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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為止,第十期dilivery room閉室。但願,所有的妊婦大人,所有的孩子大人,幸安。happy&safety!」


    對於作為助產婦的進道所說的話,濜宮宮子,深深坐在被帶路到的院長室沙發上,如幻夢般地聽著。發著呆。說是院長室,但怎麽說都是徒有虛名,和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分娩室不同,隻有最低限度的整理,是不算大的煞風景的房間……,但這個廢醫院的院長,也在屋頂上設置了泳池,雖然不是怪人,但絕對不會是喜歡奢侈的人物吧。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有這個沙發。可以的話都想橫躺在上麵了。不,實際上,這一切都像是夢一樣。呆呆地,意識集中不起來的大半理由,是從決勝戰的分娩遊戲中模擬體驗到的陣痛中被解放出來的緩和所帶來的解脫感,但是,這也不是全部。


    (真……,真是厲害啊)


    包含父親的小說在內,宮子本應在同世代中算是讀過些書的了,但是在腦袋裏所浮現出的,隻有這種連批評都不是的感想文。是被在眼前展開的救命行為所壓倒了吧。


    是救命,也是生命行為。也就是所謂的出產。


    恰如其分地那間分娩室裏,在兩台分娩台的近距離下相對的理由的本質,為何要讓連陪伴都不是的對戰對手宮子來體驗……,母屋幸美的出產,正前方咫尺間,一邊共存著藍牙下的陣痛一邊目擊到了。共感到了。助產婦四人介入下的出產……,盡管是預定外的預產日,但是白衣帥哥們極度合適地應對了。其結果,就是在宮子還固定在另一台分娩台的情況下,幾乎被放置在了那裏,但也可以說是他們努力的見證。雖然經受了超過閾值的疼痛,和第一次的出產同樣的,母屋失去了意識,但出產自身,很快就結束了。她很精彩地,完成了不是遊戲的分娩。


    「母屋桑她……,沒事吧?」還在發著呆,宮子問道。「雖然在那之後,被駕著擔架抬走了……,恢複意識了嗎?」


    「現在因為麻醉的緣故還在安穩睡著。選道、近道、逝道三人在一旁看護著,請不必擔心。大小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被送入了nicu。曾經也有把早產兒稱作無心未熟兒的時代,哎呀,也難免有未熟的莫不是我等助產婦團隊所說的誹謗。痛恨至極」


    被卷進危機四伏的出產的宮子是該說些漂亮話呢還是該生氣呢,但畢竟是沒有他們的獻身就無法成立的出產。所以這裏就當沒聽見過。


    (大小姐……,女孩子嗎)


    那麽從肚子裏,給母屋施以暴力就是無稽之談了吧,但現在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早產啊」宮子想到了滑塊拚圖『子宮中胎兒』的條件。「依著更早分娩的一方獲勝的條件,那已經是壓倒性的,母屋桑的勝利了」


    「但是,即使如此在規則上也還是你的勝利」


    如是。


    這樣說著,進道一旁的,消除氣息站著的產越……,纖細身體身著白衣,超短發圓形眼鏡的二代目令室爽彌,恭敬地用兩隻手,朝宮子遞出一張紙。說是紙也是有厚度的,氣派得厲害的紙。表麵上書寫的文字筆鋒,也隻能說是流暢漂亮,這是,表彰狀。


    「恭喜優勝,濜宮宮子君。然後恭喜畢業」


    「哈哈。在中學畢業之前,就母親學級畢業了啊」笑道。「沒啥實感呢。總覺得還差得遠。畢竟目睹了那樣的出產。優勝也是」


    「確實」產越保持著拿表彰狀的姿勢,「我還以為你一定是,顧慮到母屋桑,要棄權了呢。幾乎就這樣叫了出來」


    「棄權/*give up*/?不不不,我叫的是give & take喲。這是我的人生標語」


    果然是在哪偷看的吧。用監視器。一邊抱著貓,一隻手拿著紅酒。


    「實際上我是貓過敏。而且也不會喝酒,作為delivery room的室長,是要控製酒精的」


    「誒。真好心呢」當作俏皮話過濾掉,但是宮子,也不能就這樣讓大企業的ceo,一直保持著遞出獎狀的姿勢,所以接受了表彰狀。「謝了」


    自然喊的不是give & take,也不是love & peace。而且,也不是happy & safety……,真真正正,在那一瞬間,宮子喊的正是棄權。沒有一絲思考餘地……,但是,無論有沒有餘地,思考這件事,是從爸爸媽媽那裏繼承過來的,是宮子的性。無論有沒有空間,都會經常滑動思考。


    如同緊急避難般的將遊戲中斷,不,中絕的那時候,


    (等等,要是放棄了這場比賽不就成了打假賽?)


