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有狼?”


    時澤新手上的晚飯還沒來得及吃兩口,聽到李劫說有狼,連忙是起身張望。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去,汲月和赤月剛剛升起,房車車燈也照不到那麽遠,荒涼的高原荒地上根本看不清什麽。不過狼的眼睛是會反光,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像是鬼火一樣,在遠處飄忽的場景還是能夠捕捉到。


    連忙熄滅小爐灶的火,時澤新招呼李劫收拾一下外麵的東西,準備進房車裏麵躲一躲。


    高原狼可是很凶猛的。


    不是動物園裏那種軟綿綿沒了野性的狼。


    也不知道哪些天殺的司機,在跑帕亞高原的公路時,看見一些高原狼還會丟吃的出去,滿足一下自己的投喂癖,還形成了一陣潮流,結果時間久了,這些畜生就和涐水山的畜生猴子一樣不怕人了,甚至會主動對人和車撲咬索食。


    這個時候直播間彈幕倒是在起哄。


    讓時澤新留在外麵看看狼群。


    反正到時候死的不是他們,是主播。


    已經沒空和彈幕對線,時澤新飛速的收拾著外麵的食材器材,有李劫打下手,不過是兩分鍾的功夫就把能收拾的東西都搬進了房車,隨後車門嘭的一聲關上,直接是將冷風都隔絕在了外麵。


    這房車的空間不小。


    李劫進來一瞧,除了一張床外,還有鏡子、廚房吧台、衛生間、衣櫥、儲物櫃,用房車出行確實是一種比較方便的享受。


    “李劫,我準備把燈關了,別磕著。”時澤新提醒李劫。


    把燈光了,裝死一段時間,狼群見討不到吃的就會去別的地方了。


    “這體驗還挺新奇的。”


    李劫像是在說風涼話,這讓時澤新忍不住翻白眼。


    “你怎麽和彈幕一樣。”


    “時老哥你別怕,要是你覺得這群畜生礙眼,我等會就出去幫你把它們全部宰了。”


    “一邊吹牛去,別打擾我直播。還有,那可是保護動物,保護畜生不保護人的。”


    “那真是畸形的法律,忘記了以人為本。”


    時澤新繼續和李劫自來熟拌嘴,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有點像是在說相聲。而不少上綱上線的彈幕開始發最後一期直播,然後是關注起了野外遇狼群這自帶流量的獵奇話題,放幾十年前兩個人在野外遇狼群可能是會死的渣都不剩。


    通過房車車窗。


    不隻是李劫和時澤新,直播間裏的兩千多雙眼睛也看見了像是吃瓜土狗一樣畏畏縮縮溜達過來的狼群。


    這畫風……


    怎麽有點不對勁?


    “草,這群狼早就被喂熟了!”彈幕咆哮。


    “媽的,白期待了,你們看那皮毛油亮,體型肥的和豬一樣!”特殊彈幕。


    “你們他媽是狼還是狗,三年走完三百年的馴化路程是吧?知恥啊,還在車頭打滾露肚皮!表演才藝呢?!”特殊彈幕x2。


    “主播還不下去摸摸?”


    彈幕瘋狂刷屏吐槽這群狼畫風的別具一格,時天澤都看樂了,之前沒遇上,現在遇上了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李劫一言不發。


    狼終究是狼,就算是喂飽了,還是有凶殘狡猾的狼性。


    這群狼之所以溫順如哈士奇,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它們的本能告訴它們要收起獠牙和爪子,不然會一下子就死掉,這個鐵盒子裏的兩腳獸和它們之前所見到的兩腳獸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那是比頭狼,還要更加強大、凶悍、恐怖的存在,一定是兩腳獸中的頭獸,所有頭獸中最凶最勁的那個!


    不過……


    能把高原狼活生生養成哈士奇,哪怕是苦寒的帕亞郡,也要比千川邊境的窮山惡水好的多呀!


    直播間的觀眾比李劫想象中的要無聊。


    這群胖成豬的高原狼,居然硬是看了兩個小時才乏味。


    雖然說千川也有直播,但那些直播其實懂得都懂,內容很多都是比較勁爆的。隻能說,太恒的生活方式真的很怪,有一種李劫這個歸鄉孤兒不懂的怪,至少他覺得這樣活著很不勁,也不夠刺激。


    很容易讓人忘記危機!


    時澤新已經重新打開了房車燈。


    沒有危機感了,那麽就接著奏樂接著舞,捧著飯碗的時澤新一邊和直播間觀眾嘮嗑,一邊開始了自己的節目。


    李劫這才了解到。


    作為一個小主播,時澤新的主要營業節目隻有兩個,一個是打遊戲,一個是聽故事。他打遊戲比較菜,什麽都玩,會在打遊戲的過程中,念一些比較逆天的彈幕,然後聊聊私信中的男女情感故事。


    本來人家在工作,受了一飯之情的李劫是不想去打擾人家。


    時新澤卻十分熱情。


    “你就看我玩遊戲,嘮嘮嗑,幫我一起和彈幕對線就行。”


    “他們不是你的衣食父母麽?和彈幕對線不太好吧?”李劫有些不解。


    時澤新沒說話,但彈幕卻是已經跳出了一群極為逆天的抖m,開始要求時澤新狠狠的罵自己,罵爽了還砸錢。


    李劫無語凝噎,時澤新釋懷的笑了。


    這就是互聯網的抽象。


    “李劫你不是帕亞郡人麽?”時澤新瞅著還沒逆天彈幕開始,點開某吃雞遊戲的他一心二用的和李劫嘮了起來。


    “我之前在千川。”


    “什麽,你是千川人?”


    時澤新極為驚訝,千川在太恒互聯網上其實是有點妖魔化,有點把千川邊境視作整個千川的意思。總之提到千川,就得小心提防著點,說不定就是一個殺豬盤在等著你。


    “我是太恒人,是正常入境。”


    李劫隨後將自己的身世簡單的說了一遍。


    “哦哦,原來如此。”時澤新聽完後對李劫豎起了大拇指,一個人從帕亞高原翻回來,千裏迢迢去甘泉郡尋找生父生母,這種故事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誇一聲是個漢子。


    直播間彈幕更是為李劫簡單而震撼人心的故事而刷屏。


    被拐賣十五載。


    在千川那種鬼地方長大,卻還能記得自己是一個太恒人,奮鬥有成後不忘故土,跑回太恒尋根,這很容易引起共情。即便李劫什麽都沒說,不少人也能夠猜到,這個風塵仆仆的年輕人,吃過了太多他們沒有想過的苦。


    他隻是想回家而已,而現在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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