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陽湖畔,花船停靠在岸邊,來自各地的才子佳人在一聲聲歡聲笑語之中,登上了船。


    有人把酒言歡,訴說著自己遊曆三千州的過往經曆,有人吟風弄月,盡顯才子本色。


    花燈順著流水,飄向了遠方,代表著他們美好的期待。


    隻是,一聲不適宜的吵鬧破壞了這美好的氣氛。


    “諸位,實在抱歉!我們無意破壞你們的閑情雅致,但使命在身,還請見諒。”


    吵鬧聲中,一名黑衣老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一個個嚴陣以待。


    看見如此氣氛,船上的許多世家大族的公子哥頓時不爽了。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打擾本少爺的雅興?找死嗎?”


    聞言,老者表情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這船上的人,各個都來頭恐怖,可家主已經發話了。


    讓他們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殺害他兩個兒子的罪魁禍首,他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淩少爺,實在抱歉!老夫也是沒有辦法,我家老爺親自下的命令,當我們前來追查凶手,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嗯?什麽意思……”


    聞言,船上眾人頓時一怔,不明所以。


    凶手?


    什麽凶手?


    另一邊的包廂中,兩名絕色女子獨坐雅間,目光看向船外的鬧劇。


    其中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憐風,今天的她心情不是很好,正巧遇到離陽一年一次的花燈節,便和好閨蜜一起前來遊玩。


    卻沒想到,意外撞到了這件事。


    “這是怎麽回事?張家的人怎麽像瘋了一樣,滿世界找人,他們到底在誰?”


    語氣清冷,憐風眉頭微微一皺,原本就非常不爽的心情,此刻興致更是被消磨了不少。


    一旁的陸芷則是若有所思,道:“我聽下人提起過,好像是說,老張家在補天聖地的兩個兒子,被什麽人殺了,張洞虛勃然大怒,要掘地三尺把那凶手找出來。”


    “還有這事?”


    聞言,憐風突然來了點興趣,話說這張家她倒是聽說過,應該也算是離陽本地家族中,實力比較強的一個了。


    現任族長張洞虛,更是一位七境強者,城府極深,在離陽混了這麽多年,硬生生把張家帶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


    “管他呢,反正和我們又沒有關係,還是先說說你吧,寶貝……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怎麽從葉家回來之後,整個人無精打采的樣子,難不成……你和葉清吵架了?”


    陸芷的八卦心十分強烈,她口中的葉家小子,自然是指葉清。


    身為他們多年的好友,陸芷自然知道憐風和葉家是有婚約在身的。


    而且,葉清和她,更是青梅竹馬,感情非常好,被譽為不老山絕代雙驕,所有人眼中的神仙伴侶。


    作為他們多年的cp粉,陸芷難得見他們吵架一次,心裏頓時好奇的不得了。


    憐風嘴角抽了抽,瞥了她一眼,道:“你好像很希望我們吵架啊?”


    “嘻嘻,怎麽可能……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陸芷一口否認了,不過對於她的古靈精怪,憐風已經習以為常了,隻是想起今天白天在葉家的遭遇,心裏又說不上來的失落。


    今天一整天的時間,她都有種精神恍惚的感覺,根本靜不下心來。


    不知道是為什麽,難道是因為葉秋的那一個眼神?


    搖了搖頭,有些失神,又道:“我們沒有吵架,隻是……”


    欲言又止,憐風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這件事說給陸芷聽,或許告訴她,她還能給自己一點建議。


    始終憋在心裏,總不是個事。


    “你跟我說說唄,隻是什麽?”


    見憐風神色如此古怪,陸芷也不由的好奇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她這一位冷若冰霜的好姐妹,突然變成這個模樣?


    像極了一個受氣的深閨怨婦,苦苦等待著丈夫歸來,焦慮十足。


    猶豫了許久,憐風還是選擇告訴她這件事。


    在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之後,陸芷的小嘴頓時張大,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的那種。


    “哇……葉伯父竟然還有一個大兒子?天啊,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別說你不知道,二十多年了,我也是最近才剛剛知道。”


    “也就是說,葉伯父的這個大兒子,叫什麽來著?葉秋對吧?”


    “他是最近才被找回來的?但又因為種種原因,導致心生怨氣,在家裏與葉伯父大吵一架,離家出走了?”


    稍微整理了思路,陸芷頓時震驚的不知該說什麽。


    她一時間好像也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心裏多少還是偏向於葉秋多一點。


    多硬氣啊!


    竟然敢跟葉謹叫板?好家夥,這麽多年來,他還是頭一個。


    聽起來就很刺激。


    “等會,那豈不是說,和你有婚約的人,其實不是和葉清,而是那個叫葉秋的?”


