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不碰雪萊…因為我需要漫長的時間重建我們的組織,又為什麽要樹立一個和我們完全沒有衝突的敵人呢?”


    “學著用你的大腦思考,而不是匕首,”含著絲絲笑意的女人,將那張卡牌遞了過去:“我記得你是二環。試試看,答案就在其中…”


    女仆愣了愣:“這是…這是那夜…”


    “沒錯,一張能夠預言所思的奇物——”羅莎琳德聲音溫和,像她的導師,也像一個長輩:“雖然這條道路無法給我們提供太多正麵的幫助…但這種時候,正巧合適。”


    女仆佯怒:“您可比任何人都重要。”


    她接過卡牌,細問了用法,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它。


    那個出言侮辱我主的婊子…


    血脈低劣的女人…


    企圖攻擊羅莎琳德女士的賤人…竊賊…


    如果…


    殺了她…


    殷紅的血點斑斑暈開。


    很快。


    染透了女仆手中的卡牌。


    “紅色?”


    女仆翻來覆去,沒在卡上看見任何字符。


    隻是紅色。


    鮮血的顏色。


    “這可不是好兆頭,”羅莎琳德接過卡牌,審視片刻,把它收回了自己的袖子裏:“紅色,預示著危險——看來我是對的?”


    女仆卻一臉茫然。


    羅莎琳德有點頭疼自己這同胞的‘求知欲’,放下筆。


    “結交從求助開始,我問題多多的仆人,”她擺了擺袖子:“一個如此年輕就步入二環的「密卷」,用不了幾年,她就是「私人聯盟」的成員了——再加上身份。”


    “至於銀紡錘…”


    女人的聲音飄忽不定。


    “它不適合。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女仆用眨眼代替了追問。


    羅莎琳德笑笑:“我需要「影響」,「經久不息的謊言」作為升環的「影響」——親愛的仆人,告訴我,銀紡錘若走入陽光下,它會對人有幫助嗎?”


    女仆想了片刻,點頭:“如果手段正當…也許?”


    「鏡」之路升環所需要的影響十分奇特。


    和「密卷」一樣。


    對有些人難如登天,對另一些人則如呼吸般簡單。


    「謊言」。


    每一環都要造成龐大影響的謊言。


    「經久不息的謊言」。


    一個極端的例子。


    倘若「鏡」之路的哪個儀式者在學徒時就造了個騙局,乃至數十年後,整個世界依然有人模仿、用同樣的招數行騙——那麽,隻要它有足夠的資質,就能一路暢行無阻…


    至少不必為「影響」擔憂了。


    可是,沒有那麽容易。


    「創造」,而非「使用」。


    創造太難了。


    “銀紡錘能夠提供影響,可又不永遠提供,”羅莎琳德眼中浮現一抹慍怒:“我記得十幾年前,這些‘紳士們’還沒有那麽愛管閑事——‘替女人講幾句’,看來牌桌和飛鏢還消耗不光他們那滿身臭烘烘的精力。”


    實際上,羅莎琳德從一開始就意識到銀紡錘不是個好的選擇。


    隻是那時候她剛剛‘蘇醒’,沒有太多挑揀的餘地。


    現在,隻是順手結交雪萊的同時,擦除之前留下的痕跡。


    羅莎琳德托著腮:“那件奇物不值什麽錢。比起奇物,我更對這位雪萊小姐感興趣——雪萊家的事,你打聽清楚了嗎?”


    女仆連忙接話:“我會盡快接觸金牙幫。”


    “很好。”心滿意足的女人低下頭,翻起桌麵上那本薄薄的記錄簿。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過去。


    半個小時。


    三個小時。


    或者一整夜。


    不知疲倦的女仆仿佛忽略了時間的流逝,隻靜靜欣賞著眼前的未來,主人口中描述的美好未來。


    她們的土地,她們的國度。


    ——但在某一刻。


    她莫名其妙地站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忘了什麽,被沒來由的心悸操縱著,非要站起來不可。


    “主人。”


    她喊了一聲,瞬間的恍惚,仿佛一重陰影靜悄悄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儀式者所擁有的感知讓她察覺到了那逐漸逼近的危險。


    她開始後退,心裏的恐懼迫使她不停後退…


    忽然腳下一軟,她失了重心,向衣櫃一側滑倒,重重撞在了櫃門上。


    咚!


    搖搖欲墜的木箱隻差一下。


    原文在六#9@書/吧看!


    它危懸著擺了擺,落下來,用包了鐵的尖角重重撞擊女仆的額頭。


    嘭。


    清脆的破碎聲。


    一個巧合。


    “原來如此。”


    “真是昂貴的代價…”


    羅莎琳德盯著那具四肢抽顫的屍體若有所思,半晌後,扭回頭,重新專注於桌麵上的記錄簿。


    “低劣的人種,還真以為擁有和我們一樣的血脈…”


    她借著燭火翻開一頁。


    每一頁都記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和信息。


    “布萊頓…”


    “波爾蒂…”


    “喬瑟琳的家族?”


    女人斂了斂垂落的長發,提著油燈,緩緩起身。


    長鏡裏浮現了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


    漸漸的。


    凝聚成另一副模樣。


    麵色慘白的寡居婦人冷漠地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


    …………


    ……


    街頭巷尾的故事,金牙幫可要比蘇格蘭場的警察讀得多,讀得順。


    不過三天。


    蘿絲就收到了各式各樣的消息:倫敦城裏的犯罪團夥不少,但真能‘來無影去無蹤’的,寥寥無幾(在蘿絲正式‘退役’後就更少了)——


    很快。


    消息中的某些案件引起了蘿絲的注意。


    它們有個共同點:


    丈夫或家裏的男性繼承人都是重疾死亡。


    當局一直沒把這當成什麽大事,畢竟可以用‘戰爭綜合征’來解釋,也可以用‘你總不能要求病人長壽’推脫——總之,一定有察覺不對的報了警。


    但那些黑皮並沒有啟動調查。


    由於蘿絲事先知道「銀紡錘」,總感覺這些案子不大對勁——


    ‘要清楚陰謀,先看誰得利’。


    於是,上午剛得到消息的飛賊,下午就領著哈莉妲乘車去了東區:正巧,遇上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自認為‘隱蔽’地貼著青磚牆東張西望,腦袋上的高頂帽比哈莉妲那雙長腿還要惹人注目。


    蘿絲偷偷在遠處下了馬車,躡手躡腳地溜到他身後。


    給了他屁股一腳。


    被踢了個跟頭的金斯萊:……


    “這可不是淑女打招呼的方式。”


    摔了一身泥的偵探先生黑著臉,並不理會少女伸出的‘援手’——這點記性他還是有的。


    “我怎麽沒瞧見羅蘭?”金斯萊彎腰撿起帽子,撣了撣上麵的土,不再往腦袋上戴:“我正準備寫封信約你們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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