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於美人鄉?


    這對於子鼠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能給那個女人的,隻有安全。


    他更不可能將自己是錦衣衛的事情告知與她。


    舞完刀後,子鼠便是拿著黑餅進了房屋,放置在床榻邊上:“你吃。”


    而後就坐在位置上,竟是準備就這樣休息。


    那女人麵色一變,怯怯諾諾得拿了餅,又不吃,滿是害怕得顫聲喚了一聲:“爺。”


    子鼠沒有理會。


    女人埋頭吃餅,淚水留下。


    受了這樣的屈辱,她本應該去死。


    但不知道為何,方才這個男人在對她做這樣事情的時候,她能明顯感受到,這個男人...比她更要痛苦!


    為什麽?


    她沒想通,但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個男人,跟窮凶極惡的匪盜,不一樣。


    難道....是個好人?


    .....


    翠雲寨外,隔了接近三裏路的地方,黃鼠連續呸呸呸了許多聲。


    “狗日的子鼠,給勞資等著。踏娘的...傳密信回來,也不知道給地圖。”


    “我這眼睛喲!”


    “這麽遠,挖到什麽時候去啊!”


    黃鼠都快要哭了。


    畢竟兩人的名字裏麵都帶鼠,雖然武力天差地別,但並不妨礙他現在罵人。


    當然,這也就是稍微抱怨一下。


    身為盜墓賊,黃鼠的視力極好,遠處看山寨,大體能猜到幾個位置,隻需要多挖一下地道,就能找出來關押百姓的地方到底在哪兒。


    當然,更為重要的,其實還是要考驗他黃鼠在地道之內的聽力了。他需要挖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讓他能聽到上麵的聲音,而上麵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


    想要瞞過吳菿這要的武道高手,黃鼠可以說是在用經驗在玩命了。


    “吭哧吭哧!”


    黃鼠的挖洞速度極快。


    他有個習慣,先在遠處開始挖一個能逃的洞,然後再通過動靜細心觀察地麵上的情況,再去尋找挖洞的最好地方。


    “芸娘,等我。”


    “這一趟能回來,咱們閨女的嫁妝,非得讓整個鹹陽城的百姓們看紅了眼。”


    黃鼠小聲嘟囔,繼續努力。


    ....


    翌日清晨,東曦初生。


    “別說,還有點想念龍且這小子了。”


    柳白起身後,看著雙眼複明後的陳平以及安靜站立的蕭何,有點想念那日在庭院之中三人放聲大笑的場景。


    “柳公,錦衣衛的密信說,九江郡的江湖勢力已經掃除得差不多了,包括緝令上麵的惡徒,捉拿,殺得都是不少,算是將九江郡守給忙壞了。”


    蕭何立馬上前稟報龍且那邊的近況。


    馬踏江湖這種事情,當真是急不來。不過...龍且能作出成效,其實也從側麵體現了這個家夥有領兵之能。


    “事情既然交給了龍且,本相自然不會有什麽擔心。”


    柳白淡笑一聲。


    龍且在敗給項羽之後的努力,他都是看在眼裏的。


    雖然私底下他自己知道,龍且哪怕是再努力,也不可能當真打得過巔峰時期的項羽,但依舊很欣慰。


    “走了,上朝去了。”


    柳白走上馬車,招呼了一聲。


    季布點了點頭,驅趕馬車便是朝著鹹陽宮進發而去。


    陳平看著馬車的背影,雙眸之中依舊清亮。


    “春闈即將開始,虞子期是沒有機會了。”


    “周勃若是不出所料,便可在春闈奪魁,屆時柳公在朝堂之上,多了一人在旁,也是好事。”


    “蕭何...你當真要忍到太子登上帝位再入朝?”


    陳平淡淡開口問道。


    其實以他看來,蕭何現在入朝絕對是比等秦二世再入朝要好的。


    至少,少了明麵上一個‘知遇之恩’在,蕭何做事可以少幾分顧忌。


    “柳公壓著。”


    蕭何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知曉柳公的意思。


    自己是柳公為大秦二世留下來的根苗,現在哪怕是外麵天塌下來,柳公也會自己硬扛著頂上去,不會動用他蕭何。


    更何況,太子儲君,監國之時也要顧及始皇陛下,還沒到最壞的地步。


    陳平微微點頭:“蕭兄,你可願意幫忙?”


    蕭何微微一怔,而後應下:“你說,能做到的,我自然不會推辭。”


    陳平目光深遠,看著街道深處。


    總覺得無論外麵有多少陽光好看,都沒有丞相府中好。


    “從今日起,蕭兄你每日都要將處置不了的政務奏疏,無論柳公處理與否,都要送一趟李相府中。”


    就這一句話,蕭何身子微微一顫!


    他知道,陳平的第一手,要開始布局了!


    左右丞相府交好,這就是陳平用李斯擋在自家柳公的麵前。


    而當真太子嬴徹和自家柳公翻臉,無論到時候李相有沒有退出朝野,都要顧忌到這位李相在朝堂之上遺留的影響力。


    這一手看似陽謀的陰謀,完全不拿人情當回事兒了。


    “一定要李相?”


    蕭何有些不忍。


    陳平點了點頭:“如果按照朝堂地位來說,王老將軍最為合適。但...其府上,王離、王曦姐弟二人,皆為婚娶,無論是太子還是始皇陛下,都會有些許心思,太好破招了。”


    “反倒是李相,與柳公有些許師門情誼在,算得上是親戚,即便是想了辦法破招,太子也會心懷芥蒂。”


    這一番話說出口,當真是將大秦朝堂上的兩根承梁柱石當做工具在用了,說不出的冷血無情。


    蕭何張了張嘴,終究還是點頭應下。


    他知道,這已經陳平能做的最為溫和的方案了,一旦自己拒絕,留的後手會更加毒辣。


    得到蕭何的答應後,陳平戀戀不舍,終於是看著柳白的馬車消失在街尾,而後轉身朝著府內走去。


    走了沒兩步,麵色略微紅潤,微微一滯,再度加快步伐。


    還好,現在還沒有很嚴重。


    ....


    麒麟殿外,百官林立。


    也沒有人當真這麽不開眼,拿著文丘昨日醉酒的事情喋喋不休。


    可文丘的臉色越來越沉,他總覺得這些眼神是在嘲諷他,辱罵他。


    “文丘啊,酒量很差,下次記得少喝些。”


    就在此時,可惡的聲音響起。


    文丘牙齒狂咬,但在轉身之時,又是努力擠出笑容:“柳相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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