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的兩句話,要了馮家一千金!


    第一句說出紙張造價,讓馮家明白此事乃是掘世家根基之事!


    以紙張書籍散步知識文化,繼而令世家再也無法把持官位,這件事...都是聰明人,都能看出來!


    而第二句話...更是將柳白的刀...顯露無疑!


    舉賢堂為柳白掌控,這就說明,無論是坑錢,還是掘根基,壓根兒就是柳白早就布好的局!


    甚至...


    馮去疾麵色終於陰沉下來。


    從開頭到現在,所有的疑慮都解開了!


    自趙高身死,這柳白一連串的作為,都是布局弈棋,為的就是一口口將世家徹底拉入深淵!


    殺趙高,有了滅趙黨的理由!繼而開始文考選官,打破慣例!


    在這種情況下,將知識文化普及,天下有才識的人到時候依循‘文考選官’入朝為官,世家的參天大樹,轟然倒塌!


    之前還以為這些不過是扶蘇公子的無意之舉,如今陳平到來,點出兩個疑惑點,徹底讓馮家父子明了!


    “可惡的柳白...安敢如此大膽!”


    “借扶蘇公子之名,沒曾想在暗地裏,竟是對我世家圖謀!”


    馮劫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虧他以前還在朝堂上幫柳白說過話,在‘殺降’這個問題上回懟過儒家。


    沒想到....


    這家夥壓根兒就沒把他當自己人。


    “話已說完,陳平告辭!”


    陳平微笑著要帶著千金離去。


    “陳平先生留步!”


    “老夫還有一惑,若先生可以解答,再奉千金!”


    馮去疾喊住陳平。


    “馮相請講!”


    一聽到還有千金,陳平也是微微一頓。


    “不知陳平先生為何人,為何如此清楚柳白謀劃?”


    “舉賢堂之事,即便是老夫,也從未收到風聲。”


    馮去疾沉聲開口問道。


    但卻並非問柳白的謀劃,而是問起了陳平的身份。


    此問一出,馮劫先是微微一怔,旋即便是明白了父親的意圖。


    消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消息一定要準確!


    “我..乃柳相府中幕僚!”


    陳平微微一笑:“一會兒還要您府上之人,幫忙運一下金,去置辦一套鹹陽宅院。”


    出乎意料,陳平沒有絲毫隱瞞,大大方方便是說出來了、


    明明白白告訴你,我就是叛徒!


    仿佛...


    他絲毫不擔憂馮家父子二人會懷疑他消息的真實性。


    而此話說出,馮去疾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自然!”


    “劉培茄,送陳平先生。”


    馮去疾淡淡開口,便讓一名仆役將陳平送走。


    看著陳平離去的身影,馮劫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馮去疾卻是將他打斷:


    “劫兒,此人所言,千真萬確!”


    馮劫不解道:“為何?父親..柳白此人,詭計多端,是否乃是用此人來疑惑我等?實則再行不軌之事?”


    馮去疾搖了搖頭:“若是陳平有所遮掩,那倒還是!”


    “不過...劫兒,你忘記了一件事!”


    “柳白...太年輕了!”


    馮去疾起身,拐杖‘咚’得砸了一下地麵,麵露不屑道:“年輕人,囂張跋扈。”


    “於身邊之人,不加防範,自然恩惠衰減!”


    “此番柳白光舉賢堂,便是盈利百萬大錢,你可曾聽聞他有封賞他相府中人?”


    說到此處,馮去疾微微一頓,冷哼一聲。


    “哼!”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家主,與為君同理!君伐敵國而滅,不賞殿前群臣,群臣自生異心。”


    “他柳白...便是不賞之人!”


    說到這裏,馮去疾嘴角微微勾起:“柳白確實天賦聰稟之人。但他有三弱!”


    “其一:弱自知之明。已至相位,卻繼續收買民望,陛下可容,皇室公子亦不可容也!”


    “其二:弱心性。年輕人做出點事情,便是忘卻讓功與邊旁之人,獨攬聲名大利,日久旁人生逆心!”


    “其三:若根基!除卻李斯那個老不死的,身旁再無長輩指點,沒有老夫這等久經風雨之人在旁指點,行差踏錯乃是難免!”


    “三弱之下,必敗無疑!”


    馮去疾一番話說完,馮劫瞳孔猛顫,繼而麵上爆發狂喜:


    “父親說得對!”


    ....


    馬車之上,即便是陳平,都難掩嘴上笑容!


    不過,


    他也不用掩!


    馮家的仆役,快眼紅成兔子了!


    說幾句話,拿走兩千金!!


    這天下有幾個人能做到?


    當然,陳平並未因為錢財而高興,而是....


    馮家父子的反應,讓他高興。


    馮家,在陳平看來,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剛愎自用!


    祖上的功勳,加上馮去疾在朝之時的順風順水,還有老秦人在對敵之際上下一心,使得馮家父子,過的太順了!


    王翦懶得動馮家,李斯要維護法度,始皇陛下不願意動功臣。


    這就導致,柳白的心思即便被揭開,馮家也覺得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


    一個沒有根基的左丞相,雖有萬般謀略,但馮家父子始終相信能將其打壓把控。


    這種信心,是上位者的通病。


    馬車搖晃,連帶著金子撞擊發出好聽的聲響。


    趕馬的劉培茄聽著心裏難受,有一鞭子沒一鞭子得抽在馬匹之上,一邊抽一邊哭:“老馬啊!老馬!”


    哭得極為傷心。


    而馬車之中,陳平嘴角勾起,輕聲道:


    “蚍蜉撼樹,”


    “可敬...”


    “不自量!”


    ....


    而此刻,醉仙樓一處華貴包廂之中,一名自帶尊貴氣息的美貌女子,黛眉緊蹙!


    柳白...十分華麗得放了大秦長公主的鴿子!


    或者說,他無意之間放了鴿子!


    寫書信邀請卑賤者的統領相見,他是想見真正幕後之人,而不是想見嬴末裳...


    嬴末裳將一盞酒端起,輕輕抿了一口,頭上的釵子微微晃動。


    “殿下...”


    就在此時,無言走入包廂之內。


    “罷了!”


    嬴末裳微微搖頭。


    “殿下...奴婢請殿下去一個地方!”


    無言輕聲開口說道。


    “是何地方?”


    “守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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