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義秀怒不可遏,麵色可憎,他手指撫摸著“佐藤四郎”的名字,神色極度難看。


    從山裏回去後,林義秀做了一整晚的噩夢。


    夢裏遇見的不是那個神秘的狙擊手,就是佐藤四郎恐怖的半張臉。


    現在抓到殺害佐藤君的凶手,林義秀手臂青筋暴起,他要替皇軍的王牌狙擊手複仇,手刃了凶手!


    有林義秀在場,柳葉一男頓時來了底氣!


    他指著馬近海,“林君,就是他,馬近海!”


    聽到名字,林義秀遲疑了一下。


    他走到擔架跟前,看著奄奄一息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納尼?!”


    “你說他是狙殺佐藤君的槍手??”


    這副病秧子的模樣,起來走兩步都困難,說他是叢林裏魑魅般神出鬼沒的槍手?鬼都不信吧?!


    柳葉一男連忙解釋道:“林君,槍是從屋裏發現的。”


    “我們到的時候,診所的女護士美惠子,和青木君早已慘死當場!”


    “隻有他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我們搜查了屋裏的邊邊角角,沒有發現除他之外的第二個人。”


    他對此依舊很有信心,推理起來也沒有壓力。


    “我派人在屋裏盯著他,結果他還殺了我們不少士兵!!”


    “你說氣不氣人?”


    林義秀皺著眉頭,他抬頭看向馬近山,肚子裏的壞水頓時沸騰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馬近海幹的,他都會極力的把責任推給馬近山!


    這樣一來,馬近山名義上的黑省主席,可以馬上解職。


    他扶持的張鵬,會名正言傳的成為真的黑省主席。


    比起馬近山的油鹽不進,他們更喜歡聽話的張鵬。


    誰不想養一條聽話的狗呢?!


    林義秀不再關注這裏麵出現的疑點,他直接質問馬近山。


    “馬桑,你作為黑省省主席,你親弟弟槍殺皇軍,你這個當哥哥的,脫不了關係!”


    “林義秀,吃幾天大米飯,就把你良心撐壞了?!”


    “你們要是眼睛沒用的話,挖出來給我當泡踩!”


    “我弟弟他傷的那麽重,站都站不住,你告訴我他怎麽殺的人?!”


    馬近山握著馬鞭,這會兒他不光是想要抽柳葉一男,連林義秀他都想一塊辦了!


    “馬桑,你弟弟的傷肯定是和皇軍打仗的時候,中的流彈。”


    “跟皇軍對立,一樣是死罪!”


    “我要把他帶走!”


    ……


    林義秀不依不饒。


    馬近山氣得撓頭,他回頭看了眼鬼子部署在周圍的機槍。


    頓時來了脾氣。


    “來人!”


    “到!”


    “這泰來縣城今天是沒人了嗎?!那麽大個動靜,就來這點人??”


    “去,給老子把泰來縣城的部隊都拉出來曬曬太陽,待著都特麽快長毛了,一點健康意識都沒有!”


    “是!”


    傳令兵回應一聲,迅速衝出人群跳上戰馬揚鞭離開。


    林義秀“嗬嗬”一笑。


    “馬桑,你是在威脅我嗎?你知道槍殺帝國士兵的後果嗎?!”


    “現在交出你弟弟,不然,皇軍跟你們馬家軍沒完!”


    馬近山嘴角上揚了幾分,“你特麽少嚇唬我。”


    “你們把老子弟弟打傷,我還沒找你們算賬!!”


    “你說他槍殺鬼子,你們這群狗雜種裏麵,有軍醫嗎?!有沒有啊?!”


    他揚鞭指著林義秀反問!


    “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驗傷!”


    “如果我弟弟胸口的傷是真的,那今天諸位就留下來吃飯吧!”


    “我泰來縣養豬大戶,有不少豬泔水,能均給你們一點!”


    葉安然站在一旁,他是越來越欣賞馬近山做事情的風格了。


    連懟鬼子,都懟的那麽直接。


    當年九一八事變,張少帥及其部下接金陵電,尚未全力阻擊鬼子的入侵。


    是馬近山在東北打響了抗戰的第一槍!


    現在看來,重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偶遇馬近山這樣的英雄,更是一件幸事!


    林義秀僵在原地,他想要通過馬近海的事情,給馬近山潑髒水,似乎行不通了。


    他猶豫了片刻,又想到剛剛馬近山傳令全軍出動。


    為自保,林義秀妥協傳喚軍醫。


    軍醫到場後,先是解開了葉安然紮起來的繃帶。


    然後剪開了包紮傷口的紗布。


    葉安然全程在旁邊盯著,鬼子要是有什麽小動作,他會出手!


    展開紗布後,是縫合起來的傷口。


    馬近山全神貫注的看著弟弟,通過那縫合傷口的線,他能想到弟弟受到的傷害和委屈!


    林義秀和柳葉一男麵色凝重,盯著那彈片造成的傷口,屁都不敢放一個!


    鬼子軍醫重新包紮馬近海的傷口,“少佐,是迫擊炮彈造成的彈片貫穿傷!”


    “不過,他的手術非常完美,簡直堪稱外科手術的典範!”


    柳葉一男當場氣炸了。


    “誰讓你說手術怎麽樣了,我讓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凶手?!”


    “沒有可能。”


    “他的情況,想要下地直立行走,最起碼還需要養護七天!”


    鬼子軍醫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澆在林義秀、柳葉一男的頭上。


    柳葉一男緊張了。


    他害怕了。


    因為他進去搜查的時候,裏麵除了青木和美惠子的屍體,和躺手術台上的馬近海,連根毛都沒有!


    “八嘎!”


    林義秀一巴掌甩到了柳葉一男臉上,“這就是你找到得凶手?!”


    “除了你們,誰還進過手術室?!”


    “我!”


    馬近山抬頭說道:“老子要是不進去看看,還不知道我弟弟要受什麽罪!”


    “馬桑,你帶了幾個人進去?又有幾個人出來?!殺手會不會就混在你們這些人當中?”


    “即使這樣,你弟弟也難逃關係,他必須告訴我,是誰給他做的手術!又是誰,殺了診所的青木君!”


    “林義秀,別特麽給臉不要!”


    “我帶進去幾個人,出來幾個人,你們這些狗都在這兒,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林義秀把上半輩子沒受過的屈辱,今天照單全收了。


    他從小到大也沒被罵這麽慘過!


    他側目看向柳葉一男。


    柳葉一男很識趣,一個眼神就知道林義秀叫他幹嘛。


    連忙開始在人群中尋覓起來。


    想從馬近山這些人當中找個臉生的!


    緊接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穿著便裝的江海身上,“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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