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渾身是血,馬背上負者一個紅袍小將,已是昏迷的狀態。身後是無數的猛獸和追兵,它的速度飛快,唯恐被那些遠古怪獸們超過。這是一場大敗,也許人生總有一段路,你是一邊哭一邊走完的。


    呂小布瘋狂咳血,渾身劇痛,但他恍若未覺,冥想中的他回到了那個不堪回首的時代...


    結束了舞蹈表演之後在禮堂迎賓的顧紅袖,上著粉紅色的休閑短西裝,下身是一件散花碎霧的百褶裙,不大不小,剛好合身,將她纖細的身材襯托的十分火熱動人,饒是年級組長許晴有心討好檢查組的領導,心生妒忌,卻還是咬咬牙把主角c位讓給了顧紅袖。


    這顧紅袖是大名鼎鼎的電台主持人,雖然不苟言笑,但卻沒有那種冰冷的氣息,相反,不卑不亢的她還給人一絲柔弱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


    為首的中年領導徐元康邁開大步微笑而來,他的身材魁梧,雖然已半頭白發,但雙眼卻炯炯有神,淩厲也猥瑣至極,和她浦一握手,便悍然一笑,顯示自己的領導身份道:“祝賀啊,顧老師,你們的演出很成功,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看得出我們的舞蹈老師很用心,調教能力也很強。”他握著顧紅袖的手輕輕在她掌心撓了一下,表情故作鎮靜,卻用了“調教”一詞,顯得十分油膩。


    顧紅袖瞅準時機抽回了手,不是很友好地尷尬一笑。


    許晴朝她使了個眼色,她才勉力點頭,回道:“感謝領導百忙之中觀舞,我們都是業餘的,這個舞蹈也登不了大雅之堂,讓各位專家見笑了。”


    徐元康笑道:“好說好說!學無止境,互相學習嘛,我這個人生性隨和,就喜歡和年輕的舞蹈老師一起研究藝術的深淺。”


    虎狼之言一出,眾人皆是眉頭一皺。


    徐元康不以為然,徑直走向了剛到後台來的天之狐舞蹈團,一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無畏之態。邊走,他麵向身旁的陪同者道:“幕後英雄固然需要讚頌,台前的勇士則更需要慰問鼓勵,讓我們這些老同誌和年輕的舞者多接近接近,感受年輕人的活力。我告訴你們:年輕不可逆轉,但是這活力是可以傳遞的。”


    這話沒啥大毛病,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多了份猥瑣。


    今天,天之狐舞蹈團的成員們都特意打扮了一下,特別是領舞的兩個隊長,都是高三學生,她們容貌本身就好看,身材也勁爆,穿著統一的嶄新的衣裙,剛跳完幾組舞蹈之後,香汗淋漓,更是徒增了不少雌性荷爾蒙的味道。


    這顧紅袖太過出色,身份也特殊,不是他的菜,這兩位柔弱低調的女子恰恰才是徐元康的目標。


    這時,隨行的顧紅袖和其後一神秘男子錯身而過,他雖然刻意隱藏,她卻一語道出了對方的身份。


    “我道是誰,原來是周公瑾,別來無恙乎!”


    神秘男子眉頭擰了起來,冷冷的盯著她,他稍作遲疑,卻腳步未停,直奔那徐元康的方向而去。


    顧紅袖眉頭緊蹙,這周公瑾滿臉都是傲然之色,似乎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眼高於頂的家夥!她在他的身上聞到了通天巨蟒的味道,這又是什麽鬼?就在她愣神的片刻,一個紙條帶著剛勁之風彈了過來,她四下一逡巡,無人關注,遂是一把捏在手中,然後步入無人角落,攤開一看,“半個時辰之後,校園的後門竹林見,有要事相商!”


    顧紅袖回眸一看,目光一片冰冷,那徐元康還在無休無止地握著舞團美女領隊的小手噓寒問暖,她於是輕輕念了個困字訣。一股無形的壓力突然籠罩那邊的人群,一開始還好,但是漸漸的,徐元康就有些支撐不住了。瞌睡蟲上腦的他不得已匆匆結束了這次所謂的慰問之旅。


    他走了之後,禮堂場中瞬間安靜了下來!