    如是,注意到了沒有注意到也行的事情。明明沒注意到的話就叫出來了。合理的無知……,但是逝道宣言過,打假賽的話就是沒收比賽。在執行沒收比賽的裁定的情況下,會被孤身一人,放逐到寒空之下。不隻是一個人的身體而是孤身一人……,且不說宮子,這種緊急事態下的母屋會如何?


    「我等並不會作出如此非人道的行為」如是,進道按照慣例飄然說道。「宮子大人無論做出那種選擇,在那種狀況下,我們都會處理母屋大人的出產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


    沒有信用你們真是抱歉。實際上,看見四人協作的完美處理,這句話本身並不是謊言。但是那時候,宮子咽下了差一點就要說出口的投降。咽下,和移動到下一步行動,幾乎是同時……,這一次,才是連思考都沒有。要問為什麽的話,在三回戰的嬰兒沐浴遊戲的時間點上,就已經被勸過采取這個行動了,不是他人而是母屋勸的。


    中絕。


    但是,這不是意味著放棄分娩遊戲這比賽本身,而是平板上所表示的『子宮中胎兒』的……,要是能夠通過兩隻『手指』迅速操作的,水手服的女子中學生的話就能做到的,最後的手段,是如文字般的,『手』。


    宮子用右手的五根手指,將畫麵上的大駒『胎兒』用盡力氣地猛抓著,就像撓著平板的畫麵一般,一口氣將它拽了出來。


    這是搔爬。中絕的手法。


    理所應當的,在本來的滑塊拚圖裏,這不是能允許的行為。犯規是犯規,但不是因為把駒從正上方提出來的這一條犯規。要問為什麽的話,這一搔爬,不僅是『胎兒』,連帶著其他的,幾乎全部棋子,全都給抓了出來。『麵子』『年齡』『工作』『失業』『嬰兒車』『退休』『朋友』『不運』『事故』『學曆』『電車』……,除了有不動屬性的『不動塊』的『親子關係』以外,作為妨礙出產的障礙的要素,都不分青紅皂白地,從子宮口出來了。


    究極的疼痛。身心與共地,或者說出產以上地。死產以上地。


    這不僅僅是,通過內診台上的設備能做到的……,僅憑想象,會有那麽痛嗎。


    「這是把妨礙出產的要素不放在肚子裏,一個不留幹幹脆脆地一氣吐出來的比喻嗎?和這個中絕作弊技相關的話」


    妊婦所抱著的疼痛,不隻有陣痛。和出產相關的痛苦,有無數個在等待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並不。隻是個漏洞喲。能有這一手,『我』也震驚了。覺得哪來的這一『手』」說著,產越聳了聳肩。「雖然在機械的滑塊拚圖裏這樣做就隻是單純亂發脾氣,但確實是平板的圖形界麵實用程序的將計就計。隻靠這『手』」


    這話裏能有幾分真實……,覺得已經不會再有的這種噱頭,希望不要出來這麽多次。但是即使是這個漏洞,也隻有『親子關係』這一棋駒是不動的,這在現實中,反而有說服力。行吧,還是有放進肚子裏,就吐不出來的東西。但是,『子


    宮中胎兒』是『子宮中胎兒』的要點,就在於此。是『箱中女兒』的話,要是連『父親』和『母親』和『兄弟』都從箱中出來的話,那就是單純的家庭崩壞……,但是,把肚子裏藏著的,幾乎吐出來,是成長。是胎兒的,也是母親的。總之,解決了決勝戰,雖然無論是幸福還是安全都還離得遠,但至少沒有落命,不僅是沒丟掉一條命,還遂成了母屋的出產。


    「雖然不是在包庇自己人,但且不論是ceo不是助產婦的『我』,母屋桑不是處於妊娠初期這件事,白衣們都是注意到的。但是嘛,也有攻略delivery room,這種戰略上的意義,所以沒有指出來」


    「是覺得通過裝作苦於妊娠反應,來讓其他入室者小看她嗎?」雖然宮子自身,事實上第一印象,也是這樣認為她的……。「你們覺得母屋桑是能做到這種事的妊婦?即使有知識,但像米爾格倫球一樣被攥壞,像第一個孩子一樣被擊潰的人,會有能活用這一點的方法嗎」


