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也要升環了。”


    目前羅蘭的升環條件隻差一項。


    ……


    「儀式」:——(二環)


    「儀軌」:無法無天的浪漫/奇物/秘術器官/崇拜者之吻


    「描述」:把不斷滾落的巨石變成氣球,讓喇叭變成喇叭花!


    這個世界足夠荒誕,所以…


    我們需要一些真實!


    ……


    「無法無天的浪漫(已完成)」


    「崇拜者之吻(已完成)」


    「秘術器官(已完成)」


    ……


    現在隻少一樣東西。


    奇物。


    他已經在審判庭內部懸賞,不要求效果和代價的情況下,希望能盡快有消息——不得不說,伊妮德、仙德爾和費南德斯的‘寵愛’讓羅蘭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並不認為「神奇物品」有多難得。


    直到他親自開口,才清楚這東西真的很少有人因為錢而出售它:如果並非冠神教派的儀式者,沒有足夠殷實的家庭背景和人脈,很難說低環儀式者比那些‘流浪者’要好上多少。


    密會?


    一群至多學徒的準儀式者。


    金島?


    考慮好要加入什麽組織,和一張或幾張未知的臉在現實中見麵了嗎?


    甚至金島的坐標都來自伊妮德·茱提亞。


    羅蘭開始發現,一個真正的,沒有背景的、因走運而成為儀式者的人究竟要麵對什麽樣的未來。


    他有些理解拉姆·費因斯的做法了。


    沒有逼迫,沒有危險,沒有起伏。


    很好。


    但也沒有未來。


    那超脫凡人的力量能讓持有者瞬間看見自己無比燦爛輝煌的未來,這輝煌將一直持續,一直持續…


    直至他低頭,看到自己死水般的人生。


    他的血肉在慢慢腐爛,露出森白的骨骼。


    如果他還不夠幸運,那就必須要考慮賣點什麽,換取升環的知識和材料——前提是,他賣的東西,還要有人不吝低頭掃上那麽一眼。


    如果能評頭論足幾句,就是天大的恩賞。


    儀式者其實和凡人也沒什麽區別。


    「姐姐,餓餓。」


    羅蘭:……


    -


    別說瘋話。


    「我看是你瘋了。大蝙蝠擁有一整個審判庭的財富,一枚奇物算得了什麽?」


    -


    她是我的愛人,不是我的母親。


    「在我看來,人類很難分辨丈夫和父親,妻子和母親——一定程度上,你們正把它們混為一談。」


    「動物們可不會。」


    -


    人比野獸複雜得多,扳手。


    「野獸?」


    「你連找個情人都要猶豫,對唾手可得的利益視而不見——說實話,我不知道野獸是不是比人類複雜,但至少野獸比你要聰明。」


    「誰強大,誰說的算。」


    「永不停歇地掠奪。」


    「強大的雄性可以擁有更多的雌性配偶和資源,反過來,強大的雌性也可以擁有更多的雄性——我說的‘強大’,並不單指物質層麵的力量。」


    「真正強大的人類和野獸很像,難道你不認為最原始的本——」


    -


    如果一個強大的雌性想要擁有更多的雌性配偶…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


    -


    嘻嘻。


    「嘻個屁。」


    -


    我倒是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扳手。


    「什麽。」


    -


    你好像十分樂於替‘野獸們’講話。


    「…我沒有?」


    -


    不。


    -


    應該是:除了妮娜小姐那一半記憶外,你好像總用‘野獸’的眼睛看待這個世界。


    -


    對嗎?


    -


    或者,也不單單是‘野獸’?


    「羅蘭。」


    -


    嗯?


    「伱剛剛說,人比什麽複雜來著?」


    -


    ?


    -


    剛剛的話?


    -


    ‘人比野獸複雜得多’。


    「沒錯。」


    「人確實比野獸複雜得多。」「對極了。」


    「很高興和你聊天,我親愛的朋友。」


    「再見。」


    羅蘭:……


    …………


    ……


    自布裏斯托爾回來,當然要去拜訪久日不見的朋友,順便談談接下來的合作。


    羅蘭等到香水‘出爐’才和蘿絲一齊登門——哦,還有仙德爾·克拉托弗。


    她成為了「有翼者」,是茶話會的一員,更何況,香水鋪子也沒有必要隱瞞任何人。


    三個人搭同一輛馬車前往泰勒宅時,這位書庫小姐還問羅蘭,為什麽不買下一輛馬車——這就省的調用審判庭的,或到公共車站等了。


    “馬車?”


    羅蘭扶著手杖,眼中是彌漫著濃霧的街道。


    “我可沒有錢養一個車夫,仙德爾。”


    更何況,沒有誰會單獨雇傭一名車夫,買一架馬車。就像沒有人會隻買一隻皮鞋。


    “你們賺的錢夠買下一座莊園了。”


    “然後呢?”蘿絲忽然將視線從窗戶的方向轉回車裏,瞥了下仙德爾:“羅蘭用不了那麽大的地方。”


    “我隻是想讓他習慣應有的生活,範西塔特。羅蘭不會永遠住狹窄的藥鋪,他注定要走向一條不凡的道路…”


    說了那麽多,蘿絲可清楚這女人到底暗示什麽。


    羅蘭如果有了大房子,她就能住進去了。


    現在?


    現在的藥鋪,她能通過二樓的窗戶隨意出入,但仙德爾·克拉托弗顯然不能這麽幹。


    “我隻是為羅蘭考慮,範西塔特。他不必過那下等人的日子。”


    蘿絲扭過頭:“注意,克拉托弗小姐,這車上可不止一個‘下等人’。”


    仙德爾微笑:“車夫聽不見我和你的對話。”


    蘿絲:……


    真煩人。


    “血濃於血,範西塔特。”仙德爾頗為優雅地整理著膝蓋上的小手帕:金蕾絲邊白底的手帕。它在仙德爾的腿上被疊成過方形和三角形,也被卷得細長。


    它顯然承擔起了為主人打發馬車上無聊時光的責任。


    “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許多罪犯被吊死前都會這麽說。”


    蘿絲瞪了她一眼,又問羅蘭,為什麽蘭道夫·泰勒準備的鋪子那麽小——至少和十字街上那些大型店麵比起來,的確不夠‘華麗寬暢’。


    “因為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仙德爾不等羅蘭開口就給出了答案:“相較一個寬暢但偏僻的,我們更需要一個熱鬧的位置打響名號——隻要在上流圈子裏出名,誰會在乎鋪麵的大小呢?”


    蘿絲反唇相譏:“我還不知道,你懂這麽多,克拉托弗。”


    “並不多,範西塔特。”仙德爾幽幽歎了口氣:“我隻是認識字,然後,用眼睛閱讀報紙。”


    蘿絲:……


    一般這種口舌沒法占上風的情況下,她就喜歡用拳頭了——可她不能在車上揍仙德爾·克拉托弗,尤其還當著羅蘭的麵。


    於是,綠眼睛小姐隻能用自己那雙綠的不能再綠的綠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目標,企圖用眼神殺死她。


    “你真不討人喜歡。”


    “企圖討喜的人就像企圖在聖誕節時大放異彩的火雞一樣,範西塔特小姐。”仙德爾露出一絲嘲弄:“更何況,我認為我還挺討人喜歡的。”


    蘿絲挑眉:“誰?不會隻有從你口袋裏掏錢的仆人吧?”


    仙德爾默默把頭轉向羅蘭——他正欣賞道旁成群結隊,穿著燕尾服的兔子群。


    “我恐怕得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


    某人托著下巴,頭也不回。


    “我不僅是個瞎子,最近還有變聾的趨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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