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珝帶著黛玉剛出門,就遇上了元春,她已經回屋換了身衣服了。


    兩人對視一眼,賈珝帶著安撫之意,元春還是在埋怨賈珝要亂來欺負她……


    元春有些黏糊賈珝,聽兩人要去妙玉那兒看,便跟著同去。


    賈珝便不讓抱琴、紫鵑跟著,自己帶著這對表姐妹出了賈母院裏。


    路上元春和黛玉手挽手說著話,賈珝也插不上嘴。


    一路從鳳姐兒院旁過,去到東大院裏,來到一佛庵下,見著了妙玉。


    隻見妙玉頭戴妙常髻,穿一件月白素袖襖兒,外罩水田青緞鑲邊長背心,拴著秋香色的絲絛,纖細的腰肢下,是一條淡墨畫白綾裙。


    妙玉和元春、黛玉說著話,給她介紹賈珝。賈珝盯著她的臉蛋看,妙玉發現了,隻是微微低頭避開視線。


    她上前給賈珝行禮,“見過伯爵大人。”


    賈珝說:“我們一路走來也累了,向你討杯茶喝。”


    妙玉聽了,便帶著侍女去烹茶了。


    元春想她和賈珝才做了那事,怕衝撞了裏麵的菩薩,便說:“也不用去禪堂,左右也沒外人,我們就在院裏坐坐罷。”


    她便拉著黛玉坐下。賈珝四處看了看,這小院子十分幽靜,院內花木繁盛,綠化多,打理的也好。


    黛玉小聲笑道:“她是個怪癖的性子,不好說話,怎麽在你麵前這般規矩?叫她泡茶就去了。”


    元春捂嘴笑了笑,賈珝也笑道:“妹妹也不想想,除了你,這兩府上下哪個敢不聽我的話?”說著賈珝掐了掐黛玉的臉蛋。


    元春可還在一旁看著呢,黛玉羞紅了臉,拍開賈珝的手,叫道:“大姐姐,伱看珝二哥他!”


    說著黛玉忙往元春懷裏躲去,元春抱住她誆了下。


    但元春見賈珝和別的女孩打情罵俏的歡,心裏也有些吃味。


    又想賈珝兼祧兩門,但不可能有她的份,看樣子另一人多半就是黛玉了,這一想笑容難免有些酸澀了……


    賈珝見狀,又捏了捏元春的臉。


    元春還抱著黛玉了,身子都是一顫,忙看向佛堂內,見沒有人才鬆了口氣。她瞪了賈珝一眼,略有嗔怪。


    若是被人看見了,那事情就大了!


    賈珝回了她一眼,又伸手在她臉上,揉捏了幾下。


    元春躲不開,隻能抱緊了黛玉,閉上眼受著。


    她難免想起剛剛在賈母麵前,夾著腿的場景了……


    又過一會兒,才見妙玉領著丫頭端來茶盤,她親自捧了個海棠花式填金雲龍紋的茶盤,裏麵放的是個綠玉鬥茶杯,奉到賈珝之前。


    “大人請用茶。”


    賈珝細細一看,就知道是她日常吃茶的那一隻,也不以為意。


    賈珝想,寶玉都能讓妙玉熱切起來,另眼相看,那更別說他了……


    他對妙玉的感官不算好,妙玉這個人就擰巴,矯情,虛榮,還喜歡裝高冷。


    都出家為尼了,還一身富貴病,有婆子丫鬟服侍,喝過茶都要用個名貴杯子……


    對人更是捧高踩低,麵對賈母就知道六安茶性涼,要上更適合她的老君眉,還恭敬地捧上。但對上劉姥姥,茶都不給一杯……


    但賈珝還是來了,原因無他,妙玉長得好看啊!


    雖然不及釵黛,但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兒,一身緇衣和高冷氣質,更有一番別致風情……


    妙玉也在石桌剩餘一方坐下,見賈珝看著綠玉鬥,便問道:“這蓋鍾有什麽問題嗎?”


    賈珝搖搖頭,他自然不會嫌棄妙玉用過的茶杯,便飲了口茶,細細品了下,也是輕淳無比。


    黛玉喝過,便問:“這是什麽水,莫非是舊年的雨水?”


    妙玉聽聞冷笑道:“你這麽個人,竟是大俗人,連水也嚐不出來。這是五年前我在玄墓蟠香寺住著,收的梅花上的雪。隔年蠲的雨水那有這樣輕淳,如何吃得?”


    黛玉知她性子便這樣,也沒多說什麽。


    賈珝麵無表情:“我就說怎麽是這味,原來是五年前的水了。去給我換近來的山泉水。”


    妙玉一愣,轉頭看了賈珝一眼,兩人對視,她說了聲“好”,又收了茶杯,端起茶盤,帶著丫頭進去換水煮茶了。


    元春隻是牽著黛玉的手笑,黛玉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在笑。


    她自幼寄人籬下,最缺失、最需要的就是這種被親近信任之人護著的感覺。


    賈珝手指敲了敲石桌:“平日裏你挺會凶我,給我擺臉色的,怎麽對著外人就改了性子,能吞聲咽氣了?”