    「確實和我等的思量不同」如是,進道。「無論是你們當中的誰,都沒有小看她。我等承認這是我等的醫療失誤」


    不說不是醫生嘛。但進道的視角,不是醫生的而是助產婦的,


    「由於膨大的腹部被毆打,導致第一個孩子大人死亡。作為本能的防衛反應,或許是將胎內的成長抑製到了最小限度」


    如是,這樣評價道。


    原來如此,完全沒有醫學根據。甚至是超自然的。但是,作為最近的妊娠趨勢,說是有這樣一種出產傾向,為了能安產,故意不讓胎內變得過大,從而盡可能提早接生嬰兒……,即使不是活用知識,她的身體,可能是想讓孩子活下來。雖然沒有想去比較持有兩個子宮的有袋類動物,但說起來,袋鼠的嬰兒,好像隻有人類的指尖大小。這也是在嬰兒沐浴遊戲的後半,由猜題王告訴我的。


    是袋鼠關懷|6.1.1|,嘛。


    (分別不出妊娠反應和陣痛的區別……,也太習慣於疼痛了吧,母屋桑。在分娩遊戲中的優勢,就這樣同delivery room全體的不利相聯係)


    說不定,這是想象妊娠的反麵……,或許是深信處於妊娠初期。因為不想再度經曆死產……。


    「這個嘛,要是能好好接受診斷的話,早就能夠判明的吧……,我可不是要管他人事喲」


    「不管過程如何,無疑是你的勝利。不再高興點嗎?」


    要我高興起來也難啊。沒有實感,幾乎就像是不戰而勝……。


    「才不是呢。根據我密藏的珍藏ai解析,被遞給宮子君的母屋桑所作的滑塊拚圖,在設置『不動棋駒』之前,就是動真格也完成不了的,無解配置」


    「欸。這樣的嗎?」


    「至於是不是有意這樣排列的,隻有之後去問問本人,但她無疑是想嚐試將極高難度的滑塊拚圖送到你手上」產越說道。「母屋桑,毫無疑問地是不想把勝利讓給你的。肯定本人,也想變得幸福吧」


    憑母屋的知性也不是不可能,宮子同樣,在解讀到拚圖會交換之後,也在製作無解的配置……,即使沒料想到出現『不動棋駒』這樣的附加規則,這也是在當時所能的最善之策。實際上,說是附加了個這種規則,但也不能解開無解的拚圖。


    「哈哈」


    聽到這個就安心了。


    肯定是同時的吧,宮子的腹部也安心了。


    「那麽」產越,將放獎狀的筒,也恭敬遞給宮子後,做好充分準備般說道。「那麽,該來授予下一個獎品了。很抱歉如此匆忙,但這棟建築的使用期限也差不多快到了呢」


    「不得不撤離啊」那麽母屋就得親子二人,轉院了啊……,這樣也行吧,比起繼續住在這個廢醫院。「行吧行吧」


    「濜宮宮子君。你的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是……」


    這也是不知道帶著幾分認真,但看著一副認真樣,馬上就要告知的產越,宮子卻用一隻手製止,「啊,果然,這個還是算了」如是說道。


    「算了。沒關係。完全不需要。」


    「嗯?到底哪邊?」間不容發般的產越。「可以嗎?真的算了?真的沒關係?真的完全不需要?雖然我這說的像是裁判之下的爭議點」


    「我是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就這樣不知道也行」宮子再一次說道。明明白白地,為了讓對方理解。「我拒絕接受副賞」


    呼姆,如是,產越朝進道使了個顏色,「當然是可以拒絕的,但可以的話,能否說說理由呢」目光轉回宮子身上。


    「因為這調查,意外地很困難。你母親在倫理方麵的防禦,出乎意料地牢固。至少作為交換,想要數據。你這樣怪人的數據」


    「雖然覺得你應該是通過監視器聽到了的,我被母屋桑說了,這孩子」宮子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是有知情權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是呢。有這回事。所以才說……」


    「但是,我就是這樣子的乖僻者,被人這樣說了,我就會那樣去想。對於這孩子,不也是有不知情權的嗎,對於自己的父親是誰」


    「……不知情權」點頭的產越。帶著神妙的神情。「是指?」


    「比起我想知道進入到我的子宮裏的到底是誰的精子,的這份心情,還是要尊重這孩子的權利」這樣說著,又如此追加道。「因為近距離看到了母屋桑的出產。迄今為止,都沒有如此有現實味。雖然隻覺得像是小說裏才會發生的事,但是啊,我是真的覺得自己,成了母親了……,所以啊,就不得不考慮了。考慮孩子的成長」


