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飛了大概兩個小時,一行人又輾轉了很長時間的大巴車,傍晚時分才到達a省偏遠的山區。


    這裏窮是真的窮,到處是山,路也不好走,沿途過來,阮阮隻看見零星的村莊,水牛在田裏勞作,果然應了宋識簷那句話,要是缺東西買都買不著。


    適時寒假,村支書熱情的把村裏的小學宿舍空了出來給他們居住,條件有限,三人一間。


    阮阮自然和兩個室友住在一起,她先給宋識簷報了平安,等天黑了,就拿了幹淨的衣服去洗澡。


    “阮阮,澡堂地滑,你可注意點,要不要我陪你?”白羽拿著盆進來。


    阮阮微笑,“不用啦,我注意點就是。”


    白羽點點頭,等阮阮走了看見躺在床上盯著微信發呆的姚橙橙,翻了個白眼,“還看,都看一路了,人家宋教授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就別春心泛濫了!”


    姚橙橙驀的把手機合上,惱羞成怒,“你思想別那麽齷齪,誰在看宋教授了?你別血口噴人!”


    “呦呦呦,你當我眼瞎,不知道是哪個花癡在飛機上就盯著宋教授的朋友圈看了幾個小時,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白羽嘲諷的笑,“我勸你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宋教授的未婚妻可是汪院長的千金,常青藤名校畢業,還是省藝術團大名鼎鼎的小提琴家,你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姑娘,要什麽什麽沒有,你知道你這叫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白羽!你別太過分!”


    房間裏兩個姑娘吵了起來。


    阮阮走到一半,發現沐浴露沒拿,返回到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她們爭吵的內容。


    她的手握在門把上,呼吸有幾分僵硬。


    是啊,她何嚐不是一隻坐臥在井底的癩蛤蟆,要什麽什麽沒有,卻妄想著遙遙掛在天上的明月光。


    阮阮歎息了一聲。


    她想,宋識簷今天一定已經陪汪叢珊試了婚紗了,汪叢珊那麽漂亮,他們兩情相悅,試完婚紗,是不是就會擁抱在一起,是不是就會情不自禁的接吻,就像那天晚上他對她做的那樣......


    阮阮心口一陣刺疼,決定不去拿沐浴露了,原路返回了浴室。


    ......


    仁濟作為全國部屬醫院,下鄉義診扶貧的事一早就傳開了,所以第二天前來看病的老人就排起了烏泱泱的長隊。


    小學臨時開辟了十間診室,都由仁濟各科室副主任醫師坐診,像阮阮這樣的尚未畢業沒有行醫執照,主要任務就是在一旁學習,順帶幫著寫病曆,開藥。


    好巧不巧,這次帶她的剛好是心外科的江河。


    “丫頭,你身子骨這麽弱,老宋這趟也是舍得,”江河刷刷在病曆上寫著什麽,頭也不抬,“也不怕你在這裏磕了碰了。”


    阮阮如實道,“是我想多去外麵學習,求了哥哥幾次,他才同意的。”


    江河嗬嗬笑,“那你可來錯了,別以為山裏就有什麽疑難雜症,你也在這坐了一上午了,碰到的基本都是風心病,冠心病,連個複雜的先心都很少見,你要真是想學精啊,還是得跟著老宋,你知道仁濟每天有多少人是慕他的名來的,外頭黃牛一個號都能賣八千塊!”


    阮阮暗暗吃驚。


    雖然早有耳聞,但還是覺得黃牛很坑爹,坑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偏偏醫院又屢禁不止。


    江河坐診了一上午,累的腰有點抬不起來,拿了兩瓶紅牛,剛想扔一瓶給阮阮,又想起小屁孩喝什麽紅牛,轉頭又拿了盒牛奶扔給她,“補充一下,出完這兩天診後天就要進村走訪,到時候會更累,既然來了,你得提前適應。”


    阮阮接過,道了聲謝。


    江河突然問,“聽說宋辰那小子想追你?”


    阮阮驚詫的抬眸。


    “別緊張,我就是問問,”江河又笑,“雖然不算空穴來風,我也沒別的意思,雖然你不姓宋,左右老宋也養了你這麽多年,就跟親妹妹沒什麽區別,他一手教出來的孩子必然不差,宋辰是宋家孫輩唯一的男孩子,你們兩個要在一起,也算匹配。”


    阮阮不知道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沒有的事自然不能承認,“我和宋辰隻是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江老師您誤會了。”


    江河眯了眯眼,“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就不想談個戀愛?”


    阮阮搖頭。


    她覺得有點驚悚,她和江河甚至連熟悉都談不上,為什麽要談這樣的話題。


    可江河就像是故意的,偏偏不肯放過,“就算你不想,老宋肯定是想的,他老人家馬上就要和汪叢珊結婚,總是希望能有個靠譜的人照顧你,難不成你想賴著你哥哥一輩子。”


    他最後這句話,用了篤定,肯定的語氣。


    而不是疑問。


    漆黑的目光注視著她,仿佛能洞悉一切人心。


    阮阮到底年紀小,被這樣的目光一看,小臉刷一下就白了,隻覺自己那些不能言說的心思在江河眼前根本無所遁形。


    “我,我不是......”她想解釋,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臉色就紅了起來,“江老師,我隻是......”


    “行了行了,我就是好奇問問,你緊張什麽,”江河擺擺手,生怕把她弄哭了回頭宋識簷要找他算賬,“二十歲確實還小,老宋估摸著還想多留你幾年,我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下午再過來。”


    阮阮心裏忐忑,江河這麽說,她就乖乖站了起來,和他告了別。


    出門的時候,她還在懊惱她對宋識簷的心思難道已經這麽明顯了嗎,江河剛才的語氣,明明就像是什麽都知道。


    而另一邊,江河注視著她出門的背影,年輕女孩纖細的身姿,柔美的五官,從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個臭丫頭有著讓一般男人都無法拒絕的魅力,清純無辜的像一朵小白花,極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又嫵媚動人的像妖精,輕易能讓人欲罷不能。


    江河這把歲數,自認風月場上閱人無數,宋識簷身邊的這朵小白花,確實漂亮的耀眼。


    他收了目光,腦子裏隻有兩個字。


    冤孽。


    隻希望老宋能時刻清醒,別在這種事上栽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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