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隻是暈了。”


    陸閑看了寧婉兒一眼,輕呼出幾口氣,著實有些累。


    主打一個出其不意,加上他對人體極其熟悉,知道打哪裏可以讓人瞬間昏厥。


    否則憑借這具破身體肯定打不過這個小混混。


    “王四讓這家夥留下盯梢,不將其弄暈,咱們不太好走。”陸閑知道這個女人有些蠢,又多解釋了句。


    寧婉兒恍然大悟,懸著的心稍落。


    她用怪異的眼神看著陸閑。


    臉還是那張臉,但是以往的相公壓根就不會考慮這般周祥。


    更不會出手將人打暈……主要是,他好像也沒那個本事,他那手連隻雞都抓不住。


    現在嗜酒如命,平日裏手都在不受控製的哆嗦,怕是連筆都握不穩了。


    陸閑將那暈死過去的家夥拖到牆角那隨意扔下,回頭看著陸婉兒說道:“走吧。”


    “相公,咱們去哪裏?”


    “找個酒店……找個客棧先住下再說。”


    寧婉兒臉露為難之色,小聲道:“相公,咱們錢並不多。”


    “無妨,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


    寧婉兒輕輕歎息。


    你能有什麽辦法?


    這些時日還不是依靠我那點嫁妝以及我做點手工線過活?


    現在嫁妝也所剩無幾了。


    陸家肯定是回不去了,最後怕隻能厚著臉皮投靠大姐或是二姐。


    但是她們向來看不起相公,不待見自己,自是免不了一頓羞辱。


    青州府很是繁華熱鬧。


    完全不一樣的風土人情,街邊攤上那滿目玲琅皆讓陸閑大開眼界,嘖嘖稱奇。


    陸閑權當旅遊來了,心情很是不錯。


    寧婉兒則是步伐顯得沉重,心事重重。


    最終找了兩家看起來不是那麽貴的客棧,結果都被告知說小店客滿,客官另尋他處。


    寧婉兒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相公莫不是忘了?明日似乎便是東籬書院入院考試之日。”


    “我大堯國全國各地的學子早就聚集在咱們青州府,等著參加東籬學院的入院考試,因此偌大青州府,怕是所有客棧都客滿了。”


    陸閑聞言想了想,是有這麽回事。


    東籬書院每隔兩年才招錄一批學生,每次也隻錄取三十名,卻是吸引全國各地大批學子前來。


    那場麵堪稱青州府一大盛況,大大拉動了青州府的gdp。


    隻因若是能成為東籬學院的學生,就意味著你的文化水平已經相當高了,你是眾多讀書人中的天花板。


    更是意味著你基本已經觸摸到仕途的門檻了,未來前途無量。


    這也是為何王四說隻需花個一千兩,便可以成為東籬書院的學生,原主信以為真。


    因為東籬書院入院考試在即。


    還因為,一千兩實在太多了。


    多,才顯得真。


    “再找找其他客棧,實在沒有再說。”陸閑摸了摸下吧。


    前世的經曆告訴他說,想要活得滋潤瀟灑,想要無視各種規則,有能力麵對各種威脅,隻有兩種做法。


    其一,本身擁有令人生畏的強大實力。


    其二,自然就是要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目前弱得跟隻菜雞似的,自然得先找個靠山。


    東籬書院這座山靠起來應該挺舒服的。


    又找到一家客棧,這回很幸運,尚有一空房。


    但是那是上等房,住一晚需要一兩銀子。


    寧婉兒臉色都變了。


    她顯得無措的拉了拉陸閑的衣袖,示意他趕緊離開這黑店。


    她包袱裏的碎銀子全部湊一湊,也不過二兩多銀子。


    這住上一晚就要花掉一兩銀子。


    這如今有家還不能回,後麵的日子可怎麽過?


    陸閑對錢早就麻木了。


    在另外一個世界,錢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連串數字。


    當然,他也知道寧婉兒身上的銀子不多,說道:“先住一晚。”


    寧婉兒又氣又急:“相公……”


    “不就一兩銀子嗎?算是我借的,回頭加倍還給你。”


    “……”


    寧婉兒委屈至極,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眶瞬間通紅。


    夫妻本是一體,這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嘛。


    陸閑一見寧婉兒這般表情,很是認真的說了句:“你生氣的時候挺好看的,以後可以多生氣。”


    純天然的果然比那些高科技產品更耐看。


    “相公……”


    寧婉兒又怒又羞,相公何時竟學會這般油嘴滑舌了?也沒個正經。


    終究拗不過,不好當眾不給丈夫臉麵,寧婉兒隻能顫抖著小手打開包袱,將那些碎銀子取出支付了一晚的房錢,心在滴血。


    在小二的帶領下,兩人上了客棧三樓走進那上等房。


    陸閑向來能迅速適應各種環境,也沒覺得這裏有什麽好或者不好。


    此時唯一的感覺隻有疲憊,隻想睡覺。


    這具羸弱的身軀壓根就不足以支撐他做出太多的動作,思考更多事情。


    “我先睡會兒,你就在這屋裏待著,別亂跑,現在的我可沒有能力保護你。”陸閑扭了扭那酸疼得厲害的脖子。


    見寧婉兒投射過來的那道眼神顯得這般幽怨酸楚,陸閑有些好笑。


    他往床上一躺,又說:“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並且還不想離開我,我自會好好待你。”


    “我向你保證,你受的委屈,咱們生活的拮據都隻是暫時的。”


    寧婉兒愣了愣。


    她還真沒想到那曾經迂腐而又偏執,不思進取不近人情,甚至婚後兩年,不知何因竟從未碰過她的丈夫丈夫竟會開口跟她說出這般話。


    一時間滿腔苦澀中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情緒。


    “相公……”


    “呼嚕,呼嚕……”


    寧婉兒愣了愣。


    一看,相公竟然已經睡著了,呼嚕聲震天。


    他嘴巴微張,嘴角處竟然還流淌出口水來。


    見狀,寧婉兒不由自主抿嘴輕笑起來。


    她走到跟前,溫柔的幫陸閑脫掉鞋子,將他的腳輕輕抬放到床上,幫他蓋好被子。


    在床頭坐下,靜靜的看著陸閑那張臉。


    想想今日所發生之事,想想丈夫的一舉一動,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仿若夢中。


    猶豫了好一會兒,她輕輕的將自己的腦袋靠在陸閑的肩膀上。


    成婚兩年來,她第一次離他如此之近。


    好像很舒服。


    也很安心。


    等陸閑醒來後已臨近傍晚,房間裏尚未點燈,變得昏暗。


    幽香入鼻。


    他微微抬頭看了眼正靠在他肩膀睡得正香的寧婉兒。


    誰允許你睡我的?


    “醒醒。”


    陸閑將寧婉兒叫醒,這女人壓得他肩膀都麻了。


    點上蠟燭,陸閑對寧婉兒說道:“你把剩下的銀子都給我,我先去買點吃的回來。”


    “相公,還是我去吧。”寧婉兒說什麽也不想將全部家當都交給他。


    陸閑說:“一會兒我得去一個地方,需要用到錢,你在這等我回來。”


    “相公這是要去哪裏?”


    “勾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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