    「你要能這樣想,那就真從母親學級裏畢業了。雖然這課程是為了讓父親帶有自覺,但通過分娩遊戲擁有了母親的自覺也不是壞事。要從作為秘密結社的頂點來說,泛濫著不想知道的新聞的才是現代社會。比起被過多的情報所捉弄,貫徹合理的無知也是種生存方式。說是知情同意書,自己的將來是否會得癌,還是不太想知道呢……,但是,如果說這孩子,是想要知道父親的話你該怎麽辦呢?比起不知情權,更看重知情權。你要是就這樣不知道的話,就不能告訴孩子了喲。作為不知道的媽媽」


    「等到那時候」宮子笑道。「那下一次就讓那孩子入室吧?進入delivery room」


    呆滯了一瞬間,


    「……歡迎喲。無論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室長如是保證道。


    「delivery room還沒有完成。『小小』還在胎內溫育著。沒有放棄勝負。無論是十年後還是二十年後,都還會繼續攝取渺小數據喲,通向『我』的臍帶的」


    「那家夥會捧腹大笑呢/*俗語,原文直譯是用肚臍煮茶*/」


    「宮子大人您自身,也覺得可以嗎?」在以玩笑話作結後,宮子還以為話題就這樣漂亮完結了,但是陪伴的助產婦卻不讀空氣般開口道。「以個人所見,太過優先於孩子大人,而母親大人卻被迫忍耐的這份壓力,會對母體造成不好影響。尤其是有第二個,第三個」


    「沒想過能從你身上聽到個人意見喲」產越開玩笑地說道,「所以說要尊重助產婦的意見呢。宮子君,你覺得呢?母親一個人兜不住的重要之處,你應該在分娩遊戲裏學到不少才對」


    「謝謝你的關係,進道桑」先回禮。「現在,雖然沒有懷第二個,第三個的想法,但如果會有這種事的話,那時候就拜托進道桑了」


    「本人會當真的喲」


    「不被當真反而會讓我困惑呢。……,雖然我自身想要知道的感情沒有變過,但不想知


    道也是為了我自身喲」不,這個措辭稍微有些不同呢。「不知道,不才會感覺上是抱著夢想嘛。看嘛,不是有在出產的時候期待著,嬰兒性別的妊婦嗎?會是男孩子呢,還是女孩子呢,如此期待著」


    盡請期待著。


    「不是薛定諤的貓,而是薛定諤的胎兒。直到這孩子行使知情權的『預定日』到來為止,不就能夠覺得,這說不定是爸爸的孩子了嗎?」


    「也就是說,是為了能做到。能做到認為,或許是爸爸的孩子」產越仿佛在看令人欣慰的事物,眯起眼睛。仿佛在注視對妊娠帶有夢想的,初產的妊婦。「期待萬分地」


    「……我可沒父控到這種程度喲」


    但是,對於這個關鍵問題,既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這也是,薛定諤的胎兒。關於這一點,宮子自身,不管過多久都是個孩子。爸爸和媽媽的孩子。


    「我在將來,長大了,不隻是肚子而是全身都成長了之後,或許想要知道的那一天會到來也說不定。但現在這樣就好。無論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都是我的孩子」


    「了不起」進道比以往更為恭敬地,這樣說道。「您的雙親也會以您為傲」


    會不會呢……。


    可能會被當作私生子。照著這形勢。


    「也考慮過了媽媽的心情。雖然我的子宮是屬於我的,但是我也無疑是媽媽的女兒,雖然要是騙到我肚子裏的,是『媽媽的男人』的精子的話那我是不會原諒的,但要不是的話……,雖然不會原諒這件事還是不會錯,但現在就迷迷糊糊過吧」


    本來,到這裏為止關於副賞的辭退,理由隻說了一半。在宮子的腹中,還有更為打算的含義。


    行使不知情權的理由,還剩下一半。


    「……果然雖說沒有庇護的打算,但『我』懂了啊。宮子君的媽媽的心情」


    不是『我』,而或許是『自己』吧。


    產越初冬,這樣說著,像剛剛宮子所做的一樣,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撫摸著比起擬態成妊婦的時候,更為纖細的胴體。


