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純整個人都懵了。


    方才太子殿下跟自己說東說西一大堆,結果是來到了王老將軍的府上?


    一位儲君,來到整個國家最負盛名,軍功最盛,在軍伍之中影響力最大的老將軍府上,不管他白純如何想,那都是為了權力啊!


    這一刻,就連白純,也不知道該怎麽看待自己這位儲君主公了。


    “小白,你要等著孤,還是隨孤一同進去?”


    嬴徹看著白純,笑意吟吟。


    仿佛是一眼,就將白純的心中所想給看穿一般。


    “白純本就是殿下的人,自然殿下去哪兒,白純去哪,雖龍潭虎穴,亦不璿踵半步!”


    白純連忙開口。


    其中除了他拍馬屁的本能之外,其實他自己也想要知道,這位太子殿下到底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


    莫非...當真是為了王老將軍的支持?


    可當真如此的話,難不成是為了掣肘那位新興將領韓信的崛起?


    以老將,掣肘新將,著實是一招昏棋啊!


    嬴徹笑而不語,隻是走下馬車。


    再來到王老將軍的將軍府門前,這位改變了許多的太子殿下,仿佛還記得昔日老師帶著自己來找王老將軍,甚至是將自己當成敲門磚的。


    “還請通稟王老將軍,孤前來尋老將軍,有要事商議。”


    嬴徹十分和煦得輕叩門,而後在門房震驚的眼神之中,緩緩開口。


    不急不躁,也沒有上位者對於下麵人發自內心的鄙夷。


    “還請殿下先入門,享用我家老爺自丞相府得來的上好茶葉,稍待片刻。”


    能在王家當門房的,自然也不是遇到事兒能慌得亂了陣腳的蠢人,立刻開口。


    他甚至沒有在嬴徹麵前說出偏廳二字,在麵子上給予了這位儲君最好的照顧。


    至於那丞相府的上好茶葉,自然是外麵難求的寶物,此刻奉上,不算是替整個將軍府討好這位太子殿下,倒是真正得給到了麵兒上的尊重。


    嬴徹笑著點了點頭,便是邁步走入將軍府之中。


    白純緊隨其後,暗道這位殿下當真是有些耐得住性子。


    走入偏廳之後,嬴徹也沒有任何著急,隻是自顧自地品嚐起茶葉來。


    自家老師在這種事情上,做的是滴水不漏。送到將軍府的茶葉,品嚐起來送給父皇的茶葉沒有差別,但卻是茶梗多了約莫半成不到。


    其中雖然有君臣之別的關係在,但也考慮到了王老將軍乃是武將。


    光是這種人情世故上麵的東西,就足夠他嬴徹學上好久了。


    “小白,你可以細細品嚐,這茶葉啊....孤都隻能從父皇那裏才能有機會嚐上這麽一兩口。你今日可算是有口福了。”


    “當真要俗氣一些,將這些東西拿出去賣的話,說不得要千把大錢。”


    嬴徹笑著開口說道。


    白純喝了一口,也是頓感氣息舒暢了許多,同時也是心中暗暗苦澀,但緊接著,腦海之中卻是一道閃電劃過。


    殿下...這是隱晦表達,後悔了針對丞相府的事情?


    想到這一點,白純的眼眸之中不由綻放驚喜。


    或許...是自己的諫言起到作用了。


    “殿下!我家老爺有請。”


    就在此時,門房匆匆跑來,額頭上還有來不及擦掉的汗水。


    光是他們喝上第一口茶,就有了訊息,足可見這門房就沒有停止過奔跑。


    “好!”


    嬴徹笑了笑,將茶盞之中的茶喝幹淨:“小白,孤有個習慣,每日睡覺之前,無論多晚,都要將茶盞之中的茶水喝完。”


    沒頭沒腦得一句話,白純自然是聽不懂,隻能有樣學樣,如同牛嚼牡丹一般,將茶水喝完。


    而嬴徹這一句不起眼的話,全天下,或許隻有一個人能聽出其中玄機。而這一個人,在丞相府,名字叫做陳平。


    嬴徹走到廳堂之內,看到王翦端坐於主位,立刻綻放笑容上前:“老將軍!”


    這一個舉動,堪稱是分外熱情了,可王翦卻隻是輕抬了一下眼皮,而後緩緩開口:“不知殿下來臨老夫府上,老夫未能遠迎,還請殿下恕罪!”


    話雖說的圓滿漂亮,可王翦壓根兒就沒有站起來,更別提挪一下屁股,將主座交給這位儲君的意思。


    這種甚至有倚老賣老,仰仗軍功的行為,看在嬴徹眼中,卻是絲毫不氣,分毫不惱,反倒是笑著開口回道:“老將軍此言差矣。”


    “徹來拜見老將軍,乃是晚輩來見,老將軍來迎,反倒是徹要被父皇責備了。”


    一句半似開玩笑的話,反倒是將王翦方才那故意的舉動全然給遮掩過去了。


    完全不見刀光劍影,但連白純都感到膽戰心驚的交鋒,一下子結束。


    王翦這才眼神略微有些凝重得看向嬴徹。


    “殿下,還請說正事。”


    王翦沉聲開口。


    顯然是不想與這位太子殿下打一些什麽個交鋒了。


    倒不是說王翦看不上這位儲君,而是...他當真是不願意看到柳白這個小子過的太慘。


    這個小子,且不說武安君白家一脈,單單是為大秦軍伍所作出的貢獻,就足以王翦拚了一些東西,去維護一番。


    現在太子又親自來府上打一些機鋒,他屬實是沒有這個精力了。


    嬴徹淡笑一聲:“倒也沒有什麽大事兒,隻是覺得老將軍府上的花開的鮮豔,想要問老將軍要上這麽幾盆。”


    “不知道老將軍可否割愛?”


    一句明顯是廢話的請求,讓王翦眉頭微微皺起,而看到了站在嬴徹身旁的白純,這位從屍山血海之中殺出,在老狐狸李斯口中的老匹夫立刻了然意思。


    “既然如此,殿下,您便派您的身邊人,在老夫府上挑選幾株,帶回東宮罷。”


    聽到王翦的話,嬴徹微微點頭,看向白純,半開玩笑得說道:“小白,你便去挑選幾株最為嬌豔的,孤讓老將軍也嚐嚐心痛的味道。”


    白純一頭霧水,甚至覺得有點兒蒙圈。


    他怎麽會聽不出來,自家殿下和老將軍是打了個配合,支開自己呢?


    可....為什麽呢?


    殿下方才可以不讓我入府,也可以直接明說啊!為何要借什麽花啊?


    “諾!”


    可白純如何會抗命,隻能直接走出廳堂。


    看著白純離去的身影,嬴徹的笑容緩緩收斂,而後起身,鄭重地行禮:


    “老將軍,嬴徹今日前來,是希望與王曦姑娘,定下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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