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一個地方,有一位非常不賣座的歌手。


    不過,歌手卻對此充滿了疑惑,不賣座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高傲的歌手認為,自己的歌可不是拿來賣的,凡事都以能否賺得到錢來評價的話,這種精神也太貧困了吧。


    唱歌一是門藝術,是追求藝術和美,所表現出來的東西。美,本來就是一樣超越個人利益、興趣,讓人們感動的東西,哦不,那份感動本身就應該稱作美。


    正因為聽了歌手的歌而感動,並感受到了美,所以才會有人提議組建一個樂隊,也才會有人讚助舉辦了演奏會。這之後,就必定會有金錢收益。每當歌手被追捧成前途無量的人才,他就會扭扭頭,覺得這不對勁啊,金錢什麽的,根本無所謂啊。隻要能夠唱出讓人們全身顫抖的歌,感受到靈魂與聽眾們相連在一起,歌手覺得就足夠了。這感覺是真的,比和女人做那種事,還要舒服許多。從沒體驗過的人可能無法想象吧,這感覺真是爽到極致。


    歌手自己作曲,自己唱,俘獲了聽眾們的心,在某片地區,擁有著非常多的支持者。歌手有一群樂隊夥伴。最開始,歌手與他們的關係還不錯,但漸漸地,就開始和他們產生了摩擦。為什麽呢,因為歌手把那些來給他們帶來能夠賺錢的商業合作的人們都趕了回去。


    歌手也好,樂隊的夥伴也好,他們都努力得汗流浹背,利用空餘時間不斷練習,一心隻為了能夠在演奏會上有出色的表現。這不是挺好的嗎,歌手是這樣認為的。這樣的話,就算不為金錢而唱也好。然而,樂隊的夥伴卻好像有些不滿。


    「我們幾個的話,是可以的啊」


    他們這樣主張到。


    「能夠大賣的。我們幾個,是可以靠音樂吃飯的啊」


    這樣的話,即使不去工作也沒事,可以把一切都投入到音樂裏來。


    可是歌手卻告誡他樂隊的夥伴。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那歌曲和演奏都會變得不存粹了吧。要靠音樂來吃飯的話,那不就和普通的勞作沒有區別了嗎」


    即便如此,樂隊的夥伴也開始反駁,說著邊打工邊演出的日子已經快過不下去了。


    「吶,一起幹吧。沒事的,會一炮走紅的。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最終,歌手妥協了。


    「好吧,我知道了。不過相對的,我依然會和往常一樣,做我想做的。這樣可以了吧」


    樂隊的夥伴們都同意了他。於是,他就按他往常的風格歌唱。


    歌手真摯地對待著每首歌,完全不馬虎。在歌曲的創作上,更是一心一意甚至用盡全力地去對待它。歌手把他自己的所思所想,原原本本地寫進了歌詞裏。真是毫不留情,有時還很殘酷。


    即使非常真誠,對於一個自己從心底裏愛著的女人,也無法一直覺得她很美。做完愛之後,深深入睡,睡相難堪,甚至還會打呼,對於這樣的女的,不禁還會有憎恨的情感。做的飯怎麽那麽難吃啊,甚至有時候會擺出這樣的惡態度。晚上時不時會想著別的女人,然後手淫。啊啊,不過在此時此刻,能夠不顧羞恥地大喊著,比起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物,最愛的隻有你,這才叫做真誠啊。明天會怎樣鬼知道,也許某一天會把你當成大型垃圾一般地丟棄,但現在可是愛著你的呀。


    麵對樂隊的夥伴,歌手也不含糊。


    「沒用的家夥。乾脆別幹了吧。為什麽連這都做不好。多重新投胎幾次吧。雖然我很喜歡你們幾個,但現在我滿腦子都是想殺了你們的念頭。因為,你們幾個都沒鬆鬆垮垮地,根本沒有認真對待啊,被我說中了吧?」


