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瀟呆呆摸了下嘴唇,愣了好久。


    他竟然親了她?


    還用這種粗魯的方式?


    這個混蛋男人!


    一種似惱怒又似甜蜜的情緒充斥在心田,白瀟瀟鼓起腮幫子,實在氣不過,伸手越過被子,一把掐在了徐成的大腿上……


    可惜,他腿上的肌肉十分結實,這一下反倒掐了個寂寞。


    作亂的小手還沒縮回來,就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按住。


    徐成的聲音又低又啞:“明天要早起……”


    白瀟瀟動了動手,沒掙脫,冷哼一聲:“徐成,你剛剛欺負我,翻臉不認賬?”


    那隻大手捏了捏她,徐成睜開眼扭過頭看她,明明昏暗中,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瀟瀟,再不睡這一晚就別睡了。”


    “明天我撐得住,你撐不住……”


    白瀟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第一次被徐成調戲到臉色通紅。


    她呸了一聲,轉過頭去。


    隻是心卻怦怦跳起來。


    徐成輕笑一聲,再沒有之前的窘態。


    他拉了燈,黑暗中沒放開那隻小手……


    大年初一。


    天還黑著,外麵的鞭炮聲已經劈裏啪啦不停歇的響起來……


    院子裏的燈被打開,客廳裏的電視也被打開了。


    文聰文勤兩個孩子歡快的笑聲響起來:“爺爺奶奶,過年好!”


    “小姑,華姑姑,過年好!”


    徐成已經起來穿衣裳了,白瀟瀟也睜開了眼,僅有的一絲睡意也消失了。


    她坐起來,穿上厚厚的棉襖,又梳好頭發才出了門。


    院子裏是鋪滿地的芝麻杆,大門敞著,已經能看到來回走動拜年的人。前世因為各種原因,過年的氣氛已經沒這麽濃厚。


    住在樓房裏的人,不能放鞭炮,鄰裏之間也很少拜年。


    第一次感受如此濃厚的年味,白瀟瀟心情也好起來。


    她拿出準備好的紅包,朝兩個在蹦蹦跳跳的孩子招手:“文勤,文聰,嬸子發紅包了!”


    兩個孩子一聽,跑的比兔子都快,嘴裏還不忘說著好聽的話兒:“嬸子新年好,嬸子最好看,嬸子發大財!”


    “這都誰教的?”


    白瀟瀟笑嗬嗬的把紅包塞到兩個孩子手中,一轉身,卻見徐成剝了一顆糖放進自己嘴裏。


    “新年快樂,媳婦。”


    他說完,自己先臉紅了。


    白瀟瀟抿唇一笑,然後似嗔似笑的瞪他一眼:“握了一晚上,手不麻?”


    她模樣嫵媚嬌憨,一身紅碎花的棉襖更顯小臉白嫩,勾著的紅唇似笑非笑,竟一時讓徐成看呆了。


    他傻乎乎的搖搖頭,又很快反應過來。


    “握一輩子也不麻。”


    這男人竟學會了油嘴滑舌?


    白瀟瀟白他一眼,轉身進了屋,清脆的聲音響起來:“爹、娘,過年好!”


    李月蓮今天也打扮的格外精神,還穿上了白瀟瀟給她做的毛呢大衣,裹著棉襖顯得整個人富態許多。


    她看見白瀟瀟就笑了起來:“好閨女,過年好,紅包拿好嘍!”


    白瀟瀟是第一年進門的新媳婦,按照這裏的習俗,公公婆婆是要給紅包的。


    但是這個時候人都窮,所以大部分也就意思意思給個一塊錢,條件好一些的也就是五塊。


    白瀟瀟的紅包裏卻放了整整五張十元的大團結!


    她愣了一下,卻沒推辭,直接收了起來然後甜甜笑道:“謝謝娘!”


    李月蓮滿意的笑了。


    來串門拜年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吃完餃子,白瀟瀟跟著徐成出去轉了一圈,第一個去的自然是隔壁徐大娘家裏。


    徐貴川站起來,靦腆的打招呼:“成哥,嫂子。”


    他腿腳不好,二十多歲了還沒有媳婦,平日因為自卑也很少外出。


    徐成一共也沒有幾個朋友,在村子裏,徐貴川算一個。


    他點了點頭,隨意問了句:“最近怎麽樣?”


    徐貴川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跟著我娘進城賣點大包子,不過這個月,不好賣就沒幹。”


    白瀟瀟心中一動,這個時候除了跑車倒賣貨物,做服裝生意之外,做小飯店也非常掙錢。


    隻是賣吃食,不管是小攤還是飯店,那都是一件辛苦活,掙錢是掙錢,累也是真累。


    她受不了這個苦,而且自己也不會廚藝。


    想到這裏,白瀟瀟接過話:“可以在城裏擺個攤子,賣個麵條或者包子,生意都會不錯。”


    徐貴川愣了一下,然後臉紅了:“我,我不行……”


    自小自卑的性格讓他養成了不愛說話的性子,在家裏幹活是沒問題,要是出去叫賣就難了。


    跟著娘出去賣包子,他也是隻負責拿著篼子,收錢算賬……


    白瀟瀟笑了笑,沒再說什麽,畢竟每個人的選擇不同。


    徐成拍了拍他的肩部:“你從小就愛在廚房搗鼓,可以考慮一下。”


    徐貴川心思動了動,卻又很快黯然下去。


    他這副樣子去了城裏,別人的眼光還不都落在那條不爭氣的腿上?


    總不能去哪裏都帶著爹娘吧?


    這個時候,來來往往全是拜年的人,徐大娘在外頭忙著招呼人。


    徐成和白瀟瀟隻坐了一會就站起來準備去下一家。


    臨走之前,徐成看著他說道:“等過兩天,叫上小龍,咱們一起吃個飯聊聊天。”


    徐貴川重重點頭:“好。”


    這半年,三個人沒怎麽見過麵,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還是一樣。


    回去的路上,白瀟瀟見徐成有點沉默,挑眉問道:“怎麽了?大過年心情就不好?”


    徐成回頭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嘴唇上,然後笑了:“還疼不疼?”


    白瀟瀟下意識摸了下嘴唇,那裏早就不疼了。


    她想到昨天晚上,這人幹得混蛋事,惱意上來,一腳踩了過去。


    徐成攔住她的腰肢,低笑:“小心摔倒。”


    這人,越來越放肆!


    白瀟瀟白他一眼,卻沒有真正生氣的意思:“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


    徐成和她並排走著,心情很好的樣子:“不是,隻是突然開竅了而已。”


    “所以呢?”


    “所以後悔了。”


    “後悔什麽?”


    “不該說混賬話。”


    所謂的混賬話,他不說白瀟瀟也知道是什麽。


    她撇撇嘴,眼中卻帶著笑意:“後悔也沒用,我可都記著呢!”


    徐成歎口氣:“那我繼續努力。”


    心裏卻下了主意,這媳婦自己認定了,哪裏還能讓她跑了?


    兩個人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了家。


    院子裏坐滿了人,全是搬著凳子來看電視的……


    今天過年,來拜年的人看到堂屋的電視哪裏還肯走,不過一會就擠滿了人。


    徐慶洪索性把電視搬了出去,然後樂嗬嗬的燒了茶,招呼鄰居都來看。


    整整一天,外麵鞭炮沒有停,院子裏的人也一直擠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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