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麵間,柳家數十名族人直接被殘忍的剝奪了生命,他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你這個該死的劊子手!老夫宰了你。”


    那一刻,柳無序眼睛都氣的通紅,殺心暴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人慘死,他再也無法克製心中的理智。


    “哈哈,老匹夫,你覺得你能殺死我?”


    一聲狂笑,葉秋發出了癲狂的笑聲,往日那個風度翩翩,一身正氣的少年早已不複存在。


    現在站在世人眼前的這一抹豔紅,恍若自九幽下走出來的魔神,在盡情的享受著殺戮所帶來的快感。


    看著那個極度癲狂的人,葉瑾整個人陷入一陣恍惚之中,痛苦的表情浮上臉龐。


    他不敢相信,這還是他兒子嗎?


    活生生的一個魔神。


    他已經瘋了!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風采,變得越發癲狂。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想我葉瑾,一世英名,被世人歌頌,被萬世供奉,為何我的兒子,會變成一個魔?”


    在葉秋瘋了的那一刻,他葉瑾的一世英名,早已不複存在。


    什麽大英雄,大豪傑?


    你自詡一生無愧蒼天,無愧天地,可偏偏,你的兒子卻是最大的魔。


    這不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嗎?


    那一刻,先前所有的質疑,世人的謾罵,仿佛都成為了現實,他再也沒有了反駁的勇氣。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葉瑾在反思,補天聖地,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反思。


    為什麽,一個好好的正直青年,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記憶中的葉師弟,不是這個樣子的。”


    林思雨難以接受,聲音都在顫抖,她不相信,才短短的三個月時間,她心目中的那一個正直善良,乖巧懂事的好師弟就變成了一個魔?


    她還想著,等這一次盛會結束之後就帶他回聖地的。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回不去了,徹底回不去了。


    眼前這個人,已經不再是他們所熟知的葉師弟,而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魔神。


    他的血腥殘暴,心狠手辣,已經達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殺的好!”


    “哈哈,早就該宰了這群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了,什麽殘忍,什麽魔頭?他這是在替天行道,你們懂個屁。”


    “葉秋他沒毛病。”


    突然,人群中傳出一聲歡呼,所有的讀書人都沸騰了。


    太特麽解氣了!


    這群該死的世家,高高在上,愚弄眾生,欺壓百姓,妄圖主宰萬民生死。


    為了他們所謂的權勢,鞏固他們家族的地位,他們無惡不作,用盡手段。


    “什麽是仙?什麽是魔?”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葉秋即是真理,我將永遠追隨真理。”


    “弟兄們,給老子殺!”


    一聲暴怒,所有的讀書人義無反顧的站在了葉秋的身後,開始投入混戰。


    那一刻,整個荒原都亂成了一鍋粥。


    柳無序慌了,他企圖抓住葉秋,可那小子來去如風,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他的族人之間,他又怕誤傷族人,隻能跟在他的後麵,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族人倒下。


    “噗……”


    頓時一口老血被逼的吐了出來,柳無序暴怒,質問葉瑾道:“葉瑾,這就是你的好兒子!你還想看到什麽時候?你難道真想當天下的罪人嗎。”


    一聲質問,將精神恍惚的葉瑾喚了回來,他血紅的眼睛看著那一片混亂的戰場。


    看著那千軍萬馬,高喊著萬歲,高喊著勝利的讀書人。


    猛然回神。


    “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


    “他真的錯了嗎?如果他錯了,為什麽還有這麽多讀書人誓死追隨,難道他們都是一群沒腦子的人嗎?”


    葉瑾恍惚,突然……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臉上,蘇婉清怒斥道:“葉瑾,你還想看到什麽時候,難道你真的還想再失去一次兒子嗎?”


    “好,你不管,我管。”


    蘇婉清憤然拔劍,不顧葉瑾的阻攔,直接朝著柳無序殺了過去。


    卻沒想,一個照麵便被柳無序打飛了出去,她一個小小的八境,怎麽可能是一名九境強者的對手?


    更何況此人,還是一位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和她爹是同一個時代的至強者。


    “夫人!”


    在看見蘇婉清受傷的那一刻,葉瑾瞬間清醒了,怒目圓睜,“老匹夫,我宰了你。”


    刹那間,兩位九境強者瞬間爆發了一場大戰,封王一怒,血流成河。


    一瞬間,整個荒原陷入了一陣地動山搖之間,鮮血瞬間染紅了那一片荒蕪的土地,橫屍遍野。


    葉瑾的暴怒,天下間能抵擋之人一手可數,在交手的一瞬間,柳無序頓感不妙。


    就在這時,一道佛光普照,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大地。


    “阿彌陀佛。”


    隻見著,九天之上,一輪大日升天,於雲端之上浮現出一尊佛像金身。


    刹那間,佛像一掌拍下,將激戰的兩人瞬間分開,隨著一陣地動山搖,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緩緩出現在世人的眼中。


    “是天音寺的苦渡大師!”


    “嘶……好家夥!這一位,可是號稱天下佛法集大成者的真佛啊,沒想到竟然連他也出動了。”


    一時間,全場瞬間沸騰了。


    站在荒原的另一邊,明月默默的關注著這一切,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壞笑。


    “小姐,你在笑什麽?”


    小蓮不解,明月則是否認道:“我笑了嗎?你看錯了,我沒有笑。”


    “我很痛苦,看著這些無辜慘死的冤魂,我內心隻有悲痛,可恨那葉秋,沒想到竟入了魔道,我太痛苦了。”


    看著自家小姐一本正經的說辭,小蓮翻了翻白眼。


    你明明在笑


    這是痛苦該有的表情嗎?


    察覺到小蓮那一雙質疑的眼神,明月嘴角抽了抽,心虛了一下,隨後強行解釋道。


    “小蓮,你不覺得,現在這個場麵,很有意思嗎?”


    “哪裏有意思了?死了這麽多人。”


    明月淡然一笑,又道:“我還是那句話,有起因,必有其果。如果不是他們逼的那家夥走上這一條絕路,又怎麽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凡事都有兩麵性,你真覺得他錯了?那你不妨看看那些讀書人,難道他們也錯了嗎?”


    “仙也好,魔也罷,最終的歸處也都隻有一條,而曆史,也隻會歌頌勝者。”


    “我們看待事情,不能帶入個人的偏見去看待,你覺得魔是惡的,可你有看見他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嗎?”


    明月非常耐心的解釋道,小蓮不是很理解她的話,但是能聽出來。


    小姐在絞盡腦汁給葉秋開脫,明明是一個魔,到了她嘴裏,好像變成了大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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