    「因為實際上我也摘除了子宮。因為和妊娠或出產無關的子宮頸癌」


    「欸……」


    「因為會擴散到全身,所以『我』連帶著卵巢都摘除了。全部摘除。在那之後,更是將兩個乳房,都同時切除了。畢竟已經受夠癌症的罪了……,又不用擔心授乳的事,也可以說是回避乳癌風險……,因為解析dna後的結果,『我』的乳癌發病率,從遺傳上來看超過九成」


    雖然還是同樣地不知道有幾分真話,但是再怎麽說,也不會拿這種事來開玩笑的吧。


    (『我自己也不想知道,將來會不會得癌』……是想這麽說吧)


    「正因為此,不僅是『先代』,即使是二代目的『我』,也把『小小』,當作自己孩子。既是我的孩子,也是和『他』的孩子」產越一成不變地繼續道。「要繼承初代的意誌,為了作為『他』所遺留下來的禦落胤『小小』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開室delivery room的『我』來說的話,宮子君的母親,之所以想要孩子到使用親生女兒的子宮的程度,這已然是,無能為力的心情。即使覺得『出產是失敗的』,也不是覺得把你生下來這件事是失敗的。之所以要再次生產,是還想要再一次體驗,產下宮子君的喜悅,我是這樣想的」


    「媽媽一次都沒有失敗過,是不是應當這樣說呢。由我來」


    「比起這個」如是,進道。「謝謝你拚命生下我,該說的是這個吧」


    這句台詞我想留到婚禮上。或者說,留到彌留之際。


    「我要來問點俗的了喲。產越桑,剛剛你是說,『小小』,是你和『他』的孩子對吧?」雖然放著不管也挺好,但既然說到這份上,宮子就確認一下。雖然說過不是年齡差結婚……。「和初代令室爽彌,是那種關係嗎?」


    「對方隻把『我』,當作是投資家的獨生女兒。要討好讚助者在日本和情人所生下的愛女,這種世間常識就連那個怪人都知道。其結果,就是發現了癌症。真是個正經事都不能正經完成的家夥」


    嘛啊『我』的猥談就到此為止吧,產越如是半強製地結束了話題。雖然還想再深挖一下這猥談的,但是,牽連到甘藍社創立的她的過往史的知情權,宮子是沒有的吧。這肯定,又是另一段物語了。讀不完全部的書。


    「比起這個。我所辭退的,完完全全就隻是副賞喲?作為本來的獎勵,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這邊,我是能拿到手的對吧?」


    「……是的呢」


    原本,就是為此入室的。離開母親的庇護,向父親掀起叛旗,宮子進入了delivery room。全部,都是為了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對的,原本的話。


    「那麽,金額能有多少呢?」


    「真直率呢。確實,隻要不是嫁入桑那檔子事,大抵都是錢的問題。這一點,妻壁桑沒有弄錯。進道」產越向助產婦問道。「換算成日元是多少來著?」


    「若將辭退的副賞也包含在內的話,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的基準的預算額,根據本日的實時匯率是1法郎約等於一百八十円,那就是四億円」是事前就完成了計算嘛,進道幹脆回答道。「宮子大人的入室料是五十萬円,也就是八百倍的回饋」


    「八百倍……」


    這在賭博中,也是不得了的賠率。別說萬馬券是像十萬馬券那種,可怕的倍率。雖然像是沒有現實味的金額,但是說到現實味的話,沒有比這更高談闊論的現實味了。讓陷進院長室沙發裏的輕飄飄的心情,一氣吹散。但是,法郎……,株式會社甘藍社的主要銀行,是永世中立國?


    「……換算成円後能除盡真不錯呢。整整四億円」


    「您注意到了啊。雖然這不是稍早的出產祝賀,但零頭就由我等四舍五入了」


    到底四舍五入了多少零頭啊。有這位數的零頭都能買個家了吧,我的家。甜蜜之家。而且不一定是家。雖然不是任何事都是錢能做到的,但這肯定能變成安全網。不僅是衣食住,還包含醫療幫助在內。就算是不是錢的問題的嫁入,說到底要沒有欠債的話就不會走上歪路了吧。人生不是無課金就能享受的遊戲。


    自然,這份獎品不會辭退。


    拜此所賜宮子,能做到想要做的了。有這等金額的話,為了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就能做到隨心所欲的事了……,而那件事是。


