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宣武帝要寄了?”


    這太監說一長串,賈珝自動轉化成這一句話。


    賈珝快速思考著,此事對自己的影響。


    宣武無後,若真的駕崩了,隻能找宗室繼位,最大概率是兩人。


    第一人選,肯定是忠順親王。


    當年先帝廢太子後,朝臣都以為先帝會立忠順親王為太子,克承大統。


    忠順親王人品貴重,曾在六部觀政,能力出眾,在朝中也有一大批支持者。


    但先帝不肯放權,扶持年幼的宣武繼位,操縱魏鼇控製朝政……


    所以在很多人看來,這個皇位本就該是忠順親王的。


    其次就是壞了事的老義忠親王之子,寧靖郡王了。


    義忠親王做了很多年太子,擁躉眾多,雖然後麵遭受到了一次清洗,但殘留下來的依然有很多。


    寧靖郡王這些年就一直在獲取這些人的支持,例如在鐵網山打圍上,主動接近寧國府賈珝。


    賈珝有些頭疼,這兩人無論是誰繼位了,對他來說,都是不利的。


    別看他如今位高權重,官位爵位晉升的快,前途無量,那也是背靠宣武這顆大樹,才能抓住這麽多進步的機會。


    假使宣武真的掛了,繼位的是忠順親王,顧忌賈珝武力,應該不會動他爵位,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肯定會被拿掉,以後也別想在朝堂內進步了。


    若繼位的是相對孱弱的寧靖郡王,賈珝快速站隊擁立,應該還能進步……


    但也不用宣武咽氣,如今他臥病在榻,無法處置朝政,神京城內估計早已暗流湧動,亂作一團了。


    “我得立即趕回去!”賈珝看清了局勢,有了清晰的想法。


    “不能讓宣武死……若他真死了,再觀望局勢。”


    賈珝立馬召來一名錦衣衛百戶。


    “吩咐下去,立即準備,午後未時發船啟程回京!”


    現在是辰正時刻,到未時,還有兩個半時辰。


    他又看向那太監,“陛下是如何落水的?你仔細說來。”


    “陛下乘坐寶船,到西苑遊玩,那寶船不知為何就破了……陛下落水後,很快被龍禁尉救上岸,但受了些驚嚇,晚上又染上了風寒。”


    賈珝一聽,就知道此事有人在背後搞鬼。


    宮廷寶船都是九族嚴選,誰敢偷工減料?那質量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就破了呢?


    肯定是有人想趁機搞死宣武帝。


    也難怪把他嚇得,立馬八百裏加急召賈珝回京。


    忽然賈珝靈光一閃!


    或許他回京的路上也不會順利……


    宣武想他回京,自然也有人想他回不去,至少是遇上些麻煩,慢點回去。


    賈珝隨即招來靳一川等人,派人速速回京刺探情報,沿途巡查水路,還有在當地大肆采購土產禮品。


    又吩咐了丁白纓、柳如是等人打點行李,準備啟程後,他帶人朝著鹽政衙門而去。


    賈珝自前邊衙門而入,在後宅門不遠處與一個江湖劍客遇見,正是趙懷安。


    “參見伯爺。”


    興許是趙懷安也聽說了賈珝在鹽島上的威名,舉止中恭敬了不少。


    賈珝淡淡地點了一下頭,徑直入了內宅。


    “珝二爺來了呀!”雪雁那丫頭正在院子裏,看見賈珝連忙說:“我去叫姑娘。”


    賈珝自然是直入正屋,先去見林如海。


    “給林姑父請安。”


    “珝哥兒回來了?快坐。鹽島一行,還順利吧?”


    林如海大病初愈,氣色好了許多,此刻放下手中的公文,對賈珝笑道。


    林如海作為鹽運使,在鹽幫內部肯定安插有耳目,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情報,了解賈珝所做之事,也不用他細說。


    “托林姑父的福,一切順利。”賈珝笑道,“鹽務雖然緊要,但林姑父大病初愈,還得注意點身體。”


    不時賈珝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側頭一看,就見紫鵑打簾,黛玉緩步走了進來。


    “林妹妹。”


    “珝二哥。”


    兩人見過,分坐於堂下。賈珝側頭看去,黛玉穿著一身寶藍盤錦鑲花綿裙,怯生生坐在那裏,好看極了,心中不免有些意動。


    怎麽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寒暄不過幾句,賈珝抓緊時間,說明了來意。


    “林姑父,還有一件急事——錦衣衛下午發船回京,若林妹妹跟我走同去神京的話,現在就得開始準備了,我等下差人來收行李,運上船去。”


    黛玉一驚,忙問道:“怎麽這麽著急?也太突然了罷……”


    林如海眉頭一皺,消瘦的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莫非是……京中出事了?”


    賈珝環顧四周,堂內隻有林如海父女,就紫鵑斟茶伺候在一旁,便直言道:“林姑父真知灼見,陛下遊園落水了,如今還臥病在榻,派內監傳來旨意,召我即刻回京。”


    林如海點點頭,“如此,確實不能耽擱。”


    黛玉聽這情形,忙說:“如今爹爹病體初愈,我定要服侍在旁的……讓珝二哥先走吧,年後我自己上京。”


    “胡鬧!若年後又遭了水匪,誰來搭救你?”林如海咳嗽了聲,“衙門裏不差伺候人的老仆。玉兒,你和珝哥兒一起走,我才能放心,這才是伱的孝心……紫鵑,下去打點行李罷。”


    “誒!”紫鵑應了聲,又看了眼黛玉,才轉身出了屋。


    這是之前說好的事,黛玉也無法反駁。


    但她想自己自幼拋父進京,如今回來沒待幾天,又要走了,不由得悲從中來,默默垂淚。


    林如海歎了口氣,又看向賈珝:“珝哥兒,就麻煩你了。”


    賈珝連忙應過。他想了想,拿出了一個錦衣衛的腰牌遞給林如海。


    “我知道林姑父心係鹽務,但也注意別操勞過度,緊著點身體。這是錦衣衛的腰牌,若有緊急情況,可差人拿著腰牌去錦衣衛揚州戶所、金陵千戶所調遣兵馬。”


    上鹽島前,他就整治了仇都尉等人,又扶持了一批新人,恩威並施,實際掌控了這些戶所。


    林如海知道如果自己想繼續整頓鹽務,所麵對的會是什麽,所以沒有推辭,而是謝過。


    “那我過會兒再來接林妹妹。”


    賈珝起身離去,他走的突然,還要處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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