    許晴長籲了一口氣,忽然走了過來,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狡猾之色,看著顧紅袖,說道:“紅袖,這徐元康似乎有點難纏啊!你看這個東西給我的紙條,要這兩個伴舞的同學去他府邸匯報一下工作。”


    說著,她故作不滿地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


    顧紅袖麵色凜然,心中暴怒,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這個事情組長你別管了,我請分管電視台的領導和徐元康交涉一下。”


    許晴這才想起顧紅袖的另外一個身份,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勸。


    顧紅袖嘴角笑意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其實這種蒼蠅,我實在是沒有耐心去對付。”


    許晴尷尬一笑道:“紅袖啊,很多時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不像你有任性的本錢...不過我想說的是這些學生遇見你,是他們的福緣。”


    顧紅袖鼻子輕哼了一聲:“福緣?”從禮堂走到校園東路的後門,腳下踩著梧桐葉和自己的歎息聲,步伐緩慢的她被無數匆忙的行人超過。


    已經到了11月,湖跺這座城市正在降溫,天空中偶爾也有太陽,隻不過這陽光脆弱得如同一本書的扉頁,被時間一巴掌翻開,讀完之後,再無尾頁。


    竹林邊站著一臉陰鷙的華袍男子,男子手裏拿著一柄折扇,腰間係著一條很是光滑的白玉,還是當年的白袍少年郎模樣,與方才在禮堂迥異,他此刻的氣勢暴增,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顧紅袖嗬嗬一笑:“說吧,公瑾,都是故人,就別矯情了,你找我何事,順便說說那通天蟒又是怎麽回事?”


    2、


    這應該是兩人的第二次見麵,上一次還是在遙遠的徐州大戰古戰場之上。


    這顧紅袖可謂是長相絕美,完全不同於當世普通少女的青澀,她的身段妖嬈嫵媚無比,尤其是那雙杏眼含春,眸子裏麵煙波濃濃,仿佛透著無比的春意。華袍男子打量了一眼顧紅袖,笑道;“嘖嘖,到底是遠古狐仙,原來你的現代裝竟是如此之美。”


    顧紅袖示威地張開一隻纖手,那手指之中,雷霆生滅。


    甚至,在她的瞳孔之中,都有無數紅色雷霆劃過。


    “跟著那豬頭領導徐元康,真是近墨者黑,莫非你約我出來是想調戲老娘?”顧紅袖有些吃驚,甚至是惱火,這周公瑾當年可不是一個登徒子的色調。


    這一世的轉變著實有些驚人,她的右手輕輕敲打著一旁的竹子,沒有說話。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有了前世傳承的周瑜自然是可以感受到九尾狐的殺氣,此番出口調侃並非他的本意,融合了通天巨蟒的意識,也許是種族之間的宿仇怨念,它對這宿敵九尾狐還是恨意未銷。


    “當年徐州一戰,感謝狐仙成全,要不是您中途重創了那呂布,我們都要嚐盡失敗之果。此戰之後,我們三家得益,江東的大好局麵這才慢慢打開。”周瑜感慨萬千,他的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金戈鐵馬的時代之中。


    顧紅袖則神色極為平靜地搖手,一道冰冷無雙的目光看向周瑜說道:“免謝,當初是你們用天一神水召喚與某,某與神水之主的承諾是為他完成心願,如今,這前債已了,這一世我是不會再為你們服務的。”


    周瑜哈哈大笑淡然說道:“狐仙倒是灑脫,不過據我所知,呂小布正在查當年徐州之戰的真相,若是讓他湊齊了陷陣營和八虎將,怕是要對狐仙不利。”


    周瑜緩緩欺近,他的速度不快,但是這蛇形之步卻暗含巨蟒的威勢,帶著至高至強的倫理法則,仿佛與這眼前的天地都融為一體。


    “周瑜,你可知曉這通天巨蟒一族和我狐族是生死仇敵?”


    周瑜暗自點頭,那目光之中一片溫柔,雖然氣息稍弱,但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笑意:“狐仙明察,某與這巨蟒並無瓜葛,是它死後送我的一段淵源。”


    顧紅袖頓時愣住了,沉默片刻後,道:“公瑾,不知者不罪,這通天巨蟒是通天巨蟒,你是你,這個我還是拎得清的,還有一點望你知悉,前日誤打誤撞在黃土溝的裏下河裏撒下神水的是那呂布,也就是說這一世他即是那神水之主,某欠他一個承諾,即便他要某殺了你周瑜,我也照辦。”


    周瑜嘴角保持笑意,充滿灑脫超然之意,然後默然點頭。他右手緩緩緊握地說:“狐仙,眼前這個世界依然是強者為尊。某被那呂小布羞辱奪妻也是自取其辱,算是前世之仇的報應吧。”


    顧紅袖愣了一下,麵色一變,問及:“奪妻?”


