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越寫越快,飛廉所彈出的水滴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一杯水全都用完了,他將杯子一扔,雙手猛地往前一推,總指揮所寫出的無數江河湖海全都被他這一掌生生擋住。


    總指揮眼中光芒驟閃,揮舞手中的大筆,再次寫下了兩個字:天下。


    以天下之力,狠狠打在了飛廉的身上。


    飛廉雙目一凝,快速掐了一個法訣,將力量聚集在手中,再次打出一掌。


    嘩啦一聲,所有的文字,全都成為了齏粉。


    總指揮腳後跟一蹬,整個人跳了起來,抓起受傷的老馮,迅速退到了電梯中,乘坐電梯回到了指揮室。


    我快步走過去,執起馮九零的手,給他把了把脈,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總指揮皺著眉頭問:“怎麽樣?”


    “情況不容樂觀。”我說,“他中了毒。”


    總指揮一驚:“什麽毒?”


    “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毒素。”我皺眉道,“如果要研製特效解毒藥,至少需要兩天。”


    總指揮沉聲道:“他已經等不了兩天了。”


    我拿出了一顆解毒丹藥給他吃下,道:“這顆丹藥可以幫他續命一天。”


    總指揮臉色更沉,道:“還是不夠。”


    這時,我腦海之中浮現出飛廉的聲音:“元姑娘,我的手中就有解藥,隻要你願意自己來取。”


    我臉色有些難看,唐明黎似乎明白了什麽,道:“君瑤,不要去。”


    我抬頭看向屏幕,飛廉仿佛能夠感覺到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總指揮很矛盾,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死,卻也不能請我去幫他拿解藥。


    典獄長雙手抱胸,冷冷道:“你要是敢去,我會殺了你。”


    我瞥了他一眼,說:“你為什麽這麽恨他?”


    典獄長冷眼看著我,並不回答,我說:“你跟他,有私人恩怨吧?”


    典獄長嗤笑一聲:“他這麽陰險狠毒,我跟他有私人恩怨很奇怪嗎?”


    忽然,躺在椅子上的馮九零渾身抽搐起來,猛地睜開眼睛,鮮血從他的眼中流出。


    他死死地抓著椅子扶手,滿臉的痛苦,把扶手都給捏碎了。


    總指揮咬牙道:“解藥,我去拿!”


    “你去也沒用。”我說,“他不會給你的。”


    還有後半句我沒有說出口,就算要搶,以他的實力,也搶不到手。


    唐明黎道:“好,我陪你去。”


    “你敢!”典獄長擋在了我的麵前。


    典獄長忽然抽出那支筆,快速寫了一個“囚”字,這個字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籬笆牆,圍住了典獄長。


    “快走!”總指揮高聲道。


    我點了點頭,快步衝進了電梯,唐明黎和上官允也緊跟其後。


    轟!


    典獄長擊碎了籬笆牆,衝了出來,卻看見電梯門已經關上了,頓時氣得眼睛發紅,轉頭看向總指揮,道:“你身為特殊部門的總指揮,居然因私廢公,我看你怎麽跟上麵交代!”


    總指揮沉聲道:“等老馮獲救之後,我自然會去向上麵的人請罪,不勞你費心。”


    典獄長快步走到他的麵前,聲音嚴厲,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你這是在自掘墳墓!”


    “拿到解藥之後,哪怕拚了這條性命,我也絕對不會放他離開監獄一步。”總指揮一字一頓地說。


    典獄長笑容裏滿是譏諷,道:“很快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電梯停在了第六層,唐明黎瞥了上官允一眼,道:“你來幹什麽?”


    上官允冷言道:“我對這個飛廉很感興趣,想要來見見他,不行嗎?”


    唐明黎譏笑道:“隻怕你有來無回。”


    “那就有來無回!”上官允道,“不需要你操心。”


    我沒去搭理他們,快步來到了第九號囚室前,飛廉抬起頭,四目相對,他的雙眼就像有著某種魔力一般,將我深深了吸了進去。


    我像是身陷沼澤之中,在裏麵拚命地掙紮,卻找不到生路。


    忽然,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就像是有人向我伸了一根樹枝,將我從沼澤之中生生拉了出來。


    我頓時回過神來,看向身後的唐明黎,他的雙眼亮如星子,說:“君瑤,小心一些,這個人很厲害。”


    我點了點頭,心中對飛廉有了幾分厭惡。


    “真是太可惜了。”飛廉歎息一聲,說,“差一點,你就成了我的俘虜了。”


    “你死心吧。”我打斷他,說,“我不會放你出去的。”


    “你不想要解藥了嗎?”他問。


    我沉默了幾秒,說:“我們走吧,不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飛廉一愣,見我真的要走,居然笑了起來。


    “三天之內,你身邊的某個人,會死。”


    我步子一頓,側過頭來,道:“你說什麽?”