    「那就將這舍入後的四億円分成一億円一份,分給其他妊婦」


    「……哈?」


    「你是聽到了的吧。我想要將獎品公平地分配給,被我淘汰的大家。為了我自身的,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宮子補充道。「畢竟,壓力是母體的,最大的敵人對吧?她們要是不能幸福而又安全的話,我會被不安和罪惡感擊潰的」


    想起來這位帥氣助產婦,為了照顧好宮子,真是勤勤懇懇做了蠻多的,但最後的零頭抹除,實際上說不定是最棒的工作。拜此所賜分錢也變得容易。


    但是這位進道,甚至連產越也,隱藏不住困惑。仿佛要認真確認,宮子的真意,「這樣子可以嗎?」如是確認道。


    「什麽嘛。你們說過的吧,『本來的話是想保證,給所有的妊婦都提供,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的』……,我代你們提供了這些,不來感謝我就算了,還來懷疑我的真意」變得像是在鬧脾氣。還想著稍微耍耍帥。「單單一億円,隻是我些許心意,或許勉勉強強,但也能讓大家度過當前難關吧」


    有了這些的話,就能暫時擺脫困境。國民偶像也能買下雙子用的嬰


    兒車了,也能接受心理輔導了。而且,也是能支付回到刑務所的知能犯的,新衣服,和脫獄相關的裁判費用吧……,成為媽媽的dv被害者的新居,和二人份的學費,不也是有了嗎。


    「但是,宮子君你該怎麽辦?隻靠一億円不夠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的,不還有你嗎?不,某種意義下,十五歲就成為母親的,代理媽媽的宮子君的今後,不難想象結果是最困難的。連勉勉強強都夠不上喲,明明好不容易才獲勝的」


    「先等等,先等等,等等」宮子慌張地從沙發上起身。有誤解,不可忽視的誤解。「為何還有一億円回來我這了喲。不是說了分給其他的妊婦們了嗎?四億円平均分成一億一份的,分給四位妊婦」


    「四人?」


    「嗯。妻壁桑的,和嫁入桑的,和母屋桑的,還有咲井桑的」宮子掰指頭數著。「四人對吧」


    咲井乃緒。西服妊婦。


    宮子初次見到的,自己以外的妊婦。竟用傘的前端,指著她膨大的腹部,指著尚未出生的『遙君』,應該不會忘記,一生謹記。


    「啊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了。你想說在預選中被淘汰的妊婦還有其他數名對吧?算上母屋桑她們在預選中所戰勝的妊婦,最少也有三人……,不隻是她們,在全國,在世界上,困窘的妊婦數不勝數。我並不是特別的,我們並不是特別的」不是被選中的,也不是很棒的。「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說,救不了所有的妊婦。所以說我啊,要拯救見到的所有妊婦。作為第一步」


    產越,像是對宮子的決意相形見絀,但還是保持著作為delivery room的室長威嚴,


    「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如是,再一次,確認道。


    或者說作為delivery room的室長以上,作為一位孕育人工生命的妊婦,對於宮子的決斷,就像是要想多聽幾次一樣……,像在閱讀一篇物語一樣。


    「因為從壓力中被解放出來。通過對輸掉的妊婦施以恩惠,或許你沉浸在今天這一天做了件好事的心情中,但,真實是,什麽都沒有得到喲。失去了多彩的明天。明明拚命努力過了,宮子君卻要空手而歸」


    「在哪裏?」宮子把確實拿在手中的,畢業證書晃了晃。「通過跟大家的交流,學到這份上的我,哪裏是空手而歸」


    「這可不容忽視,這是無謀的散財」似乎在勸阻期望無視風險的出產計劃的妊婦,進道強硬地說道。「還是說,有的嗎?即使您自身什麽都沒得到……,即使不依靠delivery room,對於宮子大人來講,也有能實現幸福而又安全的出產的計劃。birth n」


    宮子對這個問題,等待已久,自信滿滿地回答道。挺著胸,推心置腹地回答道。迄今為止最大的聲音,回響在房間裏。管它什麽幸或不幸,仿佛要傳達給世界中的妊婦般。


    「有的!!!!!!!!!!!!!!!!!!」


    <hr>


    6.1.1 袋鼠關懷,是指在分娩後立即將新生兒抱到母親裸露的乳房上,麵對麵進行保育的方法。對於早產兒的袋鼠護理被認為是醫療行為,而正期產後的袋鼠護理則是為了促進分娩後更好的母子依戀關係的護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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