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洲深深的看著我,眸光在瘋狂的湧動,最終他卻很是無奈的歎息。


    “瑤瑤。”虞卿洲說著垂下眼瞼看向自己的腳踝,他說道,“隻要有它在,有的事情我就永遠無法說出口。”


    我,“……”


    我的眼神也落向了虞卿洲腳上的金環,是封印,也是懲罰。


    我的心裏一沉,即便虞卿洲並沒有說他腳上的封印是被誰封印的,可是根據這些日子以來我所了解到的事,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那個金環封印是被我所封印的……


    如果真的是被我所封印,那麽想要解開這個封印就必須得是我……


    我如今的實力不行,隻有我解開自身的封印,才能解開虞卿洲的封印。


    “怎麽樣才能解開你的封印。”我有些明知故問,想聽虞卿洲親口說。


    虞卿洲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沉吟了一陣,虞卿洲才對我說道,“這個封印解不解開不重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他的回答讓我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看著麵前這張平靜雲淡風輕的臉,我忍不住伸手撫上虞卿洲的臉。


    心中藏著那麽多事卻無人傾訴,他的心情會是怎樣的?


    我沒說話,此時此刻,我覺得說什麽話語都太蒼白。


    氣氛有些僵硬,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有的洶湧都壓製了下去。


    我朝著虞卿洲故作嬌嗔的喊道,“趕緊進屋來,我有事找你。”


    虞卿洲的眸光頓時一動,隨即直接單手撐著窗簷翻了進來,下一秒我落入了他的懷抱中,被他帶著我倒在了那張雕花大床上。


    “瑤瑤,什麽事?”他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問道。


    我有點無語,虞卿洲是不是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無奈的說道,“你起來,我是有正事跟你說,不是想做這種事。”


    虞卿洲的身子微微一僵,眼眸裏閃過一抹失望,雖然看他的樣子很不樂意,但他還是起身坐在了床邊。


    “那是什麽事?”虞卿洲問。


    我起身,指了指門口邊被布給蓋住的人偶,說道,“你把這人偶收起來吧,我對你的思念可不是一個人偶能解決的,況且這人偶總讓我覺得詭異,我覺得還是收起來吧。”


    “真不要嗎?”虞卿洲問道,神色看起來更失望了。


    雖然我不想傷虞卿洲的心,但是這人偶真的是讓人感到滲人,頂著虞卿洲失望的眼神,我還是堅定的拒絕,可不能因為虞卿洲的眼神就心軟。


    “那好吧,我去把人偶收起來。”


    虞卿洲說著往門邊走去,可是當虞卿洲掀開那張布的時候,布下麵竟然空空如也,那個虞卿洲的人偶不見了!


    可在虞卿洲掀開布之前,布都保持著一個人形的姿態,如果下麵沒有人偶,布是怎麽保持人偶姿態的?


    可如果人偶還在的話,那麽人偶呢?


    虞卿洲的身影也在此刻僵住,這個變故是他都沒有想到的。


    “虞卿洲,你的人偶會跑!”我震驚道。


    虞卿洲盯著之前人偶所站著的地方,雖然震驚但很快就回過神。


    “淡定,無礙。”虞卿洲轉身對我說道。


    我嘴唇抽抽,“無礙?你確定?”


    “區區人偶不足為懼。”虞卿洲依舊淡定,但我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不確定的疑惑。


    虞卿洲,你這家夥不裝逼會死嗎?


    人偶是不會跑的,但是如果這人偶在製作過程中加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說不定會變成一個不確定的詭異東西。


    想到這裏,我不禁問道,“虞卿洲,在人偶製作的時候,你有沒有加一些奇怪的東西?”


    聽我這麽問,虞卿洲的神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突然問我,“你有沒有給人偶輸過靈力?”


    這次倒是輪到我震驚了,虞卿洲這麽問的話,那就有可能是因為我給人偶輸入了靈力?


