。”許青鬆說著把這張取下來,果然,背麵給了答案。


    上麵寫著:“剛和你做了不到半年的鄰居就要被迫分開了,我成績太爛,考不上你去的那所大學,哈哈,我其實哪所大學都考不上。不過沒關係,我會追著你走的。”


    接下來的偷拍照片就是“院長”從大學到工作,“餐廳老板”一路追著她來到了這座城市。


    照片就像日記一樣,還記錄了“餐廳老板”如何加入此地的幫派,如何混成大哥心腹,最終如何從大哥手裏繼承下“業務”以及這家餐廳的經過。他覺得自己出人頭地了,就去和當時還是美容谘詢師的“院長”製造偶遇。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環節,乖乖女遇到社會大哥,越了解越覺得他危險,然而越危險就越迷人。他再稍微一使手段,她就覺得自己遇到了完美契合的靈魂伴侶,無法控製,陷了進去。


    倆人正式在一起是在35年春天,照片裏她笑得比櫻花還要爛漫。“餐廳老板”直接把她工作的美容院,就是現在的甜心美容院,盤下來送給她做定情禮物。


    緊接著“餐廳老板”就跟“院長”坦白了,長達十年的暗戀再加上當時把她包裹住的濃烈的愛意,讓她暈頭轉向,忽視了那些洗腦的以及精神控製的話術,心甘情願地沉下去享受。因此在看到這麽多的偷拍照片後,她心裏沒有產生任何不適,反而更覺得自己被他深深地愛著。


    於是,後麵的一切發展,變得順理成章。


    照片看完,柳望雪評價:“高手,非一般的高手。這任誰遇上了,都得栽裏頭。”


    “可不是嘛,”許青鬆感歎,“不排除他愛她,但是以愛為名,再不健康的關係也能被粉飾甚至美化。”


    柳望雪忽然聯想到,語氣諷刺:“這要是放到網上,他倆顏值又這麽高,人設也帶感,得有多少人嗑生嗑死哦——”


    許青鬆設想了一下:“還真是,很有可能。”


    柳望雪腦中靈光一閃:“我突然來了點靈感。”


    許青鬆問:“什麽靈感?”


    “回去再告訴你,先玩遊戲。”柳望雪伸手在鍵盤上點了一下,顯示屏亮起,又是需要密碼的。她想起許青鬆在門口說的那句“變態的愛”,嘴裏嘀咕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輸入了進去,成功解鎖。


    倆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變態。”


    這台電腦桌麵上隻有幾個圖片處理軟件,柳望雪打開“我的電腦”,把兩個三個盤都看了一遍,隻找到了照片備份。


    她喊了一聲正蹲在桌邊查看桌櫃的許青鬆:“你來看看,應該又是把東西隱藏起來了。”


    許青鬆起身後,柳望雪好他換了位置,接著去翻找桌櫃和抽屜。


    桌櫃裏放了幾個黑色的收納盒,每一個收納盒裏都裝著許多光碟,沒有名字,都是隻標注了日期。聯想到牆上的照片,想也不是什麽有用的東西,柳望雪就把盒子蓋好,原樣放了回去。除了收納盒之外,就是一包一包的照片打印紙。抽屜裏也沒什麽東西,就是一些文具。


    柳望雪把這些都翻看完,許青鬆也把隱藏的文件夾找出來了,還找出來一個隱藏程序。


    站久了,腿有點累,柳望雪就把椅子拉了過來,問許青鬆:“坐嗎?”


    許青鬆就一屁股坐了上去,胳膊再一伸,把柳望雪攬了過來,坐到他腿上。


    椅子就一把,柳望雪原本也不是這個意思,她就是問問,以許青鬆的性格肯定會讓她坐的。嘿,她想,這樣也挺好的,就舒舒服服地窩在許青鬆懷裏,和他一起看電腦裏的東西。


    隱藏的程序就叫“美麗貸”,許青鬆雙擊鼠標運行,打開的界麵又是需要登錄密碼。


    柳望雪說:“再試試?”


    許青鬆輸入之後,成功登錄,他搖頭歎著氣:“看來他超愛。”


    柳望雪就笑:“就這,怎麽能不讓人心動?”


    因為隻是服務於劇情,程序沒必要做得太好,但通過粗糙的界麵也不難發現,這類似於一個終端管理係統,儲存著所有貸款者的個人信息、裸照、貸款記錄、還款記錄等等。


    界麵分為兩欄,一欄名為“好賬”,一欄名為“壞賬”。


    許青鬆先點進前者,打開的窗口裏是密密麻麻一列列的“姓名+身份證號”。他握著鼠標隨便點了一個打開,彈出的頁麵上羅列著上述信息。往下拉,發現除了這些信息之外,還有三欄。一欄是“邀請碼:xxxx”;另一欄是“下線:xx個”,再羅列出姓名+身份證號,後麵跟著“提成轉還款xxx元”;最後一欄是“未還欠款:xxx元”。


    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柳望雪抓住許青鬆搭在她腰間的手,激動道:“你看,我就說,甜心美甲她媽媽讓她整容,搞不好就是想把她發展成下線,用提成還貸。可能後麵她又良心發現了,或者甜心美甲把個人信息保護得很好,這個計劃就沒有實現。”


    “你說得對,”許青鬆在頁麵頂端的搜索框裏輸入“甜心美甲”這幾個字,“我們來看看,她都發展過哪些下線,會不會有什麽重要線索。”


    回車鍵一敲,顯示“無搜索結果”。


    柳望雪身體往前傾了些:“哎,怎麽回事?”


    許青鬆關掉這個頁麵,點擊“壞賬”:“那就是在這裏?”