    歌手反複地怒吼道。


    「不是為了錢啊,我們搞音樂並不是為了錢啊。該死的。就算退一百步,不,退一萬步,能賺到錢是好事,但是,錢不應該優先於我們。想要錢,為了錢而演奏的話就完蛋了啊,那並不是唱歌,唱的價值和聽的價值都變成零,零了啊。為什麽你們都不明白呢,明明大家都一起走到這裏了,你們幾個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廢物了啊。與你們相比,嘔吐物都還要好一些。比起你們,我甚至更喜歡聚集在大便上的蒼蠅。現在我對你們毫無好感,恨不得你們現在立刻去死,真的」


    樂隊的夥伴們忍受不下去了,於是接連地退出了樂隊,最終樂隊隻剩下了歌手一個人。


    因為隻剩下了歌手一個人,所以樂隊也不能算是樂隊了吧。即便如此,歌手還是以樂隊之名,認認真真地創作歌曲,並全心全意地唱著歌。有關愛與憎恨、正義與非正義的歌,還有,講述那些所謂的大道理不過是人類編織的之類的歌,以及有關世間的矛盾、真實與虛假、自由的歌,歌手不懼一切,麵對著聽眾們,將這些歌曲唱了出來。


    「大家,都說喜歡我這個人」


    歌手向聽眾們提問。


    「理由到底是什麽呢?單純是我這人好?還是歌唱的好?還是因為我能寫出響徹心扉的歌詞?感覺我像是你們的代言人之類的存在?又或者是說,你們感覺喜歡換上我這樣的家夥的自己是一種特別的存在?不過啊,我可不是為了這樣那樣的目的才唱歌的,我隻為我自己而唱,我和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幾乎不會有相似的地方呢。你們好像裝作是很理解我的樣子一樣,各種談論我,這是什麽情況呢?對於你們這些人,我根本無法理解,要去理解他人,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吧?你們啊,居然那麽當真?我可以保證不會對你們說謊,但除此以外,什麽都保證不了,所以,你們又是怎麽樣的呢?」


    有的人這樣評論,歌手是商業主義的犧牲者,亦是藝術的殉教者。


    另外,有人這樣判斷,歌手是一個像兒童一樣的重度自我意識過剩者,自以為是革命家的小屁孩,走入迷途的小醜。


    還有的人這樣冷笑著預言,也許歌手總以為自己是一個悲劇的天才,但他不能與世相適應,也就是說等於沒有才能,雖然也不能說他就沒有一些不錯的歌曲,但不久,就會被大眾所忘卻吧。


    「可以吧,隨你們說去吧」


    歌手吐出這麽一句話,於是便把對那些評論者的反駁都唱在了歌裏。


    這就叫以牙還牙。


    歸根結底,沒有做好被打的覺悟的人,就不該揮起拳頭。他們也許隻是在遠處扔著石頭,但歌手也並不隻是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稻草人,當然也可以扔石頭回敬。


    被打了就要打回去,這是歌手的準則。歌手沒能忍住內心所想的東西,把它表現在了言語上,並把它變得鋒利無比。歌手的言語變成了鋒利的刀刃,讓人們受到了傷害。可是,不經意的一句話,也可能深深地刺痛人的心,這就是人類。沒有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可以不受到傷害,以及不去傷害別人。


    即便身心滿是創傷,血淌流直下,快要死了,也要拖著沈重的雙腳,向前、向前,這才是人類最美麗的姿態,不是嗎?


    如果不想受到傷害的話,還不如直接上吊自殺算了。這樣的話,就不會再收到傷害了,反正大家總有一天都是要死的。現在死,和明天死,是一樣的。雖然會有憤怒地抱怨你「居然一個人先走了啊」的人,也有悲傷地悼念著「為什麽你就這樣走了呢」的人,不過對於死去的人來說,是無法知曉的呢。如果覺得疼,如果覺得疼得受不了,如果承受不了的話,那就逃避它吧,就算有人要阻止你,隻要是真心想要自我了結的人,別人是不可能阻止的了的。名為自殺的緊急出口,一直就在我們身邊,也一直是一個非常現實的選擇枝。雖然會有人宣稱,這是非常重大的罪惡,但即使在死者的墳墓上,蓋上罪惡的大石,也隻會讓活著的人們心裏舒暢而已,對於已死的人來說,根本不痛不癢。畢竟那個人已經死了,形影不


