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害我女兒的,站出來。”張紅的母親緊緊摟住她,歇斯底裏地吼。


    張紅的父親低著頭,一聲不吭地跪在地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從他們連夜趕路回來,他一直就那麽的跪著,放任他夫人在大廳內大哭大罵。


    大廳裏的人都黑沉著臉冷眼旁觀。


    他們仿佛看不見似的。


    張紅的母親又幹嚎了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如花似玉,就這麽被豬給拱了。老天啊,你天天眼吧,就讓一道雷劈了那惡毒的女人吧。”


    見此,小家夥按耐不住了,緊蹙粉眉,暗暗糾結不已。


    她罵得分明就娘親,哼,自己的女兒是什麽德性,做了壞事,還敢當著歐陽叔叔的麵大哭大罵。


    更讓小家夥氣憤的是,她居然開始罵娘親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以為他不出聲,就怕了她嗎?


    他,也是有脾氣的。


    “飛哥哥,哪裏來的豬嚎啊,今晚要殺豬嗎?”


    聽小家夥這樣一說,歐陽逸飛頓時笑了:“太吵就殺了唄。”


    見此,張母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主位上兩個說笑的小男孩,顫著手指指著他們,氣極敗壞道:“你們說誰是豬呢?”


    心裏卻開心地不行,總算有人支聲了。


    哼,看她怎麽把那孩子和女人手撕八塊。


    也太囂張了,居然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謀害他們的女兒。


    真當他們吃素的。


    張父依然低著頭,身子筆挺挺地跪著,聽兩孩子這麽一開口,心裏狂喜不已。


    自他進來跪到現在,二少爺一直沉著臉,沒有理會他們。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見此,他幹脆睜一眼,閉一眼任他夫人鬧騰。


    隻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首先出聲的居然是兩個小男孩。


    “誰應誰是囉。”


    小家夥秒回,攤攤小手。


    突然,他又感慨道:


    “唉,人怕出名,豬怕壯啊。管家爺爺,小公子我餓了。”


    張管家黑沉著臉,看著張紅一家。心裏早問候了他們一家三口幾百遍。


    方才聽到小家夥脆生生的聲音,雙眼頓時一亮,驚喜地朝小家夥看去,剛好小家夥笑眯眯地看著他。


    兩人相視一笑,管家心裏一片明朗,激動地吩咐道:


    “好,來人,給兩位少爺上菜。”


    “老奴這就去。”老嬤嬤立刻站起身,高高興興應道。


    “奶奶,給我燉一道老母雞湯吧。今天老費腦了,得給補回來。”小家夥抬頭笑眯眯地說道。


    “好,好,好,老奴現在就去。”老嬤嬤喜笑顏開地離開。


    影三站在小家夥身邊,凝神仔細惴磨著小家夥的話。


    突然,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扭頭看著笑得一臉純良無害的小家夥,影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真不愧是主子的種,有膽有謀。


    影三收斂目光,鄙夷地看向張氏一家三口。


    “二少爺,還請看在我們打理布莊生意的份上,請給小婦人做主。”張母嘴裏口口聲聲地喊著,卻沒見她朝歐陽浩磕一個頭。


    “哎呀,飛哥哥,你看我算是歐陽府的主子嗎?”突然小家夥一本正經地問道。


    “是啊,我們是整個歐陽府的主子。”歐陽逸飛頓時樂了,立刻幫小家夥正名。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大鬧不止,他心裏早就憋著一口濁氣。


    不是不出,而是在等一個好時機。


    出乎他意料,竟是寶弟弟一馬當先,給他出了頭。


    原以為叔叔會出口製止,可是他偷看過好幾次,叔叔臉上風平浪靜,根本就看不出一朵花來。


    他很鬱悶,為什麽叔叔這麽能承受住氣呢。


    是膽小怕事呢,還是膽小怕事。


    還好,他有一個好兄弟。


    別人說上陣父子兵,到他這兒改成了上陣兄弟兵。


    “如果有人以下犯上,不敬主子呢?”


    小家夥漫不經心地問著,眼睛卻看向管家。


    “管家爺爺,你背來聽聽。”歐陽逸飛與他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


    “歐陽府家規第十五條:以下犯上,不敬主子者,打五十大板,趕出歐陽府,永世不得入歐陽府一步。”管家瞬間站成了一棵鬆,精神抖擻,聲如洪鍾,家規一字一頓清楚地傳入到每個人的耳中。


    老嬤嬤在廚房清理老母雞,坐在那兒,都能聽見管家特獨的大嗓門。


    聞言,她欣慰地笑了。


    有膽大的小丫頭,好奇地問她:“嬤嬤,你笑什麽,那麽開心啊。”


    “歐陽府後繼有人,我這心啊,高興呢。”


    “二少爺也是歐陽府的人啊。”小丫頭詫異。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老嬤嬤意味深長地說完,低頭繼續清理老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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