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戰鬥部署,葉安然半轉過身,他睿智的目光,看著影子團營、連指揮員。


    “都清楚自己要幹什麽了嗎?”


    “清楚。”


    全體指揮員大聲回應道。


    這簡短的兩個字,從他們喉嚨裏喊出來,充滿了殺氣。


    葉安然要得就是這種結果。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要是沒有敢和敵人叫板的勇氣,沒有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膽量,他不配當指揮員。


    “各營到達指定戰位後,炮營率先發起炮擊,先給老子轟他一個小時!!”


    “炮聲一停,就是步騎兵進攻的信號。”


    “不管他是傷兵,還是娘生狗養的,老子隻要屍體!聽清楚沒有?”


    “清楚!”


    “出發!”


    他話音落下,各指揮員迅速衝出團部,很快,團部前的院子裏就響起了各部隊集合,出發的命令。


    葉安然走到電話前,撥通了省府馬近山的電話。


    馬近山此刻正站在窗口,看著列隊出征的影子團戰士。


    他們隊列整齊,行進有致,騎兵營前麵開路,炮營軍用卡車後麵拉著105毫米野戰炮,足足有八門重炮。


    車廂裏蓋著尼龍布,是一箱箱野戰炮專用高爆彈。


    在往後是步兵營。


    葉安然征用了東北軍炮旅,獨2旅的軍用卡車,作為步兵營和炮營兵力轉運車輛。


    他們行進速度非常快,辦公室電話鈴響起的時候,馬近山隻看到了最後一輛車的車尾燈。


    他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我是馬近山!”


    “大哥,一個小時後,你給宇都宮師團去個電話。”


    “嚴厲譴責洮索保安軍對我軍新兵開火的行為,告訴他們,我葉安然要叫他們付出代價。”


    馬近山握著電話,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兄弟,注意安全!”


    “請大哥放心。”


    葉安然掛斷電話,走出團部時,剛好遇到馬近海。


    他正牽著兩匹軍馬等在門口。


    葉安然接過他遞過來的韁繩,跳上青鬃馬,“二哥,我們走!”


    “走,駕~”


    省府辦公樓上,謝柯看著葉安然離開的背影,情不禁誇讚道:“司令,葉兄弟真不簡單啊。”


    “他考慮的太周全了,連消滅洮索保安軍騎兵團的退路,都幫咱想好了。”


    “是啊,咱覺得啊,我這個拜把子兄弟,比我有能耐啊!”


    馬近山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他拿起筆,寫下告全國人民東北抗戰通電。


    去往昂昂溪的路上。


    葉安然跟馬近海了解了一下,洮索邊境保安軍騎兵1團的情況。


    他們團長叫張管金,副團長馮立春,全團1800多人。


    大部分人是張鵬在奉係時發展的舊部。


    其中張管金是土匪出身,後來跟隨張鵬進了奉係。


    他從當土匪開始禍害相鄰,魚肉百姓。


    經常帶著鬼子,挨家挨戶到村裏搜羅老百姓家裏的財物,強搶民女。


    自從他當上騎兵團長,更是無惡不作,極度張狂。


    為了躲避惡貫滿盈的張管金,當地老百姓不惜連夜送走老婆孩子,到異鄉遠親家中以求度過難關。


    馬近山曾就此人廣發布告,有成功暗殺張管金者,賞大洋兩萬。


    有提供其家居何處,具體活動位置的義士賞大洋一萬。


    隻是,張管金過於狡猾,至今仍逍遙法外。


    葉安然一路無言,他和馬近海快馬趕往炮兵陣地。


    今天,注定會是張管金的死期!


    昂昂溪洮索邊境保安軍陣地。


    著一身屎黃色軍官服的張管金站在塹壕上,他雙手背在身後,覺得右眼皮直跳。


    “奶奶個熊,老子右眼皮一直跳,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啊?”


    站在他身邊的馮立春嗬嗬道:“團長,你肯定是昨天晚上,把身體透支了。”


    “咱們騎兵一連剛剛在西線鶴城至三間房的路上,砍了馬近山招募的新兵。”


    “弟兄們跟砍白菜似的,別提多興奮了。”


    “馬近山真特娘不是個東西,弄一群新兵蛋子,看來那個狗東西是真過氣嘍!”


