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仔皇後大道的omotesandokoffee咖啡廳內。


    工作日的上午,咖啡廳裏人比較少,偌大的空間裏隻有零星的幾個身影在座位上。


    而段屺亭正在靠窗的位置,獨自一人看著窗外,她麵容姣好、氣質優雅,在咖啡廳裏十分顯眼。


    倏然,她坐直了身體,眼中閃爍著喜悅,麵容期待地看向咖啡廳的門口。


    幾個呼吸後,林雲行的身影出現在了玻璃門前。


    白色襯衫係在寶藍色西褲裏麵,將本就183的林雲行凸顯的更加修長。


    他慢條斯理地走來,坐在了段屺亭對麵的座位上,“不知道段小姐叫我來,有什麽事?”


    段屺亭眉眼間帶著極盡的溫柔,看著眼前的人眼睛一如當年的深邃而溫潤。


    “雲行,好久不見。”


    她看向林雲行的眼中流露出莫名的情愫,不加掩飾,也沒有偽裝。


    但林雲行如同看不見一樣,臉上隻是掛著淡笑,“段小姐可能忘了,昨天剛在商家見過。”


    “當年匆匆一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勞段小姐關心,很好。”


    “林伯父這些年…身體怎麽樣?之前他總咳嗽,現在好些了沒?”


    “勞段小姐記掛,無礙。”


    言語間的疏離太過於明顯,段屺亭眉眼間附著上一層哀傷,話語裏帶著失落,


    “雲行…你還在怪我。”


    怪嗎?不,以前的事他已經忘了。


    林雲行10歲起就經常陪在商聿梟身邊,段家與商家是世交,兩家來往密切,所以段家姐弟和林雲行也是自小相識。


    他與段屺亭同齡,兩人從小學起就是同校,而且還是同班同學。


    直到初三畢業的時候,林雲行才發覺自己是喜歡段屺亭的。


    可段屺亭從小就活在渴望父親重視的高壓之下,任何事都會做到盡善盡美,從不對學習以外的事物多看一眼。


    包括他。


    可皮筋崩的越緊,回彈的也就越痛。


    就在兩人一同參加高中畢業聚會那天,林雲行借著酒勁,鼓足了勇氣對段屺亭道明心意。


    那個時候的林雲行,對待人事物有著年少的衝動與熱烈。


    而聚會那天,段屺亭因再一次被父親無視而情緒不佳,喝了不少酒,麵對林雲行的表白她沒有選擇拒絕,反而主動牽起他的手一同離開了聚會。


    她當累了那個努力的乖乖女。


    她想嚐試不同的感受來釋放自己。


    哪怕隻有一天,或是一夜。


    當晚在酒精的催化下,年輕氣盛的兩人初嚐了禁果。


    身體的愉悅令段屺亭第一次感受到從雲端墜落又騰空的快感,她忘我的投入其中,無法自拔。


    那晚她逃脫掉了內心的桎梏,將禁錮的外衣撕成碎片。


    可有些東西一旦破碎,便再也無法拚湊完整。


    第二天清醒後,恢複理智的她無法直麵眼前的事實,任自己成了逃跑的懦夫,留林雲行一個人麵對的狼藉。


    紙終究包不住火。


    當天賀蘭便發現了女兒的異常,在不停地逼問下段屺亭不得不說出了實情。其實那時的她是期盼著讓父親知道的,她期盼著看到父親的反應。


    但賀蘭是不敢地讓段宏基知道的,她氣急敗壞地帶了人去林家把林雲行暴打了一頓。


    她命令林雲行今後不能再和自己的女兒有任何往來,直言林家在賀家眼裏隻不過是個裁縫鋪,根本配不上他們。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林家隻不過是內陸來的小家族寄居於商家的照顧下,而段家是實打實的位列港島四大家族。


    林父為了給被打的兒子求情,最終當場朝賀蘭下跪才結束了這場鬧劇。


    那一刻看著父親,林雲行第一次紅了眼。


    而段屺亭,自始至終都沒再露過麵。


    再見麵時,就是昨天。


    “雲行…你還在怪我。”


    林雲行麵色如常,語氣依舊很平淡,“段小姐想多了,”他將身體靠向椅背,“如果段小姐是想敘舊的話,我隻能說聲抱歉,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話落,他起身離去。


    “雲行!”段屺亭連忙起身叫住他,“你幫幫我好不好……”


    她懇求的語氣使林雲行腳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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