    留了。


    歌手並沒有要求他們不要批判了、不要打了、不要踢了、不要扔石頭了。


    「隨便你們吧,你們怎麽做都行,你們揍我也行,咬我也行,想用石頭砸破我的頭,也可以。不過,我也會按照我想的去做,我可不會沈默在那,大家一起血流成河吧。可以吧,這樣我們大家就扯平了吧」


    一人樂隊,歌手的身邊,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他。


    某人這樣說到。


    「夠了,已經沒法再和你交往下去了,在你身邊,真是累死我了」


    也有人痛罵著歌手隻不過是一個任性的家夥。


    「啊,沒錯,我就是任性,那又怎麽樣了?」


    「你可別反悔哦,所以說你這人就永遠是一個小孩子,改變不了了。毫無成長,你就不能稍微地去考慮一下其他人的心情嗎,你差不多,該成長一下了吧。不過你成長不了的吧。你就是一個傻缺臭小孩。你是不是還覺得這樣很酷啊,真是大錯特錯」


    那人麵紅耳赤地大喊出這段話,就離開了,再也沒有回來。


    也有人告訴歌手,你已經完了,於是就離開了他。


    「說實話,大家,都是這麽認為的。還不理解的人,隻有你一個」


    歌手覺得不可思議。和往常一樣,歌手認真地寫歌,並全力去唱。明明歌手什麽都沒有變,可樂隊夥伴卻突然說著,會一炮走紅的,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這樣的充滿欲望的夢。接著人們開始喝彩並讚譽我們,大家開始得意忘形,最終開始惡言相會,說著什麽期待落空、本來不是這樣的、已經超過忍受的極限了之類的,最終離開了歌手」


    歌手愛過幾個女人,不過那些女人也是一樣的。


    最初,不管是哪個女人,都對歌手說他一定是命運中的那一個,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和他分開,直到死為止都要在一起,說著讓自己不要拋棄她。明明都說過這樣的話,可到了某天,抱怨就多了起來,比如,你根本不懂得溫柔,作為一個人來說你做錯了吧,你這廢物,殘次品,你的腦袋有問題吧,你根本不是人,最後又說,快把我花在你身上的時間還給我,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本性難改啊,類似於這樣的非常不得了的話語。歌手實在是太生氣了,於是就踹了過去,結果她們就經常會吵鬧著,受傷了啊,出鼻血了啊,骨折了啊,結果其中還有女的,會獅子大開口地要求收取賠償費。


    隻有一個女的。


    隻有她和其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


    和她相遇的那天,她對歌手說「我並不喜歡你的歌呢」


    「你的歌聲到處都是蠻力,缺少了纖細感。過於自我陶醉,說是即興感,不如說是僅限於臨場,又或者說是敷衍了事,沒有任何的普通性。你自己認為你的歌曲是藝術,簡直是太自傲了。打個比方的話,你這種人,就相當於在人們麵前展現自己的自慰一樣,在公眾麵前能像自己這樣毫不怯場地進行自慰,怎麽樣,很厲害吧?你就是能對此引以為豪的一個自慰機器而已」


    歌手自然是怒不可遏。不過,確實歌手重視瞬間的感覺,比起提升歌唱技巧,更專注於表現隨心所欲的自我,如果想要自慰,即使是在人們麵前,也會去做,這就是真實的自我,真實的自我的做法,然後會稱讚自己很厲害吧。她的指責正中靶心,生氣是有點不太合理。


    「也許你說的沒錯,可是,我還是很生氣」


    歌手朝著她這樣回答到。


    「那隻是文學般的態度而已,比起你的歌,我更喜歡那樣」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不過接下來我要把你睡了。可以吧?」


    「這個主意不錯,連續不停地,如饑似渴地做愛做個爽,在那之後,我想好好地觀察你。實際上,這才是我的作風呢」


    「那麽,開始吧」


    於是,兩人的關係,就掀開了幕布。雖然兩人偶爾會有爭吵,但歌手從來沒有對她動過粗,因為,她對歌手說過,隻要他敢動粗,就會在那個瞬間討厭他,並無條件的分手。既然她明確地說了,歌手也懂,如果動粗的話,她一定會這麽做的。