    突然想起來什麽,陸芷更驚了,難怪憐風這幾天無精打采,失魂落魄呢。


    感情她一直認為了二十年的如意郎君,其實並不是她的未婚夫,反而是另外一個素未謀麵的家夥。


    最可恨的是,這個人無論是修養,品行,還是其實力,都不如葉清的一根毛。


    這落差感實在太大了。


    哪一個女孩子沒想過自己要嫁的如意郎君,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


    更何況,還是憐風這樣出色的女人,她的驕傲,根本不允許她接受葉秋。


    可是,這件婚事,是當年葉謹和憐風的父親定下的娃娃親,他們根本無法改變。


    除非憐風能像葉秋一樣,離家出走,脫離家族的掌控。


    但可能嗎?


    想到這裏,陸芷不由的為憐風感到惋惜了起來,有點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了。


    對於她的疑問,憐風隻是無奈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見她如此頹廢的模樣,陸芷眼睛轉了轉,突然道。


    “哎……寶貝,要不你嫁給我吧,我帶你遠走高飛。你再給我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小寶貝。”


    “去死。”


    聽到這話,憐風頓時被逗樂了,一掃方才的陰鬱之情,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找陸芷。


    這死丫頭別的不會,搞怪是有一套的。


    戳了戳她漂亮的小臉蛋,陸芷沒有在意,突然又道:“不過你好像也不用焦慮,從你剛才的描述來看,我倒是覺得……這個叫葉秋的家夥,骨子裏還是挺硬氣的。”


    “我有預感,他不可能回來了。”


    “不回來了?”


    聞言,憐風心頭微微一顫,心裏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對!我的預感很強烈,他這一去,必定是魚入大海,自此再無束縛。”


    “而且……當初你們兩家定下婚約的時候,隻是說讓你嫁給葉伯父的兒子,現在葉秋自己都說他不是葉伯父的兒子了,你自然也就不用嫁給他了。”


    聽陸芷分析的頭頭是道,憐風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她心裏極其的複雜,正當她還在自我掙紮時,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們聽說了嗎,張家這一次興師動眾要追殺的人,是補天聖地的一名普通弟子,剛才偷聽他們講話,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名字。”


    “什麽名字?”


    “葉秋!”


    “葉秋是誰?沒聽說過啊,莫不是哪個大家族的子嗣?”


    “怎麽可能,他若是有家族的依靠,又怎麽可能這麽狼狽的被滿世界追殺。”


    樓下,傳來了幾人的議論聲,寂靜的雅間中,憐風身軀微微一顫,一旁的陸芷好像也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勁。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


    “不會吧?”


    “真是他?”


    陸芷喃喃自語,又道:“前腳剛和葉伯父斷絕關係,後腳就把老張家的崽子給殺了?”


    “嘶……這也太莽了吧?怎麽回事,我怎麽突然有點欣賞他了。”


    聞言,憐風嘴角抽了抽,卻沒時間和她胡鬧,心裏頓時著急了起來。


    “葉秋被張家追殺了?”


    “他現在逃到了哪?”


    心裏隱約有股不安的感覺,這事情來的太過於突然了。


    要知道,現在離陽城內,沒有幾個人知道葉秋的身份啊,一旦他被抓住,沒有任何依靠的他,必死無疑。


    “別說了!跟我找人。”


    當機立斷,從來不喜歡多管閑事的憐風,竟然主動提議要去找人。


    在陸芷震驚的目光中,她飛速的朝著補天聖地飛去。


    她需要去補天聖地證實一下,並且打探葉秋的去向。


    幾分鍾後,兩道流光劃破天際,落在了補天聖地的山頭上。


    “來者何人!”


    山門前,幾名弟子立馬走了出來,厲聲嗬斥。


    憐風剛想上前,陸芷率先開口道:“小哥哥,你別緊張,我是離陽陸家的,我叫陸芷,這位是憐家的小公主,憐風姐姐。”


    “我們這次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沒有惡意。”


    聽著陸芷那輕聲軟語的哥哥,叫的幾名男弟子麵紅耳赤,活了二十多年都是個雛,他們哪裏頂得住啊。


    “呃……原……原來是陸家憐家的兩位小姐,失敬失敬。你們想打聽什麽?”


    “葉秋現在在哪?”


    見此,憐風顧不上許多了,開口直接詢問。


    聞言,那幾名弟子互相對視了一眼,有點不知所措。


    大半夜的,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兩位大美人上山找葉秋?


    而且還都是來自離陽兩大世家的小公主?


    這可太稀奇了。


    為什麽不是來找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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