    “輸過……”我老實的回道。


    虞卿洲頓時啞言,整張俊臉上此刻都黑透了。


    我不太願意背這個鍋,隻好解釋道,“你不聲不響的把人偶放在床上,我還以為那是你,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我以為你死了,想著輸入靈力救你…沒想到剛輸入靈力,你就站在門邊了,這輸靈力的事我就沒跟你說。”


    虞卿洲歎氣,他說道,“是我的問題,我應該提前和你說的,這人偶在製作的時候加入了我的血,所以身上會帶著我的氣息,但不可給人偶輸入靈力,否則……”


    “否則怎麽樣?”我追問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虞卿洲真是急死我了,咋說話說一半留一半,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非得我追問?


    否則什麽啊否則?


    虞卿洲沉吟了一下回道,“吸收了我的血,又吸收了你渡過去的靈力,人偶會活過來。”


    我愣住,一時間呆呆的看著虞卿洲,人偶活過來,然後呢?對本人有沒有什麽威脅?


    我把疑惑問了出來,虞卿洲卻是搖了搖頭,“影響未知。”


    影響未知才是最可怕的,畢竟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那個不見了的人偶又會變成什麽樣。


    想到這裏,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雖然我沒有虞卿洲高,但我還是踮腳掌著虞卿洲的雙肩使勁的搖晃著。


    “虞卿洲!!你不是說你的小闕兒不會坑你嗎?!你現在還覺得他不是在坑你嗎?!我覺得他就是在坑你,這都出的什麽餿主意?!”


    真是越想越氣。


    這胡歸闕為什麽會給虞卿洲出這種餿主意?


    他有什麽目的?


    想到這裏我不禁看向此刻一臉平靜的虞卿洲,心中頓時起疑,認識虞卿洲這麽久以來,種種跡象表明他可我比我聰明,如果這人偶真的是什麽陰謀,他會真的不知道?


    虞卿洲聽到我的話之後,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他說道,“交友不慎,我也無奈,至於人偶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會找到他的。”


    “畢竟他頂著我的相貌在外麵,我比你更著急。”


    著急嗎?


    我看虞卿洲一臉淡定,哪有著急的樣子?


    “我看你不像著急的樣子。”我直接說道。


    虞卿洲瞅了我一眼,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說道,“我著急哪能讓你看出來,那豈不是挺沒有麵子。”


    這倒是像虞卿洲的性格,但是吧,我還是覺得這事兒虞卿洲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行,那就看虞卿洲後麵怎麽處理人偶這事。


    “還有別的事嗎瑤瑤。”虞卿洲又走向我,輕聲問道。


    我,“……”


    虞卿洲,你怎麽還能如此淡定的問我有沒有其他事?


    略微有點無語了。


    “沒有其他事了。”我回道。


    “那還真是可惜。”虞卿洲眼神中再度閃過一抹失望。


    不是,你失望什麽啊!


    沒事還不好嗎?難不成我非得有點事啊?


    雖然心裏還惦記著人偶的事,但想到虞卿洲那處變不驚的模樣,我的心也慢慢的沉澱了下來。


    “我有點累,先休息了。”


    說著我便往床上一躺,虞卿洲也跟在我的身後貼了過來,他從背後擁著我,頭枕著我的頭發,安安靜靜,手也老老實實。


    “虞卿洲。”我動了動,忍不住輕聲喊道。


    虞卿洲聲音低沉沙啞,“嗯,怎麽了?”


    “你壓我頭發了。”我無奈的說道。


    “哦。”虞卿洲應了一聲,然後默默的移開了自己的腦袋。


    但他又覺得這樣離我有點距離,所以把我身後的頭發撥到了我的身前,這才又靠了過來。


    “這下沒壓著了,睡吧。”說著虞卿洲還拍了拍我的腦袋。


    我啞然失笑,虞卿洲這男人……還真是……


    我是真累了,眼皮闔上很快便睡著了。


    最近我做夢越來越來頻繁了,有的時候夢境雜亂無章並且和荒誕,但有的時候那些夢境真實得令人害怕,就好像發生過的事情。


    比如這次的夢境。


    我又夢到了那片血紅色的天空,以及伏屍千裏的畫麵。


    我都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夢到這樣的畫麵了,每次都如同身臨其境,讓我心裏悲涼又絕望。


    當再一次從夢裏醒來的時候,我依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冷汗浸濕了我的衣裳。


    緩了好一陣之後,我的心情才漸漸平複,那股悲涼絕望之意才從我的心中逐漸散去。


    此刻我胸口的位置正散發著淺淡的熒光,我扯開衣領看進去,正是那五片蓮花瓣在閃光。


    是封印在動。


    不過很快那閃動的封印便恢複了寂靜,不再發光。


    我鬆了口氣,同時有點奇怪,這虞卿洲躺在我的旁邊,我這麽大的動靜虞卿洲沒有聽到嗎?