    黛玉隻說:“她是修行之人,哪能一樣?”


    賈珝又去捏她的臉,“我看你就是窩裏橫。”


    兩人打鬧著,又見妙玉捧著茶盤回來。閑聊一陣,抱琴找來,說是賈政回府了,元春聽聞立即去了。


    黛玉想若還留著,等會兒就要和賈珝單獨回去,一路讓下人看見了也不好,便跟著元春走了。


    賈珝沒有去迎賈政的道理,獨留在妙玉這兒,兩人似乎氣場有些不合,竟沒有一句話說,隻是兀自喝著茶。


    賈珝想著,妙玉出身仕宦之家,回去就讓錦衣衛去查查她的底。


    這個假尼姑,也是命運多舛,後麵竟然被幾名強盜劫走了,那是什麽後果,也不用多說……


    賈珝這麽善良的人,自然是能救一個就救一個。


    此時妙玉道:“大人要不去佛堂拜拜?”


    “不拜,”賈珝說。他又不信佛,拜什麽?“去耳房坐坐罷,勞煩你給我誦誦經聽。”


    妙玉一笑:“好。”


    婆子和丫頭退下,兩人隨至耳房內,開著門。


    妙玉又倒了杯茶,才跪坐在蒲團上,拿著串念珠,誦起賈珝不知名的經文來。


    賈珝隨意多了,在榻上坐著,喝著茶聽妙玉念了會經,又倒在榻上。


    他嗅到被褥間有一股宜人的清香,便猜到是妙玉所臥之榻……


    果然那玉音誦讀的經文一頓,妙玉看了他一眼,竟沒說什麽,就繼續念著經,閉眼撚著佛珠。


    賈珝又起身喝了口茶,沉思了一陣。


    他向來是擅長得寸進尺的。


    “你念的什麽經?”


    妙玉答:“《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你坐的太遠,我聽不清,你坐過來罷。”賈珝指了指榻對側的地方。


    妙玉一看,和賈珝還有七八尺的距離,也沒多想,起身坐了過去。


    妙玉沒想到她一坐下,剛開始念經,突然賈珝朝她倒了過來,腦袋就枕在她大腿之上!


    妙玉瞳孔地震!已經呆在那兒,緊繃著身體,都不敢動彈分毫,一手絞著念珠拿到一邊,不知道該做什麽了,話都說不出來半句……


    以賈珝的視角可以看見,妙玉屏住了氣,一抹粉紅從脖子直上耳根。


    但他滿不在意,還挪了挪身子,腦袋往裏移了移,讓後腦枕實了妙玉柔軟的大腿。


    他睜眼,這下大半視線都被遮擋住了……


    “繼續念。”賈珝才舒服地閉上眼說。


    妙玉頓在那裏,又愣了好久。賈珝又不是真的聽她念經的,自然不會催她。


    片刻後,妙玉才緩緩開口念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賈珝享受著妙玉舒服的膝枕,聽著她微弱蚊聲地念著經文,不過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


    賈珝再睜開眼時,就見妙玉沒念經了,正低著頭看著他發呆。


    賈珝躺在她腿上,也看著她的臉,就是有豐滿的障礙,看不得全……


    片刻後妙玉才驚醒過來,察覺到賈珝已經醒了,忙說:“大人……”她想推開賈珝,又怕把他推到地上,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賈珝起身,妙玉才能動下酸麻的雙腿。


    “我睡了多久?”


    “兩三刻鍾。”


    “經念完了?”


    “我念了三遍。”


    “你念的很好,我很喜歡你的經文。”


    妙玉不說話了,隻是轉過頭去。


    賈珝真的是喜歡經文嗎?她又撐著牆起身。


    “你以後會一直待在榮國府?”賈珝捏著那個綠玉鬥。


    “不會。榮國府二太太請我誦經七日,為賈二公子祈福,今天是第四日了。”妙玉說,“茶涼了,我再為你煮一壺熱茶罷。”


    賈珝仰頭飲盡涼掉的茶水,“我伯府裏正在修園子,有一處園林中點景的尼姑庵,叫櫳翠庵。你的經念的很好,我想請你到伯府裏常住,經常念給我聽。”


    妙玉沒有說話,算是無聲的拒絕。


    賈珝這話中的意思沒半點掩飾,稍有心氣的都不會答應,更別說妙玉這個心高氣傲的了。


    她想,如果賈珝正式的邀請她,給足了她麵子,她肯定會答應。


    但賈珝也不走,就等著她的答複。妙玉沒了辦法,隻能行禮,冷著臉說:“我佛法有限,不能承此重任,還請大人另請高僧。”


    這妙玉也是清高的,兩人身份天差地別,也就她敢如此直接、生硬、不給麵子的拒絕了。


    賈珝笑了笑,不以為意。


    “三日後,我派人來接你。”


    賈珝說完,起身閑庭信步的走了出去。妙玉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妙玉心中埋怨賈珝,又想著逃脫之法。


    但賈珝是武勳,她哪吃得住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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