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事輕嗤:“沒結婚都難說,誰說一定是女朋友了,說不定就是一夜情呢,我敢說,一定是那女的太熱情似火,這麽深一個印子,嘖嘖嘖。”“不可能吧,時總看上去就性冷淡,不像是玩得花的啊。”另一個女生壓低聲音說道:“扯淡吧還一夜情,你以為誰都跟段京淮似的,長得就又混又花,今天早上跟女明星的緋聞又文娛榜第一了。”“又雙!?”另一個女同事驚呼,連忙打開微博,瀏覽了幾個帖子後感慨道,“你們別說,這小段爺長得確實帥啊,前幾天來我們君逸,簡直帥到腿t軟,長得跟明星似的。”“少花癡,一眼渣男,我還是覺得時總更帥。”“同意。”君逸秘書部工作繁忙,幾個人也隻能忙裏偷閑的時候才能七嘴八舌的議論一番,很快便又投身工作之中,不一會兒,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乘坐著專屬電梯抵達頂樓,負責接待的小孫連忙上前恭迎。男人樣貌英俊,下頜線和五官猶如刀削般淩厲,眉眼深邃到像是七八十年代的tvb明星。隻見這人在小孫的指引下徑直的走向總裁辦公室,門一關,秘書部又忍不住八卦起來。“這又是誰啊?氣度不凡。”“這班上的真值,之前我在商務部,天天對著袁總那段地中海油膩臉,想想就難頂。”“這你們都不認識?仲華電子的總裁,沈知年。”“我聽人家說,他是時總在美國讀書時的學長,兩人關係不錯。”……窗外日光如瀑,光影踩著窗沿流瀉進來,將整間辦公室切割成了兩半。時嶼精致的側臉浸在一片暖陽之中,鴉羽般濃密的長睫輕掃過眼瞼,落下一層淺淡的影。聽到門口的聲響,他抬起眸來,恰巧對上沈知年溫潤的麵容。“時嶼。”“知年哥?”時嶼眉間露出幾分詫異,他擱下手裏的文件,禮貌起身示意:“你什麽時候回國的?”沈知年的目光如同四月和煦的威風,他勾了勾唇,饒有興趣地揚聲道,“今早登機前就給你發消息了,看你沒回,我就幹脆趕過來看看。”時嶼神色微頓。早上消息太多,他隻草草回了幾條重要的公事,後來被段京淮氣得直接退了程序,根本沒來得及仔細看被壓到下麵的提示。“抱歉,有點忙。”“沒關係。”沈知年不介意的笑笑,坐到他的對麵。於特助行動麻利地泡了兩杯高級咖啡過來,擺到沈知年的麵前,微微鞠躬後又連忙退了出去。“你這麽多年沒回國,最近這段時間還算適應嗎?”“嗯,”時嶼淡然地抿唇,“畢竟是從小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男人低聲微笑著,嗓音清朗:“那就好。”說完又補充道:“我還擔心你不適應,之後有什麽需要的,你都可以跟我講。”時嶼點頭,又問:“你這次回來,待多久?”“看看情況再定吧,”他笑道,“先回來陪老爺子過壽,這老頭,上個月就吵著要我回來看他。”沈知年出生的晚,在家排行第三,沈老爺子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早就把產業分配給三個兒子看管,頤養天年。“沈叔年紀大了,難免粘你。”沈知年搖頭失笑,俊朗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無奈:“隻要他不催婚,我就謝天謝地了。”一輛通體漆黑的勞斯萊斯停靠在直逼穹頂的摩天大樓前。段京淮一早上忙的焦頭爛額,港建那邊的投資商出了點問題,下麵的人不頂事,他隻能親自周旋處理。剛在車上結束完一個跨國會議,他有些燥,扯開領帶後靠進背椅裏。車窗緩緩降下,他用手心虛攏住火光,點了隻煙。火焰擦亮煙頭,青灰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將他的麵容遮的模糊。段京淮微微眯起眼,倦懶地將視線投到對麵大樓外側的長廊,剛出神盯了沒一會兒,眉心緩慢蹙起。時嶼正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銀光流動的廳廊前,兩人熟絡的談笑風生,門口負責接待的保安遮住了男人的臉,隻見他虛虛地扶著時嶼的背從裏麵走出來,姿態格外親密。段京淮眸光暗了下來。男人不知道覆耳跟時嶼說了什麽,時嶼勾唇淺笑了下,即便很淡,但眉眼裏也蓄著光亮。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輛煙灰色的賓利,耀眼的車尾燈閃了閃,車輛揚長而去。車內煙霧繚繞,段京淮久久凝視早已消失的車影,眼底慢慢醞釀起危險的訊號。直到燃燒了大半的煙嘴燎到了手指,他才回過神來,將煙頭碾進煙灰缸內。那男人是誰?第7章 玩不起沈知年是時嶼在芝尼亞大學讀書時的學長,大他兩屆,剛上大一那會兒,他為了攢學分,報了很冷門的社團,沈知年恰巧是那個社團的社長。社團學習內容不多,但每周為了學分都要按時打卡,所以沈知年經常會組織一些聚餐活動。時嶼性子冷,對社交也沒有太多需求,但沈知年熱情大方,又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一直很關照他,再者,又是社團內唯二的中國人,兩人的關係自然越走越近,平時空閑的時候也會約著一起吃飯打球。