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藻宮內勁風呼嘯,隻見太後正繞著黑衣人滴溜溜轉動,身法奇快,不斷發掌往他身上擊去。


    黑衣人端然肅立,還手抵禦,又後退數步卸去力道。


    “金蛇纏絲手?”黑衣人的聲音有些尖銳陰柔,“神龍教的功夫?”


    太後再度攻上,每一掌擊出,便是呼的一聲響,足見掌上勁力厲害。


    黑衣人雙足不動,隨掌迎擊,拍出的掌力無聲無響。相鬥良久,太後始終奈何他不得,黑衣人也被纏住,無法脫身,生怕露出破綻。


    兩人一陣對峙,又把視線落在院旁遊廊上的賈珝身上。


    隻見那身穿飛魚服的少年盤坐在地,雙手抵著一個宮女的後背,身上不斷湧出明黃色的內力,灌入那宮女體內……


    太後和黑衣人都是眼神一震,這飛魚服少年內力深厚,且極為精純,恐怕他們兩人聯手都打不過這少年。


    太後見他年紀輕輕,就身著飛魚賜服,立馬猜出了他的身份。


    “賈統領,快殺了這刺客,事後本宮會重重賞你!”


    黑衣人一陣冷笑:“沒想到太後常居深宮,消息還這樣靈通,也認得這外朝的賈爵爺。”


    賈珝沒有理會兩人,繼續給元春運功療傷。


    太後又說:“你喜歡這丫頭?本宮把她賞給你了,隻要你殺了這刺客!”


    黑衣人笑著,“太後可忘記了,如今這賈大人深受陛下信任,奴才正好把種種情由說給他聽,讓他把真相說給陛下聽。”


    太後冷笑道:“海大富,你愛瞎造謠言,盡管胡說去。皇帝心裏可清醒得很,瞧他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話。”


    見被識破了身份,海大富也不裝了,他一把扯掉自己的麵罩:“陛下初時自然不信奴才,多半還會下旨立時將奴才殺了。可是過得幾年,他會細細想的,他會越想越明白!”


    海大富又轉向賈珝:“賈大人,伱看我是誰!那日在教坊司,就是我陪在陛下身邊……


    “還請你轉告陛下,有賊人假冒太後,陛下之生母——仁孝皇後,也是被她害死的!至於真正的太後,恐怕還在這鳳藻宮之中,隻要找到她,定當真相大白!屆時你立此大功,封個公侯不成問題。”


    “放肆,容不得你妖言惑眾!”太後大罵一聲,欺身朝著海大富拍去。


    海大富全力和她對了一掌,隻聽砰的一聲,兩人齊刷刷的彈開。


    海大富從衣兜內掏出一張密詔,道:“太上皇遺詔!命我查出凶手後,不論他是誰,都要殺掉此人。賈大人還不接旨?”


    見賈珝還不搭理他們兩人,專心給那宮女治著傷,海大富和太後都十分疑惑。賈珝若是心腸好的人,為何地上躺了這麽多重傷的宮女,他卻隻治那一個?


    太後一愣,又看向那宮女,雖然看不到臉,但憑借服飾也認出了,正是她宮內的女史元春。


    她忽然想起元春也是賈族之人,忙道:“賈統領,正是這刺客傷了你姐姐,還不殺了他報仇!”


    此時賈珝正巧幫元春穩住了傷勢,站起了身看向兩人。


    賈珝瞥了一眼雍容華貴太後,又把目光轉向海大富,徑直朝他走去。


    海大富明顯慌了,他連退數步:“我有太上皇遺詔!賈珝,你想抗旨嗎?”


    賈珝冷聲道:“海公公,陛下命我監視你,必要時刻保護太後的安全,我這可是依陛下旨意行事。”


    海大富自知不是賈珝的敵手,轉身就準備逃走。


    太後更為敏感,見海大富想逃,連忙追了上去,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柄短兵刃蛾眉刺!


    當太後路過賈珝身前時,賈珝忽然一掌推出,直拍在她肩頭上。


    太後毫無防備,一時氣岔,被賈珝的至陽熱氣侵入體內受了內傷,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她伸出纖纖玉指指著賈珝:“你大膽!”


    “追擊刺客這種事,交給我就好,太後還是歇著吧。”


    賈珝說罷,運氣朝海大富追去,此時海大富還在宮牆之上,賈珝使用壁虎遊牆功,一個飛身就殺了過去。


    海大富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忽然轉身襲去,一掌向賈珝拍去。


    他自知難逃,若全力一掌擊退了賈珝,或許還有生路。


    賈珝眼神微凝,隻覺迎麵一陣陰寒之風襲來,便知海大富使的是壓箱底的化骨綿掌。


    他不退半分,圓滿的九陽神功全力發出,運至掌心直轟向海大富。


    倒地的太後瞪大了眼睛,生怕賈珝放走的海大富。


    “砰!”


    化骨綿掌勁力內蓄剛勁,外現綿柔,爆發迅猛。但賈珝不僅用九陽神功將力道盡數防禦反彈,還轟出至陽熱氣,一時間直接震碎了海大富的幾條筋脈。


    隻見兩道身影擦身而過,海大富如隕石般直向大地墜去,狠砸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癱在地上沒了動靜。


    太後再看向賈珝。隻見賈珝飄飄落在宮牆上,一甩衣袍,瀟灑回身與她對視一眼。


    僅是全力一招,竟然就分出了勝負……


    太後想了想,握緊手中的蛾眉刺,直向海大富走去。賈珝看在眼裏,又閃身飛下,攔在太後身前。


    太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咬著牙說:“賈統領,你護駕有功,我會告訴皇帝的。”


    賈珝忽然伸手奪過了她手中的蛾眉刺道:“太後,這種危險的東西,還是由我來保管吧。”


    賈珝不管太後發黑的臉色,又轉身走向海大富,他看著沒了動靜的海大富一聲冷笑。


    賈珝朝著海大富胸前的遺詔伸出手,海大富忽然睜開雙眼暴起,一掌朝著賈珝胸口拍去。


    賈珝仿佛早有預料一般,手掌一折,就朝海大富頭頂轟去。


    “啪!”海大富腦袋撞在地上,七竅流出鮮血,生機全無。


    【海大富,敬事房總管太監……】


    【你獲得了海大富的十七年功力,請選擇!】


    太後眼睜睜地看著賈珝拿起密詔,再收入自己懷中,一時不知道賈珝打得什麽主意。


    難道想靠這些東西威脅她?


    賈珝回頭一笑。


    “太後,你也不想陛下知道這件事吧?”


    太後眼神一冷,鳳眉倒豎,冷道:“你什麽意思?”


    賈珝道:


    “你這秘密啊,我吃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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