    周瑜聲音低沉而嘶啞,如金鐵交鳴,他猛地一拍竹子,怒道:“對,不共戴天的奪妻之恨!媽的,這呂小布是多看不起某,還當麵與那小喬媾和,讓我成為全場的笑話,我發誓要給自己爭口氣!此仇不報非君子!”


    顧紅袖的眼中毫無情緒波動,充滿了冷漠的殺意,向著他緩緩走來說:“公瑾,你可知曉,那小喬並非真正的小喬,而是紫色鳳凰借體重生,不過一孽畜爾,你又何必計較?”


    何必計較?周瑜的感情向來內斂深沉,很少有這般外放激烈的時候。此刻,也是差點兒也怒了,道:“狐仙不食人間煙火,自是不懂人間情愛,我和那小喬乃是宿命之人,即便它物借小喬之體而生,也是不容他人玷汙,我誓要將那呂小布碎屍萬段。”


    顧紅袖看向周瑜,目光之中再無往日的欣賞和器重,滿滿的都是森然殺意,一掌把他打飛數十丈。


    站定之後的周瑜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下來,質問:“狐仙何意?”


    顧紅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而這一抹嘲諷的笑意,也是讓周瑜更是憤怒。


    終於,顧紅袖壓低了聲音說道:“某無意與你周公瑾交惡,不過,呂小布乃我看中之人,任何人動他,我皆是不允許的!”


    周瑜眼神一凜,閃過一抹淩厲殺機,但是忽然感覺,空氣之中,似乎有一股微風吹過。這風極為細致溫和,甚至隻能撩起幾絲發絲,但是周瑜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和與這風同時來到身邊的,還有一個威壓無比的氣息。知道顧紅袖在爆發的邊緣,他連忙讓步說:“這事暫且不議,某可否請狐仙一事。”


    顧紅袖目光冰冷的盯著他,搖頭說:“你我恩怨已了...”


    周瑜忽然雙眼一紅說:“狐仙,我傳承了那通天巨蟒的意識,得悉你的天敵九頭蛇也已經來到了現世。他才是你真正的天敵,我所知道的是全盛狀態的它正在找你,意圖消滅於你。我和通天蟒的本命現在相互維係,互為依托的狀態,可以感受到它同類的存在,甚至他們之間互發的信息...如此,我們是不是還有合作的餘地?”


    顧紅袖麵色低沉如水,不知在想什麽,她眼珠鼓溜溜的亂轉著,眼中閃過一抹狡猾之色,旋即才說:“說說你的條件。”


    周瑜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狐仙是聰慧之人,某隻求對付那呂小布之時,狐仙保持中立即可。”


    “就這?”


    “正是!”


    “那自然是可以!”


    周瑜轉過身去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得意,這股神色被顧紅袖給捕捉到了。


    3、


    就在這時,商會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司徒,別來無恙?”


    王允聞聲看去,門外,站著一名青衣人。見到此人,場中眾人包括那孫策皆是色變。他大手一招:“保護王總!”一瞬間,大殿內出現了十幾名金甲侍衛。


    青衣人淡聲道:“不必緊張,侯成非代表溫侯而來。”


    王允眉頭微皺,“侯成,你不是那呂布的手下八健將之一麽?焉知此番前來,不是取老夫之命?”


    侯成則朗聲笑道:“當年溫侯徐州之敗,某也是有罪之人,那並州軍營,這一世,怕也回不去了。”


    孫策冷笑道:“無君無父之人,有何信用?”


    侯成也笑笑:“孫伯符,你少來這套,當年你三家暗地結盟,共抗溫侯,極盡卑鄙之能事,還跟某談信用?可笑至極!老侯不廢話了,這麽說吧,當年你們盟友之一的九尾妖狐,這一世與那呂小布交好,這可謂是強強聯合,溫侯又誓要查清當年徐州之戰的真相,如此,有了共同之敵,我們是不是有了合作的平台?”


    孫策還要說些什麽,王允卻道:“侯將軍,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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