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程晚狠狠地按在顧晏右手虎口處的牙印上,緊盯顧晏的眼睛,語氣認真:“你最好平安無事,否則我會很快把你忘了,別妄想我這輩子隻為你守著。”


    顧晏笑了。


    顧晏猛地抱住程晚,將程晚死死在納入懷中。


    “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你也要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


    顧晏走了。


    他像往常一樣,溫和又耐心地向林老太等人告別,抱了抱顧煜,就帶著少青走了。


    “怎麽又走了?這再過會兒就能吃晚飯了。


    到底是啥事兒啊,這麽忙?”


    林老太看著顧晏和少青騎馬離去的背影,不住地吐槽著。


    一片雪花落下來,潔白冰涼。


    程晚抬頭看著飄飄揚揚的雪花,伸手接了幾朵。


    雪花入手即化,除了一點不太明顯的水漬,什麽都沒留下。


    “下雪了,都別在外站著了,快進屋。”林老太招呼大家回家。


    “阿晚?阿晚?”


    程晚回神,看向林老太。


    “下雪了,別傻站著了,走,回家了。”


    程晚勾起唇角,雙眼彎起,從程大牛手中接過顧煜蹭了蹭,笑聲脆亮舒朗:“回家嘍!”


    程大平的歸家讓平日裏氛圍本就很好的程家笑聲一直就沒斷過,當然夜裏除外。


    但這種笑聲在初五早上的飯後戛然而止。


    王氏正在收拾碗筷的動作瞬間僵住,她扭頭看向也在收拾碗筷的程大平,臉上的笑容怎麽都擠不出來:“等會兒就走?怎麽這麽急?這不是昨個才回來?”


    “是啊?昨個才回來,怎麽今個就要走?”林老太眉頭緊皺,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了。


    程大平繼續低頭收拾碗筷,嗓音溫和:“我是新兵,能回來待一晚上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回頭找到機會再回來。”


    屋內一陣寂靜。


    程晚垂眸為顧煜認真地擦嘴:“娘,給大哥準備些吃食吧,方便大哥在趕路的時候吃。”


    “誒!我這就去!”王氏側身用袖口擦了擦眼淚,快步離開了飯桌。


    “這......這,我、我也去!”


    林老太拍了下大腿,紅著眼睛去追王氏了。


    從程大平歸家就一直樂嗬嗬但沒怎麽說話的程大牛走過來,拍了拍程大平的後背。


    “爹昨晚上還和你娘說,你這次回來長進不小呢!


    好好幹,爹看好你!


    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程大平朝程大牛咧開嘴,嘿嘿笑了兩聲。


    人多,收拾東西是很快的。


    主要也不能收拾太多的東西,程大平沒法帶,帶了可能也進不去軍營。


    程晚家大門口,程大平背著包袱、牽著顧晏送他的良駒和程晚等人麵對麵站著。


    林老太和王氏等人在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車軲轆話,囑咐著不知道已經囑咐了多少遍的話。


    程大平隻笑著點頭說好,眼神溫和而平靜。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隻過了很短的時間。


    程大平後退兩步,麵朝林老太、王氏和程大牛跪下,磕了三個頭。


    “我走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一旦有機會我肯定想辦法向你們報平安。”


    說完,程大平起身,騎上馬走了。


    “大平!照顧好自己!啥都沒命重要!有機會別忘往家寫信報平安!”


    林老太像第一次送程大平離家時那樣,往前追了一段路,這才哭著停了下來。


    王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程大平離開的方向,眼睛裏滿是對孩子離家的擔憂和不舍。


    “又走了一個......”程晚將頭埋進顧煜柔軟溫熱的頸窩,無聲歎氣。


    程大平走了,程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原本最能鬧騰的程曉雨也沒了精氣神,安靜地依偎在程晚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什麽呢?”程晚笑著捏了下程曉雨的臉蛋。


    程曉雨仰頭看向程晚,清澈的眼中滿是不解:“大姐,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大哥有點不對勁,感覺、感覺......,”程曉雨撓了撓頭,“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感覺不對勁。”


    程晚頓住,瞳孔驟縮。


    程晚扭頭看向林老太和王氏等人。


    她和大哥好像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連程曉雨都發覺到了不對勁,那其他人呢?


    其他大人呢?


    作為孩子的爹娘、奶叔......,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程晚緊抿住唇,一顆心仿佛被揪了起來。


    所以奶他們明明就察覺到了什麽,隻是不想讓孩子擔心,所以才默契地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半晌,程晚突然笑了。


    這就是真正的家人和親人吧。


    互為依靠,互相惦記,互相保護。


    離家在外的人不知道怎麽樣了,但家裏的人日子還咋過還得咋過。


    昨天徐知念和徐知書來程晚家拜年,按約定,今日該程晚家去徐知念家拜年了。


    所謂拜年,也就是送些拜年禮,說說話,吃頓飯。


    對了,還能收到壓歲錢。


    徐卓誠本來是在興農衙忙活,因為程晚今日去家裏拜年,徐卓誠中午還特地回來了一趟。


    “明日上值事情肯定不少,你做好心理準備,少問少打聽,把自己手頭上的事做好就行。”


    徐卓誠向程晚傳授著明日初六上值要注意的事項。


    程晚認真點頭:“聽說主力部隊初七開拔?”


    “沒錯,而且先頭部隊已經開拔兩天了,今夜就能入雲州。”


    涼州的東南邊界和雲州的東北邊界相接,京城處在雲州的南部。


    程晚了然地再次點頭。


    徐卓誠飲了口茶,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晚丫頭,你覺得......睿王的勝算大嗎?”


    話剛問出口,徐卓誠就後悔了,他好像問了個蠢問題。


    程晚再厲害也不可能能判知這場戰爭的勝負。


    程晚有些詫異地看向徐卓誠,笑道:“徐叔,我們必須相信睿王殿下。”


    仗還沒開打呢,不能有絲毫的泄勁兒。


    而且程晚粗略地盤算過,她自己感覺睿王的勝算還是蠻大的。


    另外兩位已經互相消耗了大半年,民心盡失。


    而睿王備戰多年,涼州經營地鐵桶一塊,進可攻、退可守。


    最重要的是,睿王不能敗,也不會讓自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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