    馮立春眯著眼睛,諷刺著馬近山。


    張管金“哈哈”一笑,“要我說啊,馬近山就是不識趣!”


    “姓張的都不敢跟蝗軍硬剛,他姓馬的憑什麽啊?!”


    “往後這鶴城,一定是咱蝗軍的天下!!”


    “團長說得對,司令要是成了黑省主席,那我敢保證,您就是黑省副主席!”


    “哈哈哈!”


    “還得是你會說話啊!”


    “咱要是當了黑省副主席,那黑省的姑娘一天給你玩一個,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哈哈哈!”


    馮立春獐頭鼠目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哈哈哈,多謝團長!”


    轟~


    一聲清晰的轟鳴聲伴隨著明顯的震感傳至張管金的全身。


    他低頭看著腳下塹壕鬆動的黑土,“什麽動靜?”


    轟!


    張管金話音剛落,一枚高爆彈在他麵前十幾米處瞬間爆炸。


    炮彈爆炸的瞬間,直接把坐在塹壕上休息的漢奸撕裂成碎片。


    不知道是誰的胳膊,也不知道是誰的大腿,在炮擊爆炸的轟鳴聲中起飛,在濃煙滾滾的上空中下墜!


    霎時,密集的炮彈在昂昂溪陣地炸響!


    炮彈瞬間摧毀騎兵團簡要的防禦工事,將躲在塹壕裏麵的漢奸全部暴露在平坦的陣地上。


    在八門105毫米的野戰炮轟擊下,無數騎兵團的戰馬亂作一團,四處逃竄。


    暴露在陣地上的漢奸,頭埋進土裏,雙手抱頭,趴在轟炸過的塹壕,散兵坑。


    有的漢奸嚇得在炮火輪番轟炸的陣地上亂跑。


    他們一邊跑一邊喊著救命!


    有人會在爆炸過後,躲進炮彈坑,尋求一絲安慰。


    陣地上的散兵坑裏,塹壕裏,彈坑裏,全部都是漢奸的肢體。


    漢奸的血液澆灌著昂昂溪陣地上的黑土地。


    泥濘中隨處可見斷臂,隨處可見人骨……


    在炮火聲中夾雜著淒涼的哭聲和哀嚎。


    炮擊沒有停止,在八門野戰炮分別裝彈輪番轟炸時,炮營裝備的九二式步兵炮,和抵進炮擊的迫擊炮,也在向騎兵1團陣地輪番開火!


    炮營六個前沿觀察員,從三處高地,為炮營九二步兵炮、克虜伯105毫米野戰炮和抵進射擊迫擊炮提供轟炸方位。


    他們用旗語,報告距離,方位,高低數據。


    以求得每一次轟炸都打在敵人的痛處!


    張管金和馮立春躲在昂昂溪臨時指揮所,他趴在地上不停地撥打電話。


    電話靜默無聲。


    在第一輪炮擊開始時,他和宇都宮師團,洮南邊境保安軍就失去了聯係。


    張管金絕望的雙手護住頭,他看向遭受轟炸的陣地,徹底絕望了。


    影子團炮營對昂昂溪持續炮擊45分鍾。


    炮彈席卷昂昂溪騎兵團整個陣地,覆蓋麵積達到百分之90。


    45分鍾後,炮擊停止。


    整個昂昂溪騎兵1團陣地上濃煙滾滾,到處屍橫遍野,到處殘肢斷臂!


    短暫的寂靜後,這片陣地終於響起了悲涼、淒慘的唉聲。


    張管金和馮立春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爬出前沿指揮部。


    張管金渾身顫栗,他雙腿,在不停地發抖。


    低頭看腳跟前,是一隻裹著黑泥的胳膊,和燒成焦炭的頭顱……太慘了!


    “還有活人嗎?”


    張管金打開快把套,拔出手槍,他看著濃煙滾滾的戰場,內心深處惶恐不安。


    炮擊過後,張管金短暫的雙耳失聰。


    大約過了一分鍾,一陣陣馬蹄聲,似乎正從四麵八方傳來。


    是幻覺嗎?張管金咽了口口水,他想看清濃煙外圍到底有什麽。


    那種未知的恐懼,讓他覺得比死,還要難受。


    馮立春:“團,團長,好像,好像是騎兵……”


    他帶著一絲顫音看向鐵蹄聲傳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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