    她是一個真誠的人,和她在一起之後,歌手注意到了,自己並不是個真誠的人,而是一個在用盡全力裝作真誠的人。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真誠的人,歌手就不得不去責罵人們。你們都是騙子,過著被虛偽所包裝著的人生,而關於這點,我卻不同,完全不同,我和你們不同,我可是真誠、純粹、又美麗的人。就像這樣責罵別人。


    而她並不是這樣,她單純的就是真誠,她隻是做她自己而已。


    歌手高舉著寫著真誠的板子,穿著一件又一件真誠色的服裝,亢奮地說著自己很真誠,為了讓世界認可自己是天下第一真誠的人。


    而她不管別人怎麽認為,完全都不介意。不管哪裏都很透明,讓人捉摸不透,即便如此,還是讓人感覺她從來沒有撒過謊。


    歌手一直堅信,當個真誠的人是非常正確的。正因為正確,所以就必須要保持真誠,也不得不保持真誠。


    而她並不管這是不是正確的,隻做好真誠的自己。即便穿著衣服走路,如果是她的話,就和裸著身子沒什麽區別。歌手覺得她很美麗,並這樣說到,於是她露出了呆然若失的眼神。


    她時不時會唱歌。因為實在太熟練了,所以歌手詢問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啟蒙,據說她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名歌唱家,可能是因為她是一直聽著她母親的搖籃曲長大的緣故吧。她並不會寫歌,她唱的是她母親的歌,以及一些流行歌。然而,經過她一唱,哪一首歌都像是她自己的歌一樣,響徹在腦內。


    歌手非常地低落。


    「聽著你的歌,胸口就像要裂開一樣。才能這東西,真的是殘酷呢。我一定發現了自己的歌裏有什麽不足的地方,不得不去做一點什麽。所以,才會想寫那些誰都不會寫的詞。我隻是想變得特別。全都是為了這個啊。如果我有歌唱的才能的話,不管是什麽樣的歌,我隻要唱過,就可以像是唱自己的歌一樣。但是,我做不到」


    於是,她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並對歌手說。


    「與其那樣失落,不如放棄歌唱就好了哦」


    可是,如果放棄歌唱的話,歌手就會失去職業,讓本來就不多的收入,變為零,甚至當別人問你是做什麽的時候,連說自己是做這個做那個的話都說不出了。如果失去了歌手這個身份,那麽歌手會變成什麽呢?


    歌手向她坦白了,自己非常害怕失去自己作為歌手的身份。


    「如果失去了這個身份,雖然一開始會有些難過,但也許會意想不到的變得平常心呢。」


    她若無其事地說著。


    「我也很害怕會失去你」


    「為什麽你會失去我呢」


    「因為,我不再是歌手的話,我不覺得你還會陪在我身邊」


    「你是不是歌手,對於我來說根本無所謂,最開始,我就不喜歡你的歌。我當初沒有這樣說過嗎」


    歌手詫異地笑了,漸漸地又哭了起來,並決定放棄唱歌了。然後,向她提議。


    「我們不出去旅行嗎?去某個遠方」


    「好啊」


    她立刻答應了,不過少有地提出了條件。


    「如果打算再也不回到這裏的話,那就現在立刻出發去旅行吧」


    兩人收拾好了行李,牽著手向前走著,沒有目的地。隨心所欲地,往想去的方向前進就好了,如果不想前進了,就停下來也好。沒有人可以命令他們兩人。就算被誰指使著做什麽,他們也聽不進去吧。