    頁麵彈出,這裏的“姓名+身份證號”不像“好賬”頁麵那麽多,隻有兩欄,連頁麵都不需要滑動,掃一眼就找到了“甜心美甲母親”。


    許青鬆點進去,發現這裏的照片是黑白的,他心裏頓時就有了預感——“壞賬”表示貸款者“已故”,無法還款。


    頁麵往下拉,所有的信息欄都變成了黑色,柳望雪把許青鬆心裏的預感說了出來。


    拉到最下麵,發現了他們想要找的信息,柳望雪指尖點在上麵:“甜心甜品姐姐?”


    許青鬆手指點了點桌麵,說:“他們剛剛去過甜品店了,一會兒我們出去再問。”


    柳望雪視線往下移:“哎,她的欠款還完了。”未還欠款那一欄標著“0元”。


    許青鬆食指撥動鼠標滾輪把頁麵往上拉,停留在“還款記錄”那裏:“最後一筆還款是30萬,看日期,41年1月20號。”


    柳望雪努力回想:“這時候甜心美甲已經開始幫實驗室做研發了吧?我記得好像實驗室有一筆大額轉賬就是在這個時候?”具體的她記不清了,真是的,應該把那些重要的線索都拿著的。


    許青鬆記得,點頭肯定說:“沒錯,就是這個時候。看來或許是甜心美甲幫她媽媽還了剩下的這一部分貸款。”


    柳望雪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歎口氣。


    許青鬆關掉這個頁麵,搭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拍了拍:“別難過,都是假的。”


    柳望雪的視線仍停留在電腦屏幕上,她捕捉到了一個名字,按住許青鬆握著鼠標的手,以防他繼續把當前頁麵也關掉。


    “等一下!”她說,而後抬手點上去,“甜品姐姐——不會吧……”


    許青鬆移動鼠標點開,照片是黑白的,拉到最底部,顯示“未還欠款:.29元”,再往上拉到還款記錄那裏,最後一筆還款記錄是43年5月13號。


    許青鬆推測說:“美甲店的萬年曆顯示今天是43年7月19號,也就是說,甜品姐姐是在兩個月前離世的?”


    “也許。”柳望雪猜測。


    許青鬆留意了一下第一筆貸款的日期,就關掉了這個頁麵,接著突然把柳望雪抱緊了。


    “怎麽了?”柳望雪回頭看他。


    許青鬆點了下鼠標,又打開一個頁麵,手收回來,雙臂抱著她:“你回頭看,別害怕,我在呢。”


    柳望雪就把頭轉回去,一看到頁麵上黑白照片旁的姓名,瞳孔都變大了。她感覺整個人都有點發冷,轉身摟住許青鬆貼在他懷裏:“怎麽可能?她不是剛剛去世嗎?怎麽她的信息就被歸在這一欄了?現在你是這兒的老板,可那個小姑娘說你從中午開始就不在這兒……”


    電腦屏幕上的貸款者,看照片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姑娘,旁邊的名字是“林小姐”。


    許青鬆提醒她:“手機。”


    對了,這個“美麗貸”是有個app要下載到手機裏的,柳望雪想起剛剛檢查“屍體”的時候陶華宇說的話:“他說,林小姐的手機不見了。”


    “是不見了啊,怎麽了?”陶華宇的聲音忽然傳來,緊接著他從屏風那裏繞出來,一見許青鬆和柳望雪的姿勢,就又忍不住吐槽,“你倆也不用這麽如膠似漆吧?這裏也是有監控的。”


    柳望雪有點不好意思,就鬆開許青鬆站了起來。


    許青鬆也跟著她站了起來,轉身又把她按回了椅子裏,問陶華宇:“你們那邊搜完了?”


    陶華宇走過來,點頭說:“差不多搜完了。我見你們還沒進去就出來看看,沒想到這裏的密碼還真讓你給猜出來了,找到了什麽?”


    他說著環顧四周,一抬眼就被滿牆的照片驚了一跳:“這都什麽東西?玩兒這麽變態的?!”


    杜雲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帶著興味:“喲,什麽變態的,讓我看看。”


    杜雲凱和陶華宇走的路線不一樣,陶華宇進門直接右拐,所以看到的是柳望雪和許青鬆,他進門和剛剛柳望雪、許青鬆的路線一樣,左拐了,看到的就是床、用具以及鏡子。


    杜雲凱“嘖嘖”兩聲,糾正他們:“這算什麽變態啊,頂多是個你情我願的共同愛好,玩兒得花罷了。”


    陶華宇循聲一轉頭,呆住了,在心裏喊了句“臥槽”。


    文熙跟在杜雲凱後麵進來,也看到了,聲音裏帶著興奮:“噢喲~在大廳那會兒我還疑惑,為什麽這個劇本殺的詳情頁上標著‘未成年禁止參與’呢,原來是這麽玩兒的——”


    話音落,李虞好奇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什麽呀什麽呀,怎麽玩兒的?”


    許青鬆、柳望雪以及陶華宇異口同聲:“別讓他進來!”


    文熙反應迅速,轉身就把一隻腳已經邁入房門的李虞推了出去,並且拉著他往外走:“走走走,我們去大堂等他們。”


    李虞被她拽著走,忍不住回頭朝房間裏張望,但是那扇屏風擋住了所有:“到底是什麽呀,讓我看看啊——”


    文熙不鬆手:“少兒不宜,小孩子不許看。”


    “文熙姐,”李虞隻好跟著她走,抬手指著自己,“我,今年大四了,22歲,早就成年了。”


    文熙笑眯眯:“乖,聽話,你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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