沈知年大學時期有個相處了三年的女朋友,後來因為畢業的事情鬧了些矛盾,遺憾分手。分手之後他就進了仲華在美國開設的公司,時嶼假期的時候還去做過實習生,學到了不少東西。賓利一路開到商業區外一家有名的餐館。沈知年貼心地將菜單遞給時嶼,後者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又禮貌推了回去,沈知年哂笑,做主點了幾道菜,時嶼聽著,後知後覺才發現都是一些他愛吃的。飯菜上來,香氣氤氳了整個包間。兩人邊吃邊聊,沒一會兒菜肴都下去了小半。“怎麽樣,我推薦的餐館,符不符合你的口味。”“嗯,確實不錯。”時嶼的確是胃口比較挑剔的類型,回國之後又一直忙於公事,難能吃到色香味都滿意的餐點。“吃了幾年西餐,越發覺得中國菜可真是美味,”沈知年拎起茶壺,幫時嶼將茶杯續滿,笑了笑,“還記得我剛到美國那會兒,為了找出合口味的中餐館,幾乎把整個紐約曼島都翻遍了。”“你還記不記得鼎豐園那家店”他回憶說,“有人故意找你麻煩,被你教育之後惱羞成怒跟我們打起來了,我倆當時掀了店裏好幾個桌子,被老板一頓罵,留店裏刷了一個星期盤子。”時嶼剛咬下一口咕肉,聽到他這麽說,筷子稍停,隨後輕笑起來。室內燈光葳蕤,他低垂著眉眼,瓷白的肌膚透出瑩潤冷柔的光,整個人好看到令人移不開眼。沈知年頓了下。“對了,你一回來就拿下兩個大項目的事,我聽說了,”他倉皇地摸了下鼻尖,又溫和地笑著調侃,“你這般執行力,可是讓京港的商圈抖了三抖。”時嶼對上他的目光:“你就別拿我揶揄了。”“有遇到什麽麻煩事嗎?”沈知年正襟危坐,“聽說段京淮也盯著這幾個項目呢,他最近這幾年勢頭衝的挺猛,本事手段都不少,盯上的肉被你搶了去,估計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留意到時嶼似乎是特別喜歡這家店裏的咕肉,他把餐盤貼心地往前推了推,又問:“有為難你嗎?”聽到熟悉的名字,時嶼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白到幾近透明的耳廓浮出淺淡的緋色。已經不僅僅隻是為難了。“沒有。”他將筷子伸進餐盤裏,又夾了一塊。沈知年見狀,低眉淺笑:“有什麽事你就告訴我,段京淮和段家,我還算說得上話。”吃完飯,沈知年被一通電話叫走,臨走前執意要司機送時嶼回來,時嶼推辭了一番沒推掉,便順應下來。午休時間還沒結束,公司一片靜謐。時嶼接了杯咖啡,又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看上午留下來的合作提案。這時,瀏覽器右下角跳出來一則娛樂新聞彈窗,他手滑不小心點開了網頁,花花綠綠的界麵引入眼簾,他瞥了眼,剛想關掉,鼠標停在關閉鍵上沒了動作“頂流女星攀高枝?共度一夜享春宵!”狗仔給的時間線是前天夜晚。下麵配圖是某五星級酒店門口,一男一女站在一輛邁巴赫前交談,雖然麵孔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舊還是能看出來,主角是段京淮和昨晚跟他一起出席活動的女星。……辦公室內安靜的隻有電腦主機運作時的輕微聲響。時嶼神情冷靜地盯著那段圖片看了很久,久到咖啡杯口的熱氣都散了個幹淨。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沒嚐出之前喝時的苦,放下杯子後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來,找到跟段京淮的對話框,打了字過去。【時嶼:昨晚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了十幾分鍾,那邊回了消息過來。【段京淮:哦。】【段京淮:本來的事。】【段京淮: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道理都懂,不用重申。】【段京淮:時總你玩不起啊?】時嶼盯著屏幕上的字,胸膛起伏了幾下,回複道。【時嶼:滾】新項目要跟美國那邊的公司對接,時嶼在公司一連熬了幾個大夜,人陷入困倦,他支撐著處理完最後一點瑣事,讓助理開車送回了家。洗完澡,他大腦累的放空,吹幹頭發躺在床上,瞄了眼時間,八點多。他抓著頭發考慮,偷個懶應該沒問題吧,睡一天一夜?念頭剛起,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t揪著被角長歎一聲,認命地瞥了一眼,發現是他表弟蘇絨。兩人小時候不在一個城市,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在外公那裏見一次,眼下蘇絨從小鎮考來京港,讀完書之後又留下工作,回國之前母親特意叮囑過他多照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