    兩人隻會睜大眼睛看自己想看的東西,遇到不想看的東西,就閉上眼瞼,讓其


    過去。在朝露沾濕的草叢中,以及在湖水倒映著月影的夜晚,她隻要想歌唱,便會放聲歌唱。已經不是歌手的旅人,沈溺在她的歌聲當中。


    在許多星星隕落的某一天,她說著。


    「這場旅行總有一天也會結束的呢」


    「即使是停止了旅行,我也會在你身邊的」


    「不過,我和你,總有一天會死的」


    「我們現在還不會死呢」


    「但是,總有一天會死的呢。先死和晚死,你會選擇哪個?」


    「你要是死了,我絕對不允許」


    「那,等你先死了,我就先送別你,然後,再自己一個人去死」


    「這樣也不行」


    「我也,不想要這樣」


    即便如此我們還是不得不麵臨死亡,她好像放棄了,如是說到。旅人原本就覺得她可愛得不得了,可現在,更加地,像發狂了似地覺得,她是非常重要的,不可替代的存在。在旅行的期間,旅人知道了她所見到的風景和自己所見的風景,卻是似是而非的。為什麽呢,因為旅人感覺這次旅行就像是毫無盡頭一樣,很是愉悅,然而對於她來說,不管是什麽樣的旅行,終究會結束,她無時無刻都正視著這理所當然的真象。就像沙漏中的沙粒一粒一粒地落下,兩人的時間也會越來越少。沒有減緩這個速度的辦法,另外,兩人也無法得知,沙粒何時落盡。


    星星隕落的天空之下,旅人緊緊擁抱著她,並向神許下了願望。請讓她永遠和自己在一起。即使分開兩人的死是一種命運,不管發生什麽也請不要讓他們分開。旅人這樣思考著,啊啊,我,不想覺得現在非常的幸福。如果感覺到比任何人都要幸福的話,那個瞬間,隻能停止時間,結束人生才行。殺了她,自己也去死。旅人不想做這樣的事情,可隻能這樣做了吧。


    「嗯,我,想去看看海」


    「是呀,我們去看海吧」


    即使旅行會結束,但兩人還都活著。既然是她所希望的,旅人不管是哪裏都會陪她去。


    在前往大海的途中,她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曾經我有一個姐姐,比我大六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人。在我九歲的時候,姐姐就因病去世了。突然一切都翻天覆地了。年紀輕輕卻早早殞命的明明不是我,而是我姐姐,可是從姐姐去世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變成了別的樣子」


    「你有沒有想讓姐姐看看大海的想法呢?」


    「這種事情,我一點也不會想。侵蝕了姐姐的病,非常的惡劣。姐姐痛苦了好久好久。所以,姐姐她才會忍受不了。有一天,姐姐對我說,你可真好呢,不用痛苦,也還能活下去,以後,一直,一直可以活著,可以做各種各樣的事,好羨慕這樣的你啊,姐姐哭了。好可憐,我在那個時候,非常地恨姐姐,因為姐姐會生病,又不是我的錯,那時我真想對她說,別亂發脾氣,然而我忍住了。接下來不得不死去的人,真是可憐呢」


    「姐姐向你道歉了吧」


    「嗯,我對姐姐說,不要在意,我還活著,沒事的,就算姐姐再說些更過分的話也沒關係的。不過,從那時起,姐姐就不漏哭聲地,死去了」


    兩人在海邊度過了好幾天。從之後發生的事情來看的話,並不應該待在這個地方,應該趁早離開這個地方的。不過,在一個地方好幾天,隻要喜歡的話,甚至再多待幾天,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兩人依舊和往常一樣,在決定下一個目的地之前,就在這休息著。


    那是一個大霧彌漫的早晨,兩人第一次遇見厚得連腳底都看不見的濃霧。


    比起危險,好奇心占了上風,兩人來到了海岸。隻要伸出手,指尖就能挑起霧,兩人幾乎隻能依賴聲音,手牽著手,行走在海岸邊。


    明明緊握著對方的手,卻不知為何感覺像是走散了一樣,旅人開始變得不安了起來。越是緊緊相依,就越不想分開。然而,現在已經是在一起的狀態,在這情況下,也不能再做什麽了。雖然旅人感覺腦子快要變得奇怪般的急躁,不過另一方麵,因為自己還不夠幸福,這讓旅人非常的滿足。


    她並沒有開口,旅人也沈默地一直走著。


    話又說回來,這到底是怎樣的霧啊,明明都到了太陽升起的時候了,可哪都看不見太陽。剛才還因為海浪打濕了鞋子,但現在好奇怪,明明是朝著海邊行走的,可海浪的聲音卻越來越遠了。


    她依然沈默著。旅人突然很想聽她的歌聲。


    希望你唱歌給我聽,旅人拜托到,在那瞬間,她小聲說到。


    「吶,這裏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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