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賜給我個謀士吧!謀士沒有,聰明點的人也行啊!”


    “臥龍鳳雛,來一個都行啊!”


    柳白張開雙臂,仰天長哭。


    身邊是龍且這樣的,他怕被影響智商啊!


    “柳相...您要說謀士的話,其實我有認識的...”


    一旁的玄七,尷尬開口。


    他本來想說自己也挺聰明的,想想還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畢竟...這龍且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呢!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柳白最多說不聰明,但是要是把玄七摘出去,柳白可能直接罵憨貨了。


    “嗯?熟人介紹?”


    柳白微微一愣。


    我去,這玄七難不成還是個大秦交際花?謀士這種稀缺資源都認識?


    “柳相...玄七要為你介紹的人,其實與您還有莫大的淵源。”


    玄七微微猶豫,麵色略微有點古怪得開口說道。


    “有淵源好啊!這不是好攀關係嗎?仔細說說?”


    聽到這話,柳白也樂了!


    謀士這職業,都是頂尖智囊,要收服其心是很困難的。有淵源就是有關係,有關係不就好套近乎了?


    “玄七記得...柳公的叔叔,乃是我儒家聖賢...荀夫子吧?”


    玄七意味深長得開口問道。


    此話問出,柳白微微點頭:“不錯!家叔確為儒家中人,但實際上,他的弟子都是法家的...這就搞得很尷尬,我願稱家叔為法家代表人物,當然,私底下那種。”


    “那柳公可知...二十年前,儒家的善惡之爭?”


    玄七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問道。


    自家這位柳公,說話也太跳脫了點,真要傳出荀子是法家代表人物,那這位荀夫子可就要被罵死咯。


    “呃...略有耳聞,聽說死了不少人,但沒了解。”


    柳白微微一愣。


    對於這個善惡之爭,他還就是聽過一個名字而已,具體什麽情況...儒家諱莫如深,李斯也不肯說。


    而此話說出口,玄七略微沉吟,而後歎了口氣:


    “荀夫子,當真聖人也!”


    繼而,玄七開口說道:“昔年,荀夫子提出‘性惡論’,認為人性本惡!此等論斷,古未有之。”


    “更何況,儒家之中,有位聖賢孟子提出‘人性本善’,故而荀夫子為儒家所口誅筆伐!”


    “為了人性本善和人性本惡的論斷,二十年前,儒家之中,產生大分裂,曾有過一段大議!這也就是儒家的‘善惡之爭’。”


    “而荀夫子昔年鋒芒太盛,甚至蓋過了當時孔家七世孫,孔謙!”


    “善惡之爭時,儒家弟子,紛亂不絕,發展到後來,竟出現了死傷...”


    玄七回憶起這段故事,眼神之中含有悲痛。


    當時他還小,沒有親身經曆,但是從如今的儒家來看,都能想象出當時的爭鬥有多激烈!


    柳白眉頭微皺,沉默不語,靜靜等待玄七繼續說下去。


    “後來,儒家內部爭鬥態勢愈演愈烈,其中甚至能看到其他學派煽風點火的影子。”


    “最為激烈之時,荀夫子放棄了,自焚於功德林!而荀夫子一脈,韓非還韓國,以公子之身保全。李斯入秦,於呂不韋麾下尋求庇護。”


    “性惡論一脈...於儒家之中斷絕!”


    玄七說到後麵之時,甚至語氣都帶著顫抖。


    如此模樣,讓柳白強忍住了告訴玄七事實的衝動。


    什麽狗屁自焚,自家叔叔這種深知人性險惡的人,當時就溜了!這還是自己逼著李斯告訴自己的。畢竟史書上寫著荀子死於公元前238年,可是前兩年自己還看見叔叔樂嗬嗬啃雞腿呢!


    “呃...那跟你要介紹給我的人才,有何淵源?”


    柳白強忍著沒有打斷玄七的悲痛之情,開口問道。


    總不能跟玄七說:“喂!你小子崇拜的人,也就是我的叔叔,極為狡猾,當年直接開溜了。”


    “柳相有所不知...雖然當年為善惡之爭,荀夫子一脈落敗,但實際上還是有所保留的。無論是韓非還是李相,都作出了自己的功績,留下了學說。”


    “真正遭難的是...另一批人。”


    玄七看了一眼柳白,歎氣道:“他們認為,人性無善惡之分,唯有意念與行動,方才有善惡之分。知善知惡,方才為人性良知。為善去惡,方才為教化之道。”


    此話說出,柳白微微一愣,而後豁然起身:“陽明心學!”


    他怎麽都沒想到,在一千七百年前的大秦,居然就出現了那位聖人的心學根苗!


    什麽善惡之爭,最為貼合聖人之道的,竟然是中間的那一批人!


    此刻,柳白都無法保持淡定了!


    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聖人種子啊!


    “後來呢?他們呢?”


    柳白激動地直接抓住玄七的胳膊,開口大聲問道。


    這些人才是真正能做事的人啊!


    “這一脈...昔年幾近死絕!”


    玄七麵色哀傷,竟是沒有顧得上自己胳膊上的疼痛。


    “呃...這不是城牆燒了,魚被烤了嗎?”


    一旁的龍且撓撓頭,腦子裏麵蹦出一句俗語。


    柳白沒好氣得看了一眼龍且,也懶得搭理這個憨貨,轉眸看向玄七:“玄七...你莫非有這一脈傳人的消息?”


    文鬥爭端,居然引得一脈能成聖的人幾近死絕!


    這對於大秦,乃是後世的華夏民族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這一脈,當時隻活下一個孩童...”


    “而且荀夫子自焚功德林後,他們還將這孩童流放至此..”


    玄七苦澀得開口說道:“此人...存活於世!玄七聰慧,不足此人萬一!”


    “此人若出,天下萬事...於其心中,若稚童嬉鬧爾!”


    “但此人乃是儒家善惡之爭的痛腳,一旦出現,不啻於當麵給儒家耳光,將他們的傷疤展露世人。”


    “柳公...你願意背負儒家的生死敵視,接納此人嗎?”


    此話說出,玄七看向柳白,眼神之中多了些東西。


    柳白緩緩鬆開玄七的胳膊。


    玄七心中一痛,一陣失望湧上心頭。


    終究...連柳相也不願意開罪儒家嗎?


    自己這位好友...命運多舛,絕世才華,隻能蒙塵了...


    然而,柳白的下一句話,讓玄七猛然抬頭!


    “少踏娘給本相放屁!還生死敵視,儒家...本相本來就要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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