    我扭頭一看,發現虞卿洲躺在床上,渾身的氣息混亂,腳踝上的金環閃著暗金色的光芒,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怎麽回事?!


    這還沒到十五,虞卿洲的封印怎麽發作了?


    我著急的撲到虞卿洲的身邊,他的身體滾燙,普通人能直接被燙死的程度!


    金環寸寸緊縮,勒得虞卿洲的腳踝血肉模糊!


    虞卿洲!


    我低喚了一聲,伸手朝著那金環抓過去,雖然我和虞卿洲在一起這麽久了,可我從未碰過他腳上的金環,這是我第一次碰它。


    金環入手滾燙,比虞卿洲身上的溫度還要燙!


    我不知道這金環是用什麽材質做的,摸起來十分堅硬,我先是試著用紅纓看能不能絞碎這金環,但很可惜,並沒有。


    而後我又用了玄墨,失望的是依舊沒能撼動這金環。


    看來我對這封印也無能為力,看到虞卿洲這如此痛苦的模樣,隻能暫時把虞卿洲放進玄冰棺了。


    “虞卿洲,你再堅持一下!”


    我下床彎腰把虞卿洲抱起來,飛快的跑向玄冰棺,我讓紅纓率先一步把玄冰棺的棺材蓋給打開,隨後用最快的速度把虞卿洲放了進去。


    當虞卿洲被放進棺材裏之後,金環的光芒瞬間暗淡了許多,也在這一刻,虞卿洲猛然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虞卿洲的雙眼猩紅,宛如我十歲那年在夜空中看見的那一輪紅月。


    可這雙眸子裏沒有任何情緒,是如此的空洞無神沒有焦慮。


    “虞卿洲……”


    我被嚇到了,眸裏水霧瞬間浮現,從認識虞卿洲之時,我從未見過他的眸子變成了這樣的紅色。


    這是第一次。


    我狠心把棺材蓋給蓋上,畢竟蓋上棺材蓋才能發揮玄冰棺最大的功效。


    不行,我還去找胡伯。


    現在是深夜,胡伯早已經休息了,我急得連門都忘記敲了,直接闖入了胡伯的房間裏。


    胡伯在他的小窩裏睡得正香,聽到開門聲,他條件反射似的從窩裏給蹦了起來。


    看到來人是我,胡伯一張小臉上頓時染上怒氣,馬上就要開口大罵了。


    不過在胡伯大罵之前,我趕緊說道,“虞卿洲出事了!胡伯你先別罵我,你趕緊去看看!”


    “什麽?他又出事了?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胡伯急得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穿,光著身子就跑,好在他身上有一層毛,不然就要被看光了。


    胡伯跑進房間後,立刻跑到玄冰棺旁檢查起虞卿洲來,他把棺材蓋打開後,虞卿洲的眼睛再度睜開,依舊是空洞無神的猩紅色眼睛!


    胡伯飛快的檢查了一番,小臉上神色震驚又緊張。


    “胡伯,怎麽樣?這還沒到十五,可就算是封印的懲罰,以前也沒有這樣子過,他的眼睛從來沒有變成紅色過。”我很是擔心。


    胡伯凝視著虞卿洲,過了好一會兒,胡伯才說道,“他的精氣神在被吸走。”


    “怎麽可能?!”我震驚得合不攏嘴,“誰能吸走虞卿洲的精氣神?”


    他可是虞卿洲啊!


    胡伯說道,“肯定是和虞卿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人。”


    胡伯這麽一說,我的腦海裏立刻出現了虞卿洲的那個人偶,和虞卿洲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那人偶豈不就是……


    之前虞卿洲說影響未知,現在影響不就來了麽?


    “那金環又是怎麽回事?”我又問道。


    “自然是因為觸動了金環的禁忌。”


    觸動的禁忌,被吸走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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