    飛廉端起旁邊的茶杯,說:“我剛剛用泡過的茶葉卜了一卦,你想知道占卜的結果嗎?”


    典獄長說過,他所占卜的結果,從來都沒有錯過。


    上官允道:“元女士,不要上他的當。”


    我沉默了片刻,走進了牢房。


    “君瑤。”唐明黎伸手來拉我,卻終究是晚了一步,隻得也跟了進來,站在我的身側保護我。


    上官允自然也不甘落後,站在我另一側。


    飛廉看了看我們三人,笑道:“元姑娘,他們都是你的裙下之臣?”


    我眉頭皺起,道:“占卜的結果是什麽?”


    他手中拿著一隻瓷器小托盤,托盤之中有一團散亂的茶葉。


    “這是大凶之卦。”他說,“死氣橫生,不出三天,你身邊,會有一個重要人物死去。”


    “死的是誰?”我追問。


    他搖了搖頭,道:“從卦象上,看不出到底是誰,不過,隻要讓我見到他,我就能認出。”


    上官允嗤笑一聲,道:“說到底,你不過是想欺騙元女士,讓她放你離開罷了。”


    飛廉瞥了他一眼,道:“你沒有愛上這個男人吧?”


    我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麽愚蠢的男人,不值得你愛。”飛廉道。


    上官允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如果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要走了。”我冷冷道。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他歎了口氣,說,“這樣吧,我再算一卦,算算你的過去。”


    說罷,他拿起另外一隻茶杯和托盤,往上麵一蓋,打開之後,仔細盯著那茶葉看了半晌,說:“姑娘的前二十年,過得很苦啊。”


    我沉默著,未發一言。


    飛廉繼續道:“在你二十歲那年,曾經曆過一場巨大的變故。在那變故之中,你遇到了一個人。”


    他抬起眼瞼,望向我,眼神深邃:“這是一個改變你一生的人。”


    見我臉色有些變,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說:“再來看看你的姻緣吧,咦……你的姻緣線上,怎麽有兩個男人?”


    上官允和唐明黎都露出驚訝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夠了!”我粗暴地打斷他,道,“不要說這些廢話。你現在就直說吧,你要我怎麽做,才會將解藥和將死之人的名字給我?”


    他放下托盤,說:“姑娘,你知道,為什麽門洞大開,我卻不走嗎?”


    “不知道,你直說吧。”我有些不耐煩。


    他笑了笑,說:“因為多年之前,我曾許諾過一個人,除非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出現,來親自放我走,否則,我不能離開這座牢房一步。”


    我問:“我就是個命中注定的人?”


    “沒錯。”他點頭。


    “為什麽是我?”我不明白。


    “隻可惜,我的力量有限,占卜不到更詳細的內容。”飛廉道,“直到你來到監獄,我才知道是你。”


    見我不說話,他繼續道:“我知道你還是不相信我,也罷,你走吧,等你回了家,你就什麽都明白了。”


    說著,他將一隻玉瓶遞給我,道:“這是解藥,拿去給老馮吧。”


    我心中一驚,大步走進了電梯,回到指揮室,拿出手機,給李木子打過去,卻沒有人接。


    我臉色變得很難看,明明已經布下了陣法,卻還是出事了。


    我將藥瓶遞給老馮,跟總指揮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黑血監獄,召喚出飛劍,也顧不得別人有沒有看見了,禦劍飛行,朝著元宅的方向飛馳了過去。


    飛劍的速度接近音速,很快就回到了家,卻發現元宅周圍的陣法居然被人破了。


    破陣的人非常厲害,手法十二分的精妙,可見是布陣的高手。


    我直接跳進了後院,卻看見李木子倒在了地上,身上裹滿了藤蔓,就像裹著一條厚厚的毛毯。


    我扯開藤蔓,將她攙扶起來。


    “木子?”我給他把了一下脈,心中大驚,傷得非常重,全身的筋脈斷了百分之八十。


    扯開她的衣領,她的胸口上有一個紫黑色的掌印,就是這一掌,將她打得經脈盡斷,好在這些植物保護了她,才沒讓她死。


    我立刻拿出療傷的丹藥,給他全都灌了下去,但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始終昏迷,好在她的經脈在慢慢好轉,我將他抱了起來,送進了屋中。


    但是,向東陽不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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