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川,我離婚了。”


    慕以安輪廓分明的臉上失去了血色,她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眼底卻仍然泛起了漣漪。


    她唇角向下微垂,隱隱顫抖著。整張臉看起來是無法掩飾的可憐和委屈。


    高禹川眉間微凜,聲音冷漠:“這和我無關。”


    聞言,慕以安頓了頓,楚楚可憐的神情迅速收了回去。


    慕以安問:“你真的不願意幫我把曹氏拿過來?隻要你願意幫我,曹氏的一半都是你的。到時候我們結婚,高氏完全可以把曹氏吞並……”


    高禹川打斷她:“曹氏,也與我無關。”


    慕以安釋然地笑了,那雙眸子裏卻帶著異樣的光芒:“但我相信,真相會讓你願意幫我。”


    高禹川冷冷掃了她一眼:“慕以安,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行,那你自己看。”慕以安拿著一張照片,在高禹川麵前晃了晃:“坐下說。”


    那張照片在高禹川眼前一閃而過,他卻立馬就看清了上麵的人。


    眼見著高禹川在她身邊坐下,慕以安勾了勾唇。


    她將照片遞給了他,開口道:“我相信你應該查到了這個人,對嗎?”


    高禹川接過照片,是之前方助理從那個偵探手裏拿過來的照片。


    延遲拍攝,看不到正臉,關鍵信息隻有腰間佩戴的一塊看不清晰形狀的玉佩。


    可這也是一條走到盡頭的路,根本沒法繼續查下去。


    高禹川頷首:“是,這人是你舅舅派過去的?”


    慕以安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舅舅當年不過是一個幫手,沒有這個能力。但我舅舅親眼看到這個人最後進入了你母親的房間裏。”


    高禹川站在慕以安麵前,他的食指不斷地無意識輕輕敲擊著身下的沙發。


    他眉頭緊皺,低頭看著這張依舊模糊的照片:“你舅舅知道這個人是誰?”


    “當然。”慕以安別有深意地笑了:“這個人的身份,很有意思。”


    高禹川沉聲:“誰。”


    “他的名字叫。”慕以安頓了頓:“——沈承安。”


    “……”


    *****


    ————


    高氏酒店前台。


    前台小姐禮貌地問道:“客人您好,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可以幫您的嗎?”


    感覺到腰間被頂了一下,微微愣神的沈瑤初這才回過神來。


    她勉強地笑了笑:“你好,我叫沈瑤初,是高禹川的太太。”


    前台一愣:“太太您好!您今天過來是……”


    沈瑤初咬了咬下唇,有些說不出口。


    一旁的蘇曉趕緊接上話:“因為慕小姐和高太太以前上學的時候是同學,知道她要過來,我們就想送點酒給她。”


    “哦!好的!沒問題!”前台立即問道:“您要送哪款酒?我們可以直接記在高總賬上!”


    “拿最貴的那款。”蘇曉說道:“就記他賬上!”


    “好的。”前台拿起電話:“那我現在讓人送上去。”


    “行,你安排個人,我們跟著他一起送上去。”


    “……”


    ……


    門鈴響起,慕以安起身開門。


    見門口有個服務生,慕以安有些疑惑:“什麽事?”


    服務生:“您好,這邊是客房服務。我們經理看到高總過來談事,所以給高總定了酒。請問現在給您送進去嗎?”


    慕以安回頭看向高禹川:“禹川,你的員工給你送酒上來,要嗎?”


    “不要。”


    慕以安對著服務生笑了笑:“他不需要,謝謝,麻煩你送回去。”


    “好的。”


    慕以安關上了房門。


    “……”


    幾乎是在聽到高禹川的聲音從慕以安房間傳出來的時候,門後的沈瑤初就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沒了聲音。


    她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可以平靜地對待高禹川和慕以安了,可此刻她仍是感覺到心髒緊鎖,痛得無法呼吸。


    看著服務生轉身下樓,沈瑤初緩緩蹲下身,卻痛得連眼淚都沒有一滴。


    忽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沈瑤初抱住。


    蘇曉輕輕拍著沈瑤初的後背:“瑤初,找個機會和他談談,帶著孩子們走吧。”


    “……”


    *****


    ————


    慕以安關上門,回到沙發上坐下。


    她看了眼高禹川凝重的表情:“沈承安,這個名字熟悉嗎?”


    慕以安嘴角上揚,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沒想到吧,竟然是沈瑤初的父親。”


    高禹川冷漠的眼底浮現了一絲驚慌失措。


    他閉上眼,表情仍然淡淡的,放置在沙發上的手,卻因為過於用力而骨節微微泛白。


    高禹川下頜輪廓緊繃著,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直到他再次睜眼,眼底洶湧的情緒已然被壓了下去:“你憑什麽說是他,你舅舅又憑什麽說是他?”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慕以安拿出一張更加清晰的照片,遞給高禹川:“這是玉佩清晰的照片,你可以拿去和沈瑤初家裏的照片核對,看是不是他爸爸經常佩戴的玉佩。”


    高禹川唇瓣微顫,卻沒再說話。


    慕以安將他細微的表情全然收入眼底:“最後一個進出你母親房間的,是沈瑤初的父親沈承安。也就意味著,沈瑤初的父親,很有可能是殺害你母親的凶手。”


    高禹川艱難地隱忍著,慕以安的話,正是他一直以來追尋的真相。


    所以他也知道,慕以安的推斷,也幾乎就是他的推斷。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慕以安凝眸盯著高禹川,眼底笑意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神色:“你能進入高家的家族企業,並且成為話事人,是因為你母親和爺爺的股份都給了你。但如果你的妻子是殺死你母親的凶手,你是根本沒有資格繼承高氏股份的。”


    “高禹川,你應該很清楚。要是這件事被人知道,你這個高氏集團的掌權人,根本坐不穩。”慕以安意味深長地笑道:“所以我給你的建議怎麽樣,要考慮一下嗎?”


    她說:“你和沈瑤初離婚,坐穩高氏掌權人的位置,幫我拿下曹氏。我們結婚,曹氏和高氏,就都是你高禹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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